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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碗已经见底了。
一张明黄色的帕子及时地递到眼前,北倾凯微笑着,眉眼弯弯如上弦月。
我愣了愣,脸上旋即透出一抹极浅淡的笑接过帕子擦了擦嘴。
“皇帝可知,青龙国九公主已经来汴京了?”冷澈的墨瞳扫过北倾凯灿若星河的小脸,我淡淡开口。
“母后遇上她了?”北倾凯眼光一闪,声音沉沉,他像是一点都不关心我问的事情,倒是胸有成竹的很。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秦玉儿来汴京了。
“嗯,这青龙国的九公主着实活泼得很。”
此话一出,北倾凯长睫半敛,不动声色地瞧了一旁作龟缩状的南柳月。
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他们说,太后在外头戏耍一个地痞流氓,而这个青龙国九公主则以为地痞受欺负而上前讨要说法,反倒被这个地痞羞辱了一顿,若非南柳月及时出手,还不知道这个劳什子的九公主会被自己太后弄成什么样子呢!
一想到这里,北倾凯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母后怎么和国师一同进宫了?”北倾凯单手撑着下巴,漆黑的眼珠子在我和南柳月之间乱转,这样随意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还真有些高贵的味道。
了然地眨眨眼,我瞟了一眼存在感极低的南柳月,没有回答北倾凯的话,而是另起话头道:“皇帝可有青龙国太子的消息?”
摆明是不愿意再谈秦玉儿的事情,藏在暗处的人才更应该被注意。
“嗯,秦龙国太子如今就在离城十里的那片竹林里。”说着,北倾凯疑惑地皱了皱眉,“还有重兵把守,似乎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没有否认北倾凯的话,面上冷静如冰,心里早就笑翻了。
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是被人打脸了,想要找回场子罢了。
像秦战这种睚眦必报的家伙,注定没什么大作为,历史车轮下的炮灰罢了。
“既然青龙国太子不愿入住驿站,那我们青苍国也不能怠慢了,就派些军队过去护着。”冷冷的,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血光。
听了这话,北倾凯和南柳月同时把目光转向我。
上书房的橙红烛光飘忽,一滴烛泪滴下,还未流下就被冻成了泛白的琥珀。
“母后,你的意思是?”北倾凯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撑住下巴的手还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庞,显然是不怎么把我的话放心上。
“派兵驻扎十里外,无令进城,杀无赦!”我抿了抿凉薄的唇瓣,一字一句。
同样的话重复两遍,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惊诧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南柳月兀自上前两步,劲瘦的腰足量地弯下,朝着的人却不是北倾凯,而是垂着头的素衣女子。
“太后娘娘,此事不可。”
看也不看南柳月一眼,我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倒上一杯茶,慢慢悠悠地浅啜着。
等到两杯下肚,口腔的干涩稍稍缓解,斜眼见那抹黑依旧维持着那样谦卑的姿势,我淡淡道:“国师有何见教?”
“青龙国对我青苍国虎视眈眈,无时不刻不在寻找借口挥兵入境,此举无疑于授人以柄。”南柳月盯着地板,轻声说。
北倾凯眯了眯眼,眼中的不耐浮现。
“那国师有何办法?”我又伸手勾过茶壶,快要拖到眼前的时候被北倾凯半路截胡,替我倒了一杯茶。
“静观其变。”南柳月不卑不亢,平静淡然得如水中沉石。
“哦?”五指摩挲着杯沿,轻笑溢出喉咙,下一刻,我手中的杯子便砸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失控地擦过南柳月的裤管,两道划痕毫不拖泥带水。
“怪不得五大国视青苍为鱼肉,原是青苍自己都如斯以为。”面色微冷,我吐出的话却字字埋雷。
南柳月背脊一僵,没有反驳。
“放肆!”突然,北倾凯也拍案而起,瞪着南柳月如同杀父仇人。
冷冽的气息自如地收回,我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才又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还是不赞同我的吧?所以才用这样无声的抗议?
“皇帝可赞同吾的话?”
“母后一向深谋远虑,儿臣自然是赞同的。”北倾凯扫了一眼南柳月,语气越发柔了。
南柳月瞧了眼似笑非笑的太后,目光复杂,然而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让他猝不及防。
“嗯,让御林军去吧,至于外交辞令,交由户部去想,如若青龙国太子依旧不依不饶,那便让国师去一趟。”
一阵香风擦面而过,等到南柳月再一抬头,上首坐着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人已经走了,国师这依依不舍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北倾凯收回视线,轻慢的声音像极了戏折子上醋意满载的深闺怨妇。
闻言,南柳月眉眼微动,自如地直起身子,眼底黑深无垠。
“她是我青苍国的太后。”北倾凯并不在意眼前人的无礼,随意地侧躺着。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尽早断了心里那不轨的念头。
南柳月嘴唇动了动,无奈道:“皇上是打算听从太后娘娘的属意吗?”
“有何不可?”
看着那双真诚无辜的眼神,南柳月心中的无奈更甚,“皇上,此事不可儿戏。”
“你真以为她只是随意说说?”北倾凯嘲弄一笑,几缕发丝淡扫前额,望着南柳月的眼神越来越冷,最后,竟是连话,也不愿再说了
第186章 haper 185 奇怪的刺杀()
在凤栖宫磋磨时光,每日吃茶睡觉打吕荣,北倾凯每日都来报告秦战以及秦玉儿的动静,言语间的嘚瑟强的过吕荣。
说起这吕荣,一身痞气不减反增,问他何故,答:近朱者赤。
啧啧,真是个眼睛毒辣的家伙!
天色将暮未暮,血红的天空流云肆意泼洒,层叠的宫殿穹顶如同迷雾森林里暗毒的蘑菇,压抑,沉闷,封锁的情愁遍压与脚下。
我躺在凤栖宫的屋檐上,枕着双臂,心无杂念。
身旁的吕荣却像是针扎了屁股的猴子,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弯个腿,没个安分的时候。
“太后娘娘,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同床共枕了呀?”抠着一块琉璃瓦的吕荣涨红了脸,在这黢黑的脸上还真的看不大出来。
朦胧的光线下,吕荣身着一件米灰劲装,皮具软甲罩在胸前。这是御林军的打扮,为了让更加名正言顺地待在凤栖宫。
如果忽略他满脸胡子的邋遢样子,倒还是有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味道。
我睁开眼,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自然是算了。”
闻言,吕荣粗犷的面上也难得显现一丝羞赧,又是翻了个身,学着我的样子枕着双臂,老实地没有再动弹。
“想不想回到军营?”我轻声问道,像是幻觉。
吕荣倏地望过来,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吃了我。
“太后娘娘,你要把我送到军营里去?”
“嗯。”怔愣一瞬,我还是哼了一声。
吕荣之所以在汴京横行,凭的就是他在军营里混得那两下子,毕竟没有谁敢惹一个连命都不要的家伙。
至于他为什么会半路被逐出军营,那就有待考量了。
“我不去!”吕荣十分有骨气地从屋檐上弹起来,脸上心上都是在抗拒,“太后娘娘如果是烦了吕荣这个大老粗,直说便是,没必要拐着弯儿赶我走!”
“谁说要赶你走了?”我挑了挑眉,不慌不忙。
“那太后娘娘是几个意思?”吕荣是不找个说法不罢休。
“字面意思。”
吕荣那浓黑的眉毛皱成了王八样儿,他又不敢细问,这几天被太后随意抽打,他已经没了脾气,现在的他就是一直听话的小绵羊。
“太后娘娘,你想让吕荣做什么?”抿了抿唇,吕荣聪明地过了过脑子。
“做你想做的。”眼皮淡淡地掀开一道缝儿,我勾了勾唇。
“吕荣现在只想在太后娘娘身边,保护好太后娘娘。”
军营,他已经离开了,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倒不如在这个小小的凤栖宫过完下半辈子,起码半生无虞。
“吾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你若是不愿,趁早离开便是。”一边说着,我一边坐起身来。
我可以用强力镇压,逼迫他进军营,但是这都敌不过他自己想通,自愿接受这一切。
如今以秦战为首的敌军已经堂而皇之地蠢蠢欲动了,不可避免的就是另外四国黄雀在后,蚕食青苍国的计划在即,就凭青苍国现在的兵力,反抗都是自找死路。
所以,出奇制胜才是出路。
“想好了吗?去,还是离开?”
“臣,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吕荣瞧了一眼目光冷彻的太后娘娘,单膝下跪,慎重承诺道。
听着这沉铁似的话语,我缓缓转向恭敬垂头的吕荣,目光微暖。
“不,你要效忠的,是青苍国。”
闻言,吕荣颈间的肌肉一凌,抬头迎上我的目光,面容不能更坚定了。
“诺!”
第二天,天气极好,云淡风轻,阳光如纱。
如果北倾凯没有来凤栖宫,我的心情会更好。
今天,是秦战领着他那个倒霉妹妹入宫的日子,在城外周旋了良久,还是败下了阵来。
此刻城门大开,秦战骑着红鬃烈马昂首在前,后头紧跟着的是一架奢华的马车,在后面就是浩浩汤汤的黑衣守卫。
汴京已经好久不曾有这样热闹的场面了,百姓们都好奇地交头接耳,谈论着马车绸布上这些富贵的花色,到底是他们多少口粮可以换来的。
轻蔑地撇撇嘴,我伸出手把玩着手上的镯子。
堂堂青龙国太子出使青苍国,身边就是带着这么百十来号人?这可跟刺杀南柳月的两拨人不在一个等级上啊。
是瞧不起青苍国呢,还是觉着自己太牛叉没有人治啊?
很快,南柳月不紧不慢地走下城楼,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
“南柳月在此恭候多时,特来迎接太子。”
利落翻身下马,秦战曲臂斜在胸前,温和一笑道:“国师大人,闻名不如见面。”
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城外竹林的僵持,还真以为面前的这位是个礼貌的翩翩美男子。
我冷笑一声。
这个秦战,禽兽不如的时候跟个狂犬病似的,衣冠禽兽的时候又像一个蹩脚的三腿蛤蟆,一句话说来,就不像一个人。
“太子客气了。皇上已经在宫内设宴,请太子与九公主移步。”
“那就有劳国师前面带路!”秦战也没有继续寒暄的想法,他得体地笑笑,顺遂地给台阶就下。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连日来的你来我往,像是第一次见面,客气万分。
官方外交辞令到此结束,南柳月漠然地上了一匹白马,慢慢地在前面荡悠,对于后头的秦战压根儿没有说两句解闷的心思。
实际上,我才是扑在暗处的黄雀。
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几个不起眼的平凡面孔,薄唇轻翘,我无声地吐出一个字,“上。”
突地,四面八方涌出数十名素布遮面的百姓打扮的身影,他们训练有素,出手迅速,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更是身手不凡。
他双手持刀,直冲着队伍后面那十几个鎏金大红箱子而去。
被一众侍卫围在中间的秦战看到这些人直冲着那些箱子而去,脸色倏地就变了,但很快,他脸色如冰冻,冷哼道:“国师难道不给本太子一个解释?”
南柳月镇定自若,漠然道:“太子不必惊慌。”
秦战,“”
惊慌?他这是惊慌?他这是愤怒!
心知南柳月就是个凿不开的石头,秦战也没有继续纠缠,视线回到眼前的混乱。
这突然冒出来的刺客奇怪地紧,在那些箱子旁边晃荡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杀,一会儿又拔刀离开了。
奇怪!
很奇怪!
秦战有心追究,也无从下手
第187章 haper 186 太过随意了()
这突然冲出来的人又突然没了踪影,在场的两方也没有人员伤亡,来凑热闹的百姓们看势头不对早就拼了命地跑远了。
想去追?
一滴水滴进了大海,要怎么找?
秦战觉得很懵逼,南柳月依旧是老神在在,对这样没头没尾的闹剧表示无压力。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手持双刀的大胡子去而复返,还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城楼。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黑袍软甲,朝着凭栏而立的素衣女子单膝下跪,眉宇间透着明显的兴奋与激动,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太后娘娘,臣幸不辱使命。”
听了吕荣的禀告,我凝立原地,遮住半边脸的银面具散射着金属的光泽。
“是人?”
吕荣浑身一个激灵,麻利儿地从地上站起来,强忍住不去抚摸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是,每个箱子装有六个人,一共十二个这样的箱子,从呼吸吐纳来看,都是高手。”
当初,青苍国被青龙国攻破,哪里是什么天降神兵,不过是无形的渗透。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到皇宫的机会,秦战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放过呢?
然而,单单凭这七十二个人,血洗青苍国皇宫尚有难度,所以还有我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东西都放进去了?”
吕荣嘿嘿一笑,拍了拍手掌,洋洋得意道:“那是!太后娘娘交代办的事情,臣又怎么会马虎呢!那肯定是完成得漂亮!不过太后娘娘,你光让我撒一把白面粉也啥用啊,要我说就撒一把鹤顶红,丫的毒死他们得了!”
“那是傀儡散”
我叹了一口气,凉薄的语气随着喷薄的白雾冻在空气中。
傀儡散,天机老人意气风发之时研制出来教训人间渣滓的,不用太多,一点即可。中此药的人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遇上施药者便会失了意识,以施药者的意愿为意愿。
此药发作一次,中药者便会是一段记忆,直到什么都记不住,完全沦为傀儡,故名傀儡散!
说起来,傀儡散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阴毒药物。
“太后娘娘深谋远虑,臣佩服!”怔愣只是一瞬,吕荣立马弯身跪下,脸上浓黑的胡子也肃静了起来。
“吕荣,还有七日,七日的时间。”闻言,我只是漫不经心地斜了他一眼。
吕荣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眸光复杂,“太后娘娘啥意思?”
还有七天,就是六国宴的日子了。其余四国的使者已经在赶往青苍国的路上了。
凭借着北倾无念那残疾的记忆,只知道南柳月死得惨,也不知北倾凯落了一个怎样的境地。这一次,恐怕还是一场恶战。
“吾给你七天的时间收服御林军!六国宴上的动静务必注意,随时通报,未免一些触手伸到我青苍国,一旦发现不对劲的苗头,杀无赦。”
我轻声嘱咐,迷蒙的白雾冷意氤氲。
吕荣一听,跟军营没关系,他立马活了过来,狗腿地踱步靠近,吊儿郎当道:“太后娘娘,你还有没有什么跟傀儡散差不多的药,拿来使使呗,这样的话,御林军可不就听话了?”
我斜了他一眼,“有,有泣血,你要不要替弟兄们试一试?”
吕荣当即一蹦三尺远,慌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太后娘娘以后有的是用得着它的地方,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哈!”
泣血是个什么玩意儿?
泣血是北倾无念在傀儡散的基础上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