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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木说：“他赌钱赌得很厉害？”
白全心说：“何止厉害，都快把我们的命也搭上了。”
蓝燕悔恨道：“唉，这个社会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敢沾上这东西。如今的官员，似乎什么都不怕，不仅大肆收受贿赂，还放胆地赌博，养起二奶什么的。唉，我们这个儿子不成器，愧对党与人民了都是惯坏了他。”
白全心说：“我们早已就不认他了。”
蓝燕潸然落泪说：“这事传出去，我们这老脸往那儿搁啊。我们都是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了，连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居然让他成了败类。”
老头沉默不语了，跟着流泪了。
斤木说：“他什么时候开始赌钱的。”
蓝燕愁容满脸，说：“我们也不知道，问他也不说，还凶着脸骂我们别管他的事，他不是小孩子了，会处理这些事情的。据我们猜测，他是做了镇长以后才开始赌钱的。丢人呐，堂堂的一个镇长，当面告诫别人说别做违法犯罪的事，暗地里却到赌场去赌钱。我们苦口婆心规劝他，他哪里听得进去？他的媳妇哭过也闹过，却无济于事。他走火入魔了，无可救药了。我们想过要找他的上级领导，让领导跟他谈话，又担心这样做会让组织停了他的职，只会适得其反我们也有些害怕他失去这个职位。我们这样做是纵容了他，害了他，让他越陷越深。”
白全心自责道：“一个镇长都这样了，镇上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的治安环境了一开始，我们就应该向他的上级领导反映，让他停职我们做了一辈子的清官，没想到晚年却没有管教好儿子，让儿子做出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
蓝燕喃喃道：“他是被糖衣炮弹腐蚀了。”
斤木说：“他在沙井镇做镇长？”不用问，他已经知道答案。他经常“出入”沙井赌场，知道太多的官员前来赌场了，有本市的，有外地的，也有外省的，还有一些身家丰厚的老板。沙井镇镇长白云飞到赌场赌钱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但他未亲眼目睹。只要是官员来赌博，赌场都会把他们安排在贵宾房，其他人是难以见到一面的。
前两天，斤木见呀哥等人苦苦相逼着白全心夫妇要归还儿子的赌债，并要求老人把儿子交出来，他就知道老人的儿子是谁了。
白全心沉默不语。他的沉默，已表示了默认。斤木弄不清他们为何要把家丑说给他听。这些年来，也许他们被儿子的衰变历程折磨得彻夜难眠，一直想找个人来倾诉内心的郁闷与烦噪。也许只有这么排遣，他们才会好受些。他们被坏人欺侮的时候，他挺身而出，这让他们认为他是个正直的年轻人，可以值得把所有的家事全都说了出来。
沉默许久，白全心抬起头凝视着斤木，乞求道：“我儿子这桩事情，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说。他走错了路，是他咎由自取的，怨不得了别人可他”
颤颤巍巍的老人没有再往下说了，也说不下去了。满头的银发与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显示他历经太多的人世冷暖与沧桑了，在儿子未被相关部门依法处理之前，如果到处抖出儿子的赌博丑闻，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别人的风言雨语的嘲讽：高干一身清廉，儿子却是腐败分子。
斤木没有答应白全心，他想：“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清理这些赌场，惩罚腐败分子，打击黑恶势力。这种事，我怎能答应呢？”白全心见斤木神情肃穆，便黯然不语。
第87章 镇长欠债遭绑架 大鱼浮头线索明（6）（shukeba）
就在斤木告辞之时，却见一个身材丰满但神色却异常忧郁的少妇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哭喊道：“云飞被人绑架了，快救救他！”跌跌撞撞闯进来的少妇，是白云飞的妻子贺志玲。她一看到家公家婆，就失声痛哭：“完了！完了！这下弄不好会让人知道了！”
蓝燕一时六神无主，搂着媳妇痛哭着。白全心表情木呆，似乎也手脚无措。过了半天，白全心才开口说话：“我们还是报警吧。”
贺志玲说：“一报警，云飞他就完了”她言下之意就是，如此一来，她丈夫“就做不了镇长了，前途就会到此为止了”。
蓝燕含泪望着白全心，说：“我们还想办法筹钱吧。”
白全心伤心道：“去哪儿筹那么多的钱就算筹到了钱，也不能劝他回头了。他犯下太多的傻事了，那些事情迟早会被弄了出来。”
斤木一了解，才知道白云飞是被放高利贷的呀哥绑架了。躲债多天的白云飞一大早回到镇政府上班，就有几个人闯进他的办公室，这些人一直赖着不走。白云飞知道他们因何而来。他很紧张，也很恐惧，既害怕这些人对他施暴，又担心同事知道他赌博欠债的事。像以往一样，他低声保证说过段时间再还钱。那几个人把他拽出办公室。一出得办公室，他才知道呀哥早已坐在一辆小车上。呀哥说：“找你找到好难啊，我们暂时不说还钱的事，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半个小时后，白云飞被扔进郊外红星农场的一个猪圈里。没有办法，他只有打电话给妻子，要求她赶紧凑两百万元来赎他，“如果在明天下午之前弄不到这笔钱，呀哥就要对我下毒手了”。
说到这里，贺志玲无助地哭泣道：“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斤木说：“赶紧报警吧。那些人心肠很坏，如果你们凑不到钱，他们就对白云飞下手。”
贺志玲惊呆地看着斤木。她自闯进来后，由于焦急万分，一直未注意到来了客人。
白全心犹豫着，半晌，他有气无力地说：“让我想一会儿吧。”
斤木说：“不能再纵容他，再纵容他也等于纵容坏人作恶！”
白全心说：“他是我儿子他做这个镇长还没到两年，不能这样让他毁了”
斤木心情沉重，缄默不语了。他早就知道老人会这样选择的——他们宁愿借钱替儿子还清巨额赌债，也不会选择报警。一方面，他们担心报警后，会引起呀哥等人的疯狂报复；一方面，他们也担心报警之后，如果警察把儿子解救出来了，儿子的前途也会就此毁掉，老人的名声也会跟着扫地。在省直属机关工委待了几十年，他们对名节的事很看重。
斤木还能说什么。在老人一家全部陷入绝望之中，他只有选择离开了。
奇怪的是，第二天下午4时，白全心却给斤木打来电话说，白云飞被放回来了。他们跟呀哥砍价，从两百万元砍到一百万元。之后，他到处借钱，并把媳妇贺志玲所开的修理厂变卖了，才筹够了钱交给绑匪。拿到“赎金”后，呀哥才把白云飞送了回来。
9。
晚上9时，瘦三和阎王出去洗桑拿了。斤木称身子有些不舒服，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上网。郝珊珊给他们安排的这个住处，就在友爱医院大院一幢宿舍楼三楼。这房间原是一个职工住的，该职工辞职后，便空了出来。当她准备安排其他职工入住时，斤木却带着瘦三来“租住”了。
房间原本就接有网线，且还有一台残旧不堪的电脑。好在还可以上上网，聊聊天，但若玩起游戏，得按捺住脾气。斤木上了qq，见有好几个网友都在线上，其中网友“玩死你”与“哈哈笑”的qq头像在闪烁着，要与他对话。
斤木暗暗一笑，这秀秀呀，就像天上的云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每次上线，都见她挂着q，似乎等着他出现。她的办公室不仅有网络，家里也安有宽带，像她之类的现代女孩，有事没事都泡在网上，网络已成为他们生活中不或或缺的东西。
斤木点开“玩死你”的头像，对话框里弹出秀秀俏皮的话语：“深海里的鱼（斤木的网名），你死去哪里了，是不是被海底的怪兽吃掉了，或被美人鱼缠上了，怎么都不见浮出水面？”
斤木轻轻一笑，熟练地敲打着键盘，一行文字很快便发了过去：“怪兽倒是有几个，就是没有见到长得像你一样漂亮的怪物。”
秀秀给斤木发了一个怪异的qq表情，说：“汗，你再这样，我要跟定我表哥了。”
斤木说：“你这个资产阶级小姐，革命意志就是不坚定，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我宰！”
秀秀说：“你说什么呀，你以为我是你呀，博爱天下，处处留情。切，小心你那东西溃烂了，成为废物一个！”
斤木摇头，点开昵称为“哈哈笑”的头像，便见“哈哈笑”发来的一行文字跳了出来：“在忙什么呀，你怎么这么久不见联系我。”
斤木回复文字说：“情况复杂，一时难以详说。毒瘤躲在我们的宿舍区内，是我们某位兄弟提供的住处。”
“哈哈笑”说：“哦，我知道。你继续盯着狗仔。”
斤木点了一个困惑的qq表情后，打出一行文字：“盯着又有什么用？明明知道鸡头回万物公寓拿东西，你居然不叫人去抓他，竟让他跑路了；告诉你毒瘤的住处了，你也无动于衷。还有，我明明告诉你赌场的老板是谁了，你们还是没有撒网。郁闷啊！”
“哈哈笑”回复说：“你不明白的，放长线钓大鱼，让他们跑路吧。闯进医院的那些人查清了吗？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砍鬼手姜锋。这家伙命大，没被砍到。”
斤木说：“我也不清楚那些人是谁，正在调查中。我估计可能是他以前的仇家干的。出这样的事，我有责任。我根本就不知道瘦三会背着我这么干，不知何故，他一直在怀疑我的身份。那天，他就偷偷与阎王出去布置现场，安放了炸药。”
“哈哈笑”说：“狗仔的事，你还得下功夫弄些材料。”
斤木说：“牛大一事你们往下查了吗？是不是已经有眉目了？”
“哈哈笑”说：“有人沉不住气了，大鱼要浮出水面了。”
斤木说：“大鱼？”
“哈哈笑”说：“还不止一条大鱼。”
斤木说：“比我原先知道的还要可怕？”
“哈哈笑”说：“你查到那个胡女的下落了吗？”
斤木说：“我会想办法弄到她的消息。喂，你打字的迅速挺快了。你们这一代的人，让我服！”
“哈哈笑”说：“越快越好。”接着，又发来一行文字：“别把我们这一代人想象得那么傻嘛，电脑这东西有什么啊，如果想学，只要下足功夫，就会学得精学得透，自然就会熟练起来。就像做业务一样，光有吃苦耐劳的品性，还得多用脑子，勤奋＋脑子，绝对让你业务精通，出类拔萃。”
斤木说：“老大，难怪你做大了，原来这里面有窍门呀。哎，听说你那儿的情况很复杂，惹上谁了？”
“哈哈笑”说：“复杂啊，我都快撑不住了。好在我见多了，这些事情压不倒我的。”
斤木说：“后院没起火吧。”
“哈哈笑”：“起过了，火势不大，后来又自动熄灭了。”
斤木说：“你有本事嘛，换了别人早就闹翻天了。”
“哈哈笑”说：“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善于驯服她。喂，你也老大不小，咋也没见个老树上结出果子来。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好玩了，美女太多了，把你眼睛都弄花了吧？”
斤木说：“说的哪里话呀。我苦闷得很，刚看上的一个，又要吹了。哎，刁蛮的美女，难以驯服。”
“哈哈笑”：“现代女孩，就这德行，想要俘获她的芳心，得下功夫去哄。你以为是我那个时代呀，一颗糖、一碗粉再陪着走几段路，接着谈谈理想、谈谈人生、谈谈事业就可以了。现在呀，你若不送一千朵玫瑰，一百盒巧克力，一万箱甜言蜜语，两盒子的诱人的琥珀、翡翠、碧玉等金银珠宝，还有一幢别墅，人家mm才懒得理你呢。”
斤木敲着键盘，写着：“这么说，我玩不起了？”并发送一个冒冷汗的qq表情在文尾。
“哈哈笑”说：“那你就老实工作，别跟小姑娘们玩。她们都是人精，机灵透顶，聪明活泼，什么时候玩死你，你还不知道呢。我建议你找个卖青菜的，或找个离异的中年怨妇打发余生算了。要不，你就去买福彩，等你中了五百万元大奖后，你再去跟现代美女们谈情说爱吧。”
斤木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唉，跟小姑娘们真的玩不起，既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最终还得不偿失，何苦呢。”
斤木见秀秀的头像在不停地闪着，便点开：“你在跟哪个mm聊住了，怎么不理我了？好啊，你聊吧，我去找我表哥去了。”
斤木回复说：“你表哥哪里够我靓仔，找他也没有用，他一身的田鸡味，腥臭得很。别去找他，他哪里有我这种浪漫的情怀。你要是对他有情有义，早就跟他步进洞房了。想想看，八年了，你们居然都没那个这说明你心里对他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秀秀说：“你说什么呀。你这个死鱼，乌鸦嘴乱说话，我表哥跟我只有亲情没有爱情？喂，你说什么狗屁话呀，你以为你很帅呀。我表哥就算怎么农民，也总比你这人好多了，一脚十船，小心翻船了。”
斤木说：“任它风大浪大，我自岿然不动。想翻船，难啰。”
秀秀说：“别得意，我会找你算账的。”
第88章 镇长欠债遭绑架 大鱼浮头线索明（7）（shukeba）
斤木不再理秀秀，而是点着一个正在上线的网友“老友粉”，敲打一行文字：“你这条粉肠，方便说话吗？”并发送出去。对方的qq自动回复说：“对不起，我正在工作，一会儿再联系你。”斤木心想，这粉肠忙什么鬼，把自己搞得像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正在忙着处理其他事务，一会儿接听电话，一会儿在下属送来的文件上签字，一会儿又去接待客户。一个广告公司的小头目，就是积了八辈子的德，也混不到跨国公司老板的位置呢。莫非他在线上泡妞或看电影什么的，没注意有人在q他。
斤木再次发送对话内容：“忙什么乱？快点回话，我有事要找你聊。”结果，“老友粉”仍然没有回复。斤木准备取出手机发送短信时，忽见“老友粉”回复说：“刚才在忙着上厕所，不好意思。”
斤木说：“上厕所上这么久？是不是在厕所里跟陪网女搂搂抱抱干那种事？看你的ip地址和显示的信息资料，你是在北大路极速度网吧上的网，那地方都是陪网女。我若没有猜错的话，陪网女正跟着你去厕所呢。”
“老友粉”说：“猪头！这地方哪来的陪网女？你以为是在车站附近一带的网吧呀。这儿离那儿还有一两百米哩。”
斤木问：“近日在忙什么鸟？”
“老友粉”说：“在帮我舅舅搞创意，准备让他创作的百米牡丹画面世。”
斤木说：“我听你说过你舅舅早就过世了，你到底有多少个舅舅？”
“老友粉”说：“我就一个舅舅。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舅舅死掉了？你瞎说什么啊，你这么恶毒地说话，老天要诅咒你的。”
斤木说：“我清楚地记得你说过的呀。”
“老友粉”说：“是不是那一次我借不到他的钱后，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斤木说：“对呀，就那一次。”
“老友粉”说：“那是气话。我舅舅那么有钱，居然铁公鸡一毛不拔，一气之下，我就对你说他死了。”
斤木说：“在看什么a片，这么让你魂不守舍？有空把文件发过来，让我瞧瞧是什么东东。”
“老友粉”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