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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几个月前,袁非多意识到天叔可能会敲诈他时,便与妻子邬筱筠自降身份去攀认花红这个远房亲威。他们最终目的就是,通过花红慢慢接触苑长军,请他做他们的“保护神”。
认识苑长军后,袁非多与苑长军之间的“交情”,便以深圳发展速度般加深了。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复杂而深奥的秘密,说穿了就一个字——钱。一个有钱,一个贪财。以钱开路,“交情”想不深都难。
袁非多以为,只要找到苑长军这样的靠山,天叔绝对不敢敲诈他们了。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当天叔真的敲诈他们时,苑长军居然让他“赞助”影片那一年的冬天,默认天叔的敲诈行为。苑长军的理由很简单——尽管警方已经掌握天叔涉嫌犯罪的证据,但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他们仍未有足够的证据抓捕对方。如果把赎金交给天叔了,买回那个账本,一是可以销毁袁非多当年犯罪的证据,二是便于警方实施拘捕计划。苑长军说,你若不按时交钱,天叔就会捅出你的事情,他手有范韵汝母子等人这张王牌,这对你竞选政协副主席非常不利。
几千万元的“赞助费”对于袁非多来说,并不算得什么。可听得苑长军这样劝慰着,袁非多就感到异常心寒、气愤。他们颇费周折认识苑长军,并在他身上“投资”,目的只有一个,苑长军可运用其特殊身份警告或治罪天叔,让他不要乱捅。
问题是,苑长军并没有出面“镇”住天叔。
袁非多想,苑长军是一名警察,他明明知道天叔涉嫌犯罪居然放任不管,且还叫他把钱交给罪犯,“交”这样的警察朋友还有什么用?这个警察也太无能了。此时,他想到这事的背后大有文章,也许苑长军跟天叔串通在一起坑他。
事后,袁非多经过了解得知,实情确实如此。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极为愤慨,要捅出他们的黑幕,并萌生出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念头,最终他还下不了决心。他太满足现状了,重要的是太在意那个职位了。他想,钱嘛,乃身外之物,花钱消灾,求个平安也就算了。反正,他也不缺这个钱。关键的是,要稳住范韵汝母子等人。
邬筱筠也同意他这一想法,认为必要的时候,可以让范韵汝“入门”,既然她想要个名分,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倒也可以满足她的要求。只要她不抢去邬筱筠的“主妇”地位,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她。
偏偏这时风云突变,伤好之后的齐哈哈居然要请记者报道他们被绑架的事情。袁非多觉得难以捂下了,此前一个假记者凌文武和真记者丁后锋均就此事采访他,假记者倒容易打发,他安排财务经理往假记者的账户里打进几十万元的“广告费”便了事,但真记者来势却不同,是一心一意要为受害者打抱不平,要弄个惊天的新闻。最后,他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不让真记者的稿子见报了。
袁非多知道,有关部门虽说给都市报领导打了招呼,丁后锋所写的稿子可能就此胎死腹中,但在暗地里,丁记者还是想办法帮助范韵汝母子等人,有可能还通过网络等方式曝光巨额敲诈案。网上一曝光此事,谁也躲不开劫难。因此,他不得不求助于苑长军。尽管对苑长军的愤怒一直没有消除,也发誓不再与此人交往。
事实上,苑长军和天叔等人比袁非多还害怕事情见光。天叔在苑长军的授意下请了律师去协商,愿意以十几万元私了此事;而吃了原告又吃被告的凌文武,也乱成一团,请狗仔的弟弟鸡仔去威胁齐哈哈等人。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恶劣,某一个环节一旦出现问题,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会原形毕露。
当此之时,袁非多赶紧找来苑长军商量对策。见面的地点在一家宾馆的餐厅包厢,是苑长军临时指定的。但双方一坐定,苑长军就警惕地扫视着袁非多的全身,似乎嗅得出他的身上隐藏着什么偷拍设备,最后他没见有什么异样,便深思熟虑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了,花点钱请人打发他们。”
袁非多吓了一跳,眼睛圆睁得如灯泡般:“要杀死他们?不行不行!”
苑长军低声反问:“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袁非多说:“办法我是没有了,所以才找你来商量此事。”
苑长军说:“他们活着,你就得死;他们死了,你才有机会活着。”
袁非多犹豫着:“这事要花多少钱?”他拿过放在桌面上的小车遥控钥匙,似乎要去拿钱了。也许他与苑长军见面之前,他已经预料到要准备大笔的钱了,因此提前把现金放在车上。
苑长军说:“现时找个杀手去做掉一个人,少说也得花十万八万元。他们有三个人,少说也得有个几十万元。我知道钱对你来说并不是问题,你所担心的是会否有后遗症。这些,你是不用担心的。天叔有许多兄弟,找他去安排这种事,他们会做得干手净脚的。”
袁非多想了想之后,咬牙切齿地说:“行吧!钱,我出。”
苑长军说:“既然这样,我就交代天叔落实这事。”
袁非多说:“天叔会不会做了这事后反过来再敲诈我?上回请他把帮劝离范韵汝母子,他居然反咬我一口不过你跟他很熟,那五千万元的赎金案你指点了我,要把钱交他,我相信他会听你的。”
第282章 靠山崩塌一场空 账本销毁亦枉然(3)(shukeba)
苑长军一听,脸色一变,立即不再说话。看得出,他知道袁非多故意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好像是为了偷录证据。
袁非多意识到苑长军有所警觉,便站了起来,说他要去车上拿钱。苑长军盯着他手上的遥控钥匙,最终也没有发现异常。袁非多是在车上准备了钱,不一会儿,他就拎着一个旅行袋回到包厢。
苑长军见到那袋子胀鼓鼓的,双目发光,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生怕说话后会被微型摄像机录下。他只是紧张地观察着四周。他指着袁非多手上拿着的遥控钥匙,说:“这玩意很漂亮,好像不是买车子时车商送的吧,你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个”袁非多笑笑说:“是车商送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他若无其事地把遥控钥匙递过来。
苑长军看了看,暗自舒了一口气,说:“是原装的,我拿了你就开不了车了。钱,有多少?”
袁非多说:“50万元。其中10万元是你个人的辛苦费”
苑长军假意推辞一番,说:“既然如此,我就交代天叔去办。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再敢乱来了!”他拎过袋子,飞快地离开了。临走时,他还说,这些天你就不要去医院了,到时会有人到医院下手的
待苑长军走远后,袁非多从口袋里取出另外一个遥控钥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吐了一口气。
从当天起,他就等着范韵汝等人被谋杀的消息。然而,等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也就在此时,住在医院的范韵汝母子和齐哈哈突然离开医院,不知道去向。初时,他还以是苑长军指使他人把他们诱骗出去杀掉了,直至苑长军打来电话问范韵汝等三人的下落,他才知道他们是藏起来了。
他更加害怕了,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他可以通过省里某个领导的关系,让该领导给省、市级媒体、网站打招呼,控制有关敲诈案的新闻出笼,但省外的全国性大报以及中央媒体,也不是该领导所能控制的。
他不停地催着苑长军,要求对方尽快了结此事,但苑长军回复说,他们还在寻找范韵汝等人,如果找到了,他们就会下手,不留任何活口。苑长军说:“现在,不光是你担心,就是天叔、凌文武他们也害怕得坐立不安。他们市区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人。放心,天叔和凌文武会找到范韵汝他们的。这可能需要时间,也可能需要钱。”
袁非多有些不悦了,但他还是不敢冲着苑长军发火,他装作看淡钱财的样子说:“还需要多少钱?”
苑长军说:“听天叔说,大海捞针般找人成本很高,因为他要请很多人,没五个手指头的数目,估计难以办成事。”
袁非多再也忍不住了,提高声调,不快道:“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都揽了进去,为何老是由我承担这个费用?如果有人缺钱花,请他直接跟我说!”
苑长军愠然道:“什么意思嘛?我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你好像怀疑我在敲诈你?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天叔。”
袁非多见苑长军的话带有一种威胁的意味,便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他只是不痛不痒地道:“钱是人造的,我不是在乎那点钱,我是担心钱砸进去了,什么事也办不成。跟我交往这段时间,你见过我在乎过钱吗?你只要开口要钱,我都会给。我不差钱”
苑长军越听越觉得话儿有些变调,绵里藏针的话,让他寒意阵阵。袁非多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软弱可欺,逼急了,他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苑长军说:“听说袁枚的成绩很不错,有可能考上名牌大学吧。”
袁非多身子一震,如坠幽长而阴暗的峡谷之中,寒意与阴风不断刮来。他知道苑长军会此为何意——别老是提起向我行贿等事,把我惹毛了,我下手的第一个人就是袁枚,让你知道失子之痛。
袁非多打冷颤道:“谢谢苑局关心犬子。对了,我什么时候给你准备钱?”
苑长军说:“我要纠正一下:这钱不是给我准备的,是给天叔打发他手下那些人的。那些人很辛苦,每天都到街道上找人。”
袁非多忙不迭道:“是是是。”
苑长军说:“过几天,你把钱准备好后再通知我。”
袁非多已经无路可走,他感觉到自己遇上了一只永远也喂不饱的野狼,只有任它折磨了。它饥饿了,就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等着你把肉块扔给它;你若没了肉块,它可能就会把你吃掉。
袁非多感觉到从头顶到脚下均浸泡在刺骨的冰桶中。就在他愣神的那会儿,苑长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前段时间,胡静蕙在医院那儿约见记者时被我们带走了。现在,她放出来了。我担心她乱窜时,又蹿到你这儿来,寻求帮助。”
袁非多说:“啊?”
苑长军说:“她的友女楚如花是在你的公司做事吧?”
袁非多一凛,说:“这你这是”他想,野狼就是野狼,又在张口勒索他了。此时,他后悔绕个圈子去认识苑长军了。欲壑难填。收下他那么多的钱,对方居然都没有帮到他什么,相反却往死里捏着他的脖子,让他乖乖地吐出金币。
苑长军说:“我知道楚如花已经躲起来了。在赌场做事的马车六被欧阳天白收拾后,你就让她离开公司。她本想离开市里的,可想想,她已经习惯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进出一些赌场,因此她便到一些小赌场去混。天叔一直想找到她,把她砍了。你是通过她获取范韵汝等人的消息的。好在你交了赞助费给天叔,天叔再也懒得去找她。”
袁非多说:“是有这回事,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苑长军说:“警方在找她。沙井赌场欧阳天高被人杀了这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袁非多说:“我知道。”
苑长军说:“欧阳天高被杀那天,有一个过牌女负责那个包厢的服务,听说她就躲在楚如花那儿。警方想找到过牌女了解有关情况。”
袁非多说:“过牌女是凶手?”
苑长军说:“她是个关键人物。我是说,警方找到她后,就会找到楚如花。找到了楚如花,她就会说出你雇请她做‘间谍’的事,到时”
袁非多最终明白苑长军下文想表达的是什么了。钱!苑长军要他掏钱出来把楚如花做掉,就这么简单,可对方却绕个大圈,装个逼样给他分析问题的厉害所在。袁非多愤愤地想着:“你一开口说起胡静蕙,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为何你就不能直接开口要钱呢?你就说自己没钱,要跟我做个交易就可以了!”
袁非多说:“我刚才说过了,我看淡钱财。过几天我凑够钱后,就通知你。你只管吩咐他们做事即可。我有事先走了”他摸了摸口袋,像是寻找什么,忽地,他见到遥控钥匙放在茶几那儿,便走过去把它取了过来。
袁非多认为,如此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他想:“苑长军掌握着我的许多东西,会不断敲诈我的,直至把我榨干为止;当我无利用价值,苑长军就会灭我的口。”
他又请了几个保镖,让他们保护他一家。想想还是认为不安全,他干脆把袁枚送出国外去读书了。邬筱筠原本是想留在他身边的,可见到形势不妙,她也随后跟着出国了。
之后,苑长军给他来过一次电话,问他钱准备得怎么样了,天叔的人已经发现范韵汝等人的踪影了,有人见他们在郊区红星农场一带出现。楚如花爱在哪个赌场鬼混,天叔的人也确定了。只有资金一到位,他们就开工。
就在袁非多把上百万元的现金准备妥当之时,他忽而听到楚如花被警察带走了的消息。没过一两天,他又知道苑长军自杀了。此时,他才知道苑长军在玩什么花招。早就意识到罪行已经曝露的苑长军,想从他身上捞上最后的一笔钱后就逃跑。
更加让他绝望的是,他政协副主席的头衔也在前一天被除名了。同一天,政协网站上他的名字也被删除了。显然,组织已经知道他涉嫌多起犯罪了。
一直保持的名誉扫地了,一直不择手段得到的荣誉也没了,他认为自己此生已经到了尽头了。
花红出现的时候,袁非多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
在门外,有四个保镖,别说陌生人,就是公司员工,保镖也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袁非多的。花红怎么进来,他当然知道了。门口虽说一直关着,但他隐约听得出保镖离开的声音。那些受雇于他的保镖,自然知道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了,更加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一种什么心理状态——老板迟早会被警察带走。在警察仍未到来之前,他们溜走了。
作为一种职业来说,保镖在任何时候是不能离开雇主的。既然收下佣金,就要替老板卖命。做保镖的,在老板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舍身挡住迎头劈下的刀口或飞来的子弹。
问题是,并不是每个保镖都会那样做。
袁非多是下重金雇请他们保护他的安全的,得知他大势已去,他们便商量着一起离开了。他们认为,警察到来后,少不了要把他们请到公安局问话,到时惹出什么麻烦也不好脱身,干脆一走了之。
来逮捕袁非多的不仅有花红,还有几名警察,他们站在花红的身后。袁非多轻声哀叹。事先,他是知道警察会来找他的。让他不明白的是,钱在苑长军之类的人身上是有用的,但在花红身上却没有奏效。
他记得邬筱筠临走时还请花红出来吃饭,席间,他们还送她许多礼物,并把不少的现金夹在礼物里。她并没有拒绝,就像此前收下他们的“礼物”一样坦然。事后,他才知道他们每次送给她的“礼物”,她都上交给了组织。为了与他们继续保持亲戚关系,从他们身上获取一些信息,她一直没有扮成很贪婪的样子,只要是他们送的“礼物”,她经常是来者不拒。
此刻,花红冷峻地对袁非多说:“走吧,范韵汝还在等着你。”
袁非多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