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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吾问:“要把他们弄到哪儿?给他们弄些吃的吧。”
阿六凶声凶气地说:“你想干什么?你只管开车!把他们弄到车上去”他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握着放在口袋里的枪,他在用枪管指着宁无吾。
宁无吾说:“他们太饿了。”
阿六吼着:“少管闲事!去把他们弄到车上。”
宁无吾顾不上龙宛云在拼命地挣扎,硬是把她推到车上。而后,他再把车浩夫和老爷子也塞到车厢里。他发动着车子,在阿六的指挥下驶离山脚,径直往山马县境内行去。
这是一条偏僻的山路,极少车辆往来。早在几年前,这条山路还有车辆往来。后来,修了一条由梨花县往山马县的二级公路后,这条陡峭的山区公路再也没司机愿意行驶了。只有一些贩运烟草、偷运煤矿的报废车为了逃避检查而冒险于夜间在此条山路爬行。
面包车爬行两个小时后,进入山马县境。在弄龙宛云他们上车时,宁无吾才注意到这辆面包车的车牌号。这车是蓝同华的,想来,蓝同华自罗达逃到老家躲避的时候,就把这车子借给罗达使用了。除了蓝同华提供交通工具之外,覃圣敏等人也给罗达提供了逃跑的费用。
车子在一家小旅馆前慢慢停下来,阿六坐在车上打了一个电话。不久,来了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把人质转移到他们的车上。接着,那辆面包车便又离开了,往桃源市方向飞驰而去。宁无吾想,罗达可能知道县城不太安全了,便让人把人质转移回市里,转移警方视线。
休息十多分钟后,阿六在小旅馆附近的商店买了很多食品,自己胡乱填饱肚子,扔给宁无吾一个面包,再把剩下的食品扔在车上,之后再叫宁无吾按原路返回。回到宁无吾的朋友家时,已是凌晨时分。此时的罗达还在房子里焦急地等着。他没有开灯,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就躲在房门后面。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电筒,听得阿六敲门,他确定没有异样情况后,他把门打开,再用电筒往四周扫了一遍。
村巷不时传来土狗的狂吠声。早在面包车开进村子的时候,已经引起几只土狗的狂吠声了,一阵阵的吠叫,让人异样紧张。
阿六把食物递给罗达,罗达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虎吞狼咽地吃起来。这样的粗糙食物,若以往,他看也不看就把它们扔到地上给狗吃。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了。
罗达吃饱之后,见一个塑料包装袋里有一只死苍蝇,险些呕吐起来。妈的,刚才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可能过了保持期了。而且,还是地下加工厂生产的,卫生难以保障。若在以往,他绝对会给阿六一巴掌,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这些天来,他哪里敢到餐馆去好好吃一顿,纵使他并没有缺钱。饥了,饿了,渴了,他们只有到一些小商店买了劣质食物解决。
罗达说:“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得找个地方。”他瞟了一眼宁无吾,又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今晚我们要到你家去过夜。”
宁无吾颤声道:“这怎么行。”
罗达说:“哼,你这老头,找死啊!当初是谁帮你摆平凌记者的?”
阿六揪着宁无吾的衣领,拿出枪顶着他的后背,喝道:“走!就到你家去。”
宁无吾说:“我家住在山花路山茶巷,巷口那儿就是城北派出所,你们这样进出我家,不太安全。”
罗达迟疑着,说:“那你说怎么办?”
宁无吾说:“我有个想法,进城大旋盘那儿附近有个供电站,放着很多废旧变压器。站内有一个房子,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有。那儿离你家也不远,你抽空也可以溜回家看看。”
那个供电站罗达见过,只要进出县城,就会在大旋盘那儿看到它。它位于一处农田之上,接近进城公路,少说也有几十亩地,里面还有几个低矮的平房。供电站很荒凉,里面杂草丛生,树木众多,而在杂草之上,则放着许多废旧的器材。以前,他还见到有一个老头天天待在那儿烧火做饭,专门守着那些废旧,不管是白天晚上,老头都牵着一条狗在围墙附近转着,不让小偷翻墙进去盗撬器材。那老头病退回家后,供电站就再也没人看守了。
罗达说:“把我们放到那儿,你一报警,我们往哪儿逃?”
宁无吾说:“我不会报警的!”
阿六晃着枪管,说:“你报警了,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罗达说:“吃的、喝的怎么办?”
宁无吾说:“我负责给你们送。”
罗达不再说话,在想着什么,惊恐的眼睛到处扫视着。宁无吾很想问罗达,既然龙宛云他们已经转回市里了,你们为何还不跟着走?也许,他另有打算,声东击西,趁机逃跑。直至两天后,宁无吾才知道罗达继续留在县城的目的——罗达知道自己不会逃脱法律惩罚的,但因为好久没有见女儿小秂了,他要在警察搜捕他之前见上她一面。
突然,阿六不小心碰到一根晾晒衣服的竹竿,哗啦一声,竹竿上的衣服掉到地上,而杆子也砸到一个锑桶,发出巨大的响声。
罗达等人一听,吓得心惊肉跳。此时,耳房传来悉悉的响声,老太太起床了,说:“谁呀?”她拧亮电灯,顿时院子里光亮如昼。罗达心想,老太太不是耳聋眼瞎的吗,咋听到响声了?难道宁无吾说了假话。若是这样,那今天下午他躲在此地的情况她肯定知道了。
他惊惧不安,急忙缩回房间,把门关上了。其实,在白天的时候,老太太就感觉到房子里有人了,所以她不时敲着房门。但躲在房间里的人罗达一直没有开门,只是屏息静听,手里握着一支手枪,以防有人闯进来。
老太太走出耳房,站在门口良久,以为是猫儿碰到了什么东西了,便又关掉电灯,回房睡觉了。
竹竿砸到锑桶的响声,却引起村里的土狗狂吠不已。接二连三的吠声吵得让人觉得心坎里犹如放着一桶炸药一样随时就要爆炸了。等到狗吠声相对少了的时候,罗达轻轻推开门,走到院子前,钻进面包车。而阿六则押着宁无吾上了车。他们车灯也不敢开,摸黑往供电站方向飞驰而去。
宁无吾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快亮了。他躺下床去时,怎么也睡不着。他的眼前不停地闪过阿六手上的那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让人全身晃动。
阿六在他离开供电站时低声威胁说:“你若是报案了,我就叫我的兄弟灭你全家!”罗达也凶狠地说:“我现在确实虎落平阳了,可你也知道我是在县里发家的,这儿到处都有我的兄弟。假如你不给我一条活路,他们就会跟你算账了。”
他哪里敢拨打110报警。蓝同华、覃圣敏、李茂财等人跟罗达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他若捅出了罗达,就是跟蓝同华等人作对,就是跟罗达的整个社会关系作对。也许刚报完警,他家就会冲进许多不明身份的人
老伴见他那么晚回来,就问他这两天做什么去了。他没有吭声,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倘若他把它们说出来的话,她可能吓得疯掉了。
中午时分,他在快餐店买了两份快餐送到供电站,可此时却没有见到罗达和阿六了。再看房子里的东西,他们晚上根本就没有呆在此处。打他们的手机,却早已关掉了。
狡兔三窟。事实上,罗达在送宁无吾离开供电站时,确实呆在老头住过的房子里。一两个小时后,他们便又开车离开了。不是他们不相信宁无吾,而是他们觉得每个地方都不能呆得太久。按罗达的计划,转移龙宛云等人到市里后,他还想看一眼女儿再逃离。
宁无吾联系不上罗达,便想,也许他们离开县里了。这样也好,少得警方破案后也牵连到他。如果警察找到他,他就会说自己是被罗达威胁着送饭的。
就在这天中午,罗达在探望女儿的过程时被张大勇、黄富强、苏轼夫等人发现了行踪。见到大批的警察、武警以及自发而来的群众在县城各个街道搜捕罗达,宁无吾知道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他想,罗达一旦落网,他“协助”他们转移人质的事情就会败露。还有,他“限电”等内幕也会暴露无遗。坏了,坏了,这下可怎么才好?
更让他惊恐不安的是,这天下午,蓝同华、覃圣敏、李茂财等人也被警方带走接受审讯;接下来,他们就会供出他请求罗达帮忙摆平凌文武的事。不久,他又知道警察扑到山脚下那家民房去,试图解救人质。
他恨得直想撞墙自杀。这事闹大了,他知情不报,罪大过天啊。都快退休了,“我咋还犯下如此糊涂之事,真是悔不当初啊。不行,得自首争取减免罪行”。
反复思考之后,他喝了一半斤的白酒,醉晃晃地走进了县公安局的大门。酒量虽多,但他并没有醉。他只想好好喝一回酒,只怕到了牢房里后,再也没有机会再喝了。
第260章 绑匪人性未泯灭 人质安全回到家(1)(shukeba)
1。
警察仍未扑到供电站的时候,那儿的四周已经布满了各路媒体记者,他们的长枪短炮对准着那间破烂的房子。谁也不知道记者怎么知道罗达和阿六隐藏于此。毕竟,只有宁无吾提供这样的一个地方供罗达和阿六躲藏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可供电站四周亮起的按照灯却将那间房子照得如同白天。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以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早就到了现场,他们在紧张地商议着什么。看得出,他们在确定如何攻进房子。
车荣福、苑长军和颜石廉火速来到现场时,防暴警察已经冲进了房子,最终一无所获。正如宁无吾所供认的一样,罗达他们只在房子里只呆了一两个小时。
苑长军说:“他们跑到什么地方了?”
车荣福说:“他们还在县城。”
作为县城搜捕组的临时总指挥,颜石廉下令扩大搜捕范围。可当警察赶到东罗村宁无吾的朋友家时,那个地方也没有见到罗达和阿六的身影。
此时,车荣福见到一直跟随着警察的媒体记者不见了。而且,一直在现场走来走去的丁后锋,也与蒙志献不知钻到哪里去了。也许,他们劳顿了一天,也该吃饭去了。正纳闷,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罗达的夫人任婷婷打来的。她话不多,也就几句。她说,罗达在她身边,今早上天亮的时候,他就回到家里。现在,他正在跟他女儿说着话说这话时,她长长地叹息着。
车荣福大吃一惊,不知道是否派人前往罗家。显然,任婷婷是当着罗达的话给他打来电话的,或者说,罗达授意她给他打电话的。他想,莫非任婷婷和小秂也被罗达作当人质了?如果警察突然前来抓捕他,他会否狗急跳墙?也许,龙宛云、车浩夫和老爷子也被他们扣押在那儿。那么多的人质在他们手上,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也就在此时,张大勇也打来电话,说他们发现罗达就在家里。现在,已经有许多居民围在罗家周围,还有记者在狂拍着照片。车荣福一听,暗叫糟糕,那条巷子一热闹起来,对抓捕罗达和阿六就会带来困难。他想起来了,刚才冲到东罗村里,记者胡乱拍了一阵照片后,就好像得到什么绝密消息一样,转眼间,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村子。原来,他们早就比警察知道罗达躲在何处了。
车荣福有点哀伤,群众愿意给记者报料而不愿意报警,这说明什么呢?也许,群众对警察的工作方法有了误解,或者群众看中了媒体的报料奖。
车荣福记得有一回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海北市有一居民路过一幢楼房前,忽然见到地面上扔有一张纸条,他低头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救救我们吧,我们被人拐来卖淫了”。他抬头往三楼的窗户看去,见到一个年轻妇女含泪朝他挥手,显然那张纸条就是她在匆忙之中写下的,之后趁看守她们的打手不注意时扔下来的。
那居民捡起纸条后,立即给媒体报料。媒体记者先是“火力侦察”一番,而后再以身冒险探访,确定那些妇女是被人拐卖并被强迫卖淫的。记者先把稿子写好,但并没有把稿子发出来,而是通知警察前来端掉淫窝。等到警察把把那些妇女被解救出来后,记者就把前期探访的稿子及警察行动的过程发了出来。
那一次报道,在全省引起极大的震动。省厅领导认为这个报道给警察抹黑了,直接指责海北市警方失去了群众的信任了。很明显,当地居民接到那个求助的纸条后,不是拨打报警电话,而是打了媒体的报料热线,让当警察的蒙辱了。群众有困难不找警察而找媒体,这意味着什么呢?
在追捕罗达和阿六这事儿上,车荣福也觉得他们自己有些不作为。宁无吾投案自首前,记者就早早地知道了消息,并待在县公安局大院等候消息。显然这消息不是警员透露出去的,而是群众向媒体记者曝料的。
想着时,车荣福率领大队人马直扑罗家别墅。
2。
警察、武警把罗家别墅围得像个铁桶似的。夜深了,但是周围的群众仍未有一丝睡意,而是焦急地站在别墅的四周观看着。现场的警察一面疏散群众,一面做好了营救人质的准备。
车荣福见到小巷各个民房的楼顶上布满了狙击枪,他们正瞄准着别墅的罗达。别墅的大铁门是开着的,所以房子里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那两只平日凶残的狼狗,被拴在铁门的一根钢管上,此时它们安静地蹲在铁门后面吃着晚饭,偶尔它们会抬起头,古怪地盯着门外的人。只要有人胆敢闯进铁门,它们就会扑了上来。
车荣福见罗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忏悔地跟着他女儿说话。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支自制手枪。小秂泪水涟漪,无言以对。在她的身边是她的母亲任婷婷。任婷婷打着电话,好像是在跟她的父母说着什么。奇怪的是,客厅里没有见到阿六。也许他就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扣押着人质。
车荣福想,龙宛云、车浩夫和老爷子呢?他们难道在阿六的手上?各个狙击手也反馈消息说,别墅各个角落没有阿六的身影,也没有见到人质。莫非被罗达藏到了地下室了?可从当地警方提供的别墅图纸来看,这幢别墅并没有地下室或地下停车库之类的地方。
颜石廉走近车荣福的跟前请示道:“现在怎么办?要不派人冲进去?”
车荣福说:“先等等看。确实龙宛云他们的位置再说。”
颜石廉说:“经过确认,人质没有在房子里。据狙击手反馈过来的情况说,阿六刚才在别墅的后花园闪了一下,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了。”
车荣福说:“再找找他藏身的位置。”
颜石廉说:“何书记说,叫人冲进去把罗达抓了再说。”
车荣福不悦道:“如果罗达、阿六发狂了,那龙宛云他们”
苑长军也走了过来,说:“看样子,任婷婷、小秂并没有任何危险。也许她们做了罗达的思想工作,让他幡然悔悟了。”
车荣福说:“我也这样认为。刚才任婷婷给我打电话时,她的语气那么平静,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情绪。她没有说明龙宛云他们是否就在身边”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原来,阿六拎着手枪从正门走了出来。正门的警察大叫着,让他把枪扔下,不然就要开枪击毙他。阿六把把枪举起头部,慢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