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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余笴笴下定决心离开这间民房,且从此不再与阿飞相见的时候,张顺时带着唐十五等人闯了进来。
余笴笴吃惊不已,以为张顺时是来找她回医院上班的。因为她自从听从阿飞的建议搬到这个地方躲藏起来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医院。见张顺时所带来的人是唐十五等人,且他们均拿着刀枪之类的凶器,她就异常困惑,张顺时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张顺时阴阳怪气地说:“阿飞去敲诈巴爷了吧?”他拉过一张板凳,坦然地坐了下来。唐十五等人则在房间里到处搜查着什么,见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围坐在张顺时的周围。
张顺时又说:“你已经多天未去上班了,一直躲藏在此处。我想不明白,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居然跟着这样烂仔头混,你犯贱啊!这卵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跟着屁九九去敲诈巴爷。”
余笴笴浑身发冷。因为她见张顺时的眼里透射出一股可怕的东西。此人绝非善类。
张顺时说:“他为何走到这一步?据说他是想让妹妹出人头地才这样做的。唉,他闪亮的人性,让我敬佩,也让他父亲惭愧。可惜,他也像他父亲一样没有走上正道。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吧。我跟他父亲是一路货色的,肠子早就黑得如烟囱。或者说,他父亲跟我合股开了曙光医院,占了很大的股份。”
余笴笴越听越迷糊,阿飞的父亲不是抛妻弃子弃女跟着一个发廊妹私奔了吗?曙光医院怎么会是他跟张顺时开的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顺时继续说:“一会儿,阿飞就会回来带你走的。我猜想他会带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回到这里的。因为他离开这里时,就在身上绑了炸药,要敲诈巴爷一笔。我们也准备了钱,等着他去拿了。刚才,他父亲知道他要这么做,直摇头叹息:‘我这个仔呀,比起我还狠。既然这样,那就由他去吧。’现在,他父亲还在忙着一些事,回头他会到这儿来跟他见一面的。”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余笴笴惊皇地夺门而出,她想告诉阿飞别再回到此处。余笴笴刚一起身,就被唐十五一把扯住了秀发。余笴笴大叫着,用手一摸头部,手上沾着血迹。
张顺时说:“老实待着!惹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余笴笴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这一刻,她已经明白张顺时是个什么人了。她逃离不了这儿的。
张顺时又说:“我经常想,我这辈子到底做过什么好事了没有?可能做过,就是媒体记者来拉广告搞赞助时,我以医院的名义划些钱给他们搞捐资助学之类的活动。印象中,有一回报社搞温暖寒冬活动,帮助孤寡老人,我见活动搞得很有声势,很多单位或有爱心的个人纷纷捐资捐物,我也想通过这个活动提升医院的知名度,于是找了一个记者帮忙,捐出了一笔钱,顺便请他写了一篇报道。稿子写得比我们平时做的软文广告还长还生动,把我们医院吹捧成有良知、有社会责任的企业,而那些拿到衣物的老人也对我们的善举大加赞赏,齐声感谢曙光医院”
一股凉气忽地从余笴笴的心底冒了出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张顺时是个斯文的老板,用心经营着医院。每天,他都按时上班,有时遇到医院特别忙的时候,他也会跟员工一起加班,是个比较平民化的老板。有时候,她也觉得他的性格有些软弱,没有正气。因为医院被烂仔敲诈勒索时,他没有向警方报案,而是请了脑积水这样的人来“保驾护航”;再有,他还请医托给医院拉客,坑骗患者的血汗钱,更让她瞧不起他。
有时候,她也像其他员工一样理解张顺时的难处。既然曙光医院要生存下去,就得跟社会这个熔炉融合,就得像其他医院用各种手段经营,如果正正规规经营,恐怕难以立足。这是私人医院在初创期间所运用的手段,市场仍未规范,相关部门的监督力度也未到位,如此经营手法似也无可厚非。举目望去,哪家私营医院不是这样运作的,有些比起曙光医院的手段还恶劣。
张顺时不止一次在员工会议上喟然长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想好好打出我们的品牌,以质量、以技术、以服务求生存,做强做大我们曙光医院,可在这种环境下,一切想法都是徒劳的。也不瞒大家,我最初创建这个医院时,确实想走出自己的特色,以男性专科服务百姓,以特色专科取胜。谁知,当我一进入这个市场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没有办法,我们只有跟风了,请些不三不四的人协助我们经营了”。张顺时所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指的就脑积水及医托之类的人了。余笴笴从曙光医院创办开始就进来了,每次听得张顺时这样抱怨不迭,他们也就慢慢理解他的苦衷。
谁也没有想到,张顺时竟是个恐怖人物,他就跟潜藏在洞穴里的一条毒蛇,一直窥视着洞外的动静,一旦发现有人危及它的安全或利益时,它就扬起头,哧哧地吐着舌信,飞似地扑出去。此时,余笴笴才明白人们所说的那句话了:大大咧咧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戴着眼镜且异常斯文的人。
此前,她老是以为坏人多数像脑积水之类的人物,靠的是恐吓、打杀为生;她平素在影视、书本上所见到的坏人,个个均是凶残无比的家伙。她甚至认为,那些人物离她很远,此生不会遇到那种没有人性的家伙。
她哪里想到眼前的这个坏蛋,竟然如此斯文,斯文得让她每一个毛孔都收缩起来。黑老大离她并不远,近在尺咫,她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逼迫而来。因为脑积水因她而被阿飞等人活埋,而她又是阿飞的女友,况且阿飞还去敲诈巴爷,张顺时再慈悲为怀也不会让她活着的。
此时,张顺时吩咐唐十五把余笴笴绑了起来,并用毛巾堵住她的嘴巴。忽然,张顺时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手下说阿飞已到了宾馆。他说:“让那鸟仔进去吧,巴爷会处理这事的。那鸟仔若提什么要求,你们尽量满足他。钱嘛,我们有的是,再说他父亲也等着看这场好戏。”
余笴笴恐惧至极。莫名其妙的,余笴笴竟担心起阿飞的安危来了。当阿飞离开此处后,余笴笴已下定决心离开他。她认为,他这样的人,不值得她把满腔的感情付出去。得知张顺时的险恶居心后,她不禁担忧起阿飞的处境。
人的感情,往往很复杂,当他们一旦深陷感情的旋涡且不能自拔地时候,他们往往不会考虑到一些严重的后果的。这也正是她反反复复下决心要离开他却最终也无法作下决断的因素之一。
又过了不久,又有手下给张顺时打来电话,他接了之后说:“什么?那鸟仔身上绑的是真嘢?你有没有搞错啊,屁九九不是说那鸟仔往身上弄假嘢么?他发疯了,怎么跟我玩真的来了?行吧,你们让他走吧,他会来接走她女朋友的他那点阴谋诡计,岂瞒得过我们?”
几十分钟后,张顺时吩咐唐十五等人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因为他们知道阿飞已押着巴爷走近这间房子了
7。
且说巴爷解开余笴笴身上的绳子后,再把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拔掉,然后把她推着离开房间。阿飞猛地抓住巴爷的衣领,喝令其他人退下,逼着巴爷跟在余笴笴的身后,慢慢往门外走去。
唐十五等人惊呆着,本想跟随而上又担心阿飞引爆炸药,犹犹豫豫之间,张顺时跟被人踢中阴部一样,手舞足蹈地叫嚣:“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拦住他们吧,别让他们跑了!”
忽然,门外闪出一个男人,挡住巴爷、余笴笴的去路。跟在巴爷、余笴笴身后的阿飞见状,立即狂喊起来:“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按遥控器了!”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阿飞说什么,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阿飞。过了一会儿,那人叹息道:“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有极大的责任,我对不起你们!”
阿飞呆住了,似乎明白挡住他们去路的人是谁了。他审视着那人,发现对方十分陌生:几根枯黄的鼠须,沾满油污的斑白头发,还有那张焦黄而苍白的脸庞——这人的样子,让人怀疑他可能是房事过多抑或经常嫖宿之故,所以精力不支,眼神散乱。
这人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阿飞,如果说有一点相似的话,那就是这人的鼻梁也稍微扁平,与阿飞的没什么区别。再有,这人的眼睛,或多或少也跟阿飞的一样,骨碌碌地转动,一看就知道是个一天到晚没做什么正经事的贼辈。
阿飞从生下后的六年间,父亲是不时回老家看望他的。在阿飞印象中,父亲是个高大的人,长相也还算英俊。眼前的这个男人,瘦得如柴,眼里流露出来的一股狡诈之色,跟那些站在菜市卖菜的小贩没有二样,尽管他一身的名牌。
阿飞忽而产生一种奇怪的心理,他认为,再有钱的人,只要身子不干净,就算再华贵的衣饰也无法让他有着绅士的风度。正如他有一回坑骗到一笔钱后,到商场购买了一套高档衣服,他穿在身上感觉良好。照了照镜子后,他才发现,他有些不伦不类,怎么看都像个盗贼。从那时起他才知道,盗贼就是盗贼,鼠辈就是鼠辈,一切打扮都无法让他像正人君子或普通百姓那样活得坦然。
为了让自己活得像个普通百姓,阿飞曾有一段时间洗心革面,也做了一些有益于社会的事,但他始终认为自己的里里外外都是污黑的。难道,一个人成为鼠辈后,真的无法让身子与灵魂干净了吗?他困惑着,最终还是在犯罪道路上往下滑。
现在,看着站在他们跟前的父亲,阿飞认为自己此生的错,都跟父亲有关。他想,如果父亲是个干净的人,也许他的一生就会活得很有尊严,像个人样。
阿飞颤声喝叫:“你滚开!”
第197章 计中之计出意外 荒山野岭横尸首(7)(shukeba)
阿飞的父亲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路,他悍然地站立着。阿飞推开巴爷,要上前教训父亲。张顺时说:“他是你父亲,他一直都很关照你,你想弑父啊?你们干掉脑积水时,我和巴爷很想寻个机会把你们做掉的,你父亲说了:‘阿飞是我的儿子,姑且饶过他们吧。如有可能,你们还可以安排他做些事情,增加他的收入。’于是,我和巴爷便安排你做医托了。哪想到,你一点儿也不争气。”
阿飞的身子快要瘫软了,也快要站立不住了。
巴爷见阿飞的父亲进来后,就显得极为尊敬,很想上前跟他套近乎。见阿飞的父亲对他不屑一顾,他便又退到一边。唐十五等人,则像敬畏张顺时一样敬畏着阿飞的父亲,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才是他们的真正老板。
余笴笴也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是阿飞的父亲贾一平。她怒瞪着对方,心中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早在此前,她已经从阿飞那儿知道他父亲如何抛妻弃子之事了,刚才她又听到张顺时大谈特谈他与阿飞的父亲如何“下海经商”之事,此刻更加让她对这个男人鄙视了。
贾一平看了看阿飞,淡淡道:“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我不怪你。我认为,如果我当年不跟你母亲分手,也许我就不会有今天了,说不准至今还跟你母亲在那个电子厂打死工,一个月仅能够糊一张嘴。就算运气再好,反复折腾几年,顶多也只能赚到开一间小店的钱。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在选择另外一个女人的同时,也选择了另外的发展道路。也只有这样,我今天才吃穿不愁”
阿飞大动肝火,气得肝肺快要爆炸了:“你这畜生!”他立即想到要按下遥控器的按键了,他要跟这猪狗不如的父亲同归于尽。他听到从自己咽喉发出的呼吸声了,血液快要凝固了,他的双手发抖着。
贾一平说:“你怎么骂我都行,我也不会怪你。如果是我的手下骂我,我会把他们的手脚砍下来喂狗的。我有愧于你们,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你下手,也没怪你骂我。如果换了别人做掉脑积水,我早就叫他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你走吧,你敲诈我们得来的那些钱放在车子后备厢你拿走吧,我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巴爷,你送送他们吧,我还有事跟张院长谈谈”言毕,他让开一条路。
阿飞犹豫着,直至看到巴爷瞟来一眼,他才知道此时不离开此地更待何时。他怒吼道:“你们谁也别动,谁动我就按”他一面往后退一面抓住巴爷的衣领,直退至门口那辆小车旁。他喝令巴爷打开后备厢,见里面的皮箱还在,又把巴爷推进驾驶室。
余笴笴站着不动,阿飞冲上前来大骂:“贱货!上车!”余笴笴掉头就跑。阿飞一把抱住她,要把她塞进车上。余笴笴哇哇大喊,抓过阿飞手上的遥控器,用力就一按。只听得笛笛的响声,遥控器的电源指示灯突然变绿了。
阿飞脸色一变,抢过遥控器。抢夺中,遥控器掉在地上,摔烂了。阿飞鼻子、眼睛已经扭挤成一块了,他挥手就是一拳,把余笴笴打昏了。接着,他硬生生地把她塞进车内。
且说躲在门后的唐十五等人见余笴笴按下遥控器,便大叫:“我的妈呀!炸药要爆炸了!”便趴在地上。过了一两分钟,炸药没有爆炸,而此时阿飞已慌乱地钻进小车内,掏出一把刀子逼着巴爷开车离开。
8。
唐十五等人明白被阿飞玩耍了,大怒之下,他们像惊蛇一般地冲了出来,也要开车追踪而去。这一切已然晚了,巴爷驾着车子已经消失了。
张顺时跺着脚恶毒地咒骂着:“我们被你儿子玩了!早知道他胸前放着的是几个假炸药,我刚才就一枪崩了他。妈的,也怪巴爷这野仔谎报险情了,老是说你儿子惴着的是真的!妈的,巴爷的狗眼是不是瞎了,怎么连真假炸药也分不清?他们要往省医科大一附院,要不要立即叫人去追他们?”
贾一平从地上捡起那个烂得不成样子的遥控器,看了又看,面无表情地道:“算了,那点损失也不算什么,就当我一年的分红不要了吧,这也算是我对他与他妹妹的一点补偿吧。让他们去吧”
张顺时埋怨说:“恐怕四川婆不会放过你的。她知道你这样把钱送给你的儿子,她会暴跳起来骂人的!”
贾一平说:“她知道了有什么要紧的,都是自己人。我所担心的是,有外人知道我们的真正底细了。”他钻进小车内,挥手示意张顺时也同他一起坐车离开出租房。
张顺时把自己的小车钥匙扔给唐十五后,钻进贾一平的小车。把车门关上后,张顺时说:“我认为巴爷不说,老大也不说,就不会有谁知道我们在幕后操纵那些场子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经营着,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贾一平说:“辛苦你了兄弟,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抛头露面打理着生意。我们的场子能有今天,多亏你出了力。对了,条子今晚已经突击行动了,听说他们没有抓到危多利。而死在牛大家里的人却是我们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顺时说:“我也觉得奇怪。癞皮蛇虽说跟牛大常有来往,可他也不至于傻到连一点儿的常识也不懂的地步吧?明明知道风声吃紧,他居然还往牛家里跑?”
坐在车上的司机表情冰冷,沉默不语,见贾一平和张顺时坐好后,他便开口问要往哪儿开。贾一平手指一弹,心领神会的司机便发动车子往前开去。
贾一平说:“我听到癞皮蛇跟那个郝珊珊有往来,帮她找人看护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