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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张远的声音透着愤怒，“自己出去鬼混，女儿都不管，你还有脸跟我争小敏？”
方锦如的心就猛的一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顿了一会才找回意识，“小敏呢？”
张远又是一声冷笑，“你居然还能想起来小敏？”
方锦如内心慌乱一片，急忙打开手机，密密麻麻的未接，一时数也数不清，几乎全部来自学校老师和张远。
方锦如看着张远，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她又开始口干舌燥起来，良久，才带着希望哑声问：“你接走了小敏是不是？”
张远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方锦如泪如雨下，“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敏……她在你那里，对不对？”
张远目光阴沉，看着眼前正卖力表演母爱的方锦如。
他是头天下午接到学校电话的，老师告诉他方锦如有事不能来，安排了邻居来接，然而小敏不肯随那人走，老师没有办法，只得翻了档案，找到了他。
打电话没人听，他等了方锦如一夜，没想到，她居然还不是跟乔岳朝一起，而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
方锦如如今竟堕落至此！他脸色铁青五官扭曲，“你作出这幅鬼样子给谁看？方锦如，你让我恶心！”
张远拖着方锦如大踏步往前走，她踉踉跄跄的跟着，坐进副驾驶。方锦如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张远，“你把小敏接回家了？”
张远只是愤怒却不着急，这让方锦如笃定小敏定是让他给接走了。
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方锦如懊悔不已。
本来以为在小敏放学之前自己一定能回来，是以没有做任何安排，等到酒店，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她也只以为不过是晚一点回来，就拜托了邻居去接，当时她既紧张又害怕，疏忽了小敏可能不愿意跟别人走这个事实。
没想到，一呆就是一夜。
只是这些，却没有办法跟张远说得清楚，也不能跟他说……
方锦如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活，真的是经不起一点点的意外和变故，稍不留神，女儿就陷入无人照料的境地。
“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好像对张远承诺，又好像对自己发誓。
张远冷笑一声，“你以为还有以后？你有没有为小敏考虑过？小敏是不认识人的，她今天没有跟人走，明天可能就跟人走了，你去哪里找？”
张远的话，让方锦如更加痛恨自己。第一次，她为自己是否可以独立抚养小敏产生了怀疑。
“以后，孩子跟我，你就不用管了。”
“不行！”方锦如本能的叫道。
“不行？昨天那种事情如果闹上法庭，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难道法官会把孩子判给一个只顾着自己出去鬼混却对孩子不管不顾的下贱女人？”
“我没有出去鬼混。”
“那你告诉我你整夜不归是干什么去了？”
方锦如无语，这也是最没法说的部分。
张远见她不说，自是以为她心虚，又是一声冷笑，“方锦如，真是看不出来啊，你怎么就这么贱，除了乔岳朝，你还有几个男人？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可以为了男人不管自己的女儿？”
“他不是，他是乔岳朝的助理。”方锦如的嘴快过了大脑。
张远怒容更盛，“原来还是姓乔的，怎么？还念念不忘了是吧？”
方锦如头疼欲裂，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她心力交瘁，简直就要支持不住了，她软软的靠在车玻璃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事，实在怨不得旁人。
桩桩件件，都是自己招惹来的，如今事情变成这样，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了。
“关于离婚协议，你那份恐怕不能作数了，小敏归我，这一点容不得你再质疑。”张远恶狠狠的说。
方锦如觉得自己很虚弱，她不想答应，可是……
张远看她沉默不语，又说话了，“这事之后，我绝不会把小敏给你，如果你坚持不同意，那么，以后就守好自己的本分，牢牢记住，你嫁的，是我张远！”
方锦如低着头，双拳紧握，死死的忍着。她的确是跟其他男人发生了关系，也的确是跟眼前的男人是夫妻。
“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当初嫁的不是你。”方锦如喃喃自语。
张远偏偏听到了，他的心里，说不清是苦涩还是愧悔，想起那些相遇相识与相知，再到后来的冷淡欺骗与背叛。
第38章 我要你死（）
张远脑海里一片兵荒马乱，连红灯都未察觉，直到与前车近在咫尺才醒悟过来，一个急刹车，险些追尾。
惯性拉扯着张远的身子，狠狠的往前一扑，他整个人清醒过来。
“后悔了？我也真是后悔，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心如蛇蝎放荡无耻的女人。”
方锦如沉默不语。良久，直到后车开始疯狂的按喇叭，张远重新启动车子，方锦如才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离婚比较好，刘青蕙跟了你这么多年，于情于理，你也应该娶她。”
方锦如的平静疏离让张远心里很不舒服。她这是在做什么？教育他？说服他？给刘青蕙抱不平来了？
呵！张远心底一声冷笑，“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是你迫不及待的要离婚好去跟姓乔的厮混吧。”
方锦如的情绪异常低落，“我和乔岳朝……”她苦涩一笑，“不会再见面了。”
张远抱以一声嗤笑，根本不相信。然则无论相信与否，方锦如都是这么认为的。
张家很快到了，里面灯火通明。方锦如一下车，还在院子里，就听见吴月瑶的大声呵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除了吃和睡，你还会干什么？你看看你那个傻样，简直丢光了我的脸。”
方锦如冲进去，就看见吴月瑶在怒骂小敏，小敏睁大眼睛看着她，脸上除了惊恐，好像还有一丝愤怒，吴月瑶怒容更盛，一个巴掌打过去，“啪”的就是一声脆响，“你怎么不替我孙子去死！”
话刚说完，就听见后面一阵风飘过，人已经被狠狠的推了一下，她原是站着的，因要打小敏，微微弯下了腰，此时被大力一推，就往旁边歪过去，她本能的伸出手，扶住身边一张高柜，才没有摔倒。
饶是如此，她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待看清楚是方锦如，吴月瑶登时大怒，“你怎么来了？你还敢推我？”
方锦如忙着查看小敏的伤势，头也不回，冷冷的说：“你敢打小敏，我推你还是轻的。”
孩子的肌肤本来就细嫩无比，吴月瑶力气又大，小敏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红红的一片，方锦如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都是妈妈不好，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此时张远也已经进来了，吴月瑶看见，扶着腰开始哭诉，“这个丧门星回来就没好事，可怜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做婆婆的，还要被人这般欺负。”
方锦如原本已经在犹豫，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带好小敏，如今看见这般情况，下定决心，就冲着吴月瑶，孩子也决不能跟着张远。
她拉着小敏的手，看向张远，“我要带小敏回去。”
张远目光阴沉，吴月瑶在旁边抢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教训小敏？今天宋太太过来打牌，人家的孙女儿比小敏还小几个月呢，会唱歌会弹琴，你看看小敏，傻愣愣的，简直丢尽了我们张家的脸。”
关键是那位宋太太还奚落她，话里话外的嘲讽她出身低见识少，连孙女都教不好。吴月瑶想起来就咬牙。
方锦如沉声说：“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她，还打她。”
“我打她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小敏刚才开口骂她了，她盛怒之下才打人。现在想起来，小敏居然会说话了？
吴月瑶刚想把小敏骂她的事说出来，转念一想，告诉方锦如做什么，让她一辈子都以为小敏是傻子才好呢。
吴月瑶就立即转了口，“她刚才在宋太太面前表现的很不好，你当妈的不会教，我当奶奶的来教。”
客厅里乱成一团，谁也没发现刘青蕙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目光阴狠的死死盯着方锦如。
她的身上……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刘青蕙握紧拳头。昨天张远接到了小敏老师的电话就匆匆的走了，回来的时候居然带着小敏，问他也不肯多说，只说让她们照顾好小敏，就又匆匆的出门去了。
一夜未归，打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也不回复，原来是跟方锦如在一起，还……做了那种事。
刘青蕙又想起来那天在办公室，张远说他永远不会离婚……他让方锦如死都要顶着张太太的头衔……
死……要让方锦如死……刘青蕙的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事情才能结束。
刘青蕙摇摇摆摆的从楼梯上下来，自从小产过后，身子总是虚弱无力，这一切都是因为方锦如！她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正听见方锦如对张远说：“我一定要带走小敏，小敏决不能留在这里。”
唇角一勾，刘青蕙阴沉沉一笑，开口说话时，声音却又温婉无比，“阿远，今天是我不对，身子不舒服在楼上躺着，小敏都是妈在照顾，妈年纪大了，难免会觉得累，一时心情不好，也是有的。”
又看向锦如，“锦如，对不起，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不过小敏她毕竟不是一个很正常的孩子，妈看她不如别的孩子，也是心疼着急，你也得体谅一下妈。”
她故意以一个方锦如能看到的角度，对吴月瑶眨眨眼。吴月瑶会意，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方锦如的心沉了下去，吴月瑶原是个有勇无谋的，刘青蕙却颇有几分小聪明，两个人如果联起手来，小敏……
接下来张远的话更让方锦如害怕，他说：“今天都是误会一场，妈也是累了，又觉得当着外人丢了脸，这才一时冲动。”
又看向方锦如，“无论如何，小敏都要留在我这里。”
方锦如看着这些人，吴月瑶一脸的不怀好意，刘青蕙看似温婉，盯着小敏的眼睛里却射出狼一样的光芒，张远面色阴沉，方锦如相信他不会对小敏怎么样，顶多就是漠视不理。但是这两个女人……毕竟，张远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对了，还有一个张迎呢！
方锦如咬咬牙，抱起小敏，就往门外走去。
刘青蕙急忙拦在她面前，“锦如，你不要这样，你吓着孩子了。”
张远细看，小敏果然一脸惊惶不安，他不及细想这其实是吴月瑶造成的，只对方锦如说：“要走你自己走，把孩子放下。”
说着他就去方锦如怀里抢夺小敏。方锦如的力气原就比不得张远，又担心小敏受伤不敢大力气去抢，小敏就被张远抱住了。
张远环室四顾，看见家里新请的佣人正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见男主人目光扫视过来，急忙缩回头去。
张远又是一阵咬牙。自从方锦如搬走，吴月瑶和张迎均是好吃懒做不事生产之辈，后来又添了刘青蕙，经过一番扯皮，终于请了个佣人回来帮着做事。
不过吴月瑶和张迎总是各种挑刺，佣人做不了几天就给赶走，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居然在这里看热闹！张远怒极，明天就把她换掉。
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张远扬声唤她出来，把小敏给她，沉声吩咐：“把小姐带回房间里去。”
方锦如嗷的一声大叫就要冲过来，“不行！小敏不能留在这里！”
佣人速度很快，小敏的房间又离厨房不远，她抱着小敏疾走两步进了房，顺手关上门。
方锦如却给刘青蕙拦住，“锦如，你这是闹什么，阿远是小敏的父亲，他照顾小敏是天经地义，你收入低时间上又不能保证，根本不具备照顾小敏的能力。”
她拖着方锦如，把方锦如往茶几那里拉，“你安心听我说，小敏留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就算你害我失去了孩子，但是我知道小敏是无辜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刘青蕙把好好照顾四个字咬得极重。
她凑近方锦如，目光闪烁，声音压得很低，“你放心，失去孩子的苦，我经历过，我明白。”
她挑衅的看了方锦如一眼，方锦如内心大恨，刘青蕙拿她无可奈何，要对孩子下手了。止不住的恨意从方锦如眼睛里射出来，刘青蕙看着，心底就是一颤。
变故发生得极快，不容方锦如反应，刘青蕙已经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柄塞进方锦如手里，紧跟着，身子就往上一凑。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屋子里其他人顺着声音看过来时，只见刘青蕙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血正汩汩的向外流着，眼看就不成了。
方锦如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刀尖正兀自往下滴血，她一脸掩饰不住的恨意和愕然。
张远率先反应过来，“你这个毒妇！”
他抱起刘青蕙，不及多说就往外面飞奔，紧接着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血迹一路滴下，吴月瑶看看地上的血迹，又看看方锦如，惊慌和害怕使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动都不敢动，唯恐方锦如一个不高兴，又来刺她。
方锦如已经完全呆住了，手一松，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她……”已经无法辩驳了。
第39章 杀人未遂（）
张迎哼着走调的小曲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原本心情很好，乔家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顺利得不可思议。
乔夫人长相极美，举止端方气度高华，与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婉，眼睛里略带笑意，让张迎觉得乔夫人很喜欢她。
而乔家上下人等的那些神情举止、行事做派让张迎艳羡不已，还在心里偷偷模仿着。
此时她还停留在喜悦、羡慕和得意当中，客厅里的场景让她惊讶万分，“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仿佛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吴月瑶和方锦如发呆的发呆，傻站的傻站，让张迎觉得自己是一个透明人，跟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联系。
茶几旁边地上那一滩血，滴滴沥沥从客厅到院子里的血，让张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由得高声叫道：“妈，发生了什么事？地上怎么会有血？”
吴月瑶看见女儿回来，她的害怕减少了三分，却仍旧心有余悸，只小声对女儿说：“方锦如杀了青蕙。”
什么？张迎内心巨震。她睁大眼睛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过片刻，她又兴奋起来，方锦如杀人了，方锦如完了，她肯定要被判死刑，至少也要坐牢。
这一判少不得就是十几二十年，再想个办法让方锦如死在牢里，就一了百了。张迎越想越高兴，“刘青蕙死了？”她问吴月瑶，脸上竟还带着一丝期盼。
吴月瑶看着面带喜悦的女儿，心里就是一震，“不知道，你哥送她去医院了。”
真可惜，居然还没死。张迎有些遗憾。快点死了吧，刘青蕙一死，方锦如就彻底完了。
吴月瑶心里又害怕起来，女儿这是怎么了，听见这事，不害怕、不震惊、不难过，反而，有些高兴？吴月瑶固然厌恶方锦如，刘青蕙小产之后，她对刘青蕙也失去兴趣，但是，她没想过让这两人死呀。
吴月瑶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张迎，看她一时喜悦，一时遗憾，一时算计，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不由得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