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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穆景寒着视线一瞥过后,不甚在意的颔首提步,朝车库方向走去。
丢掉?管家的话不偏不倚地传到余曼遥的耳中。
余曼遥有些不明所以,盯着乔穆景清俊瘦削的背影探寻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和这些衣服过不去。
好半天了才勉强想出一个理由,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柳意如看见余曼遥就像看见了救星,婀娜的摇着步子走到她身旁,捣了一下她的胳膊,急口道:“你快跟他说说,这些衣服是你亲口答应送给我的,冤有头债有主,这口锅我柳意如可不背。”
柳意如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此这句话是故意朝着乔穆景的方向说的。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动,大概能猜的到余曼遥和乔穆景之间闹了不愉快,也不知是什么理由让一向对金钱方面清晰严谨的乔大先生变得这么浪费。
此时两人已经拉开十米,余曼遥无法追上他,只能边走边抬高音量朝着男人高挺如松的背影问道:“为什么把这些丢掉?”
乔穆景闻言,步子停滞住,却没有转身,他朝管家伸手,管家立刻会意递了一把车钥匙给他。
“我没有保留毫无价值东西的习惯。”
他的背影倨傲卓群,侧眸微瞥,额前的碎发垂于眼睑之上,颇具锋利凛冽之气。他这副模样倒是和她第一次在“丽都”见到他时一样,清高孤傲如遗,只是她到底不是那个有勇气揪着他领带质问他的舒曼遥了
余曼遥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目光从男人显得尤为不仅人情的背影上转开,问向管家。
“请问有纸笔吗?”
管家还未说话,alen率先热情的凑了上来
“美女,你要纸和笔啊?哥哥这里有啊,给你。”
他把别在自己衬衫口袋上的hellowkitty限量款钢笔拿下来,顺便抽了张粉色的便利贴,笑着递给余曼遥。
余曼遥接过,将便利贴按在手心,工工整整的写下几行字后,阖上钢笔,还给alen。
柳意如和管家都很好奇她写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往她手心里看去
“乔先生,”,虽在数十米外,但感知察觉力出色的乔穆景顿时就觉察到异样,转过身来。
不一会儿,一张粉色的便利贴出现在他眼底。
“这些衣服我买下了,这是欠条,我会想办法尽快还清。”余曼遥眉目沉静,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她亦是什么表情。
乔穆景对数字极为敏感,他竟有些后悔,后悔早上让她去“崇尚”逛了一圈。
他只垂眸注视着那串数字,并未接下便利贴,余曼遥耐不住了,一把将便利贴贴到他握着车钥匙的手中。
在她的再三恳求下,简黎还是告诉了她这笔钱的数目,老实说,就算她还在舒家时,也未这么奢侈过。
“柳小姐,除了昨晚那件和我身上这件,这些我都没穿过,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买下?”余曼遥转身同柳意如谈起买卖,好歹她也是正正经经从s大商学院毕业的,还没那么傻,把这么大一笔债务悉数背在自己的肩上。
柳意如看了看衣服,显然是心动了,然而视线穿过余曼遥瞥见乔穆景后,赶紧抬起手擦了擦手臂,还没入冬呢,她怎么有种寒潮来临的感觉。
“罢了,我刚签了一个国际大牌,最近出席活动都要穿他们家的礼服,这些还是留给你吧。alen我们走,不是还有好多剧本没看呢吗?”
柳意如摆摆手,事不宜迟,赶紧揪了alen离开战场。
余曼遥还是保持着背对乔穆景的姿势,透过柳意如的反应,她可以推测出他此刻的表情,一时间,可她,竟不知该用哪种表情面对他。
脑海里几条交缠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直到背后那个已经算是熟悉的干净清冷的味道卷入鼻息,她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十三街的那个晚上,她被撞到在污水之中,狼狈不堪,他撑着伞,隔离风雨,缓缓朝她走来。
和她刚才急促的动作不同,他伸手表情严肃的将那张粉色便利贴撕下,贴到她的手上。
“不用还,这是肇事者的补偿。”他的话依旧很短,却是掷地有声。她纠结到现在的事,他一句话就遂了她的愿,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余曼遥嘴唇动了动,最终抿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乔穆景已经往回走了,踩在院子里金色的梧桐落叶上,黑色的身影犹如中世纪油画里走出的贵公子,正走向自己的城堡,只是背影看着竟有些孤索。
银色的车钥匙从她耳畔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入管家手里。
“送她下山。”
余音绕耳,余曼遥浅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便利贴叠好,收进口袋,而后朝管家扬起微笑
“麻烦您了。”
“余小姐,请稍等一下,这些我让她们帮你装好,一起带下山吧。”
管家是在执行乔穆景刚才的命令。
余曼遥点了下头,没有再推辞。
第八十一章 所谓真相(上)()
“余小姐,你打算去哪儿?”
管家从车库泊了车出来。
关于这个问题,余曼遥事先已经做了打算。
“麻烦您送我去新北路。”
周婶将简黎设计的那几件衣服收拾好装进行李箱里,递给余曼遥。
她拉着粉色的行李箱,心里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手心渐渐发凉。
临近中午,金光在别墅棱角分明的屋檐上铺散开,温柔地刺进瞳孔,淡淡的,却有些轻微的疼痛从心湖漾开。
最后抬眸看了一眼别墅的高处,余曼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婶挨着车窗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眼眶都湿了。
“这才来了两个星期,真的就要走了吗?”
周婶待她慈祥亲和,余曼遥亦是不舍,拥抱了一下她
“您知道的,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
两个星期了,她也该拾起勇气,面对山下的一切了,关于舒亦寒提及的当年的事情,她必须下山调查清楚。
周婶欲言又止,瞥了一眼主楼四楼的落地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刚从四楼拿行李箱下来,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处,看见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楼下上来的乔先生。
她看着乔先生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她还从未见到眉头锁的这么紧的乔先生,那窗前的栏杆,恐怕都要被他捏碎了。
“丑女,本小爷的特制的药膏,给你,记得每天换药,可别让本小爷这么多天的努力白费了。”
罗晰扔了一个白色的药盒给他,别着嫩嘟嘟的嘴唇,看样子是还在置气。
余曼遥低头看看药盒,白色的,很小但很精致,搭扣是银色的,侧面有个黄色的标志,是个十字,但是尾端上扬,像对小翅膀似的。
“谢啦,小爷,等我安顿下来,记得下山找我玩。”
罗晰朝她拱了拱鼻子,不以为然道
“丑女,你既不告诉我新地址,又没有电话号码,要小爷我怎么找你?”
余曼遥想了想,朝他报了串数字
“116394576,记得住吗?”
罗晰点头
“小菜一碟,小爷在德国的时候,那些老头子可是排着队求我让我进他们的记忆研究所。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什么意思?摩斯密码?不是凯撒移位?好像也不是”
他摸着下巴在那边自言自语,余曼遥听不下去了,打断他
“没那么高大上,罗小爷,不过是‘有言’账号而已。”
“‘有言’是什么?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余曼遥抚额,叹道
“小爷啊,你不会是19世纪穿越过来的吧,21世纪新青年都知道,有言是个聊天软件。”
罗晰恍然大悟
“原来是聊天软件啊,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听穆景说起过”
“不说了,小爷,你回去睡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既然决定离开这里,关于乔穆景的话题,余曼遥不太想再提起,所以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那好吧。”罗晰蔫蔫地应她,余曼遥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道别。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星期,但她已经对这座恍如世外桃源的别墅及别墅里的这些的人,感情。但人生路漫漫,每个人都必须去找寻自己的归处,留恋不属于自己的风景,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黑车穿过遍植金色梧桐的山中别墅,渐渐驶离两边长满参差不齐灌木树林的山间公路。
下了山后,远远驶来一辆兰博基尼,堵了他们的去处。
“余小姐,这你认识他们吗?”管家不知车里人的来意,转身询问余曼遥。
鲜红到刺目眨眼的兰博基尼,车牌号也是醒目,余曼遥不陌生。没想到先找来的居然是他们俩。
白玺南和程钰阳同时下车,朝黑车走来。
两个少年大好的年纪,同样身材修长,面庞帅气俊朗,看着是不像坏人,但余曼遥迟迟未回答问题,让管家慌了
“要不我让联系山上的安保室吧。”他掏出手机。
余曼遥赶紧出声阻止他“不用了孙管家,这两个孩子我认识”。
她按下车窗,白玺南和程钰阳同时凑了上来
“曼遥姐,好久不见。”白玺南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仿佛一切从未改变。
程钰阳手里转着钥匙,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山上
“姐姐,没想到你真的躲在乔穆景这里啊。”
余曼遥单手撑在车框上,语气轻松道“躲?我没有躲,只是没有地方去而已。只能赖在别人家里多坐了两天的客。”
程钰阳想起她在舒家宣布遗产之日被揭穿不是舒家女儿的事,自诩真男人不会安慰女人的他也想开口安稳几句了
“咳咳!”白玺南清咳了两声,打断了程钰阳的“好心”,把话题往好的方向引导。
“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白玺南贴心的拉开车门,恰好被站在后面的程钰阳发现了车里的拐杖,和她脚踝处贴的药贴。
“曼遥姐,你的脚怎么了?”程钰阳问。
余曼遥缩了一下脚,回他“没事,出了点小意外。”
白程二人几乎是和舒亦寒寸步不离,余曼遥下意识的看了眼他们停车的地方。
“你放心吧,亦寒没来。”白玺南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余曼遥换了口气。
“曼遥姐,虽然亦寒做的那些事是对不起你,但你总躲着他也不是办法,你不知道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他把s城翻了个底朝天”程钰阳的苦水还没吐完,白玺南接过他的话
“让我们送你吧。”他压低了声音,在余曼遥耳边说道“关于亦寒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白家是开科技公司的,所开发的手机和电子产品更是在华夏市场占着不小的份额。虽说国家有个人信息保护法,但作为科技大亨,白家明里暗里掌控着不少秘密。
“孙管家,谢谢您送我到这儿,接下来让这两个孩子送我就可以了。”余曼遥做了决定。
“那你一切小心啊,余小姐。”
程钰阳听了孙管家的话,想也没想,开口就道
“余小姐?曼遥姐,你什么时候改姓余了,你不是姓你不是姓”
白玺南惊恐,眼剑使过去。
好在程钰阳车技向来不错,硬生生刹住了车
“没什么,曼遥姐,我扶你。”他想快速的转移余曼遥的注意力,没让她用拐杖,扶着她出了车门。
白玺南帮她拎着行李箱,就听见余曼遥本人云淡风轻,听到他耳里却异常严肃郑重的一句
“我不姓舒。”
是的,他们都不姓舒,他们也都不愿姓舒。
程钰阳将车开走,余曼遥和白玺南一同坐在后座。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余曼遥直切主题。
白玺南思量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我和钰阳虽然和亦寒关系好,但他前十三年的人生对于我们两个来说仍然是一片空白,有些事他不愿提,那么我也就没必要查。”
余曼遥解开档案绳子的手顿了一下,问他“那你现在的理由是什么?”
白玺南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坐皮椅上,侧目看向她,眼神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以及遮不住的无奈
“曼遥姐,我本以为有了你给的这五年,亦寒变了,至少过去的那些年带给他的疼痛已经渐渐抚平,但我没想到”
余曼遥感觉自己像抿了一口高浓度黑咖似的,苦涩从嘴里蔓延到心脏。
“抱歉,我没有那个能耐,焐不了他,更改变不了他。”
她翻动手指,解开文件袋,这里,便是根源吗?便是摧毁她生活的罪魁祸首吗?她的心忍不住战栗却未动摇。
她的母亲虽然已经去世好几年,但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也很信任。
“亦寒的母亲是舒伯父的初恋情人,家世普通,靠经营花店为生,这样的背景,舒爷爷自然是看不上,想尽一切办法阻拦他们,甚至拿和余家的婚姻做枷锁,捆住了舒伯父。”
余曼遥手里的照片和白玺南的描述仿佛让一切倒流到二十年前。
“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冰冷的、易碎的。舒伯父再遇亦寒的母亲后,就毅然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但他们的灾难也就接踵而来,亦寒的母亲在怀亦寒之前,其实还有过一次五个月的身孕,不过出门买菜的时候被一群小混混恐吓殴打至流产,而后家里一场大火,亦寒的姥姥姥爷被烧得面目全非,亦寒的母亲也崩溃到多次自杀,但都侥幸被救了下来。舒伯父以为这一切都是舒爷爷做的,便从黑市买了一把枪,冲回舒家,父子二人激烈对峙后,舒爷爷也彻底对这个儿子死了心,和他彻底断绝关系。亦寒一出生便患有严重的肺病,治疗费用不菲,舒伯父去求舒爷爷无果,只有”
白玺南观察了一下余曼遥,没有把这件事接着说下去
只有什么,没有谁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的了,余曼遥攥着手中的照片,平静地呼了一口气
“你接着往下说。”
白玺南叹了口气,接着道
“亦寒的治疗费,余伯母给出了,但他们忽然这么大的手笔,又惹来了本就一直盯着他们家的那帮混混,两方交手,舒伯父失手开枪打死了一个小混混,被判了无期徒刑后,不久便在监狱里郁郁而终了。至于后来亦寒和她母亲发生了什么,似乎有人故意在掩盖,我什么都查不到,我想,也许想掩盖的人正是亦寒他自己。”
断断几句话,车里的时间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世纪。她想起两个星期前,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十三街。
舒亦寒犹如一只濒死的野兽,呢喃出的那句话。
他的母亲,当着他的面,被人剜出了心,掏出了肝。
余曼遥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阴森的迷雾之中,苍凉而绝望。
“这一切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她仔细翻阅没一张照片,不漏过每一个文字,一遍又一遍。未被发现的联系让她窃喜、紧张、恐惧。
“对,没关系的,怎么可能有关系?”她嘴唇失色的颤抖,安慰着自己。
白玺南缄默不语,改仰坐的姿势为垂首。巧舌如簧的他,此刻也承受不了语言的重量。
程钰阳踩了急刹车,将车停在环城湖边,点了根烟,撞了一下胆后,偏过头
“还是我说吧,曼遥姐,亦寒之所以会把这笔账算到余伯母头上,是因为那些事后,她一直暗中资助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