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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静秋皱着眉,还是一动不动。我瞄了一眼桌上的汤,里面飘着几粒葱花,连忙说道:“小月,你费心了,但是阿秋不喜欢葱花呢。”
小月黯淡的眼睛一亮,高兴的说:“少爷喜欢什么?下次我来做吧。”
……
没救了。
李叔微不可查的一动,刚好挡在小月前面。
“小月,”他说:“看来是我昨天没有说清楚了。晏家的规矩是,饭桌上不要说话。”不由分说的带着小月离开,走之前对晏其桢先生微微一鞠躬,说了句“是我的问题”。动作行云流水,
我看着那道汤有些发愣。骨香浓郁,一清二白,果然心灵手巧。唉,我这种煮泡面都能煮成稀饭的人,实在佩服这种下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人。
“吃饭吧。”晏其桢先生说。
那道冒着热气,看着香气浓郁的排骨汤,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动过。最后被整个的撤了下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晏静秋很坚持的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他认为我既然能在疗养院时同意睡在他的身边,就没有理由拒绝一个“重伤未愈”的人继续行使他被人照顾的权力。我发现他近来时常能使我无言以对,口齿伶俐胡搅蛮缠的程度根本使人不敢相信这是之前的晏静秋。
我看着此刻站在床边,笑的像狐狸一样看着我的晏静秋,发现我对他似乎越来越纵容。我知道对一个人妥协,特别是对一个你明知道很危险的人妥协是个很不好的兆头,但世界上就有一种人,能让你心里建筑的围墙逐步瓦解,直至轰然倒塌。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很自然的伸手来牵我的。我知道在我在进入这间房子之后,就意味着我做出了某种让步,此刻忸怩也实在不是我的风格。何况佳人在侧,算来我也不算太吃亏。
说不定我躺的位置,是凌春朝思暮想求之若渴的位置呢。想到这儿我不禁呵呵的乐出声来。
“阿暮,”晏静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说:“你很开心吗?”
“一般,一般。”我心说我才不上你这个当呢,我说开心岂不是意思是和你睡在一起很开心?说不开心我刚刚又在呵呵笑,否认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思及此,我得意的反问道:“那你开心吗?”
话已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回答肯定是——
“开心啊,”他说:“再摔一次我也愿意。”
我抽出手拍了他一下,佯怒道:“别胡说!”
黑暗中他似乎笑了笑,然后摸索着重新握住我的手道:“是真的,阿暮。如果能换来你——”
“好啦不说啦。”我打断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忍不住说:“你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小孩,你在胡说我可要告诉你妈妈了啊。”
“嗯,”他同意道:“我一个人就是很孤单,所以孩子还是两个好一些,”我感觉他似乎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你说呢,阿暮?”
我随口答道:“唔,你说的对,孩子还是。。。。。。。”还没说完我就反应了过来,嘿,敢情套我话呢啊。
我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唔,手感不错,弹性十足。
“再不睡我生气了啊,”我说:“明天还要早起呢。”
他嗯了一声。就在我快要睡着时,我听见轻轻的一声喟叹。
“阿暮,我真喜欢你啊。”
第45章()
早上闹铃响起的时候,我不禁后悔这个时间对于我实在有些早。我掀起眼皮看了看,唔,还挺黑的。翻过身,继续睡。
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时钟的指针已经完全指向十二点了,可是屋内还是一片漆黑,我对着窗户的防线眯着眼睛辨认了许久,才勉强看到那边沿渗出几缕光来,我再看看床边,晏静秋的位置空空如也,连被褥都是凉的。我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是他走的时候拉上了帘子。
我慢条斯理的爬起来,轻车熟路的去盥洗室洗了洗——莫雅楠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的洗漱用品尽数搬进了晏静秋的房子,无论白天我怎么搬晚上都会神奇的重新在这里冒出来。久而久之我也就随它去了。这边洗完,我整了整床铺,晃悠着开了门。
刚打开我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甜美,做作的有点像凌春高仿低配版。我爬到楼梯上往下一看,小月正抱着晏小白在沙发那里转圈,像是在和猫咪跳探戈,我正奇怪她是不是发了什么病,她一个裙摆飞扬,我看到那飘飞的白裙间隙,露出晏静秋冷漠的脸来。
我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直到李叔拍了拍我。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
“李叔,”我小声说:“晏家还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吗?给佣人穿的?”
李叔瞟了一眼,冷冷的摇摇头。
“她自己的。”李叔说:“我需要管管她了。”
我耸耸肩,转身下了楼。
我刚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就听见小月一个尖叫,看起来是被裙摆绊倒了。然后她花容失色的,向着一个角度直接倒下去。
唔,是晏静秋的方向。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快起来。
晏静秋似乎是惊醒过来一般,身体一斜,小月就扑倒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小月啊,你这舞跳的,”我说:“你像是加入了某种传销,或者在膜拜什么邪教。”
懒得看她什么脸色,我狠狠的瞪着晏静秋,他抬起头看见我,微微一笑,伸手把耳朵上的耳机拽下来。
“阿暮,”他说:“你醒了,饿不饿?”
“你在干嘛?”我说:“别人都快把你当邪神朝拜了,你感觉不到吗?”
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小月。
“我在听音乐,”他说:“凌春说这个音乐有很好的助眠效果。”然后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去听耳机,说:“我试了试,不怎么吵,你晚上可以用音响听。”
啊,我恍然大悟。
李叔已经把小月带下去了。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微微有些阴了下来。
我把她带回来,到底是对是错呢。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晏静秋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已经挺习惯他这样了,平静的靠着他不动。
“阿暮,”他声音低低的压在我耳边,引了我半边脸的战栗,他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当然不,”我说:“你想多了。”
他不吭声,但我觉得他似乎根本不信。
我急于解释,连忙说:“她是我带的人嘛,我看李叔每天为了她头疼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生气……”
“哦,”他说:“所以你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瞪了他一眼,他的脸近在咫尺,睫毛扫在我的脸上,有点痒。
看我还要说话,他轻轻的“嘘”了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他微微笑着说:“去吃饭吧。”
我坐在桌边,直到喝完一整碗粥,心跳才平复下来。晏静秋最近挺喜欢笑的,虽然只是微微一挑唇角,但那张脸若是不冷着,实在让人看着内心火热。
“小姐,小姐?”
“啊?”我又开始发呆了,抬起头,李叔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小姐,有事和你说。”
估计是小月吧。我叹口气,点点头,说:“我很抱歉……”
“不,小姐。”李叔说:“是我很抱歉。”
我抬头看着他。
“老爷准备回去了,”他说:“我需要陪着老爷回去。”
“哦,所以?”
“这段时间,要辛苦小姐了。”他说:“夫人性格活泼,还有些淘气,希望小姐照顾好她。”
“至于少爷,”李叔顿了顿,说:“只要小姐你,不要伤他的心,就好了。”
李叔走后,我在桌边坐了许久。我可以照顾好人,但我实在不懂,如何去照顾人心。
冬日下午的时光总是慵懒的,莫雅楠女士一直没有出现,她卧室不时传来某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我抱着晏小白躺在客厅里,思索着如何去画那些咖啡厅的主题画。
其实说起“怡红”和“春光”,我实在说不好它们两个哪个更抽象些,就算表现出来,也说不好哪个更适合放在那家看着高雅大气的咖啡厅。我也一直认为,绘画起源于生活,但必然是要高于生活,才能体现其“艺术性”。但现在冬日暖阳,和这花红柳绿春光灿烂似乎也不怎么沾边。
思及此我忍不住叹口气。生活不易,挣钱更加不易啊。
晏静秋下午去了公司,好像还是他那个别墅群的设计问题。我看的出他是真的很热爱他的专业,我曾经很多次都见过他半夜起来改设计图,甚至昨晚在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就着手机光亮研究图纸。没有人的成功是真的靠所谓天赋的,晏静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小月从早上被带走就没有再出现过,我也懒得去找她,想到我的花房,靠人不如靠己,索性自己起身去伺弄。
花房很安静,也许是进入了冬季,哪怕是恒温,里面的花也开的不如夏天那般灿烂,有些懒洋洋的。我找到我的小雏菊,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角度,搬来躺椅坐着,心里开始构思起来。
为了确保没有人来打扰我,我反锁了门。等我确定了大纲,抬头看玻璃外,已经是日暮西山了。这季节总是让人无端伤感,我应景的忧郁了一会,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摇摇晃晃的往房中走去。
晏静秋打电话说要加班,叮嘱我吃完饭早点休息,根本不考虑吃完躺着会长多少斤的肉。我嘴上答应了他,心里盘算着今晚的去处,没等我想完,李叔告诉我说老爷找我,让我去他房子,而且强调只能我一个人去。
第46章()
晏其桢先生在二楼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听说是晏静秋专门留出来给他父亲日常办公的地方,我从来都没有进去过,此刻站在门口,心下有些紧张。
“进来吧。”就在我犹豫不决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大提琴一样音色沉稳。
我叹口气,推开门。
“晏其桢先生,”我对着书桌后面的那个男人微微一鞠躬,说:“您真是太敏锐了。”
“哦,”他说:“你在门口挡着光了,晃的我头晕。”
我默然的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这是一间很符合晏其桢先生审美的房子,整个装修风格都很像疗养院的那个雅园,晏其桢先生坐在那里,旁边是一盏精致的根雕立式台灯,他隐在昏黄的光晕中,只有那双灰色眼睛闪闪发亮。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决定打破这尴尬的情景。
“听说您明天要走了,”我说:“请一路小心,保重身体。”
他微微动了动,把他的手搁在桌子上,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
“这个自然是会的,”他说:“我单独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楚暮,”他平静的说:“你结婚不是自愿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和晏静秋当年结婚的内幕,连李叔都不是很清楚,而且我知道,李叔绝对不是会找晏先生八卦这种事的人。
他看着我震惊的脸,微微一笑。
“没有人告诉过你,晏家人的眼睛都很毒吗?”
这么说的话,晏静秋感受到的,应该是比想像中更多的漠视感吧。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爱阿秋。不爱一个人却会嫁给他,原因不外乎钱,或者家世,最小的原因是外貌。但据我观察,阿秋的这三个条件都没有吸引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被迫嫁给他。”
“我并不在乎你嫁给他的原因,相比这个,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甚至采取他最不屑的强迫的方法娶你,”他说:“还在他刚刚二十二岁的时候。”
“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他说:“他不是那种会一时冲动头脑发胀的人。”
“因为他认错了人。”我说,“他以为我是……”
晏其桢先生摇摇头,他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不认同。”他说。
“您既然知道我们的情况,”我说:“为什么还要听之任之呢?晏静秋他是您唯一的儿子,而我的条件,您应该很清楚,您不阻止吗?”
他靠回椅子上。
“我妻子非常喜欢你,而她从来不会看错人。”
“这并不是……”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他就是真的不喜欢,而你喜欢他的话,就会是真的喜欢。”
我看着他,他对我眨眨眼。
“我对我儿子的魅力,很有信心,”他说:“毕竟这都源于我。”
“那么,如果我。。。。。。您是接受我了?”我问道。
他的表情很放松,甚至可以说是很惬意。
“楚暮,不是我接不接受你,”他说:“是你,接不接受自己成为晏家的夫人。”
回到自己房中很久,我都没有从他说的话里走出来。比面对别人更难的是面对自己,我不想去考虑以后,但现在的我,好像是进入一座大山,不仅云雾缭绕,而且只有一条路。
我一定是思索的够久,直到晏静秋敲门的时候我才回过神,而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不记得我反锁了门,随即反应过来,我回的是自己之前的房间,怪不得他来找我。
我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示意他也轻手轻脚的进来,我们俩学着晏小白平时的风格,颇有些做贼的架势。他的外套还没有脱,身上也传来冬夜的味道,他牵住我的手,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我小声说:“这么冷的。”
他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匆匆把外套脱了下来,还没等我帮他把衣服挂起来,他轻轻的搂住了我,唔,身上倒是挺暖和的。
我等他抱了一分钟,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睛亮亮的,看来心情不错。
“怎么啦,”我说,“捡钱了?”
他摇摇头。
“看见你就很开心。”他说:“本来不想吵你的,可是你没有在床上睡。”
“我的房子再不住就生灰了,”我指了指我的床,:“今晚我睡这边啦。”
他的眼睛黯淡下去,那灰色变得像海雾一样。我发现我现在真是心软,实在看不得他这个样子。
“要不你也住这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嗯,”他说:“那我先去洗澡了。”
听着洗漱间传来欢快的水声,我有些发懵。一想到他能看到里面我那些还来不及收的贴身衣物,我就觉得耳朵发烫。
水声停的很快,看来他不怎么想浪费水,我听见门响,连忙站起来,想着这会赶紧进去,也许来得及把那些衣服收好,也许雾气太大,他没看见那衣服也不一定……
“阿暮,”晏静秋站在门口,一边擦头发一边对我伸手,手里似乎拿着粉红色的浴巾,我正在仔细辨认,他笑着说:“你的衣服我帮你收起来了。”
我的脸色可能不是很好,他连忙加了一句:“你放心,没有打湿。”
我看着他手里的内衣,虚弱的扶着门问他:“你洗完澡为什么没有雾气?”所以才看的那么清楚?
“哦,”他微微笑着说:“冲的凉水澡。”
“……”我对着他手里我的粉色内裤招招手:“还给我吧。”
他看了一眼,说了句让我羞愤欲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