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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水月婷，水宁陶冷哼一声，拂袖走开。
第5章 伺机而动（）
见丞相生气离去，大夫人连忙追了出去，临走不忘给水月婷使了个眼色。水凝烟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
水月婷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在水宁陶面前说错了话，有些后怕，抬头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水凝烟，冷哼一声，一双美目瞪着水凝烟，像是想要从她身上剜块肉下来一样。
水凝烟却心情出奇的好，看也不看水月婷，转身便迈出了屋子，伸手唤了一下在外面等自己的子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院子。
往回走的路上，子衿忍不住问道：“小姐，刚刚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吗？”水凝烟笑着转头看向子衿，心中为这个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丫头而感动。
“刚刚在院子里听到老爷夸您，奴婢为您高兴。”子衿低着头，眼中仿佛隐隐有着泪光。
水凝烟叹口气，将自己随身的手帕递给她，道：“放心，往后的日子，我必不叫你们难过。”顿了顿，又道：“以前是我自己太懦弱，让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丫头也平白受了不少气，现在我想明白了，所以，从今往后，我都会为自己，为你们争口气。”
水凝烟目光定定的看向子衿，这一诺，她郑重承下，决不食言。
“小姐……”子衿看着水凝烟，终于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见状，水凝烟连忙用手帕为子衿擦着眼泪，不自在道：“你看看你，哭什么哭，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快擦擦，别哭了。”
子衿哽咽着点点头，就为她刚刚的那番话，心中也更坚定了此生定保护好小姐的心。
二人走着便来到了望月湖畔，绕过这条湖，就到了自己住的望月阁了。水凝烟笑笑，停住脚步走到一旁石凳处坐下：“子衿，我有些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小姐，前面就是望月楼了，外面大冷的天，你身体还没好，还是早点回去吧。”子衿担心的劝道。
“我的身体没事。这么好的雪景，又怎能浪费掉呢？你既怕我冷，就回去给我拿个手炉来，我还想在这里多欣赏一下雪景。”水凝烟望着满目白雪素裹下的湖畔，笑着道。
目送着子衿走远，水凝烟唇畔的笑意更深一层，该来的，很快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四妹啊，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坐在这里呢？别是传了出去，让人以为是相府故意苛待你呢。”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水凝烟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三姐，水灵嫣。
早上水凝烟和水月婷的事全府上下已经人尽皆知，水灵嫣和水月婷二人一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水月婷出丑，她水灵嫣也犹如自己受辱一般更加仇视眼前坐着的名义上的四妹。
水凝烟听闻水灵嫣的声音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依旧坐着慢慢转过身来，看到站在水灵嫣身旁怒视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水月婷，淡淡一笑，随口道：“原来是二姐三姐，你们也这么好的兴致，来这里赏雪吗？”
见水凝烟丝毫不把自己刚刚的话听进去，水灵嫣心里不免有些不满，但碍于早晨发生的事，她也只好忍住，只是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善：“四妹既然见到我们二位姐姐，为何不起身行礼？难道相府里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闻言，水凝烟一笑，佯装委屈道：“凝烟不敢，只是凝烟见这望月湖里的冰水好似并没完全结成冰块，心想若是人不小心掉了下去，岂不是一条人命便没了？凝烟心慌之余不免走神，忘了向姐姐们行礼，还望姐姐们不要怪罪才是。”
听了水凝烟的话，水月婷也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那湖水，确实有些地方还未结成冰块，想着刚刚水凝烟说的，水月婷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水凝烟，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很快，等着让人跟你收尸吧……
第6章 故人陌路（）
子衿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手拿着披风，一手还揣着手炉。见到府中两位小姐，连忙慌慌张张的请安。
“子衿，慌什么？莫不是身后有老虎要吃你不成？来，先把披风给我披上。”水凝烟意有所指，身子也站了起来，朝着子衿走去。
水灵嫣见状再也忍不住，刚要出言教训，却被水月婷悄悄拉了拉袖子，见她用眼神示意自己，心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不再言语，静观其变。
水月婷笑着上前，口中道：“这么冷的天，妹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快，把披风披上。”说着，水月婷作势便要帮子衿给水凝烟披上披风。
水凝烟身子一闪，一脚退到望月湖边，躲开了水月婷伸过来的手，道：“还是不用劳烦姐姐了。”
水月婷见状，非但不恼，反而笑意更深，她一步步向前逼近到水凝烟身前，面上含笑道：“看你额上有个东西，姐姐帮你摘下来。”
这一次，水凝烟没有躲，反而定定瞧着水月婷。水月婷见她没躲，以为她信以为真，伸出手刚想要把她推进湖里，便被水凝烟一躲，接着用惯力往后一仰，只听得‘啊！’‘噗通！’的声音，水凝烟毫不费劲的便把水月婷撞入了望月湖。
“哎呀，二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掉进了湖里呢？”水凝烟转身看向在湖里扑通着的水月婷，唇角浮现出一抹娇媚的冷笑，眼底寒光尽闪。上一世，她就是这样将自己推入湖中，再和水灵嫣笑着看自己笑话的，这一世，她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救命！救，命！噗…救，命！”水月婷在湖里狠命的挣扎着，双手不断的想要抓住漂浮着的浮冰，却无奈那个窟窿越陷越大，只能不断断续的呼喊着救命。
水灵嫣见水凝烟掉进了湖里，也顾不了什么形象了，急得大喊救命！一边不忘咒骂水凝烟：“贱人，是你把二姐推进湖里，你竟还在一旁笑！看我不告诉父亲，让你好看！”
“呵呵，且不说二姐是自己掉进湖里，子衿可以为我作证，就是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救救你可怜的姐姐吧。瞧瞧，她快不行了。”
果然，水月婷的呼救声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水灵嫣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水凝烟却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当然不会让水月婷就这么死去，只不过她说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果然，就在水月婷要沉入湖底的那一刻，不知从哪飞来一名白衣男子，只见他足尖轻踏湖水，伸手一捞，轻轻巧巧的便把水月婷从湖里救了上来。
水凝烟冷眼看着这一切，暗暗皱眉，怎么不是他？
暗处，一男子似笑非笑的望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水凝烟，远看她，面容秀美绝俗，除一头黑发素簪外，周身再不曾有任何装饰，只一袭紫裙罩身，犹似身笼烟雾之中，仿佛凡尘琐事都牵绕不住她。而她看向那名落水女子的目光，更是引起了他无限的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让她看到水月婷时，周身不自觉的便充满戾气？
一处的水凝烟仿佛察觉有人看她，转头向这里望过来，原本略带深意的眸子充满了惊讶，接着便转成比之对水月婷更甚的恨意。
百里玉溪一愣，他并不记得自己之前有在哪见过水凝烟，为何她见了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再向水凝烟看过去，却见她对着自己点头一笑，刚刚的恨意仿佛一时的错觉。
水凝烟心中冷笑：故人再见，已是陌路。
第7章 一石二鸟（）
“二姐！”见水月婷被救了上来，水灵嫣急忙扑了过去，眼中含着泪看向那名救人的公子。只见他身着一身白狐皮大衣，脚蹬黑云龙金丝暗纹皮靴，一双丹凤眼更是不知早已将多少女子的魂勾了去，此刻抱着水月婷款款的站在那里，周身不见一丝狼狈，倒显得温润优雅。这样的气质，即使平城里的那些贵公子身上，也不见得会有。
水灵嫣愣在原地，世间竟真有能担当得起温润如玉四字的男子，不免脸色微红，看向他的眼中含了一丝娇羞。
水凝烟看在眼里，心中对水灵嫣不免嘲讽，虽是如此，却还是缓步走上前，对着百里苍术略施一礼，假意焦急的看向他怀中的水月婷，道：“看姐姐的样子，现在将她带回自己住处再行诊治恐怕要坚持不住，小女住的地方就在不远处，不如公子将她就近送到我的院子里去吧。”
“如此，只能这样了。”乍一见水凝烟，百里苍术的目光难免惊艳，却依旧举止有度的回答道。
“请。”水凝烟一转身，伸手指了指湖畔前方拐角处，百里苍术立马提了脚步朝那里奔去。
颠簸中水月婷断断续续咳出水来，缓缓睁开眼看了看正抱着自己的男子，又昏了过去。
水凝烟与水灵嫣随后一齐到了望月楼，见百里苍术正等在客厅，随即吩咐道：“绿竹，给客人上茶。”
自己则上前一步，福福身道：“今日幸好有公子出手相救，保我二姐一命，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百里苍术刚刚本就惊讶于水凝烟的貌美和处事临危不乱的果决，如今见她举止大方，心中更是对她有了好印象。
“百里苍术。”他淡笑着回答，看向水凝烟的眼中似乎满含柔情。
水灵嫣站在一旁见水凝烟和百里苍术有说有笑，心中气恼，可碍在心仪之人便在眼前，也不好发作，此刻听闻他的名字，忍不住指着他惊呼一声：“你是百里苍术？！”
水凝烟倒似不明白水灵嫣为何这般惊讶一样，淡笑着向对方解释自己的身份：“小女水凝烟，刚刚那位是家姐水月婷。”说罢，目光转向水灵嫣。
“小女水灵嫣，见过七王爷。”水灵嫣缓缓的施了一礼，欲语还羞。能得到与百里苍术说话的机会，水灵嫣暗自庆幸自己的幸运，心想幸好水月婷的落水了，否则自己今天就错失了与之见面的机会了。
水凝烟这才像是知道百里苍术的身份一般，又对着他恭敬的施了一礼：“刚刚不知是七王爷，礼仪不周之处还望七王爷勿要见怪。”
“不知者不怪。”百里苍术连忙摆手，又饶有兴趣的问道：“刚刚听水小姐唤你家丫头为绿竹，不知可是哪两字？”
“诗经有云：瞻彼淇奥，绿竹青青。凝烟偷懒从中取了绿竹二字给丫鬟做名字，让七王爷见笑了。”水凝烟淡淡答道，面上却没有一丝愧意。
闻言，百里苍术放下手中茶盏，笑道：“水小姐博学多识，何来笑话之说？”顿了顿又道：“今日苍术还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叨扰，先行告辞，还望下一次有机会能与小姐好好探讨一番。”
“如此，便不多留殿下了。”送走百里苍术，水凝烟笑笑，恐怕不出明日，百里苍术英雄救美的事迹便会人尽皆知了。而丞相那里也会知道，四小姐不计前嫌，救下二姐之事。
第8章 探望娘亲（）
从望月楼出来，百里苍术面上始终含着一丝如沐春风的笑意，招手唤过小厮，得知水凝烟就是水家四小姐，传闻中的四小姐不仅面目丑陋，从不示人，且性格怪异，如今看来，这传言是大大有误了。
傍晚时分，水凝烟刚到三姨娘的院中，便有丫头来知会今夜府中设家宴，让三姨娘和水凝烟一并过去。
三姨娘因本就身体不好，前些日子又因替水凝烟雪中求情，感染了风寒，派了丫鬟前去回禀说就不过去了。
水凝烟心疼自己母亲的身体，吩咐了丫鬟好好照顾，也不急着去赴宴，而是留了下来陪她说话。
“娘，你身子不好，平日里想吃什么就让厨房里去做，别苦着自己。”水凝烟心疼的看着面色发黄带着病态的三姨娘，嘱咐道。
三姨娘闻言笑笑，一只手安抚的拍拍水凝烟的胳膊，道：“娘没事，只是娘老了，只希望你能平安在娘身边就好，别的，娘不争。”
水凝烟听言心中更觉得难受，自己的生母身份低微，比不上大夫人家有权有势，正因如此，才处处被人踩踏，平白受了许多气。
“娘，你放心，今后大夫人有的，你也会有！”水凝烟目光坚定的看着三姨娘说道。
“傻孩子，大夫人是一家主母，她有的东西我怎么配拥有呢？你别多想了，快去赴宴吧。唉，以往的家宴老爷向来忘记叫咱们娘俩，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我身子却不争气。”
“娘，以后这种机会多得是，你现在要先把病养好，别的别想太多。”
出了门，水凝烟叫过贴身侍候三姨娘的幻月来，悄声问道：“最近有谁为难我娘吗？”
幻月从小便贴身侍候三姨娘，对她的感情很是深厚，如今见水凝烟问起，叹口气，回道：“四小姐，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姨娘的脾气，她是人敬我一尺，我退人十步。”
“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奈何府里那帮子人惯会见风使舵，仗着有大夫人撑腰，平日里该发的月银平白无故的被减了一半。我倒还好，只是院子里那几个小丫头见月银少了，都不怎么高兴，伺候三姨娘也比以往懒散多了。”
水凝烟低头思索了一阵，吩咐道：“你先跟绿竹去我院里取些银钱发下去，我娘这个病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好在偏房里有个小厨房，你们自己人上点心，多照顾着点，日后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
幻月听了，急道：“四小姐说的什么话？奴婢自小受恩与三姨娘，定会尽心尽力侍候她，小姐这话说得严重了。”
水凝烟见幻月确是真心实意的为娘亲着想，也放下心来。身边有个真心人照顾，娘今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不再多说，嘱咐了幻月几句，便带上子衿赶往正厅赴宴。
水凝烟依旧穿着白天那身衣裳，来到正厅，见过家中众人。
“女儿来迟，还望父亲饶恕。”
见是水凝烟，丞相脸上立马溢出笑意：“无妨，快入座吧。”
水凝烟低头应是，待到坐下，才看清日里的百里玉溪也席中。
“凝烟，这位是四王爷殿下。”见水凝烟目光看向四王爷，丞相伸手介绍道。
水凝烟闻言心中冷笑一声，她怎会不知坐着的是四王爷？见他此刻也看向自己，立马露出一副得体的笑容，起身施了一礼，道：“久闻四王爷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乃小女之幸。”
席上的水月婷和水灵嫣虽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听水凝烟如此说，心中不免嘲讽：如此羞人的话，竟然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庶出果然就是庶出。
她们却不知，这一场家宴，日后会被史官记录在册：丞相家的四小姐随性自在，不畏礼俗，颇有名士之资。
第9章 家宴（）
大夫人看水凝烟在席上出尽风头，心中不满，却依旧不露声色，却心道：这丫头一日之内竟能得到丞相的赏识，看来以前是自己小看她了。
二姨娘却没有大夫人那般好气度，见自己女儿在一旁坐着，也并没得丞相如此隆重的介绍，心中不平，转眼看向水凝烟身上穿的一身衣服，皱眉道：“今日虽是家宴，可好歹还有王爷在场，四小姐身上怎穿的如此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府穷的连件像样的衣服也做不起了呢。”
二姨娘向来被水丞相宠着，说话也无所顾忌，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看向水凝烟。
却见她淡然一笑，盈盈起身对二姨娘道：“古语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