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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噎,也不再劝了。从前并非没有劝过。燕三娘总是如此。其实仔细想来,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当年出了风尘地,我便说过让燕三娘离开渝城,不论去哪儿都好,自此忘却前尘,重新来过。
燕三娘却如何也不肯离开渝城。至于原因,燕三娘只道她在等人。至于是何人,她讳莫如深,人家的私事,我也不便多问。不过想来当是她极为重要的亲人,又或者是爱人。
燕三娘既然如此坚持,韩续也早没了劝说的意思,对我说:“你刚才一直神思不属,可是有事?”
我张了张嘴,终究摇了摇头。
韩续伸手来探我的额头,见我并不发烧,却也未放心,“可是哪里不舒服?是放在在街上那一出,吓着了吗?”
我笑道:“没有,没有,都没有!我又不是小娃娃,哪有这么容易被吓到。”
燕三娘噗嗤一笑,瞧着我俩神色暧昧。我忽而面色一红,道:“不早了,我该回府了。不然要被我娘唠叨死不可。”
我刚准备起身,但听闻耳边一阵风过,韩续惊叫:“小心!”话音未落,韩续身形一动,抱着我的腰肢顺势滚落在地。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经过我方才的位置,钻进旁边的窗棂。箭镞没入木框之中。
好险,若非韩续反应及时,只怕我已经
我回过头来,却谁知韩续方才为救我抱着我,全身压在我身上,让我隐匿在他的保护之下,甚至一只手还托着我的后脑,生怕我受伤。彼此面孔紧挨着。
这一回头,刚巧鼻尖碰着鼻尖,嘴唇与嘴唇之间只隔了大约一文钱厚度的距离。
我气息紊乱,心砰砰直跳,胸膛一起一伏,紧贴着韩续的胸壁。我只觉得面色发烫,耳朵发烧。
韩续的瞳孔中映着我的面容,那一汪如水的眸子,看进去是望不见底的柔情。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然后慢慢地贴了下去。
轰,我只觉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唇上附着着一片冰凉之感,韩续的动作很轻很柔,许是见我没有拒绝,他的舌头尝试着撬开我的贝齿,伸入我的口中,搅动着,攻城掠地。彼此舌唇交织,我竟然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痛快的就此回应。
然而,就在此时,又一只羽箭破空而入。门外,女子的怒骂之声传来。
“燕三娘,你给我出来!你若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这红袖坊射成筛子!”
我与韩续都是一怔,二人仿佛瞬间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之中醒过来,赶紧起身,都背过身去,不敢看对方。我手按着嘴,心底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我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
“燕三娘,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呀!我数三声,你若再不开门,可别怪我不客气!”
“一!”
一字话音刚落,二字还未出声,韩续已经大步上前,将门打开。我与燕三娘跟在其后。
一见来人,我便心里有了底,难怪一来便射箭,态度如此嚣张。若是她,倒不足为奇。此乃她一贯的作风。
沈妙玲,大长公主与前任辅国公之幼女。辅国公是太祖所封,世代居住渝城,大长公主还是当今圣上的姑母。便是韩续也得尊称一句姑祖母。这等世家,尤其渝城还天高皇帝远,沈妙玲在这渝城俨然于公主之尊已无甚差别。
大长公主又自小溺爱她,事事依顺,因而养成了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她的眼里心里也只有这渝城方寸之地,总觉得自家最大,别人都比不得。
沈妙玲见门开了,这才将手中的弓箭交给身后的护卫。回身见打头出来的竟是韩续,沈妙玲嘴角冷笑:“我还当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呢,原来里头竟是藏了人啊!”
“这位不是苏先生的得意弟子吗?往日里不总和苏黎同声同气,同进同出?我还当你对苏黎有多深情,谁知也不过如此。天下乌鸦一般黑。就是不知道,苏先生如果晓得你是我们渝城大名鼎鼎的燕三娘的入幕之宾,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沈妙玲这话是有缘由的。父亲最初收韩续为徒,不过是受于皇命,也是权衡利弊之举。然后来与韩续相处,父亲是真心爱惜其才能,教导上便越发用心。对之比当初对待兄长还要好些。
这点渝城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韩续对外的身份不过是一届平民,家中还无身份背景。为何能得父亲如此看重,因父亲也没想着让我避讳,他人见到我与韩续一处,虽不过是寻常相处,也会深想几分。
如今大约渝城谁都默认了韩续是父亲为我选的夫婿,因此才能得以如此爱重。
韩续面色极冷,“沈姑娘可知,你这羽箭射过来,若是射中人,会害人性命吗?”
沈妙玲半点不觉得自己差点杀了人,相当不屑,“怎么,是伤到你了,还是伤到你的心肝儿了?不过是一对奸夫**,死了也是活该!”
韩续怒意更甚,我知道他是生气沈妙玲那一箭差点杀了我。偏偏沈妙玲不知内情,还说出这种话来,虽说的不是我,但在韩续看来,也是在影射我一般,他如何能忍?
我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韩续已拔剑而出。沈妙玲身边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率先一步上前,将沈妙玲护在身后。
韩续前些年虽痴傻,但身子康健,皇上不知是为着什么原因,虽明知韩续情况不能好好习武,却还是让他练了些基础。算是强身健体之用。但对韩续后来习武却多了不少便利。而且韩续作为小黑之时,是见过兄长习武练剑的。
如此一来,这三年,在父亲日夜督促之下,他一身武艺几乎已经可与习武十多年的兄长相提并论。便连父亲也时常感叹,他的悟性极高,甚是聪明。虽是皇子之身,但却很能吃苦。三年的时间并不算长,文武课业都十分繁重。
在这等情景之下,韩续竟然能紧跟父亲的步伐,一步步上升,甚至很多时候还能让父亲有许多意外收获。此等弟子,如何能不喜。我曾听父亲多次感叹,若他不是皇子,便更好了。
我思虑期间,韩续已经轻轻松松的几个来回便已将八九名护卫打到。长剑横在沈妙玲的脖子之上!
第66章 责罚()
“观海哥哥!”
韩续一顿,在我的呼喊下停手,手中长剑堪堪与沈妙玲肌肤相处,若看的仔细些,便会发现,沈妙玲的肩上被利剑割断了几根发丝。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晚叫那么一会儿,沈妙玲如今已经身首异处。
我走进紧紧拉住韩续执剑的手,“算了。我也没事,她并没有伤到我。”
韩续面色更冷了,“没事?若不是我反应快,那支箭刚巧射的是你的心脏!”
沈妙玲显然已经认出了我,“苏黎?”
我此时哪有心思和她说话,皱眉轻声与韩续耳语:“我们不能惹事。你忘了,父亲不许你张扬。而且,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我们只当是看公主的面子。”
辅国公世代居住渝城,虽无兵权,但却擅长经商。渝城是边界之地,与南越互通有无。生意往来繁多。几代经营,辅国公府几乎掌握了大半渝城以及周遭城池的经济命脉。可以说,只需辅国公府咳嗽一声,渝城百姓的生活都得乱一乱。
沈妙玲若是死了,辅国公府和大长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时机未到,韩续的身份还不宜暴露。因此,还是忍一忍的好。
韩续见我言辞恳切,本已有些松动,谁知沈妙玲一点也不会看人眼色,听我如此说,竟洋洋得意起来:“哼,还亏得你们知道我是谁!怎么,你们有胆子杀我吗?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把剑放下,再跪下来给姑奶奶我磕三个,哦,不,一百个响头。姑奶奶还可以考虑考虑饶了你!”
韩续嘴角一抽,手中利剑已经划破沈妙玲的脖子,我紧紧拽住,挡在沈妙玲前面,对沈妙玲说:“还不赶紧走!”
沈妙玲被方才韩续那一剑吓地跌坐在地上,万万没想到,韩续居然敢来真的。尤其韩续此时面容冷的可怕,眼中杀意十足,周遭全是狠厉之气。沈妙玲这才失了话语。
被打倒的护卫强撑着爬起来,歪歪扭扭地扶起沈妙玲,将沈妙玲拉走了。
我这才舒了口气。
韩续无奈,只得收剑回鞘。
燕三娘上前说:“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若非因为我,你不会受这等无妄之灾。”
我摆摆手,“这怎能怪你呢。沈妙玲那性子,素来就与我不和。总之就是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也不顺眼。”
“和她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她那性子我可不认为谁会觉得顺眼。”韩续身上的戾气散去,又变成了往日温润的模样。只是这话说的却十分调皮。惹得我和燕三娘忍俊不禁,深觉有理。
我奇道:“她今日为何找你麻烦?”
燕三娘苦笑,“怕是为了孙公子吧。前两日,孙公子得了一份十分难得的乐谱,渝城中其他乐师无法弹奏全本。孙公子这便想到了我,因此来我红袖坊坐了半日。”
燕三娘口中的孙公子,全名孙亚。如今在赵将军麾下任职。虽是从武,但却出生翰林之家。家中上头还有六个哥哥。个个都是风雅之士。大周出了名的棋手,琴师,丹青大家。孙亚在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之上也十分厉害。
在十三岁时便得中秀才。然而却因更爱骑射武艺,不顾家人反对,弃文从戎,擅自来了渝城。如今数年过去,已是赵将军的得力干将。去岁,便听闻长公主向赵将军开了口,想将沈妙玲嫁给他。
我心中疑惑,开口道:“沈妙玲不是不愿意嫁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闻赵将军已经答应了,也向孙公子家中去了信。如今等的不过是回音。但以辅国公和长公主的面子,孙家想来也不会拒绝。再说,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即便自己不愿意。但只能我不要你,不能你不要我。”
我瞬间哑然。这说的确实是沈妙玲。该说她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如果是我,倘或不愿意嫁,又拗不过家中的意思。出了这档子事,不论那孙公子与燕三娘是否真有什么,都可大作文章。如此一来,婚事就有了回转了余地。可沈妙玲一副正妻前来捉奸的架势,却给了所有人错别,以为她多看重孙亚一般。
可笑的是,如果她真是正妻,燕三娘当真是与孙亚是那奸夫**,她这做派,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我突然想起长宁公主曾说过的一句话,一手好牌,被自己给作没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燕三娘面有忧色,“你们早些回去吧。也好先和苏先生和苏夫人透个底。以沈妙玲的性子,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我面色一僵,咬牙看着韩续。心中直道:惨了惨了!
夜幕降临。
我慢悠悠地在苏府门口细碎踱步,一时竟有些不敢进去。
韩续瞄了我一眼,小心地说:“不如,我去和先生认错,你你直接回屋,就说今日吓着了,心口疼。”
我曾被父亲一箭所伤,本来并没什么大事,但自从那次救了韩续之后,便会疼痛,只是并不厉害,也鲜少发作。因此,韩续不知自责愧疚了多少回。
“爹爹可精明着呢,我若是撒谎骗他,一准被他发现,到时候就是罪上加罪。”
韩续抓着我的手,笑说:“别怕,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与你无关。”
“怎么,原来你也知你做的莽撞吗?”
我与韩续身子皆是一晃,抬起头来,正好见父亲利于门前。
厅中,父母端坐在上,我与韩续跪在下方。兄长坐壁旁观。
母亲手中拿着一方戒尺,与我说:“你可知错?”
“知错。”
“那你可觉得自己该罚。”
我偷眼瞅着那方戒尺,头皮发麻,见母亲目光如炬,只得轻声道:“该罚。”
母亲点了点头。我只能自觉地将手掌掌心朝上伸了过去。
啪!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私自出府不说,还穿成这幅样子。”
我忍着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男装打扮,默默低了头。
“如今不在京城,京里的规矩全都没了,整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母亲越说越气,便连父亲也怨上了,“我当初便说该好好拘着她。偏你说京里规矩大,以后回去也难有这样的自有。叫她好好快活几年。这快活倒是真快活,可你看看她如今都成什么样了。”
父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向我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别看父亲在外强势,在家里,尤其对着母亲,是要多怂有多怂。
啪!母亲又一戒尺落下。
“还去交上燕三娘这样的朋友,与这种人为伍,别人会怎么说你,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说你知错了,那我问你,你还错在哪里?”
“还?不就是这两样吗?”我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母亲。
这话才刚出口,母亲面色厉色更甚,啪地有一戒尺砸下来。
若说之前拿两下不过是给我个教训,其实也没多大力道。但这一下可是十足的力气,我只觉得手掌瞬间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手掌抽了抽,可见母亲面色难看,终究不敢缩回来。
我无辜的眼睛看着母亲。母亲半分不为所动,抬起手,眼见戒尺又要落下。韩续心头一跳,忙唤道:“师母!”
母亲瞪了他一眼,又瞄了眼父亲,“我教训自己的女儿,没你说话的份。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护着她。”
韩续却并未就此退下,见母亲将手中戒尺已经放下,也不再那般着急,缓缓道:“师母,阿芜并非有意要将燕三娘的事情瞒着你们。一来是担心你们不许,二来也是怕若传出些什么来对家里不好。”
韩续看了看我,拼命朝我使眼色。我顿时觉悟,忙道:“娘,我错了。其实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该告诉你的。燕三娘虽行事有些不妥,但她心地善良,在城中也多有善举。从此点来看,她也并非不可交之人。只是,如何交,怎么交,却是个问题。
她的名声摆在那里,渝城但凡好人家没有不唾弃的。即便她并非传言那般,但对于女子而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也可杀人。若母亲早知晓,也能为我善后,护我周全。不至于在出事时慌了手脚,无从应对。”
韩续松了口气。母亲目光在我与韩续之间逡巡了一圈,将戒尺往桌上一放,终究没再说话。
父亲冷哼,“你倒是把她的事情顾虑的周全,也想的明白。那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多有不妥?我可曾再三嘱咐你,如今时机未到,万不能张扬,以免身份泄露。况且如今这渝城之中,甄赵二位将军与辅国公乃是三足鼎立之势。没有完全的把握破局之前,不可妄动。”
“先生所说的,我都明白。但凭先生责罚。可今日之事,即便再来一回。我也会这么做。”
我一愣,拼命拉韩续的衣角。韩续却不为所动,接着道:“沈妙玲差点杀了阿芜,又言语辱及阿芜,若我还无动于衷,顾忌着如今的形势,半点不敢作为。我把阿芜放在哪里?
这样畏手畏脚,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甚至不敢保护的人。一家都不能担,如何担天下?
如今形势确实还未到最佳时机,但即便现在暴露,我也未必便会输。想来先生用心教导我三年,这一点比谁更清楚。
再则,若我果真当时无所作为,就此退了,或是还有那等理智还权衡此间利弊,先生可会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