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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罢手,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
只是趁着酒意想办成事,却被咬了一口,这事怎么说起来都是他丢脸,若不是关系到他能否当上赞普的大事,他也不会拼着不要自己平日的好名声。
如今事没成,对方又愿意把事情揭过去,那他也乐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局,以图东山再起。
只是伤口辣辣地疼,他心里极不舒坦,瞥了禄东赞一眼道:“大相这是威胁我了?别忘了,今个这事传出去,可不光是对我不利,若是你们不肯放过我,可别怪我说出今个在东月宫里我与赞蒙”
禄东赞没等他说完,就冷声道:“拉索王子慎言,臣如果是您,想安然走出这个宫门,就什么都不会说。
弃仁拉索见禄东赞软硬不吃,心头暗骂了句老狐狸。
一旁的贡松贡赞忽然道:“今个是我让王叔进宫来喝酒,没想到你多喝了几杯,非得来给母后请安,如今已经请过安了,我送王叔你出宫去。”
听到贡松贡赞给自个找的理由,弃仁拉索松了口气。
如今的情形,顺着禄东赞他们的话说,他顶多是落个醉酒闹事的名声,若是不管不顾地嚷出来,纵然毁了文成公主的名声,只怕也是鱼死网破的结果,想到禄东赞所说的来日发长,弃仁拉索放下受伤的胳膊。
他扶着自己的额头,皮笑肉不笑道:“哎,也不知贡松你今个给我喝了什么酒,到现在我都晕头转向的,行了,酒足饭饱,我也该出宫了,你也不用送我,我自去了就是。”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被贡松贡赞带过来的那些侍卫们听见。
禄东赞见他顺势下坡,就再度拱手道:“既然喝醉了酒,拉索王子还是早些出宫回府歇息吧,等哪天臣拿上几坛好酒去您府上,与您来个不醉不休。”
他把手往外一摆,高声道:“臣恭送拉索王子回宫。”
弃仁拉索扶着一个侍卫的手,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朝外走了几步。
“对了,臣还有一事”禄东赞跟了上去,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弃仁拉索想听得仔细些,就往他那边靠了靠,不想却被禄东赞一把扣住,而贡松贡赞抢上一步,一剑捅死了扶着他的那个侍卫,禄东赞则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从那个侍卫的腰上拔出刀,从弃仁拉索的脖子上划过。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弃仁拉索和他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弃仁拉索瞪大眼睛,鲜血咕咕地从脖颈冒出。
禄东赞松开他,往旁边退了两步,嫌弃地看着他,免得血溅到自个身上。
弃仁拉索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禄东赞,“你,你”
他倒在了地上,两眼已经失去焦点望着天空。
禄东赞大喝,“弃仁拉索意图谋反,胁迫王子殿下,现已就地处死。你们还不放下兵器求饶?”
弃仁拉索带来的那些人原本提着刀剑围过来,听到这句话,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先扔了兵器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跟着那些兵卫们便纷纷扔了手上的刀剑,跪地求饶。
贡松贡赞回头彻查这事,发现竟然是他的生母芒萨赤嘉放了弃仁拉索和他的人进宫。
面对儿子的质问,赤嘉嚅嚅道:“我没想那么多,是你王叔说他进宫来,借着喝酒闹一闹,坏了赞蒙的名声,让别人误会他与赞蒙有私情,那她就算是生下王子,赞普心里头也会起嫌隙,绝不会动摇你的位置,我是为了你好”
没想到一向性子温柔的母萨为了自个竟然做出这般荒唐之事,贡松贡赞不由气结。
“您怕是没想到,他借机带兵兴事,打算围宫包抄将我们一举拿下吧?他不仅逼着文成母萨拿那半边兵符,还绑了赤尊母萨抢了半边兵符,不光是借酒闹一闹,根本是意图逼着文成母萨若是伤了文成母萨肚子里的孩子,您就不怕父王怪罪吗?父王子嗣本来就少,好容易怀了这一个,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您用得着这般着急吗?”
“你父王怎么会知道?”见儿子生气恼怒,赤嘉落泪,拉着他的衣袖道:“贡松,我哪里想到他会如此大胆,竟然闯到内宫里去了不说,还敢想着借机举兵起事!我是见识少,听了他说你会被取而代之那些话乱了分寸,但要说我听凭他乱闯,却真是冤枉死我了!”
她把姿态放低,哭天抹泪道:“真有什么事传了出去,你文成母萨落不了好,难道母萨的名声就不受累嘛?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动真格的呀,他当时只说是闹闹事,让别人误会,将来把事情传到你父王的耳朵里,令他疑心就行了”
瞅了瞅贡松贡赞的神态,赤嘉委屈地说:“就算我对你文成母萨无情,可我也是为了你啊,为了你,别说会伤害到别人,就是要了母萨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你要怪,就怪母萨无能,没有让你投胎在赞蒙或者末蒙的肚子里”
说着,她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哀哀哭泣,把脸埋在臂弯子,一边哭诉道:“谁能想到他一个王子,竟然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我听了也是后怕,你文成母萨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把我这条命赔给她,你就满意了吧”
贡松贡赞正想说什么,就见一个使女急慌慌地跑了进来,“王子殿下,不好了,赞蒙一直流血不止,太医说请您过去拿个主意”
第285章 伤痛()
远在羊同的松赞干布对逻些发生的那些事一无所知。
他用了诺阿莫献的计,远在逻些城,智计无双的大相禄东赞准备的计策:用一些老马拉着装满干草垛的车子跑到羊同的王城下面,只需要很少的一些人叫骂攻城,就能引得羊同军队射出大批的箭羽,箭射下来时,士兵们躲在改装过的坚实马车下头,毫发无伤,如此,等第三日城中兵出,再用精锐强攻进城。
他用这个计策,一切都像禄东赞所预料的那样,第三日,羊同守将古尔台派了亲信带一千兵士出城迎敌,结果却被松赞干布带着全部人马一拥而上,打了个落花流水。
因为攻城前有交待,除了会羊同话的人喊叫混淆对方和视线外,其他的吐蕃士兵只管闷头杀敌。
吐蕃兵将的帽子上都绣着带了银线的图案,那图案在黑夜里,哪怕是一点点光也能闪烁,就借着这一点不同,他们在黑夜里迅速的分清对方是敌是友,可以径自朝对手开杀,而羊同那边陷入黑暗中后,却敌我难辨别
羊同出城迎战的那一千兵卒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吐蕃大军席卷的干干净净。
等古尔丁发现不对头,连忙让人紧闭城门,却见城下有箭羽如同飞蝗般射向城里。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天亮了。
无数的箭羽朝城楼飞过来。
羊同守城的士兵还没有看清楚城下的人何时开始张弓搭箭,就见蚂蝗一般的箭林黑压压的飞了过来。
那些箭快、狠、准,带着冲风破浪的锐气,夹着雷霆万钧的威风,长驱直入。
羊同的士兵一排排倒下去,甚至后头的还来不及补位,就压在了前面倒下士兵的身上。
站在城门楼上亲自督军的古尔台拨落了无数箭羽,就在他这边的人渐渐已经控制住局势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黑色的箭羽迎面而来,势如破竹。
这支箭比先前的都长,足有一个人将两手臂伸直那么长。
古尔台从没见过威力这么大的羽箭,那支箭尚未近身,他就好像已经看到那支箭羽穿胸而过,将他射穿钉在了城楼之上。
因为这感觉,古尔台往旁边闪了闪,那支箭射在了他的左肩之上,因为箭力太大,竟然就这么带着他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被另一边的城楼垛墙阻挡,方才停了下来。
看见从肩上落下的血花,古尔台不由惊骇。
谁,竟然有这般大的力气,从城下射出一箭,竟然能够如此之准?
难不成,吐蕃那个杀神一般的赞普,亲自率军前来攻城了?
然而,不由古尔台多想,第二箭又来了。
古尔台猛地趴在了地上,他的脸几乎贴在了地面,左肩上的箭又往前推时了几分,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非常明白,若不是因为本能的反应,他此时已经不是疼而是死了。
就是因为他俯身这么低,第二支箭羽箭才会凌空飞过,饶是如此,那锐不可挡的箭气,仍然将他的后背伤得如同被火苗舔噬过一般的疼痛。
而城下,松赞干布的箭手们分成三组准备,每一组都有数百人,一轮落空,另一轮立马向前迈进,脚步动的同时手指跟着一松,又是数百枝长箭往城门上射去。
驽是特制的驽,箭是特制的箭,箭手们一轮一轮的换着,不留半点空隙,也不给羊同那边半点喘息的机会。
正当古尔台暗自庆幸自个躲过了两支追魂夺命的铁箭时,突然听到“嗡”的一声,好似四周都凝滞了一般,几只箭羽如同排成阵势一般朝他射了过来。
那些箭有前有后,有左有右,显然是专门用来对付像古尔台这样身手极厉害的军将。
古尔台好容易躲过那些个箭羽,才发现后头竟然还跟着一支长箭,而他连手头的剑也举不起,也没有时间再躲闪。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气势朝他射过来,射进了他的印堂。
古尔台仰面倒下。
就在他倒下的同时,城门楼竟然被那些连续射过来的铁箭硬生生射碎,裂出一个缺口。
在羊同守城的士兵越来越少时,在自个队友的箭羽掩护下,跑到城墙下的吐蕃士兵拿出铁爪,抛上城墙,一个个飞檐走壁的爬了上去
三天后,穹隆银堡城破,李迷夏和他的大臣们做了松赞干布的俘虏,等外围的羊同大军赶回来营救时,李迷夏已经成了吐蕃的属臣。
占据地理优势,加之有李迷夏为人质,松赞干布的军队很快就收编了羊同的大军,李迷夏做为俘虏被软禁在玛旁雍错湖畔,只是不知道他在看着碧水蓝天雪山之时,会不会想起从前住在那儿的赛玛噶。
松赞干布在羊同颁布了相关的政令稳定民心、与民休养生息,留下亲信大臣驻守,将羊同对李迷夏比较忠心的朝臣无了个遍,关键位置上全是吐蕃人或者赛玛噶收服的心腹。
七月盛夏之时,他班师回朝,所过之处尽是进献哈达的吐蕃民众,万民争睹雪域之王的风采。一时之间,松赞干布在吐蕃的声名达到了顶峰。
然而回到了内宫,来迎接他的人里,唯独没有他最想见的那张面孔。
虽然之前在书信中已经听闻因为受了惊吓,加之冬日的寒冷,李云彤失去了腹中的那个胎儿,且被太医诊断将永远不能再怀上孩子时,松赞干布也极为心痛,但对他而言,将羊同收为属国的胜利喜悦,已经将那心痛冲淡了许多
他以为过去这么几个月,李云彤应该已经从悲伤中慢慢恢复,却没料到,她竟然对他闭门不见了。
显然,李云彤因为失子之痛,迁怒于他。
虽然是盛夏,东月宫却不像往年绿意盈然,不光园子里看不见那些本该生机盎然的花草,就连那些生长多年的大树也无精打采,看上去四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在宫门前迎接松赞干布的女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神色,轻声道:“自从赞蒙失了那个孩子,这几个月都是不言不笑的,也不许奴婢们种花种草,说是看着碍眼。这宫里头的人不光说话不敢大声,平日里笑谈也不曾有,生怕惹了赞蒙的不快。赞蒙这些日子很难入睡,夜里也常常哭醒过来,今个也是好容易才睡着了,奴婢们都不敢唤,所以才没有去迎接您回宫”
听了女官的那些话,站在东月宫的寝殿外,松赞干布不由将两手紧握成拳的手,他突然有种无法面对的紧张感。
这种紧张,是他面对羊同的千军万马都不曾有的。
深吸了一口气,松赞干布提脚迈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侍候的秋枫等人见他进来,无声地行了礼。
松赞干布的眼睛看向秋枫,秋枫无声地给他说了一句,“赞蒙睡的呢。”
虽然听出秋枫话语里的意思是李云彤正睡得呢,让他别打扰了,松赞干布还是加快了脚步走到罗帐半垂的床榻边。
摇扇的宫女见他过来,连忙退开行礼。
看到东月宫的人一举一动全都是屏气敛息,连跟他行礼都不发出半点声响,松赞干布心头不由一惊。
侍候的人这般小心,显然是怕惊扰着文成,他竟不知,她的睡眠竟然已经差到了这般地步!
罗帐之中,李云彤虽然睡着了,但显然并不安稳,眉头也是轻轻皱着,象是睡梦中也甚是不愉快。
松赞干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长长的睫毛在李云彤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乌发黑睫显得她的脸愈发苍白,连往日红润的唇都淡成了浅粉色,人也比他走的时候清瘦了许多。
松赞干布忍不住摸上李云彤的手,明明是活人,可她的手却是冰凉,这还是盛夏的天气,她的身体就差到这般田地后悔和愧疚席卷而来,松赞干布如同缺水的鱼张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他闭上眼睛,将那要滚落的泪逼了回去。
等他睁开眼睛,看见李云彤已经醒了,两眼无神地看着帐顶,眼睛没有任何焦点,如同石头人一般,无喜无悲。
松赞干布的手再度紧紧握成了拳头,半晌方才缓缓松开,他看向李云彤,用最轻最柔的声唤道:“文成我回来了”
只是短短几个字,松赞干布倒像是用尽了力气,比他向古尔台射出的那三支箭还要费神。
枉他志得意满,以为自己能够纵横驰骋,天下事尽在掌握之中,结果却是连自己最想护着的人都护不住,他在前头浴血奋战,他以为可以信任的兄弟在后头给他捅刀
没有出生的那个孩子,于他,不过若干子女中的一个,于她却是唯一的一个。
他要如何补偿她,才能令她走出伤痛?他要如何宽慰她,才能令她重新欢颜?
急血攻心,松赞干布的顾不得唇角流下的鲜血,将李云彤半抱坐起,再次温柔地呼唤道:“文成,文成,是我,我回来了。”
第286章 重掌()
虽然失子之痛钻心刺骨,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只是李云彤和松赞干布之间再不复从前的亲密,每每相见,总是疏离淡漠。
松赞干布试过几次之后得不到回应,慢慢也就淡了下去。
毕竟他是吐蕃的赞普,平日里说一不二,并不擅长做低伏小的哄人。
倒是李云彤该有的赞蒙体面,是一点也不比从前少,尤其是在他出手惩戒了一些慢怠东月宫的奴才之后,东月宫虽然不复从前的繁华热闹,比起前段时间的冷清寂寥来,也好了许多,花花草草的重新种了回去,看着倒有了几分生机。
又过了半年,到了冬日里,除了言语神情还是淡淡的以外,表面上看,已经看不出李云彤的异样来。过新年的时候,她随着身边女官的建议,特意穿戴的喜气些,一身正红的礼服,脸上略施脂粉,乌鸦鸦的发髻上插戴着嵌着红蓝宝石的赞蒙头冠,因为颇有些日子不曾外出,她有脸色更为白晰,越发显得肤如凝脂,眼似寒星。
虽然精气神还没完全恢复,却因为她毕竟青春年少,脱了外头的大毛衣裳,就看出高胸细腰、翘臀长腿来,给蔡邦萨请安时,害得松赞干布频频拿眼睛看她。
虽然只是几个月不曾亲近,松赞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