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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只要田主簿不想触众怒,就得好好管教儿子。
“你放过我吧!”田道德悻悻道。
李辰没理会,思量中离开。
“还看着干嘛?”
等李辰的背影完全没入黑暗,田道德嚎叫起来,那些护卫一怔,赶紧收拾残局。
“少爷,此子实力不俗,我看这事不如就此揭过为好,不然……”
护院嘴角抽着,撕下衣角暂且止住断指的伤口,想要劝田道德收手。
“放过他?”
田道德目光阴狠,显然理解不了护院的苦心。
咧嘴道:“今天的场子不找回来,那我岂不是要让身边朋友们看成笑柄!
让他过段好日子先,我去找我爹说说,他的人脉不少,自有能对付那小子的。”
言语间,对护院今夜失手的不满,相当浓郁。
…………
凉水夜色里,李辰并未离开太远。
知晓田道德那边的洪荒之力持续在增加,他就另有打算。
在一干人马浩荡离开,整个田府竟有了久违的热闹。
上上下下,足足三十几位身影在忙碌,那些家丁丫鬟是真不知自家少爷今夜是发哪门子的脾气。
究竟是谁,敢得罪少爷呢?
他们带着疑窦入眠,没有人知道,屋檐上伏着一道身影,在窥视一切。
“混账东西!”田仁义直接甩了大嘴巴上去,气急败坏道:“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爹,孩儿知道错了,可这事不讨个说法,难道要让别人看低我田家不成?”
捂着脸上火热通红的指印,田道德不甘心,哭丧着脸说道。
“你还想报复?”田仁义恨恨道,“还闲笑话闹得不够大是吧,
此事我已有决定,你要是闲赋下来,就去给李家亲自道歉。”
“爹,你……”田道德暗恼失声。
毕竟是独子,他想想刚才确实有些过了,语气一变,又道:“这事先放一放,家里这段日子是关键时期,要好好经营名声,这事等我县令一职稳妥后再说。”
“爹,你要升官了?”
田道德更惊,旋即窃喜道:“好,我明日就去办!”
他真的将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忍一时也并非不可。
若是父亲真能够做青山县县令,那他就更好横行无忌了。
“还没有定下来。”
田仁义眼馋七品县令一职已有四年,眼下也不免心态不稳,道:“不过希望很大,你先回房就寝好了。”
田道德自然是当仁不让,路上忍不住沾沾自喜。
殊不知,这一番密谈,都被屋檐上的看客知晓。
李辰眉宇纠结,寻思利弊。
他能看出田主簿对独子的纵容,要真让其如愿。
田家在青山县势必一家独大,对李家来说便是灾难了。
思来想去,他只有一个法子对付那样的局面。
借势!
飞剑门在青山县立足许多年,其底蕴根本不是一县之尊可以撼动。
很多时候,县令要做些什么都要跟这些江湖势力商洽,譬如缉拿恶匪,这也是先前西郊的野匪为何一见到李辰他们,便分外眼红的由来。
若是自己能被飞剑门器重,哪怕田仁义坐稳县令一职,想要纵容独子出气,也需要好好掂量才行。
对于这点,李辰深信不疑,甚至完全有自信在门中的地位能上升。
就这样了,李辰蹑手蹑脚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奇怪的一幕。
隐约中,视线里出现一抹黄色,在夜色里很特别。
仔细瞧去,那是一只黄狐,毛杂,四肢短小有力,竟轻轻一跃,便进了田府。
更奇怪的是,此兽奔走的方向,赫然是田仁义书房,似有目的一般。
李辰看清楚黄狐身上的确散发浓郁的阴气后,就意识到事情有变。
他小心趴在屋檐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田仁义,快开门!”
黄狐竟口吐人言,虽然腔调奇怪,却真的惊到李辰。
“胡大哥,你可算来了!”
闻声,田仁义迅速开门,见到黄狐,竟分外兴奋激动。
以他的城府,眼下也不能稳住心态。
请进书房里,又掩实四周门窗,才结巴开口。
“那……件事,怎么样了?”
黄狐怪笑道:“我家三奶奶同意了,不过那童男童女的供奉,要各多三人才行!”
“好!”田仁义当即同意,“此事就劳烦胡大哥多沟通了,事后必有重谢!”
“你能有这份心,我自当给你出力,至于上等的乌骨鸡,多多益善自然是极好的。”
黄狐如人直立,滑稽状。
对着田仁义拜了一拜,尖声道:“我先提前恭喜田县令了。
西郊的事有三奶奶在,再弄几条人命,那糊涂鬼的官也该做到头了!”
“多谢胡大哥鼎力相助!”田仁义话不多说,躬身对拜。
这件事商定下来,黄狐也心满意足的离开。
一人一妖,显然不知他们的丑事被外人撞破。
眼下,李辰心中一片轩然大波。
堂堂的一县主簿,居然跟妖物有勾结,甚至扬言要用人命去谋官位,实在是有够荒唐、残忍。
对于这惊天秘闻,李辰冷静消化后,只想到有官位在身且职能不低的曹叔伯。
必须要尽快说明此事,否则李家有大难,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决定之后,李辰不敢耽误,快步离开田府。
来到曹家府邸,已经时至子时。
半月当空,低沉且急促的一阵木击后,许久才有明黄亮光。
扰人清梦不好,李辰只是敲门而已,居然收获不少洪荒之力,这让他有些惶然。
如今,关于洪荒之力,他思路清晰不少。
不管是直接或者间接,凡是因他而起产生了负面情绪,体内的黑色种子就能有反应,衍生变化了。
而这变化也非无穷,仅限于他能间接或直接接触过的事物。
赤焰剑诀、银子都是如此来的。
第27章 遐思()
“你谁啊?”
家丁惺忪着双眼,明显不耐烦。
“你家老爷呢,我有要紧事找他。”
李辰也明白这时候拜访并不是好时机,小声道:“事关几十条人命,容不得耽误,还请小哥快快通禀。”
“这位好汉,你来迟了,我家老爷黄昏时就赶快马上郡城述职了。
如今坐镇青山县的官家,只有田大人,或许,你去找他商量也可以。”
曹府家教甚严,这位家丁也不势利。
加上这段日子府里时不时有这样的江湖武者出入,似乎有大事发生的样子,他眼下认得飞剑门的衣袍,不敢懈怠了,忙将情况说明。
曹叔伯不在家?
要去找田仁义?
李辰不由莞尔,他就是为田府勾结妖物来的,怎么可能再去找田仁义嘛。
那不叫报官,而是自投罗网。
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没法再去多说,只好托词离开。
“我能信任的曹叔伯不在本县,青山县已找不到比田仁义再大的官儿,难道真要由得那阴险小人为所欲为?”
路上,李辰思忖许多。
“勾结妖狐残害人命实乃天怒人怨,我要不要去查探一番呢?”
诸多念头涌来,步伐也放慢了。
良久,李辰才有计划。
没有那等替天行道的觉悟,只为了李家能安宁,他这一遭就必须要去。
他也端的明白,此行可能遇到这辈子最危险的意外,充满未知。
或许应该要找帮手,飞剑门就是不错的选择。
但口说无凭,恐怕门中能信他的只有沈明言一人,那无事无补,只是多拖一人下水的区别。
李辰也不想让这唯一的好兄弟涉险,又想到一人。
法严小道士很仗义,关键他还对诸如阴物此类存在了解很深的样子,当真是合适的人选。
盘算不少,李辰当下决定就这么干了。
只是探查而已,能有线索就可以收手,不会正面和那些怪异为敌。
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吧!
李辰想着,周围已近凌晨。
无尽困乏袭来,他毕竟不是铁人,一连串的变故下,身心俱疲。
眼下却只能先回李家,等到明日再说。
回到家里,又是一番吵闹,都被李辰随口遮过。
知道二郎狠狠教训了罪魁祸首,王氏也拍手称快,又想到儿子的失心疯,在那怅然失神。
沈氏只安慰嫂子几句,心思都放在李辰那边,拉着儿子走到一边。
“二郎,你这次将人得罪的太狠了。”
沈氏担忧,“田家在本县名望蒸蒸日上,隐隐有跃居沈家的势头,这么做,无论是对你还是家里而言,都是祸端了。”
李辰明白娘亲的意思,只是不好多说,宽慰道:“娘,你要相信我,就算是让我犯险,也不会让家里为难。”
“傻孩子!”
沈氏长叹,她最明白儿子的心思,当初为了不让老太太难做,李辰便选择退出,不至于家无宁日。
这点,她常常抱怨。
眼下,她一如既往的相信李辰。
“真是和你爹一个模子出来的,和他一样不喜欢吐苦水。”
沈氏道,“娘管不了你太多,只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性命。
要是你再出事,娘真的受不了那个打击。”
似乎忆起往事,沈氏被岁月掠过痕迹的脸庞有泪珠流下。
“娘想多了,不会有事的。”李辰试着肯定道,“我的命是娘给的,要是娘不肯谁也不能收去的。”
“臭小子,你还来取闹!”
沈氏破涕为笑,看着儿子,那悲恸都消散不少,深感欣慰。
繁星罗布星空,李家也都陷入寂静。
唯独李辰,尽管困意有了,心思却杂乱,不能真的入睡。
此趟下山,波折不断。
先有退鬼,再杀恶匪、探红楼、震慑田家大少爷,又惊闻田府勾结妖物的歹事。
这些,着实让李辰疲于应付。
前面还好,凭他个人的能力还好轻松解决,那样的感觉确实爽快。
后面嘛就有些力不从心,李辰不敢自大,深感现在的自己弱小,较之还是书生那时,更甚一筹不止。
武者。
秘籍。
灵目。
越是接触到超乎常人的层次,他那种危机感便愈发沉重,连保护李家这小小愿望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知道大哥同样拥有灵目后,李辰就觉得李家并不止表面上那样简单。
甚至,大伯、三伯的死也并非真的就是意外。
思绪混乱,一时找不到症结所在,李辰索性不想。
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呢。
他只有更努力,自身足够强大的话,才有资格去明白许多真相。
李辰明悟许多,心思不由蔓延到自己最大的秘密,洪荒之力上。
这是他立足的根本,有它,未来就充满无限可能。
“一千五百两银子呢,还真一杯茶工夫就没了,确实不值啊。”
李辰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心痛。
“看那晓晓似乎挺关心我哥,能歌会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勤俭持家是会过日子的人。
真的世间少有,要是能做我嫂子就好了。”
李辰小心思不少,终是觉得希望渺茫,要是大哥恢复正常,此事才有继续作为的机会。
这些先都放在一边,李辰又想到自己的情况。
此去西郊,必须要多做准备才行,可惜他能提升的实力,却并不多。
“不知那拘魂符对付妖物,具体会是怎样的效果?
十丝洪荒之力才换得一张,应该不会太弱。
现在我至多还能换十三张,如果可行,遇到危险时直接扔出这些黄符也能有机会脱身。”
“赤焰剑诀威力不俗,短时间内却不能再进一步了,只有在武者的境界上,还有可为的空间。”
李辰想着,蓦然发现,他的下丹田,竟已修得圆满。
应该是秘籍的作用!
人参没有断的情况下,就能冲击二流武者的境界了。
“好多人都说突破武道境界存在壁垒,怎的我都没感觉的。”
李辰感到奇怪:“莫非我就是市井中流传的那种武道奇才。
嗯,就是这样了,不然也解释不通。”
若是让飞剑门其他人知道,他们眼中注定不能有太高成就的酸儒,真实情况是这样的不知作何感想。
又有一番其他的碎碎念,良久,李辰终于能安稳入睡。
第28章 方生惊奇()
“还是家里的床榻舒服!”
李辰大伸懒腰,十分惬意。
“今日,田道德那家伙或许会来拜访。”
“景儿,婶婶她们不好开口,到时你尽管让田道德拿出诚意。
不用客气,他定会全都答应,这是他该给家里的补偿。”
洗漱后,李辰简单言语几句后离开,一众妇孺表情格外丰富。
特别是景儿,纯真可爱的苹果脸时不时闪过狡黠、兴奋。
李辰往青山县衙赶去,这里是最可能有法严消息的地方。
“青山观法严?”衙役不敢怠慢飞剑门弟子,尊敬道:“刚才有人送来尸体,好像就叫法严……”
“什么?”
李辰怀疑听错,再三确认后,内心悸动莫名。
法严居然死了?
昨日还谈笑风生的人,转眼就丢了性命,便是发急病也没这么快吧,此间必有古怪。
“他怎么死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
衙役回道,“我们只不过跑腿的,没权利也不愿去打听这些事的,就听说尸体还在停尸棚,几位大人物正在那里。”
得知具体位置,李辰果断动身。
停尸棚距离衙门不过一里路程,很快他便到了。
“站住,衙门重地,不得擅闯!”
“我是飞剑门弟子。”李辰解释。
“飞剑门?
那也不行,里面牵扯重案,还望公子多多体谅!”
“我是奉命来此地调查东西的,这你也要拦?”李辰继续尝试劝说。
“这……恕我们职责在身,不敢妄言。”开口的捕快尽量客气。
如此,李辰不好为难他们,就在边上静静等着。
半柱香后,木门总算吱呀打开,徐徐走出两道身影。
一袭正八品雀补官服端的气派,乌纱帽生出两个桃,绣着金丝,正是那田仁义。
与他一道的,居然是白衣方元,肩上趴了一只暖萌白狐,凭添几分儒雅。
“有劳方公子了!”
“能为县衙分忧,何足挂齿呢?”
“这倒是!”
“咦?”方元惊奇,和身边的田主簿日常客气完,注意到近处的李辰。
他当然知道那身制式衣袍象征什么,少许愕然里,不解昔日好友怎的来到此处。
“居然是李公子。”田仁义谦声道,“真的好巧,平日公务繁忙,是以犬子教导方面油多有疏忽,我已经让他去李家表示歉意,那事便揭过如何?”
“揭过?”李辰失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呢!”
来自田仁义的洪荒之力,三丝!
这番话语,好熟悉的样子。
可两者的意思却天壤之别了。
无情打得那田府众护卫无力还手,断护院一指,还替田仁义教训了独子。
尽管称不上大事,却也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嘴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