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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从景云昕来到这个家里后,父亲对她的好远远胜于自己,说自己一无是处只会靠着家里过活,就连一起长大的谢洛也喜欢景云昕,这让她无比的嫉妒。后来,当顾若宇找到她,要她勾引谢洛时,她不仅仅看中了顾若宇给的钱财,她还觉得就算她不喜欢谢洛,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景诗雪接着道:“我们要好,在哪里不一样,非要让你看见吗?顾若宇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让媒体抓到把柄呢?就算抓到,他也会很快的摆平不是吗?除非他不想。其实,他这么有雄心壮志的人,早就看中了你名底下的季氏。不从你下手又从谁下手呢?”
“他爱的是夏安玲,不是你。要不他们怎么就这么纠缠不清呢?”
一句句如锋利的刀片划过景云昕的心,片片见血,句句刺痛。是呀,这些她当初也想过,可是那时的她在谢洛与景诗雪的背叛下已经失去了思考的理智,她只能一步步迈进他早就预设好的阴谋中而不自知罢了。
景云昕强忍着心中的万丈痛苦,哑声喊道:“你们给我滚,我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夏茹与景诗雪被景云昕的异常吓到,她们互望一眼,知道从景云昕这里要不到一分钱,只得气恼的离开。
四周没有了喧哗与吵嚷,景云昕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在发抖的自己,眼中迷茫。骗局?是骗局吗?
景诗雪与谢洛炙热的欲望与翻滚的身体,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顾若宇邪魅的笑容,与自己那晚的无限激情,一遍遍的从她的脑海中穿过。
铺天盖地的媒体中,他将她护住,对着他笑,温柔的安慰声还萦绕在耳边。
婚后,他则变为了另外一个人。无情、冰冷、霸道的没有任何柔情,却对归来的夏安玲事事上心。
这真是天大的阴谋呀,就为了自己手中那个外婆留给自己的季氏股份,呵,顾若宇你可是好大的胃口呀。
你为了你的商业帝国,坑的我好苦呀。景云昕一遍遍的呢喃着,如失去了最后一点养分的花朵枯萎的只剩下焦黄的外壳。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努力让自己不在发抖,可是做不到。她的眼中很快就爬满了叫绝望的东西,眼看就要深入到骨髓。
冷,真冷呀。明明是十月的天气,怎么冷的比寒冬腊月还要厉害,谁能抱抱我?景云昕游丝一般的气息,缓慢的呼出。
孩子,我的孩子呢?一个激灵,景云昕将手移向小腹。她咧着干涸的嘴唇轻轻一笑,他在这里还好。
景云昕看着太阳最后的余晖消失在天际,天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光。是呀,只要有光就要前行,孩子,你就是我最大的光芒。
她逼着自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不管外面的天怎么变,不管这个世界多么的阴暗,不管你的爸爸爱不爱我们。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让我曾经没有拥有的都会给你,孩子,陪着我,我们一起走。
“妈,没有钱了。”景诗雪烦躁不安的嚷着:“现在该借的都借遍了,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呀。”
谢洛皱着眉头道:“诗雪,你不要那么大手大脚,我们可以节约一些的。”
“节约?你和我说节约。你一个男人没有本事,却回家和老婆说节约。”景诗雪鄙视着说着。
“是呀,谢洛,你快想想办法才好。”夏茹帮腔。
谢洛无奈的点头:“我在想想办法吧,我公司的钱都用在救爸的身上了,你们的开支我可能真的供不起。”
“都怨爸,好好的贪污做什么?”景诗雪抱怨着:“要不是这样,我现在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诗雪,你不要这样说爸爸,爸爸也是为了这个家。”谢洛劝道。
景诗雪愤然道:“拉倒吧,他是为了景云昕才去行贿受贿的,管我什么事,你不要护着景云昕那个贱人。”
谢洛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气急反而笑道:“如果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欲望,爸爸何必要去贪污呢?”
“你少赖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事情。”景诗雪反击道:“有本事你离了我们家,你离了什么都不是!”
谢洛被景诗雪激得一怔,站起身来走了。
“妈,你看他。”景诗雪气的直跺脚。
夏茹有些出神,此时,她眼里有抹恨意未逝:“要不是当年夏文婷那个贱人,哪里有这些事端。前些天找景云昕要钱,一份都没要出来,真是可气。”
景诗雪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她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走着瞧!”
深夜,霓虹的灯光照亮了路面,偶尔几辆车飞驰在宽阔的马路上。景云昕下班后往沈万月家走去。
最近,她刚刚找到工作。在本市的另一家医院同样做妇产科医生,是谢洛通过关系替她找到的,她本来想推辞,可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以后的生机,她也就答应了下来。
事情不管怎么糟糕,景云昕任然向颗枯草般顽强的活着,感情不能当饭吃不是吗?
她悠闲的拐进小区前的道路,见到前面停着一辆轿车,车灯打的铮亮,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她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眼前,想避过去。
那辆车见景云昕拐了进来,发动了油门,慢慢的向前滑行。
本来车与人的距离不算远,车子在行驶到离景云昕不到300米的地方时,不仅没有刹车的迹象反而加大了油门。
景云昕心中一惊,慌忙向旁边躲闪。那车却不罢休,直冲着她而来。
随着“咣当”一声,景云昕躲闪不及被车撞出去了好远,血撒了一地。那车却毫不犹豫的飞速驶离。
沈万月同样下夜班经过,扶起了被撞倒的人才发现竟然是景云昕。她吓的魂不守舍,急忙将景云昕送到了医院。
经过整整一夜的抢救,景云昕被推出了手术室。沈万月抹一抹眼泪上前问着主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轻轻的叹了口气:“孩子没了。身上多处骨折,最厉害的在手上,其中一根手指粉粹性骨折,就是好了,也不太灵活了。”
“什么?手可是她的饭碗呀,以后她怎么给人动手术呀?”沈万月激动的拉住医生,声音哽咽。
医生摇摇头:“沈护士长,我们尽力了。景医生,她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再当医生了。”
沈万月已经泣不成声,看见景云昕被拖出来,只得抹干了眼泪,悄悄的嘱咐旁边的护士们:“不许说漏了嘴,听见没!”
大家都了解景云昕的为人,也为她难过,都默默的点点头。
黑夜,又是黑夜,一个接一个无穷无尽的黑夜。景云昕身心疲惫的走着,她讨厌这样的黑夜,每次都是她一个人度过。没有人陪,没有话语,只有那盏孤灯映着她憔悴的影子。
现在,连盏灯都没有了。景云昕手放在小腹上,无所畏惧的往前走着,只要有你陪着,一切安好。
突然,一阵强烈刺目的灯光照进了她的眼睛,她很不适应的用手挡了挡,就见那辆车疯了一般向自己冲来,不要,不要,我的孩子。
景云昕紧紧护着腹部,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嚷着:“孩子,孩子。”
“云昕,云昕。你醒醒呀,醒醒。”沈万月将景云昕额角的汗珠擦去。
景云昕想睁一睁眼睛,只觉得有千斤重,死活睁不开。
沈万月见她这个样子,急的问医生:“怎么办,她可怎么办呀。”
医生刚刚给她检查完身体,语气缓缓道:“这样不行,你想想有什么事情可以刺激到她,让她产生外在意识,那样就能让她清醒了。”
“刺激她?”沈万月突然想到一个人,她二话不说的奔了出去。
第三十章只剩一人()
第三十章只剩一人
顾氏集团里,沈万月被告知顾若宇出国还未归来。她只得气恼的往回走着,却在回来的路上无意中碰到了谢洛。
“你怎么在这里啊?”谢洛见沈万月一脸的忧愁,心中诧异。
沈万月没好气的答道:“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云昕怀着孩子却不知被哪个混蛋撞到了,孩子没了不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我来找顾若宇,他竟然逍遥自在去了。”
“云昕出车祸了?在哪里?”谢洛面带焦急与沈万月一起赶往医院。
病床上,景云昕仍没有睁开她明亮的眼睛,脸上的汗水还是不停的在往外冒着,似乎承受着极大的苦痛。
一张张可怕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夏茹狰狞的脸庞,夏诗雪不断的话语。
“你就是一颗棋子。”
“他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夏安玲。他只是看中了你的季氏股份而已。”
“你在做梦,梦想着自己能幸福,其实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阴谋,骗局。哈哈。”
不要,不要。景云昕不受控制的捂住耳朵。她不想听、不想看,他怎么那么温柔的对过她,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真可笑,真可笑呀。
景云昕的脑袋似要炸开一般,她抱着头,拼命的往前跑着,希望能远离这些纷争,给自己一个和平而安定的空间,难道,这点要求都过分了吗?
“不要怕,前路虽然漫长,总有希望的月光。当月光照在你的身旁,你就可以逃离这黑暗的夜空。”悠扬的歌声,轻轻的回荡在整个天地间,景云昕似乎呆住了,这歌声是外婆经常给小时候的自己唱的歌。
那时候,她整天见不到爸爸、妈妈,逼急了也会哭闹,外婆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给她唱这首歌。她听着听着就会安静下来,甚至有点懂歌中的意思。现在听来这首歌还是那样的好听动人,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景云昕张大嘴巴,使劲的喊着:“外婆,外婆你在哪里?我是你的昕儿啊,你快出来。”
病床边,沈万月抓着景云昕的手感觉到她的颤动,抬起头来对还在唱歌的谢洛道:“她有反应了,有反应了呀。”
谢洛惊喜的停下了声音:“真的,这首歌是云昕的外婆经常唱给她听的。她后来也经常唱给我听。”说到这里,谢洛想起了他与景云昕的过往,眼中慢慢湿润起来:“都怪我,如果没有当时我的错误,她就不可能受这些苦了。”
沈万月看了一眼谢洛,微微的叹口气:“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她有感觉,你就继续呀。”
谢洛点点头,又一次唱起了那首歌。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这样的环境是景云昕在熟悉不过的,她打量着四周,心中一晒:“又跑医院来了,自己最近总是多病多灾的。”
沈万月正好有事出去,此时推门进来,发现景云昕醒了,心中狂喜:“你醒了,太好了,谢天谢地。真让你吓死我了啦。”说着竟喜极而泣,又慌忙的抹了一把眼泪。
景云昕不忍看她的这个模样,强忍着疼痛,笑着道:“还没死呢,瞧你。”
“你到学会打趣我了。”沈万月一愣,接着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啊?”
景云昕这才想起来,自己出车祸住进了医院,现在浑身的疼:“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一句话问的沈万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她知道这事瞒不下去,只得强自镇定道:“你安心养伤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的。”
“孩子没了?”景云昕举起打着石膏的手臂向腹部伸去,眼睛怔怔的瞬间没有了任何光芒,她盯着沈万月:“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吗?”
沈万月仓惶的撇过头去,不知该说什么好。伸手拉住景云昕的胳膊,慢慢的将它放回原位置。
景云昕却不听,她挥开了沈万月伸来的手掌,声音涩然:“为什么?”
“你伤的太重了,他又太小,保不住的。”
“为什么?”景云昕似乎没有听到沈万月说话,嘴里只来回嘟囔着三个字:“为什么。”
“云昕,你不能这样子。”沈万月轻轻的坐下,靠在她的头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谢洛正好过来看景云昕,进来看到她与沈万月的表情,猜测景云昕知道孩子没有了:“昕儿,你不要这样子,我们一定能找出凶手的。”
“找出凶手有什么用,孩子还是没有了。”沈万月气的搂着景云昕的头,低低的说着。
谢洛一怔,慌忙拉一把沈万月。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解释着:“不是,不是。凶手要抓,孩子还可以再要的,云昕,你可不能灰心啊。”
“是啊,昕儿。你要坚强呀。”
景云昕的心里如被置于极深的冰窟中,渐渐的麻木。父亲入狱、顾若宇离开,她唯一的支撑就是这个孩子,现在孩子又走了,她该怎么走下去呀?
“云昕,你听我说。你看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谢洛每天都来唱歌给你听,你在接着唱啊,唱啊。”沈万月急急的推着谢洛。
谢洛眼角有些微红,声音萧瑟的又哼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
不要怕,前路虽然漫长,总有希望的月光。当月光照在你的身旁,你就可以逃离这黑暗的夜空。那些爱你的儿,始终在前方等待,等待你的归来,等待你的归来。
景云昕听着歌曲,意识到那个指引她走出黑暗的就是外婆的这首—希望。她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眼珠,看着沈万月憔悴的脸庞和谢洛厚厚的黑眼圈,想起还在监狱中的父亲,是呀,爱我的那些人,始终在等待着。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在不做任何压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声哀恸。
沈万月静静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还能哭就说明她没有事情,把情绪宣泄完了,景云昕还是那只小强,虽然不知道前方的路还有什么困难在等着她,最起码她可以顽强的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洛见景云昕的宣泄完情绪后,虽然还有些萎靡不振却以不似开始,他又嘱咐了景云昕几句,就告辞出来了。
他已经三天都没有回家了,在不回家景诗雪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他边想边往家走去,当他开车行驶到一家修理厂门口时,却无意中发现了景诗雪的车。
“她的车子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意外:“车子坏了?”
因为急着往家赶,他并未停下来,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家中,景诗雪正在和夏茹说着什么。一见谢洛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站起来道:“你还舍得回家呀?”
谢洛面无表情,独自回到屋子。
夏诗雪跟进来,伸手向他:“借我车子用用,我要出去。”
“你的车子呢?”谢洛想起了在修理厂门口看到的那辆车,疑惑着。
“坏了。”景诗雪的眼睛一边回答一边飘向旁边,脸上的神色却未变。
“对了,景云昕出了车祸。孩子没了,手也粉碎性骨折。”谢洛试探性的问道。
“啊?”景诗雪面色闪过一丝畏惧,却稍纵即逝,转而声高:“你怎么知道的?你去看她了?我告诉你。”
谢洛很不耐烦的挥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我没去看她,你也不用说什么我又心疼这类的话,今天我正巧碰到她们医院的一个医生,随口说了一句。”
景诗雪撇撇嘴,红唇上有着不屑:“你不用找理由,她就是活该,怎么没撞死她呢。”
谢洛无话,景诗雪似乎也不愿再纠缠这个问题:“钥匙!”
“哦。”谢洛回神点点头,将车钥匙递到她手里:“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