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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霄眯一记眼，“我有勉强过她？”
钱宽呵一声，“有啊，您那会儿管得她那么紧，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大学四年，她基本没参加过校内活动，连个相熟的朋友都没有。您觉得正常吗？”
卓云霄不以为然地撇一记唇，“她有我就够了。”
钱宽心里头呵呵，她有你够了，你有她够吗？
第38章 我打算给你几个选择（）
夜色昏暗，简小之形单只影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巴掌大的小脸隐在暗夜与烟雾之中，眸色不明。
手机扔在屋里，电话铃声时有响起，她有听到，却懒得去接。
突地，耳际响起刺耳的门铃声。
她微怔，身体稍稍地动了动，门锁早已换成密码锁，外头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卓云霄。
难道是抄煤气的？
疑惑地看一眼天色，近十点了，煤气公司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晚过来。
然而门铃声持续不断，大有“你不开门我不休”的气势。
犹豫片刻，她按灭香烟，站起身来。
……
深夜来访的人是文慧澜。
白天时，她有与卓云霄碰过一面。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他依旧是那张高冷傲骄的扑克脸，不肯点头。
网上的小动作继续做着，但是文慧澜明白，只要儿子不松口，舆论搞得愈大，最后愈不好收场。
这条路走不通，只有走另一条路。
她也是被逼得急了，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直接奔了H城。地址早就搞来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能把她这个精于算计的腹黑儿子勾得魂都没了？！
门铃按了好久。
“夫人，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司机是她的心腹，陪着一起上来。
文慧澜想一想，没好气地扬起头，恨恨道，“她肯定在里头，心虚不敢开门而已，继续按。”
司机点点头，继续按门铃。
这当口，简小之正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的灯光很亮，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外站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眉目轮廓与卓云霄有几分相像。
心里头“咯噔”，简小之茫然地后退了一步。
完全是下意识，她直接奔了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挤上牙膏，速度极快地搞了一番口腔卫生。换衣服来不及了，拿一块微湿的毛巾在身上拍一拍。
感觉烟味散得尽了。
她重重地吁一口气，过去开门。
门铃声戛然而止。
“您好。”简小之淡笑着，很有礼貌。
文慧澜等得不耐烦，心气又不顺，扬起头，目光里透着挑剔与不屑。
眸光微闪，她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眼光不错，这个女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气质娟秀又知性，单就外观来讲，曲婷比之略有不如。
然而又如何？！
若他们这种豪富家庭，娶媳妇娶的是家世和门楣，还有与现实利益息息相关的股权。
小三的女儿玩玩可以，当回事情就是脑壳瓦特了。
微蹙起眉，她淡淡地开口，“我是卓云霄的妈妈。”
简小之落落大方，微笑着说，“云霄不在。”
文慧澜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云霄在S市，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吗？”
简小之略有些不自在，默一瞬，她侧过身体，轻声道，“您请进。”
文慧澜派头十足，朝司机点一下头，“你在门口等着。”
“是，夫人。”司机垂手站去门边。
简小之眸光清亮地扫一眼，这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像是个会功夫的，应该是这位文夫人的保镖。
豪门正宫果然有气派，付静这个太子妃的气势还是弱了些。
她不语，缓缓地关上门。
……
文慧澜有查过，知道这套房子已经被卓云霄买下，很不客气地在屋子里视察了一圈。
二室一厅，装修很一般，打扫却是干净。
视野之内，有格子布的窗帘、多肉小植物、摆放整齐的书籍刊物……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颇为雅致。
在她看的这些时间里，简小之去厨房泡了一杯中规中矩的茶，摆去客厅的茶几上。
文慧澜终于过来，俨然女主人的姿态，坐到沙发上。
语气还算客气，“你在这里住了半年多吧。”
简小之点头，默默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您请喝茶。”
文慧澜瞟一眼面前的考究的青花纹瓷杯，又抬起头看她的端正坐姿，心里头暗忖，云霄倒是给她养出些贵族气质。
顺眼了些，语调跟着缓和下来，“你和云霄一起有四年多了吧。”
“嗯。”简小之淡淡地应下。
“男欢女爱，你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也算是长的。”文慧澜笑一笑，轻松地说，“富豪圈子的小孩玩得野，我一直担心云霄交些狐朋狗友，在外头花天酒地，闹些不恰当的丑闻。没想到，他从英国回来的头一个月，就遇到了你，然后就安定下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需要感谢你。”
这话不太好答，简小之轻轻地皱起眉，没有说话。
文慧澜注意她的反应，字斟句酌地说，“云霄今年二十八岁，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中国人的婚姻观讲究门当户对，以卓家的家世，云霄是不可能娶你为妻的。”
简小之抬起头，正视她，声音沉稳，“我没打算嫁给他。”
“你通晓大局，知道自己与他没有未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文慧澜眯一眯眼，缓缓道，“但是行动上，你没有拒绝他，依旧与他同居着。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对云霄的未婚妻是个不小的伤害。你们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纠缠下去。女人的青春很短暂，不要浪费在不可能的男人身上。”
她说得委婉，意思却表达得清楚明白。
简小之沉默着，忽地扬起头，不急不缓地开口。
“文女士，半年前我离开S市，独自过来H城，租了这套房子，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行动上，已经与卓云霄撇开干系了。现在是他纠缠我，如果可以，请您将他留在S市，不要过来这边浪费我的青春。”
她知道今天不能善了，索性针锋相对。
文慧澜脾气急，闻言立时就有些扛不住了。但她是来谈条件的，至少现在还不能翻脸。
端住架子，甚至还笑了笑，“云霄重感情，他养的猫啊狗啊，都是养到寿终就寝的。现在看来，他对女人也是这样。”
简小之皱起眉，静静地说，“您今天过来，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文慧澜知道自己的话打击到她了。
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低下头，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支票本，脸上噙着淡笑，“废话就不多讲了，你跟了云霄四年，原本也是要给你补偿的。我打算给你几个选择……”
第39章 不要怪我对不起你（）
终于进入正题。
简小之了然地笑一笑，俏丽的面上一派平静。
一年前，那个女人来找她，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开出的价码是五百万。她没搭理，这会儿起码翻一倍吧。
见她不以为然，文慧澜的心里敲起了警钟。
然而谈话还是要继续，伸出一根手指，她干脆利索地说，“第一个选择，我给你一千万，明天一早你就像上回离开S市一样，悄没声息地离开H城。之后我会安排你出国，美国加拿大欧洲澳大利亚……你想去哪都可以。到了那里，我会再给你一千万，足够你过舒适的生活。”
原本她只想出一千万的，看过简小之后，自觉往上翻了一倍。
“怎么样？”她问。
简小之神色淡然，扯一扯嘴角，“我不打算离开H城。”
文慧澜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爽快，目光沉一沉，“你应该知道卓恒的情况，云霄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娶了股东的女儿，在卓恒有很大的话语权。云霄只有娶另一个大股东曲濯辉的独生女，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对我提的第一个选择没兴趣，也许是嫌钱少，认为可以在云霄这里拿到更多。我就给你第二个选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云霄娶了曲婷，我可以给你五千万。”
她觉得自己说出五千万已经很厉害了，然而简小之的面色还是淡然。
“您高看我了，我没这个本事让云霄娶哪个女人。现阶段，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律所实习，几个月后，我会拿到律师执业证。之后，我是继续留在H城，还是去别的什么城市发展，要看当时的情况。您不必准备什么巨款来打发我，因为我不会干涉云霄的婚姻。”
文慧澜一时怔住，想一想，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爱上了云霄，打算给他做小三？”
简小之唇角浮起些轻嘲，摇摇头，“我不会给任何男人做小三。”
文慧澜脑回路荡起，若有所思地看她。
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现在的局面，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不肯做小三引起的。
犹疑片刻，她神色严肃起来，“简小姐，其实我并不在意你和云霄在一起。男人嘛，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云霄长得好看，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女人想扑他。你长得也不赖，看情形，你们俩相互都有感情，私底下愿意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只要低调一些，注意些影响便可以。重点是你不能影响他的前途，他只要娶了曲婷，几年之内就可以接掌卓恒。我的儿子我知道，只要你安心呆在他的身边，他绝对不会亏待你。”
对于这番鼓励小三的话，简小之的三观微有紊乱。
轻眨了两下眼，她慢吞吞地问，“让我给卓云霄做小三，这是您给出的第三个选择？”
文慧澜看她，语重心长地说，“你如果爱他，就要想办法让他出人头地，他生而高贵，有能力成为那个众星拱月的男人，你要成全他。这确实是我给你的第三个选择，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做他背后的女人，我每年给你二千万。万一哪天你们分手了，我会给你一笔不少于五千万的分手费。”
有钱人果然了不起。
简小之莫名地想笑，而且她也真的笑了，唇角勾起，眸眼莹莹，“文女士，还有第四个选择吗？”
文慧澜愕然，“我给出的条件不够优渥吗？”
简小之坐直了腰，嗓音很淡，“我说过，我不会做小三。”
“但是你妈妈不就是小三吗？”
文慧澜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你又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小孩，何必装这种清高呢？”
她这话深深地刺伤了简小之，手指捏得紧，目光凛起，“文女士，您是云霄的妈妈，我不想说不礼貌的话。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您请便。”
文慧澜被这道“逐道令”激怒了，面色沉下来，扯着嘴角傲慢地说。
“简小姐，你是小三的女儿，比一般人懂得富豪圈子的规矩。你既然上了云霄的床，就该知道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局面。我是诚心诚意过来与你谈条件的，你有什么想法就讲出来，咱们可以商量。”
简小之的神色冷峻，漆黑的眸子毫不退缩地看过去。
“文女士，我妈妈是小三，不代表我也会做小三。我懂得富豪圈子的规矩，却不代表我会按着规矩去做。您给的三个选择，我都没有兴趣。”
她拒绝得干脆，文慧澜一时语噻。
气恼交加之下，她“腾”地站起身，打算甩手就走，却又不甘心地停住步子。
“你不要以为云霄财大气粗，会任由你盘剥。他的钱都在不动产、基金、股票和投资项目里，不可能如我这般直接给你这么多现金。你阻止他娶曲婷，他有可能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你更加得不到好处。孰轻孰重，你要考虑清楚。”
简小之皱起眉，“我不会阻止他娶曲婷。”
文慧澜气得极了，手指点着她，“你这种女人最可恶，嘴上说着无所求，事实却不断地从云霄那里拿钱。我查过云霄的帐户往来，之前你和他在一起的四年里，他每个月都往你的帐户上打钱。你真有那么清高，为什么还要用他的钱？”
这话简小之回答不了，面色黑下来，抿紧了唇不说话。
文慧澜察颜观色，自认抓住了把柄，恨恨地数落她，“你孤女一个，找个男人依靠不是什么错。但是你有非份之想，拖男人后腿就是大错。说来说去不就是钱嘛，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加。只要你能让云霄娶了曲婷，钱数上再给你翻一倍都可以。”
简小之觉得累，默默地看她。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赶紧找个男朋友或者老公，让云霄死心也可以。”文慧澜顺理成章地指点她，“律师事务所里多的就是青年才俊，以你的姿色，不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算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你随便找一个演戏也可以，反正我都会给钱。”
简小之被她气得笑了，忍无可忍地扬起头，“文女士，我不是您的什么人，也没打算从您这里捞什么好处，请您不要随意指点我的生活。”
又是拒绝？
文慧澜气急败坏，突然就爆发了，轻吼着说，“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选择。这样都不行，就不要怪我对不起你。
第40章 爸爸呢？我的爸爸呢？（）
简小之深皱起眉头，“文女士，卓云霄是您的独子，您应该清楚他的心性为人以及处事方法。您觉得他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吗？您搞不定他，却来为难我，您好意思吗？”
她也是气极，言语中带了些咄咄的气势。
文慧澜认定她三面两刀，明面上说得好听，实际却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眸眼里像是生了刺，狠狠地剜她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简小之淡淡地看她，“国有国法，您不至于买凶杀人吧。”
这话文慧澜没法接，就她目前的心情来讲，实在是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丫的。
然而她还有理智。
沉一口气，她冷冷地说，“杀人犯法，我还不至于这么凶残。”
想一想，她从包里拿出纸笔，速度极快地写下手机号码，扔到茶几上。
“我给你时间考虑，有效期三天，过期不候。”
……
夜幕沉沉，从H城通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空旷如野。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稳稳地行进其中。
文慧澜面色沉重，默然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过来之前，她信心满满地打算花钱消灾，结果却不如意。面对同样油盐不进的简小之，她陡然悟出这件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棘手很多。
“夫人，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喊您？”司机在前头问。
“不用。”文慧澜脑子里头乱得很，哪里睡得着。
沉吟片刻，她若有所思地问，“大龙，你看人很准，你觉得这个女人是个什么禀性？”
这个叫大龙的司机，是特种部队的出身，退役后一直跟着她，平日里除了接送她，也会干些迎来送往的事情，算是见过世面。
他话不多，惜字如金，心思却是缜密，察颜观色很有一套。拿不定主意时，文慧澜也会听听他的看法。
大龙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犹豫片刻，他耿直地说，“我觉得二少眼光很好。”
文慧澜弯一弯唇，嘲弄地笑，“你们男人啊，挑到个美女就是眼光好。”
大龙憨憨地笑一声，“夫人，简小姐不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