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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和禄公公对宫外也不是很熟悉，也就只好跟在裴子墨后面，裴子墨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便好。
裴子墨在街上逛了一会，手上已经从不同的小贩那里买来了好多串冰糖葫芦，随后裴子墨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裴姑娘，这好像不是去裴府的路。”禄公公开口提醒道。
“嗯？”裴子墨停下了脚步，眨着眼睛向前面看去，“那前面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
“前面是前面都是贫民”
“诶，你看他们在玩什么？”还没等禄公公说完，裴子墨就指了指前面，然后快步跑过去，几个小孩子正在踢毽子，裴子墨站在一边看得入神，然后伸手拉了拉陆绝夜的衣袖，“我也想要玩。”
陆绝夜觉得自己以前就受不了裴子墨，自从这次在宫里见过裴子墨之后，他觉得自己更受不了裴子墨了，明明知道裴子墨的智商没有问题，可是还要陪着她演戏，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不，是很不好，“那你就去玩。”陆绝夜翻了翻白眼。
“嗯。”裴子墨听到陆绝夜的话，还真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过去，“你们能带着我一起玩么？我可以把冰糖葫芦送给你们吃。”裴子墨说着把冰糖葫芦向几个孩子递过去。
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还有的咬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该从裴子墨的手里接过冰糖葫芦，可是裴子墨看的出来，他们都很想吃，禄公公说的没错，这边都是贫民区，看着这些孩子的衣衫她就看得出来了。
“吃嘛，吃嘛。”裴子墨把冰糖葫芦塞进几个孩子手里，然后从一个孩子手里拿过毽子，她还真的没玩过这种东西，所以也不会踢，模仿着刚才几个孩子踢毽子的样子踢了几下，但是踢的还不如几个孩子，“一点都不好玩。”裴子墨撅起嘴，转头看着陆绝夜，“陆大夫，你过来陪我一起踢。”
裴子墨当然看得出来，陆绝夜懒得陪她演戏，不过他越是懒得陪她演戏，她就越要拉着他。
“我也不会。”陆绝夜果然皱起了眉头。
“快点来。”裴子墨伸手拉过陆绝夜，“你看刚才他们踢得多简单啊，你就像刚才他们那样踢嘛。”
“我真的不会。”陆绝夜摆了摆手。
“姐姐，我教你吧。”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说道。
“好啊。”裴子墨嫌弃地看了一眼陆绝夜，然后开始专心的跟女孩子学了起来，只学了一会，裴子墨就已经能连着踢几个了，裴子墨转头看向春意和禄公公，“你们两个会不会踢？一起来玩啊。”
春意和禄公公一脸的挣扎，他们已经预测到了，继抓老鼠这项运动之后，裴子墨又发现了新的运动。
春意两个人可不是陆绝夜，就算不会踢也不敢忤逆裴子墨的意思，不过还好两个人私下里都会和其他的宫人一起玩玩这些，所以这个还是会踢的。
陆绝夜站在一边，看着裴子墨很快就和几个孩子玩成一团，不由摇头笑了笑，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人。
本来时间好像过得好慢，但是玩得开心了，时间就似乎过得特别快，没多久，几个孩子的父母就出来喊这些孩子回家吃饭了。
裴子墨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我也好饿。”说着裴子墨还揉了揉肚子。
“姐姐，你饿了么？”刚才教裴子墨踢毽子的女孩子开口问道。
“嗯。”裴子墨点点头。
“那我带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妈做的饭可香了。”女孩子说着伸手拉住裴子墨的手。
“好啊。”裴子墨点点头，就要跟着女孩子向前走。
“裴姑娘，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了。”春意开口提醒道。
“吃个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裴子墨微微皱起眉头。
春意本来还想说话，可是又怕惹了裴子墨不高兴，所以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裴子墨开心地跟在女孩后面，往前走了没多远，又拐进一条小巷子，才到了女孩子的家里，“爹，娘，我带着大姐姐来家里吃饭了。”女孩子一进门就开心的大声喊道。
裴子墨看着晃晃悠悠的木板门，还有有些歪歪扭扭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塌的土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听到来了生人，房子的主人也走了出来，看到裴子墨等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别扭，从裴子墨等人的穿着上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非富即贵，而且禄公公和春意都是宫人的穿着，他们自然也能猜到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男主人立刻把女孩子拉了回去，“几位大人，这我这孩子不懂事，是不是是不是得罪几位大人了？”
“没有啊，她很乖。”裴子墨笑着看了看女孩子。
“爹，姐姐说她饿了，我带她来家里吃饭。”女孩子抬头看着男人。
“这”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这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孩儿他娘，你赶紧去买点菜。”男人转头对着房子里面说道。
很快，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看到院子里的几个人，表情更是尴尬，看向男人的眼神也带着窘迫，“这几位大人饿了，你快去买点菜。”男人低声道。
“可是家里没有钱了。”妇人也低声说道。
“先去王老板那佘点”男人推了推妇人。
“不用了，有什么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不挑食。”裴子墨说着自顾自地走进屋子，屋子里面也很昏暗，房子中间是一个小小破破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盆，盆里有几个土豆和两个玉米，裴子墨伸手指了指小盆，“我能吃个玉米么？”
“能，能。”在这些老百姓的心里，当官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有这么好说话的？所以看到裴子墨的要求这么低，他们也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裴子墨坐在桌边的小椅子上，拿起了一个玉米，然后转头看了看女孩，把玉米递给女孩，“姐姐，你也吃啊。”
“嗯。”裴子墨点点头，拿起了另外一个玉米。
“爹，娘，你们也坐下吃。”女孩拉着自己的爹娘坐下，两夫妇坐在桌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于是就尴尬的坐着。
裴子墨似乎是真的不觉得什么尴尬，自顾自的吃完了一个玉米，然后才抬眼看向那对夫妇，“大哥，大嫂，我跟你们打听个事。”
“你说，你说。”男人赶紧点头。
“这附近，应该有一家姓赵，十几年前送了自家的儿子进宫去做公公的，你知道么？”裴子墨开口问道。
裴子墨突然的变化让春意有点反应不过来，春意转头看向禄公公，却发现禄公公一直盯着裴子墨，脸色不是很好。
“哎，你说赵老憨家。”男人摇了摇头，“他们就住在东边，那房子现在都塌了。”
“那你知道他们家人去哪了么？”裴子墨继续问道。
男人又摇了摇头，没说话。
“大哥，你直说便好，那赵家进宫当公公的孩子，在宫里病了，怕是没几天活头了，也想知道自己家人的消息，我也才出来看看，也让那公公能闭上眼睛，安心上路。”裴子墨轻声道。
男人似乎是想了好一会，才压低了声音，“姑娘，这话我就偷偷的告诉你”男人还没说，就被身边的妇人推了一下，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妇人，不过还是继续说道，“皇上刚登基不久啊，就听说那公公在宫里犯了事，赵家一家全都给”男人说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不可能！”禄公公突然大叫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跑去。
裴子墨转头看了看禄公公，然后从怀里拿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这公公和那位公公私交甚好，想来也是哎。”裴子墨摇了摇头，然后站起来，“那我们就走了，大哥，今天的事，也请你不要对人提起。”
第52章 我吃饭你看着（）
男人看着桌上的金子，先是一愣，然后才拿起来递给裴子墨，“姑娘，这些钱”
“拿着吧，给小妹妹买几套新衣服穿。”说完裴子墨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向外面走去。
几个人沿着往东边的路走了好一会，才看到禄公公已经拐进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里，跪在废墟上大哭。
裴子墨微微皱了皱眉，只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走。
春意站在裴子墨身边，脸色也不是很好，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子墨从禄公公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春意，“春意，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杀掉禄公公的家人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不知道”春意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真的不知道么？”裴子墨眯了眯眼，“只可惜了，若是没有皇上的允许，你们可一辈子都不能出宫，应该也不会有机会再跟家人见面了，是死是活，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裴姑娘。”春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裴姑娘，那天的事，奴婢从来没有说出去过，求裴姑娘开恩，跟皇上和皇贵妃求情，饶过奴婢和奴婢的家人！”说着春意不停地磕头。
裴子墨转头看了看陆绝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起来吧，让别人看见这是什么样子。”
“是。”春意站起身，可是额上已经红肿一片了。
“说说吧，那天到底发生了事。”裴子墨开口问道。
“裴裴姑娘，奴婢不能说，不能说”春意的声音低下去。
“不能说？”裴子墨打量了春意一眼，“现在能救你的可只有我，喜公公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给他求情，又请陆大夫医治他，你以为他还有命么？喜公公有些话想跟我说，只可惜被人下了哑药。春意，如果喜公公哪天被陆大夫医治好了，能说话了，可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
春意低着头，抿了抿唇，“皇皇上登基那日，皇上出宫祭祖，奴婢等人在东宫伺候，裴妃皇贵妃去了东宫，叮嘱奴婢们不准进去，皇贵妃出来，就说封了圣旨封宫，太子妃太子妃”
裴子墨眯起眼睛，虽然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今日再听别人提起当天的事情，那日的一切却都那么清晰，“太子妃怎么了？”裴子墨的声音冰冷。
“太子妃还在里面，福公公只是问了一句，就被打得半个月没能起床。当天很多公公和宫女都在收拾东西搬出东宫，东宫里只有奴婢和福公公这八个人。”春意继续说道。
“就是现在跟着我的这八个？”
“是，那日之后，皇上说，只要我们不声张，不走漏风声，他和皇贵妃都不会为难我们，而且为了避免王家报复，他还会派人好好保护我们的家人”春意说着声音也忍不住颤抖，“裴姑娘，奴婢们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皇贵妃的事，请你高抬贵手绕过奴婢们吧。”
裴子墨侧过身，看着面前的废墟，微微皱起眉头，“你们的家人，怕是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下一步，就是你们了。”
“裴姑娘”春意抬头诧异地看着裴子墨。
“你还不懂么？皇上为什么制定你们八个人跟着我？因为我傻，不懂事，会闯祸，可是一个傻子闯了祸，傻子却不能负责的，那改由谁来负责呢？”裴子墨看了春意一眼，“还记得上次定国侯府的事情么？皇上当时想要怎么处罚你们还记得么？”
春意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从小在宫中长大，宫中伎俩知之甚详，我想不需要我来解释。你去看看禄公公，咱们该回宫了。”裴子墨轻轻叹了一口气。
春意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然后走到禄公公身边，蹲下似乎在安慰禄公公，裴子墨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好一会，两个人才站起来，走到裴子墨面前跪下，“裴姑娘，你今日带我们来这里，要么是想杀我们灭口，要么也是为了就我们。”禄公公开口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奴才感激裴姑娘，让奴才没有继续被蒙骗下去。”
“嗯。”裴子墨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转头就要走。
“裴姑娘，奴才从小被送进宫，对宫中也算了解，如果裴姑娘不嫌弃，奴才以后愿意追随裴姑娘。”禄公公说着一个头磕在地上。
春意也跟着磕了一个头，“奴婢也愿意。”
裴子墨轻声一笑，“你们怕是也只是嘴上愿意，我呢，毕竟是皇贵妃的妹妹，你们现在只是希望我保住你们的命，让你们有机会能给自己的家人报仇，可是在报仇的事情上又不相信我，我就算带你们回去了，也还得谨防着你们。”
“这”禄公公转头和春意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忘了，裴子墨之前也不过是装傻，他们怎么还能试图用这样的借口蒙骗过去？
裴子墨看了两个人一眼，“实话跟你们说吧，当初我姐姐既然有圣旨在手，证明她做的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既然是皇上授意，那么后面的这些事，自然也都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当初答应我姐姐，事成之后，就封我姐姐为后，可是到了现在，不仅没有兑现诺言，而且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都已经被皇上处理掉了。就连你们的家人，即便是不知道，也难逃干系。我姐姐也是想要自保，你们也想要自保，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么？”
春意和禄公公终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皇上现在皇位已经坐稳了，知道秘密的人都不能留了，他们还只不过是不小心卷进来的，可是裴玲珑那可是亲自参与进来了。他们在宫中的确不安全，但是如果能背靠上一棵大树，自然也会安全不少。
“明白。”
“既然明白的话，知道该怎么做么？”裴子墨开口问道。
“但凭裴姑娘吩咐。”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裴子墨点点头，“现在福公公他们几个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希望他们知道，我们要演戏给皇上看，如果真的是全都在演戏，皇上那么圣明，自然也看得出来，所以我们就一半人演戏，一半人不演戏，这样大家都安全。”
“是。”
“时候不早了，回宫吧。伤心，难过，流眼泪没有任何用，死了的人也不会复活，只有你们足够强大，才能让死者安息。”说完裴子墨转身向外面走去。
陆绝夜微微皱着没有看着裴子墨的背影，裴子墨似乎是话里有话，看样子，这几个公公和宫女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至少也算是半个目击证人，还有皇上登基那天，裴玲珑去东宫干什么？太子妃难道南逸宸的猜测是正确的，太子妃根本不是小产，而是那天裴玲珑拿着圣旨去东宫逼死了王琬？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江玄奕想要逐个的杀掉他们灭口也算是正常了，裴子墨说的也没有错，最危险的还是裴玲珑，所以裴玲珑如果不及早采取措施自保的话，怕是下场会很凄惨。
难道这也是裴子墨入宫的原因？
陆绝夜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想不通，看样子有时候需要好好请教一下裴子墨了。
四个人在皇宫大门关上之前及时赶到了宫门口，刚进了门，宫门就关上了，“还好回来的及时。”裴子墨拍了拍胸口。
福公公几人已经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裴子墨等人走之前，春意只跟夏荷说了一声是裴子墨要回家，可是就算裴子墨不知道，春意和禄公公也知道要赶在宫门关上之前回来，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福公公生怕裴子墨等人出去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南逸宸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