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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傻等了几天?”
奥兹曼迪亚斯哑然了半晌;竟然忘记自己在这个破地方呆坐了多久。转念一算;他答道:“十嗯;四天。”
不知怎么;他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真正等待的时间减去了几日。因为;如果算上他之前赶到某一个地方的日子;一共应该有十天了。
老师好像不知道他曾经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虽然离得并不算近,也只是粗略地望见了一眼;具体的情景根本没怎么看清;但是
奥兹曼迪亚斯下意识地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并不只是考虑到老师的自尊;还有一些更重要的因素。
那就像是一个既危险,又散发着诱人芳香的秘密。对此还不是很明白的他想把它藏在心里,就算如鲠在喉,也要品鉴一番陌生而似乎格外甜美的滋味。
“嗯。”
老师好像在欣慰,因为他冷峻一片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你有你的主见,我就不说没事不去训练往这里跑做什么的话了。”
奥兹曼迪亚斯张口欲言,额头立时一痛。
一个脑嘣敲在了上面,真是熟悉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冷不防被弹一下,然后更加冷不防地飞出了十米远——当然,现在他没有飞出去,还是好好地站在原地。
“你是个好孩子,奥兹。”老师慢慢地收回了手,从低沉的嗓音里,他似乎听出了赞赏和欣慰的味道。
“说起来,我应该还要好好地谢谢你不过,说得太多你小子怕是要飞起来,好了!到此为止。走走走,先找个地方洗澡,洗完澡就吃饭!”
奥兹曼迪亚斯:“”
居然被表扬了。不对,最关键的是,被感谢了!
从小到大受到过无数献媚夸赞的王子竟然在这一刻感到一丝受宠若惊——不,不可能的。虽然夸得实在太晚了,但,他绝对担当得起。
而且,就只有这一句话,完全不够!
“没了?已经没了?老师,你是不是还漏了什么话没说完。”奥兹曼迪亚斯不满:“还有,我不是‘孩子’,不要这么幼稚地叫我!”
老师很敷衍:“谁管你啊,懂不懂什么叫做知足。行了累死我了,你不走我走了。”
奥兹曼迪亚斯:“”
没办法,他只能跟上去,但心里还是不服的。
“老师,你绝对不可以小看我!我会超过你的,然后还会打败你。”
“又来了,不是说过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是跨不过去的么。”
“嗯?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就算差的不是距离,而是所有人都认为绝对无法跨越的阶层。没什么是‘绝对’的,在你眼中这么弱小的我,终有一天会胜过你——我就是这么相信的。”
“是吗。”
原本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
奥兹曼迪亚斯敏锐地发现,似乎就因为他自信昂扬地说出的这番话,老师的某一缕思绪被勾起。
“还是太稚嫩了,把话说得这么满不过。”
又看见,男人回过了头,金眸里残留的阴翳尽数褪去。由沙漠所化的绿洲上方正是朗朗晴空,他眼里燃起的阳光同样可以烧去深处的阴霾。
他对着奥兹曼迪亚斯道:“说得不错——多夸你一句了啊。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我也就没有资格来否认你!”
“那么,尽你所能,来追赶我吧。”
“事先申明,我不可能停在原地等你。”
话音犹如石头砸入本就不甘于沉寂的池水中,激起满池涟漪。奥兹曼迪亚斯的双眼慢慢地睁大。
是不是,那可以扫尽一切阴霾的光芒也照进了他的眼里。
在不久后的未来,将会成为纵古观今也毋庸置疑的最伟大的法老的奥兹曼迪亚斯,现在还只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青年。
还没到他最耀眼的时候,还没到他最巅峰的时候,可是,他却在这么不完美的时候,一眼望见了比未来的他更要耀眼的人。
这个人即使刚从能让绝大多数人崩溃绝望的泥泞里走出来,那么快,就不愿意为淤泥所停留了。
他便朝着似是受到极大震撼的未来法老一笑,上扬的眼眉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他说——
“自大又骄傲的小子,想要追上来的话,就真的要竭尽全力了。”
“说不定,得把你这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全部耗尽才行哦。”
被引诱了。
可恶,这样的老师
这样的,竟敢比神之子还要耀眼夺目的男人,真是让人既生气,又不得不为他所吸引。
奥兹曼迪亚斯终于明白了,近些年来,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心里、又难以言明为何的古怪滋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得对,我还是太幼稚,竟然连这种心思”
连这种心思,都不能及时发现。
连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心思——对象还是自己的老师——这一点都免了。
根本就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感到羞耻。
因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这下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行啦,别啰嗦,你老师现在跟裸奔没什么区别了,赶紧找件衣服穿上再说等一下!你脱什么脱!”
“不,你先披上我的。”
“”
正是因为一直以来被当做幼稚的小鬼,突然之间,“小鬼”用如此强硬的语气说了这么不容拒绝的台词,总会让人诧异一下。
来这里之前,因为前方风沙太大,实在让人睁不开眼,奥兹曼迪亚斯额外在身上披了一件长长的白色披肩。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天,白色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了,但——
“难道,你要我眼看着自己的老师穿上庶民的粗衣?不行,先将就一下,我要给你准备最好的。”
“突然这么热情干嘛,以前没发现你对老师我这么关心啊。另外我觉得只要能穿就”
“不行!唔准确来说,庶民家中根本不可能有可以借给你穿的多余的衣物,布料可是相当珍贵的。哦,反正这幅打扮也不算奇怪,你也大可以保持这个模样回底比斯。”
“”
老师哑口无言了。
奥兹曼迪亚斯似乎误打误撞,找到了存在于这个强大男人心里的唯一的弱点。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天气多热,死都不愿意让自己身上少一块布——据说,他相当嫌弃乌鲁克(乌鲁克?)和埃及这里的人总是不好好穿衣服,整天穿一条裙子似的短裤,打架都怕裤子掉下来。
要知道,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像现在这样约等于裸奔地出现在任何人的眼里。
“好吧好吧,就不跟你客气了。”
果然,妥协了。
奥兹曼迪亚斯脱下了那件灰扑扑的披肩,还不让男人自己伸手来拿,他要亲自帮他穿。
很顺利,虽然受两人身高和体格差异的影响,这么大一块布只能勉强遮住男人的前胸,但奥兹曼迪亚斯还是很满意。
这只是很小的细节,迈出的很小的一步。
可是,即使只有这么一点点。
也可以界定为,一只从幼豹逐渐长大的真正猛兽的——初次在自己的领地和猎物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的试探行为。
才明白过来自己想要什么的未来法老,已经可以为自己毫不犹豫、毫不动摇的行动安享喜悦了。
不过,很气馁,但相对来说更应庆幸的是,本身就是凶兽中的凶兽,绝对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猎物”,还未对他心生警惕,也就方便了他暗自的放纵。
“这次真的要走了——不要啰嗦了,奥兹!”
“来了!”
奥兹曼迪亚斯再度追了上去。
这一次,再不肯落后地与那个男人并肩而行之前。
他的目光如炬,却是落到了男人的脚踝,瞳孔中浮现出了极其炽热的颜色。
双脚的脚踝,原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居然多出了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异物。
本来是一对镣铐。
似由纯金打造,中间连着一条坚固的金链,寓意可能是,将男人牢牢地锁在其中,一步也不让他逃离。
然而——链条在许久之前就被硬生生地扯断了,留下的,就只是还禁锢在两边脚踝上的金色镣铐。
太刺眼了。
太突兀了。
怎么可以允许——
不能不承认,这个方才在一瞬间内确定自己的目标和计划的青年脑海中,正在浮想联翩。
那一幕,他只远远望了个大概,但也因此留出了想象的空间。
那个金发的男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将成为他此世之敌。
而抛开仇怨。
啊
脆弱。
无力。
这样的词,肯定不能用“老师”的身上吧。
即使被人压在身下,他也理应是高傲的,不可能像何等柔软的器物,由人肆意把玩。
他拥有完美的身体,不仅是漂亮,没有一处不显露出男人本能之中的强势和侵略气息。这样的人,本不应该让污浊的血和泥水玷污他的银发,更不应该——怎么有人敢用这种方式羞辱他。
可是,不仅真的有人这么想,还真的这么做了。
每当想到这里,未来的法老便不禁怒不可遏,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如果是他,绝不会这么做。
啊,不是说他不想把亲爱的“老师”压在自己身下——想,这是肯定的。
本质的区别就在于:
暂且不提实力差距,他绝不会强迫他。
他绝不会用锁链锁住他。
他想要那个男人发自内心地接纳他。
他想要让那个男人漂亮的身体浮出薄薄红晕,面上减去了凌厉得近乎冷漠的表情,多出情动时的艳丽光华。
最好,就带着那勾得刹那心动的略显轻蔑的笑,用柔化后也那么耀眼的金色的眼睛倒映出他的影子。
也就是真正地征服那个男人。
他一定可以做到。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是错觉吧。
应该是;错觉吧。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埃迪总有一种全身都在发毛的诡异感觉。
诡异感觉的来源似乎是奥兹——奥兹曼迪亚斯。他其实打一开始就没忘记那小子的全名,只是装作记不住,故意喊前面两个字而已。
能对承受能力方面尤其强悍的埃迪造成如此厉害的精神污染;那小子可以说是相当了不起了。
而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这也是一个难题。
好吧;用最简洁明了的余音那么一个或者两个词就能概括。
——腻歪。
——恶心。
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形容词了。
说那小子“恶心”,倒不是对他本人有什么意见,纯粹是由前一个“腻歪”引申出来的直接感受。
奥兹曼迪亚斯也不知道是怎么吃错药了;从某一天开始,行为举动忽然一改以前的作风。
变化之快;改变幅度之大;表达方式之直接;让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直接的埃迪都有些受不了。
如果要详细点来描述;那就是——在某一天之前;奥兹曼迪亚斯虽然也是没事就天天缠着他;在他身边打转;但做的事情就只有不停不停不停地挑战他这一件。
现在就有点不一样了。
挑战还是每日必做的事项之一;只不过;他擅自增加了无数在埃迪看来很没有意义的纠缠内容。
自从三年多前勉强算是正式承认了奥兹曼迪亚斯是自己的弟子;埃迪对待他认真了很多,很少会觉得不耐烦。
然而如今;那不耐烦的情绪竟然又跟着回来了。
起初还只是不耐烦;万万没想到;很快不耐升级,变成了现在的——头疼,无奈,难以言喻,很想揍人。
“我再确认一遍,你给我老实回答。奥兹曼迪亚斯,你的脑袋是不是在哪里撞坏了,弄来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想干啥?”
“啊?听不懂你的意思。别说这个了,今天送的,你不喜欢么?”
“老子在问你,平白无故给我送什么花。”
“哦。”奥兹曼迪亚斯恍然,也果然表现得坦率极了。
“就是想要送给你啊。”过了几个月,似乎又长开了一点的年轻人笑着说。
这么一看,才真的叫做稚气全失。
褐发褐肤的青年长到了只比埃迪矮一点的高度。
他有太阳神般的威严,举手投足间皆带着成熟稳重,如若让面色冷峻,便能使旁人无法直视他的双眼。
初见之时只到腰、只要被无视就会自己发脾气的小王子长大了,他这副模样,就算是埃迪,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正值盛年、因而野心勃勃的男人。
不过——这都是表面!
埃迪起初还对好不容易认可了的弟子的成长颇感欣慰,没过多久,对方就严重地破坏了他对他的期望。
幼稚本质是越活越回去了,比十二岁的时候还要幼稚!
埃迪(头开始痛):“所以说,没事送我花干嘛。我看着像是喜欢花的人?”
奥兹曼迪亚斯(毫不犹豫):“嗯,不像。”
埃迪举起拳头。
奥兹曼迪亚斯:“但是,这是我的心意。”
“想要借此表达的我的心意——比如感谢,还有别的什么,老师可以猜一猜。”
“没兴趣,快点拿走拿走。”
“不要?”
“不要。”
“真的不要?”
“”
“”
“行了行了行了,不硬塞给我你小子是不会死心的。拿来吧,我看看今天又是什么啧,莲花?”
盯着这一瓣接一瓣凑在一起的花,埃迪的头更痛了。
奥兹曼迪亚斯这个烦人的小子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手把花往自己口袋里一塞,就只能皱着眉,颇为小心翼翼地拎着。
“表达感谢你就不能换种方式吗,口头感谢我觉得就——”
“不行!”
埃迪:“”
以前是他经常不留情地打断话多的王子,现在王子长大了,皮硬了,居然敢反过来打断老师的话。
“我要给你准备最好的。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就一定要做到。”听听这语气,多傲慢。
转过话头,奥兹曼迪亚斯还理直气壮地埋怨他:“还不是老师你。除了酒,就没有别的喜好了么?酒有妮菲塔丽和摩西送了,我要选择不一样的。”
“你对官职没有兴趣,不喜欢一般人最爱的黄金,宝石,布绸。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要给你找来。”
从这小子的口中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傲慢。
但埃迪听着,烦是烦,却仍是无法忽略他话中的赤诚之心。
他想要什么,就给他找来好吧,暂且忽略他如果真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只会自己想办法得到,不会让别人插手这一点。
那么,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什么?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喜欢美人儿,比美酒还要喜欢得多一点。
最好是蓝色。蓝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如果不是蓝色也没关系,恩奇都那样的他也很喜欢算了,不提恩奇都。
换一个内容。再次一点点的,他还喜欢积极的,热情的人或事物。
然而,他喜欢的,他想要的,都已经找不到了。
哦,等等,按照这个标准来看
埃迪转眼往旁边看了看,那像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色略有改变。
奥兹曼迪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