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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递给她一块手帕。
“谢谢!”肺里灼烧得厉害,烧得方箐箐都快晕过去了,赶紧擦了擦。
“策划书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交给你。等配件从法国运过来,就能……咳咳……”
她又捂着手帕继续咳嗽。
周安抬了抬眉,很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
“没、没事……刚才说到哪了?”
“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有点咳嗽,不严重!”
“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这么困难,还说不严重?”他探向她的头,手指灼烫。“你发烧了!”
“低烧而已!”
“至少四十度,不叫低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今天上午还有很多工作,我、我还能撑住!”方箐箐说话喘着粗气,不停地用手抚心。口,肺部如着了火一般,滚烫滚烫的,整个人都迷糊了。
“以你现在的状况,撑不了多久。有病就得去看,何必硬撑!”
“真的不用!”
周安双手环胸寻味地打量她。“我很好奇,欧阳正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了他这么拼,连命都不要!”
“与他无关,我只是履行员工的职责!”
“我倒不知道,哪个员工有你这么尽责!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我看到了,就不会坐视不理!否则发展下烧成了肺炎,我这罪过就大了,以后谁还敢和我合作?”
“别这么抗拒我的好意,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一些事情引起了你的反感,但我并不想你想的那么人渣!”
“我现在可是很单纯地把你当成朋友,关心你是出于朋友的一片好心,没有任何*企图!”
“周总,我……”方箐箐还想推脱,但脑子一阵眩晕,眼见就要往前栽倒,周安及时扶住了她。
她虚弱地瘫倒在他肩膀上,想要挣脱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呢喃,“放开我……”
然而周安好不容易才等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就算不光彩,也不妨碍他享受,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肩膀。
“站都站不稳了,还逞强,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可以……”
方箐箐正是眩晕之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周安怀里拖出来,下一秒立刻落入了一堵坚硬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一瞬间,感受着那个人熟悉的心跳,熟悉的体温以及气息,她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般红了眼眶。
周安自然很不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那副嬉笑的模样,绅士又雅痞地朝欧阳正霖一勾嘴角。
“别误会,她不舒服,我只是朋友的责任劝她去医院!”
欧阳正霖没有动怒,但脸色不佳。“谢谢周总的好意,箐箐是我的下属,我自己会关心,不劳烦了!”
周安摸摸鼻子,揶揄。“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你懂得关心她,她也不会这样。你应该知道,她生病是什么原因!如果照顾不了她,就不要给予她那些承诺欺骗她,她不是能随便玩的女人!”
这样的挑衅,换做其他情况可能会激怒欧阳正霖,但他现在整颗心都在担心方箐箐,无暇理会他的讽刺,只是紧张地问怀中的她。
“你怎么样了?生病还工作,脑子锈逗了吗?”责备夹杂着浓浓的关心,“还说会照顾自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
“我送你去医院!”
“我……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你……”方箐箐虚弱地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脚步踉跄。
“我……”话没说完,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番外 26.不要压抑自己()
方箐箐这一次昏迷就是两天两夜,平时身体好,感冒都没有过,因此这次可谓是病来如山倒,非常严重。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眼皮重如千斤,久久都睁不开。缓了一会儿,蓄力。再缓一会儿,继续蓄力,才算睁开了。
全身酸痛无力,就像被无数坦克来来回回碾压了几十次,从身体到指尖都是酸痛的,手臂都抬不起来。
开始视线虚浮,看不太清楚,只听见耳边不断地传来询问。
“醒了!”
“感觉怎么样?”
“要叫医生吗?”
“方箐箐,你能听见我说话?”
“还有哪里难受?”
……
这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视线也跟着清楚,眼里全都是欧阳正霖那张充满了担忧的脸,占得满满的。
方箐箐当下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还是心疼他那张饱受折磨的,憔悴不堪的脸。
她试图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峰,但她使不上力气。
好在欧阳正霖能读懂她的心思,握住了她的手,覆在自己脸颊边。
布满血丝的双眼,隐藏着激动,不安,以及略微地松气,又问了一次。“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喉咙里如含了一口沙子,一开口就火烧火燎地痛。大概是扁桃体发炎了,方箐箐连咽口水都疼得像刀割。“我想喝水!”
“好!”欧阳正霖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扶起她虚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几口。
就像淋了雨水的枯萎的花朵,稍稍恢复了些生气,她咳嗽了两声,一张脸呛得通红。
欧阳正霖给她顺背也不是,再喂她喝水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她。
一着急那些关心的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变成了指责。“你脑子有毛病吗?不知道自己发烧!四十二度,你脑子都能烧没!”
方箐箐顺了顺气,米米眼睛,虚弱地喃语。“不是没事吗?”
“四十二度高烧叫没事?”欧阳正霖气急,“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有事?你这女人,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你这是存心自虐给我看?”
“没有!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再不舒服都不能请假,我都习惯了!”
“少给我提以前,现在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不允许你像从前那样折磨自己!”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是!在你看来什么都不严重,我就他。妈就是犯贱才管你。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说得极其难听,语气和态度又如出一辙的恶劣,可是,方箐箐感到的是温暖。
看他为自己气急败坏,看他这样训斥自己,她觉得委屈又感动。
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习惯了一个人扛,渐渐也就以为不需要其他人的关系,什么都停一停就过去了。
然而,她还是渴望着来自他的关心。那让她变成了一个孩子,摔倒了原本不觉得委屈,但来自爱人的关心一下就让她委屈得不行了。
要不是烧得眼睛发红,欧阳正霖就会清楚地看到她红了眼眶。
“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身体又不是我的!”欧阳正霖着实恨铁不成钢。看着她这不懂的关心自己的样子就来气,可这怒气完全是因为太紧张她了。
她晕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魂都没了,抱着她直接冲进了医院,一路大喊着让医生出来抢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出了生命危险。
一听见她烧到四十二度,他气得直砸墙,连治不好她就拆了医院这种话都喊了出来。
后来医生战战兢兢地向他解释,这烧烧不死人,他喊着他不管,把所有这方面的医生都找了过来,二十四小时守着她,等她的体温降到了三十八度一下才放人。
欧阳正霖昧着良心讽刺,“反正你铜墙铁壁,别说烧到四十二度,五十度你都照样能挺过去!”
方箐箐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问。“我昏迷几天了?”
“两天两夜!”
“这么久,那工作……”
欧阳正霖想骂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工作,你非要折磨死自己才行?”
“可是周安那边,最近时间很紧,我……”
“那些事情我会搞定,不用你担心!”
“那我今天下午出院!”
“方箐箐!”欧阳正霖呵斥,连一把掐断她脖子的冲动都有了,“你真不怕死吗?你现在烧还没完全褪,再昏迷,又要让我多担心你一次?”
她摸了摸额头,“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欧阳正霖气得全身发冷,“那好!你现在就出院,你爱怎么样,我不管你了!”说着恼火地指着门,“你走!你就使劲虐死自己,我替你收尸!”
在他那暴怒地斥责下,方箐箐那股子倔强劲倒是下去了一些,检讨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应该。“医生怎么说?”
“你必须再留院休养三天!”
“周安那边……”
“我说了我会安排!”欧阳正霖不耐烦地打断她,“周安周安,那王八蛋就那么重要,让你时时刻刻心心念念地挂在嘴边?”
“我担心的是工作,不是他!”方箐箐叹了口气,“最近工作量太大,身体一直超负荷,你说得对,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欧阳正霖的脸色这才缓了一些,只是嘴上仍不忘讽刺。“不是说下午就要出院吗?你走啊!没人拦着你!”
“……”方箐箐沉默了一会儿,身体那股酸软劲儿过了一些,又开始担心起他来。“你这两天没睡?”
欧阳正霖把脸别过一边。
“你就一直在*边守着我?”
“我只是发烧,又不是……”
“你烧到四十二度,我能安心闭眼?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叫我怎么办?”
“这里是医院,会有什么意外?”觉得他大题小做,是因为太心疼他,但不代表她心里不感动。
但她没说出口,反倒让欧阳正霖误认为她是嫌自己多事,当即又恼火了。
“方箐箐,你绝对是这个世上最狼心狗肺的女人,我他。妈就不该关心你!”
“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太劳累!”
“你是我的女人,我难道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受难?我要是能做到,早在多久之前,我就不会再管你那些破事儿!”
“……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谢谢!”
欧阳正霖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会?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自己好,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正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他不是滋味地反问一句,“难道你认为我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让你报答我?”
方箐箐就彻底语塞了。自己和欧阳正霖的语言表达,完全在两个频道里。
她说的是感谢的话,但到他那儿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意思,彻底被歪曲了。
尤其是他闹脾气的时候,完全是没办法交流的。她说多错多,干脆闭嘴。
“我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一会吧!”
“我不困!”
“守了我两天,怎么可能不困?”
“我人在这里,但我有睡觉!”
方箐箐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撒谎?但凡他闭过眼睛,眼里就不会有那么多血丝。眼窝深陷下去,黑乎乎的一片,整个人一下子瘦了一大圈,跟副骨头架似的,看着揪心。
“那你至少去洗把脸,把胡子剃了,现在这样很邋遢!”
她纯粹是关心他,但欧阳正霖听了又不高兴了,“我没嫌你麻烦,你倒嫌我邋遢?有你这种女人吗?”
“我关心你!”
“你还是关心自己吧!”欧阳正霖臭着脸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还烫着呢,赶紧躺下!”
他几乎是把她强行压回*上,板着脸给她盖上了被子,掖好了边角,裹得紧紧的,动都动不了。
“你给我老实躺着,我去洗把脸!”
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凶巴巴地警告。“我马上就回来,别想逃跑!”
“知道了!”方箐箐扭动了一下,好气又好笑。“你把我绑成这样,我能逃到哪去?”
“知道就行!眼睛,闭上!”
方箐箐乖乖照做,听到关门声,嘴角抿了一抹浅笑,暗笑自己怎么会对这种别扭的关心这么受用?心里甜丝丝的。
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方箐箐闻到了身上的汗味,背脊粘乎乎的,估计是被他裹得太紧,出了一身大汗。
但这一出汗身子虽然还很疲软,精神却好了许多,眼里又恢复了光彩。
欧阳正霖推门进来,换了一身衣服,剃了胡须,尽管精神还有些憔悴,但比白天那吓人的样子已经好了许多。
方箐箐半撑着身体坐起来,“你还没走?”
“你在这,我能去哪?”欧阳正霖很自然地回了句,“正好!我买了粥,赶紧趁热喝了!”
“我现在还有点热,不想喝!待会儿吧!”
欧阳正霖也就没强迫她,把保温瓶放到一边,递给她一根体温计。“喏!插进去!”
方箐箐倏然红了脸。
“你可别想歪了!”
“什么想歪了?”方箐箐立即否认,“我哪有想歪!”
可红透了的脸,哪里没想歪?欧阳正霖觉得她这小样子特别逗。
前一秒还看她不顺眼来着,这会儿心里的郁气消了不少,也就玩笑了一句。“放心!真要到那时候,不会让你想歪!”
“你……”
“我什么我?赶紧插!”
方箐箐无语,侧过身子,把体温计夹在腋下。
“方阿姨!”
“嗯?”
她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特别认真地看着他,然而欧阳正霖却突然邪恶地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你生病的时候,让我特别有兽。欲!”一脸的浪荡公子的轻佻外带不怀好意,可就是迷人极了。
“……”
一两句*的话就让空气烧着了,方箐箐特别不自在。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窗子也开着,可就是感觉空气不够用,有些窒息。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胡乱咕哝了一句。“好热!”
“我也热!”
“我说的是天气闷热!”
“我也是……”
“……”
方箐箐就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咬着唇,等了一会儿,取出体温计递给他。上面的数据让欧阳正霖放心了一些,“三十七度!”
“退烧了!”
“又想着出院了?”
“没有!你不是说医生交代要住院三天吗?”
“但你从来也不是那么听话的女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偏偏要和我对着干!”
“我也想借这个机会休息!”
欧阳正霖“嗯哼”了一声,旋开保温瓶盖,倒了半碗粥。
清香在房间内弥漫开,倒让方箐箐真有点饿了。说了声“谢谢”就伸手去接,但欧阳正霖避开了。
“我喂你!张嘴!”
方箐箐脸一红,“我自己能喝!人来人往,被看到多不好!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
“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都是单身,被你说得跟偷。情的狗男女似的!有那么见不得光?”
“我只是觉得……”
“别唧唧歪歪了,烦人!张嘴!”
方箐箐没办法,刚一张开一勺子就直接塞了进来,险些让她呛气。勉强吞下一口,埋怨地瞪着他。“你怎么这么粗鲁?”
“对你这种人,不能太好,会让你恃*而骄,就该这么粗鲁!”
“……那我不要你喂了!”
“不行!张嘴!”
方箐箐被逼着喝完了一碗粥,一口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