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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车内的玉珈突然哎呦一声,车旁跟谁的寒香立即问:“小姐你怎么了?”
玉珈道:“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寒香立即吩咐:“停车!”
车夫抓住了马辔头,车子停下后,寒香掀开车帷,见玉珈捧心皱眉,很是痛苦,寒香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都是设计好的,玉珈依计道:“说不出来呢,浑身都不舒服,还有些恶心。”
寒香惶然:“这可怎么办?”
三春适当的找到了一家医馆,用手一指道:“那边有家医馆,大小姐不如下车移步去看看,别是什么大病,耽误了可就不好。”
于是二人搀着玉珈下了车,却给孙夫人派来的两个婆子拦下了,问:“大小姐不是去佛寺吗,怎么半路下了车?”
言语听着尊敬,气势却是得了孙夫人尚方宝剑的凌然。
寒香道:“小姐偶感不适,去那边的医馆看看。”
那两个婆子上下将玉珈打量,满是狐疑:“小姐面色红润,不像是有病呢。”
寒香带着三分气道:“你们又不是大夫,怎知小姐有病没病。”
以为这样就可以吓退两个婆子,谁知,两个婆子仍旧拦着不让走:“我们两个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经历过,当然知道小姐有病没病。”
她们是得了孙夫人死命的,要她们看紧玉珈,如此跋扈也实属无奈。
寒香气的竟然语塞:“你们!”
玉珈此时开口了,含笑向婆子:“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什么事都经历过,但这件事你们一定没试过。”
两个婆子也知道这位大小姐,性子沉静,却极有主意,不是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二小姐如她娘刁氏喜欢叽叽喳喳,三小姐更加活泼刁蛮,四小姐却过于木讷,所以,两个婆子见玉珈话里有话,有些怕,怯怯问:“什么事?”
玉珈将手一勾,招来自己房中的两个婆子,吩咐:“杜氏姜氏出言冲撞于我,掌嘴。”
她声音不大,语速很慢,符合她雍容端庄沉静内敛的个性,可是,却将孙夫人派来的杜氏姜氏吓坏了,忙道:“是夫人叫我们看着大小姐的。”
玉珈不为所动,瞪了眼自己房中的两个婆子:“还不动手,你们不打她们,我就让她们打你两个。”
两个婆子吓得立即揪住杜氏和姜氏,啪的一巴掌下去,然后愣愣的看玉珈等着示下。
玉珈冷颜道:“谁让你们停的,给我打。”
两个婆子只能咬牙继续打。
玉珈却唤寒香和三春:“走吧,我这会子有点图不得了。”
来到那家医馆,抬头看见招牌上写着‘仁寿堂’,走进去,自然有伙计过来招呼:“几位,抓药还是看病?”
三春指着玉珈道:“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请你们先生给看看。”
伙计立即侧身相请,让玉珈往诊病处桌子旁坐了,自己就去里面请先生。
不多时,那先生出来了,四十左右的年纪,三春暗道,这年纪最好,太年轻,怕是涉世不深不肯就范,太老,胆子又小。
那先生走过来,坐下,伙计递上引枕,准备号脉,一切都有条不紊。
玉珈也将手臂伸过去,寒香忙把一条绢丝帕子覆盖在她手腕处。
先生一怔,看向玉珈,除非是身份尊贵的女眷,否则平头百姓家的女人很少有这样号脉的,忍不住问:“这位姑娘府上是哪里?”
玉珈淡淡道:“府上在鼓楼西街。”
那先生微微一惊:“姑娘可是九门提督孙大人府上的小姐?”
玉珈轻轻点头:“孙大人正是家严。”
那先生立即肃然起敬:“今儿孙小姐能来,我这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一旁的三春突然想起刁氏那句‘蓬荜生辉’的故事,很是想笑。
玉珈一贯慵懒的神态:“没病谁来你这里呢。”
那先生忙道:“是,敢问孙小姐哪里不舒服?”
玉珈想了想:“哪里都不舒服,成日的懒,又不思茶饭,还恶心想吐。”
先生微微蹙额,听她的意思,分明是妇人害喜,可是她的脉象平稳,非但不是害喜,连病也没有,若说有,也只是体弱气虚,这是大户人家女眷的通病,养尊处优,疏于行动,当然娇弱。
玉珈见他皱眉按着脉搏沉思,问:“大夫,我到底是什么病?”
那先生想了又想,只能如实道:“小姐其实”
三春将一张银票放在他面前。
那先生一愣。
玉珈莞尔一笑:“这是给你的诊费。”
上千两的诊费,那先生简直目瞪口呆。
第149章 巧计生()
这坐堂先生也是见多识广,晓得玉珈重赏他必是有所求,瞄了眼银票,松开号脉的手,不说病情说银票:“这诊费未免太多,恕我不敢收。”
玉珈一笑:“你怕钱多咬手?”
先生亦笑:“真给孙小姐说对了,若是光明正大来的钱财,再多也不嫌多,然我无功不受禄,真怕这么多钱会咬手。”
弦外之音,怕这里头有什么陷阱。
玉珈左右看,医馆内并无多余的人,自己带来的,都给屏退在外,医馆的伙计隔着柜台正逐个的擦拭药斗,距离远,应该听不见他们这厢的交谈,于是道:“若是居功,先生就能收下这钱?”
先生老谋深算,并未将话说的圆满:“那要看这功,我能不能居,本人才疏学浅,以祖上传下来的微末之技聊以糊口,杀人放火不敢,投毒陷害不做,所以”
他将银票推过来:“在下就是个穷命鬼,认了。”
玉珈笑意盈盈,反将银票推回去:“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投毒陷害,只需先生替我做个证。”
“作证?”先生皱眉,实在难以理解这话的意思。
玉珈迟疑下,羞于开口,毕竟是涉及到自身,而她即使身为老姑娘,也终究是没有出阁的女儿。
旁边的三春替她道:“不妨对先生直言,我家小姐同庙寺街铁匠李家的二爷李忠情投意合,且已经是很多年了,怎奈孙大人和孙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还不是因为那李忠只是个果郡王府的教拳师傅,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煊赫家世,还没有富甲一方的名号,可我家小姐就是喜欢李忠,因为李忠是个好人,我家小姐非他不嫁,他也非我家小姐不娶,两个有情人活生生给拆散,李忠他郁郁寡欢,我家小姐也将青春年华熬成老姑娘,若是再这样下去,李忠便要娶个寡妇为妻,我家小姐也得嫁个老叟为妾”
她说的声情并茂,先生边听边感慨哀叹。
玉珈接着道:“若要我嫁旁人,唯有一死。”
先生忙不迭的劝说:“小姐切莫有此念头。”
三春那里道:“不这样又能怎么样?”
先生忽然望见银票,问:“说了这么多,你们要我如何?”
三春道:“很简单,我家小姐佯装怀了李忠的骨肉,以此逼迫孙大人和孙夫人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大人一定会问是谁给诊的脉”
先生恍然大悟:“你们是要我为小姐作证?”
玉珈微微一笑:“若嫌钱少,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先生缓缓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在下只是个看病的郎中,甚少见官,更别说要我去诓骗堂堂的九门提督,恕难从命。”
将银票又推了回来。
玉珈心底一凉,看向三春求助。
三春气呼呼的哼了声,朝那先生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书生还有一身傲骨呢,先生既能坐堂行医,便是有一身的真本事,孙大人是堂堂的九门提督,先生还是堂堂的悬壶济世的郎中呢,孙大人戍守京城保百姓之安然,先生不也是以歧黄之术在保京城百姓之身体无恙么,先生为何怕孙大人呢,再说又不是让你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只是想等孙大人询问我家小姐怀孕之事时,请先生点头称是,仅此而已。”
给她这番话渲染得,那先生从未有过的骄傲和自信,一瞬间仿佛个子都拔高了,略作思索,便将银票收起揣入袖子。
玉珈满面含羞,微垂头道:“多谢。”
应了此事,先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若孙大人另找别个郎中给小姐号脉,这事便泄露,小姐性命无忧,可在下,怕是性命不保,所以我今天帮了小姐,大概是阳寿到头了。”
三春早想到这一茬,告诉他:“你放心,你能想到的,我们也想到了,一切都设计好,决计不会连累先生。”
那先生如释重负:“这就好,这就好。”
然后,为了做得像,他给玉珈开了安胎的方子。
玉珈拿着方子抓了生药,这才去了佛寺。
上香祷告,又添了香油钱,辗转至晌午才回到家里。
往孙夫人房中请安,也报了自己的安好,同母亲一道用了午饭,之后就回到房中歇着。
白天孙尚荣不在家,至晚,孙尚荣回来了,仍旧是先更衣后看儿子,接着是阖家用晚饭。
各个主子按照位分就座,孙尚荣感觉少了个人,仔细看是大女儿没来,就问旁边的孙夫人:“玉珈怎么不来吃饭?”
孙夫人道:“说是身子不舒服,我已经让厨房熬了粥给她,等下我再过去看看。”
孙尚荣又问:“可请了大夫?”
孙夫人摇头:“玉珈说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懒,想是今儿往佛寺进香累的,歇一歇就可以了。”
孙尚荣终于放心,一家子开始吃饭。
待用罢晚饭,孙尚荣回到书房处理一些未完结的公务,管家孙贵煮了茶端了进来,将茶杯放在书案旁边,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又不至于碍事。
孙尚荣丢下一叠纸,皱眉拿过茶杯,吃了口,长叹道:“那个李忠,这回恐是活不成了。”
主子开口,孙贵不敢不回应,坏笑着:“他活该,当年欺辱咱家大小姐,现在更是色胆包天,连康亲王女眷的卧房都敢闯,将他碎尸万段才解气呢。”
说的咬牙切齿,说的煞有介事,这种奴才,扮戏的成分大,真情实意小。
不料,他本意是想讨好主子,因他知道孙尚荣最恨李忠,可是这话说完,却起了反作用,孙尚荣不悦道:“什么叫他欺辱过咱家大小姐?你这话传出去,那些街头巷尾的长舌妇惯于添枝加叶,以讹传讹,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不是毁了玉珈的名节么。”
百密一疏,孙贵惶恐万分:“大人明鉴,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孙尚荣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也只是提醒他,以后说话注意些,见他连连自责,孙尚荣没搭理他,心里却想,街上都在传女儿和李忠有过肌肤之亲,否则女儿为何非李忠不嫁,现如今李忠连康亲王女眷的卧房都敢闯,当年对女儿怕是念及此,脑袋嗡的一声。
恰此时门口的丫头进来禀报:“大人,大小姐来了。”
第150章 闻喜()
听闻玉珈来了,孙尚荣颇感意外,各房女儿甚少来他的书房,而玉珈因为李忠以至于跟他赌气多少年,甚至和他越来越生分,所以稍加思索,便猜出玉珈应该是为李忠而来的。
回头觑眼孙贵:“谁的口风这么不紧,李忠的事玉珈怎么会知道的?”
孙贵道:“大人也怨不得谁把此事传了出去,李忠这事闹的太大,大概可着北京城都知道了。”
此话不假,容氏既然想让李忠死,就不吝惜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越多,此事的可信度就越大。
孙尚荣吩咐丫头:“叫大小姐进来。”
丫头一回身,玉珈已经独自走了进来,见了父亲屈膝施礼,直起身子,严肃道:“爹,女儿有话跟您说。”
这表情,孙尚荣更加断定她想说的与李忠有关,等下父女间必然是唇枪舌战,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对孙贵道:“你们都下去。”
孙贵应声而出,也屏退了其他婢女。
书房内止父女二人,孙尚荣蔼然道:“你有什么事跟爹说?”
玉珈也不兜兜转转,开门见山:“请爹放了李忠。”
果然没猜错,孙尚荣这个气,方才还侥幸的想,或许自己误会女儿了呢,他端起茶杯吃茶,冷冷道:“你可知李忠所犯何罪?”
玉珈点头:“听说是擅闯康亲王女眷的卧房,可我不信。”
孙尚荣将茶杯咚的搁在桌子上:“你不信有什么用,那么多人看见,连他自己都承认了。”
玉珈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是给人陷害,所谓擅闯,怎知不是有人在故意引诱他呢?”
孙尚荣为女儿的奇思妙想惊呆:“他李忠是皇上还是果郡王?他值得容福晋引诱吗?”
纵观本朝,极权者乃雍正,极美者乃允礼,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玉珈不甘示弱:“他是没有皇上的英武神勇,他也没有果郡王的丰神俊逸,但他也不差,身材伟岸,器宇轩昂,为人正直,是个好人。”
孙尚荣简直啼笑皆非,从不知道李忠还有这么多优点,这个女儿为他都快魔怔了,气道:“他再好,也是人犯,爹不能徇私枉法。”
玉珈晓得求也是白求,踌躇下,心一横道:“爹不放他,就是逼女儿丢人现眼。”
孙尚荣一愣:“你这话何意?”
成败在此一举,玉珈早豁出去了,平静道:“因为女儿怀了他的骨肉。”
孙尚荣僵在椅子上,半晌不知言语。
玉珈接着道:“爹杀了他,谁来娶女儿,爹是要女儿将腹中的孩子生在娘家吗?”
孙尚荣忽然感觉,这会不会是女儿诓骗自己的?于是扫去一脸的震惊,淡淡道:“你啊你,甭打算这样让爹放了李忠。”
玉珈也知道很难让父亲相信,于是打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奉上。
孙尚荣狐疑的接过:“这是什么?”
看罢,气的浑身发抖,这张纸是坐堂先生开的药方,特别注明都是安胎之药,他霍然而起,大步走离书案,摇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玉珈跌坐在地,他犹不解气,怒道:“不知廉耻!”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挨打,玉珈之前想过父亲会雷霆震怒,但没想到会打她,猝不及防,打的脑袋嗡嗡,耳朵轰鸣,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亦是大骇,等稍微平静下来,她冷笑着仰头看向孙尚荣:“若当初爹同意我和李忠的婚事,又怎会有此事,说到底,是爹作茧自缚。”
孙尚荣怒不可遏,扬手再想打,见女儿脸上烙下了他五个手印,舐犊情深,于心不忍了,缓缓垂下手道:“我会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
说完喊:“来人,带大小姐回去!”
寒香听见推门而入,见玉珈正挣扎着欲起,寒香忙跑上去搀扶起她,见其脸上的手印,什么都明白了,眼角噙泪道:“小姐,走吧。”
出了书房,一路往回走,寒香忍不住嘀咕:“小姐为李二爷这样做,值得吗?”
玉珈反问:“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寒香头一低,抿嘴不语。
玉珈自我感叹道:“很多时候,我也这样问自己,为了他煎熬了这么多年,值得吗?”
说着触碰了下给父亲掌掴之处,疼,钻心的疼,自己答着:“当然值得,你看我爹,官做得大又如何,还不是三妻四妾,若是我嫁人早,恐我的儿女都比花氏生的子翰大了,我娘一心我嫁给果郡王,他又如何,依然是三妻四妾,男人都是这样,听说街上卖糖葫芦的张老歪,还背着他女人在外头胡搞呢,但我信李忠不会,当初我有难,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