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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探子当街跪倒谢恩。
目标人物跑了,行动取消,允礼下令返回王府。
李忠在心里默诵了句:“阿弥陀佛!”
这次没抓到神鞭张,接下来又扑空了两次,李忠一次次揪着心一次次又放下心,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他备受煎熬,总算这天允礼说不出去行动了,且给大家放假,说是好好歇一天,单等再踅摸到神鞭张的踪迹,一定要出奇制胜。
可以歇一天,李忠也打王府回到家里,还惦记十九姑呢,刚进门就问老张:“三春呢?”
问完忽然发现自己错了,该问的是十九姑,一拍脑袋,自嘲的笑了,没来由的心烦气躁,再问老张:“我师妹呢?”
老张哭丧着脸:“我的二爷,甭提您那个师妹了。”
李忠很是奇怪:“怎么了?”
老张道:“那天她来叫门,我开门见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就问你找谁啊,她说谁都不找,然后直往里闯,我说谁都不找你可不能进门,她就一拳把我打个乌眼青,二爷你看,这都几天了,眼眶还有淤血呢。”
李忠看了看他,果然眼眶旁边紫黑色的,人本来就丑,这回算是丑到极致了,李忠哈哈一笑:“我那个师妹就那样,她是来投奔我的,我又不在家,她说谁都不找也没错,行了,我这里有几文钱,你拿去买壶酒喝。”
把钱一丢,腾腾来到内宅,先往正房北屋给母亲请安,刚好小喜打门里出来,见了他屈膝施礼:“二爷回来了。”
听里面动静挺大,李忠问:“谁在呢?”
小喜道:“是二爷您师妹在练功呢。”
跑到老太太房里练功?李忠忙奔了进去,就见十九姑在地上嗨哈的比划呢,李老太太在炕上吧唧吧唧的抽着烟,根本不看,崔氏坐在李老太太对面,丫头小福侍立在侧,难得三春也在,她倒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十九姑。
一看见三春,李忠就感觉特别扭,喜欢的姑娘突然成了侄女,他有种丧失人伦的罪恶感,过去先制止住十九姑:“得了别练了,看累得满头大汗。”
十九姑见他回来,乐得蹦起,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师兄你怎么才回来,还说给我接风洗尘呢。”
非礼勿视,李老太太干咳几声将脑袋扭过去。
崔氏咯咯的坏笑看热闹。
三春也抿着嘴忍俊不禁。
李忠掰开十九姑的手道:“这么大的姑娘,一点规矩都没有。”
十九姑不以为意:“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些。”
李忠指着旁边:“老实的站着,这是李家不是江湖,老太太跟前更不能放肆。”
十九姑便朝他吐了下舌头扮个鬼脸,乖乖的站在三春身边。
李忠给母亲问过安好,也见过大嫂。
李老太太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忠道:“今儿放假。”
李老太太扫了眼十九姑:“你哪弄来这么个疯丫头,这几天闹腾的,我的脑袋都快炸开了,赶紧带走。”
她声音虽小,十九姑也还是听到了,脑袋一扬:“我不走,我师兄的家就是我的家。”
李老太太用烟袋指着她:“你个没羞没臊的,你师兄是你师兄,你是你,又不是亲兄妹。”
十九姑也不气,却振振有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既是同一个师父,便是同一个父亲,怎么不是亲兄妹了。”
李老太太登时无言以对,只气得去看李忠。
李忠陪着笑脸:“娘,您别气。”
说完过去抓住十九姑的手腕,拖着出了上房,一直拖到自己房内才松开,他跳上炕去坐了,故意板着脸道:“以后不能顶撞老太太,我的娘就是你的娘,你不孝顺亲娘,会天打雷劈的。”
一句话唬的十九姑抱住脑袋佝偻着身子,恍然大悟道:“是啊,是这么个理儿。”
说完也跳到炕上坐了,噘嘴道:“那天你说晚上请我吃好的,可是你食言。”
李忠解释着:“这几天我忙。”
忽然想起几次行动的事,赶紧叮嘱师妹:“果郡王发现师父的踪迹了,幸好师父道高一尺,几次都逃脱,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乖乖待在家里别往出跑。”
听说有师父的踪迹,十九姑忙问:“师父在哪儿?”
李忠便说起神鞭张几次的藏身之处。
十九姑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
第24章 暗夜魅影()
一更天。
果郡王府。
夜里上值的侍卫挎着腰刀巍巍然站在大门口,听马蹄哒哒,见是允礼回府,侍卫们登时肃立相迎,里头的人得到号令,打开侧门,李忠陪着允礼走进府内。
一路穿房过院,允礼默不作声,他不开口,扈从们皆不敢说话,一直到了内宅进了书房,李忠等长随也就交了差事,剩下的事便是那些内宅的丫鬟小厮负责伺候了。
进书房后,大丫鬟风荷早准备下他更换的衣裳,刚行了礼,允礼手一挥:“你先下去,叫景泰来。”
风荷尊声“是”,退出,不多时大总管刘景泰急匆匆赶到,打个千,没等允礼问话,他其实知道王爷关心的是什么,主动道:“那个张仰天已经查明了。”
允礼往书案后头坐下:“说。”
刘景泰道:“此人是张锡麟的亲传弟子。”
然后,没了下言。
允礼徐徐看过来:“还有呢?”
刘景泰摇头:“只这些。”
允礼皱着眉:“这些事还要你去查么。”
刘景泰有些惭愧:“派出去的是景顺和景裕,他两个一直很能干的,可是查来查去,只查到张仰天乃张锡麟的亲传弟子,再无其他,奴才不明白,爷为何对此人心存怀疑呢?”
允礼随手取了本书,封页上写着雷霆三十六法,书页大多残破,颜色更是泛黄,这是道教古籍,图文并茂,有符咒有秘术,他翻开一页看着,淡淡道:“我就是感觉此人有问题,再查。”
刘景泰应了声:“嗻,奴才马上去通知景顺和景裕。”
方想出去,允礼喊住他:“吩咐下去,半个时辰后出发,往冯家胡同抓神鞭张。”
刘景泰再应了声:“嗻。”
一声令下,不多时人马齐备,当然又是王府侍卫,这次增加了足有三十多人,且都骑马,一出王府,便是风驰电掣,那场景堪称壮观。
李忠紧随允礼,心中忐忑,见此次的阵仗不同于往常,他琢磨师父大概凶多吉少,想起十九姑说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己焉能见师父有难坐视不理,于是琢磨,到底是现在趁机杀了允礼好?还是到时再见机行事?
没等拿定主意呢,冯家胡同已到,他看看,竟是自家庙寺街不远处,且与上几次行动的地方毗邻。
端坐于马上的允礼手画了个弧形,众侍卫便散开,呈包围状将冯家胡同团团围住,允礼更是一马当先,进了胡同先勒住马缰绳左右的看,然后问身边的探子:“哪一家?”
探子手指右手边往东数第三家:“回王爷,那里,门口有棵柳树的。”
春日,柳树已经萌发,枝条葳蕤,随着夜风翩翩而舞,此时只感觉异常鬼魅。
允礼吩咐:“靠过去。”
话音刚落,没等侍卫们围拢过去那户人家,那一家的街门突然吱呀开了,从里头跑出来一人,李忠的心忽悠一下,极目去看,附近住户虽然大多点着灯火,但灯火微弱,投射出来的光,将一条胡同氤氲出雾蒙蒙一片,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从身量和举止,感觉根本不是师父。
此时允礼已经命令:“神鞭张,抓住他!”
李忠瞬间想起了三春曾对他说过的话,基于这段日子对果郡王的了解,这位雍正皇帝颇为倚重的王爷,看着一身的书卷气,其实行事手段霹雳。这些日子李忠已经深有感触,可是果郡王却对他这个初来乍到毫无建树的新人如此宽厚,允许他随意出出入入,三春提醒他怕是果郡王想用他引出神鞭张,后来李忠想,怎知不是果郡王对自己已经产生怀疑,以此来试探他呢,而今晚,便是自己洗脱嫌疑的最佳时机。
念及此,李忠摸出身上的一柄犹如飞镖的短刀,心中对那准备逃跑的嫌疑人道了句“抱歉了”,手腕一抖嗖的射了过去,没用多大力道,是不想伤及无辜,希望对方轻伤,然后为自己洗脱嫌疑,只听哎呀一声惨叫。
奇怪,那人的叫声为何如此阴柔?
李忠正诧异,见那胳膊中刀的嫌疑人没有走胡同的两边出口,而是转身跑进宅子。
允礼侧目扫了眼李忠,接着吩咐:“追!”
侍卫们纷纷追了过去,只是那人翻墙越院的功夫不赖,一会子便消失无踪,侍卫们就在附近搜寻。
李忠更是偷偷走离众侍卫,独自寻找那个给自己射中之人,找着找着,突然发现有一股腥气,他蹲下身子看,地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用手抹了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是血。
他站起左右的看,就见在两户人家中间有一块空处,犹如一条小胡同,黑黢黢的,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慢慢摸了过去,刚到那小胡同口,突然蹿出来一人,挥刀就刺,他闪身躲开,反手扣住那人,如此近的距离,他终于看清此人的面貌,不禁惊呼:“师妹!”
十九姑也认出是他,开口就骂:“娘的,方才不知是哪个混蛋用刀射的我。”
李忠忍不住咳咳咳,忙拉着她重新躲进那条小胡同,不用问都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自己告诉她师父曾在这附近出现过,她就过来营救师父,知道允礼带人会马上赶过来,李忠简单看了看十九姑的伤口,不深,方才自己也是没有用力。
眼下重要的是带十九姑离开此地,一旦给允礼抓住可就麻烦。
他抓住十九姑的手腕说了句“跟我走”,腾腾就跑。
十九姑给他拽得趔趔趄趄,跑一阵子噗通摔倒在地。
李忠催促她:“赶紧起来跑啊,果郡王在此呢。”
十九姑大口大口的喘:“师兄我跑不动了。”
李忠正想俯身来背起她,却听脚步欻欻,循声看,有一黑影从街那边遥遥而来,他一抬手,解开盘在头顶的辫子,万般无奈下,只能使用辫子功了。
可是等那人近了些,发现不像是侍卫,看身影纤细像个女子,再近些,刚好一束灯光照在那女子的脸上,他惊呼:“三春!”
第25章 你喜欢我师兄?()
听见有人唤自己,三春东张西望,发现墙壁暗影里的李忠和十九姑。
李忠见她小心谨慎不敢靠近,再唤了句:“三春是我。”
终于清晰的听出是谁的声音,三春噔噔跑过来,不待相问,李忠便指着十九姑匆匆道:“我师妹受伤了,你赶紧带她走,我去堵住果郡王。”
这条街同冯家胡同毗邻,开了很多家买卖铺子,无非是卖果子蜜饯的,卖猪头下水的,卖包子馒头的,没什么大的商号,都是这种零碎小店,三春手里捧着一包炒花生,这当然又是给大春买的,明知人家是故意支开自己,三春也不想回去再撞见那些非礼勿视之事,于是买好花生索性在街上溜达,想错开时间再回去,聪慧如她,不必细细追问,已然明白十九姑为何受伤,一定与他们的师父神鞭张有关,于是,三春拉起十九姑就跑。
倒霉,这条街的两头皆给王府侍卫堵住,十九姑手中还攥着那个来路不明的飞刀,见腹背受敌,一咬牙:“待我杀了这群混蛋给师父报仇。”
三春制止道:“你若能够杀了那些人,又岂能会受伤。”
实话实说,十九姑无言以对,耳听已经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朝她们这里席卷过来,十九姑手指两户人家中间的通道:“你快跑,我拦住他们。”
三春将她一推:“你快跑,我拦住他们。”
十九姑急道:“你不会功夫。”
三春笑了:“你是反贼的徒弟我只是铁匠李的丫头。”
十九姑简单琢磨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待想跑,忽而又转回来:“不成,他们知道我受伤了,而你”
三春愣了愣,突然抢过她手中的飞刀猛地刺向自己的胳膊。
十九姑目瞪口呆。
三春压低声音吼她:“还不赶紧跑,一旦你给抓住,会拖累你师兄的。”
如此浅显的道理十九姑当然明白,抓住自己,果郡王就可以严刑逼供,然后顺藤摸瓜,连累李忠,也说不定能引出师父,但抓住三春,也不一定们蒙混过去,十九姑担心道:“听说果郡王智勇双全,他会轻信你吗?你一个丫头,为何大晚上的出来满街乱窜?”
三春吃痛,咬牙挺着:“怀疑总比抓住好,怀疑他也没有凭据,抓住却可以严刑逼供。”
十九姑感动道:“我欠你一条命。”
三春手捂伤口皱着眉:“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
十九姑发现天大的秘密似的惊呼:“你喜欢我师兄?”
三春气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十九姑慌忙转身逃离,等跑进那条狭小的通道,王府侍卫已经涌了过来,三春怕他们发现十九姑,故意大声呻吟,从而将侍卫们引到自己跟前,于是,或刀或剑,抵在她身上。
然后,李忠陪着允礼也赶了过来,侍卫们向允礼禀报:“王爷,不是神鞭张。”
允礼下了马,众侍卫分开一条道,允礼走近三春,见是她,怔住,蓦然想起了刘景泰说过的话,刘景泰怀疑三春是江南吕家小姐。
李忠已经扑上前,他吃惊看着三春:“你在这里作何?”
他的吃惊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扮戏的成分,他是让三春带十九姑逃跑的,不知道为何三春没走成,居然还受了伤。
三春道:“回二爷的话,我是给大小姐买花生,难得出来一趟,我也想买些其他物事,正四处找铺子,突然飞来一刀,我以为是遭遇强匪呢,吓得掉头就跑,可是,我实在跑不动了,这不”
李忠一拍大腿:“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一刀竟射中了你。”
果郡王府的这些侍卫,都是包衣奴才出身,但经过允礼的调教,个个训练有素,这些侍卫的头子名叫楚景阔,在果郡王府排上“景”字辈的,都算是身份尊贵,楚景阔鞍前马后的效忠于允礼,深得他的倚重,此人不单单功夫好,心机也多,听完三春的叙述,他过去对允礼道:“爷,不对啊,中了李忠飞刀的那位,轻功了得,我不信一个铁匠家的丫头会轻功。”
他说的,也正是允礼思索的,无凭无据,又心存怀疑,这种情况下,允礼一般都选择沉默。
李忠却道:“多简单的事,中了我飞刀的是这丫头,怎知飞檐走壁的也是这丫头呢。”
楚景阔思忖着:“你的意思”
接着恍然大悟:“你的意思,你飞刀射中的是这丫头,却惊动了躲在那户人家的神鞭张,然后咱们追过去,瞧见飞檐走壁逃跑的是神鞭张。”
继而又起了怀疑:“既然咱们瞧见逃跑的是神鞭张,这丫头又是从哪里逃跑的?她当时好像也跑进了宅子。”
天天晚上出来给大春买吃食,三春早已对此地熟悉,道:“我从后门逃到胡同里的。”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考量一件事,无论神鞭张还是十九姑,能够躲在那户人家,只能说明那户人家是空置的宅子,按照神鞭张的品行,若那一户家里有人,他怎么能躲避其间,连累无辜呢,那宅子,差不多就是废弃之所。
楚景阔似信非信,看允礼等着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