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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记起,那日打听公子刑天伤势如何之际,似曾听他提及,说什么为了我,不会杀公子刑天一类的话语,当时并未细想,此番想来,总觉得似乎还有何种深意。
抬头去看朱佑樘,见着他的眸色分外古怪,隐隐透出几分落寞的意味,亦包含有其他的情愫。
思量再三,开口问他:“您分明察觉到了我的企图,何以?”
原本只是几分落寞,听闻此言之后,转为了深深的落寞,外加几分淡淡的忧伤,朱佑樘的神色,异常吓人,“知晓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一时之间,极为震惊,既知公子刑天在我心目中超乎寻常的重要,正常情形下,若想得到我,更应用尽手段置他于死地才对,何以反而会手下留情呢?
倘若当真如朱佑樘所言,那他对我,并非是爱慕,并非是喜欢,而是爱,真真正正的爱。
荣华曾经说过,倘使喜欢一朵花,会把它摘下来,而倘使爱一朵花,会精心呵护它。
不论别人如何,窃以为,从喜欢到爱,是质的飞跃,这其中,需要某些极大的事件去升华。百思不得其解,与朱佑樘之间的过往,虽则不算平淡无奇,然而,似乎亦不算惊心动魄,起码惊心动魄的程度达不到自己所以为该升华的境界。
原本想追问来着,但见着朱佑樘的神色一直不好,便做罢。
驶了二十多里路程,仍是尚未瞧见人家,却瞧见有处茶摊,便对朱佑樘说道:“停下喝口茶吧,顺道吃碗面。”
兰州别的东西不敢论,这牛肉面还是颇为不错的,兰州城街道,每三家店当中,几乎有一家就是卖牛肉面的。
摊前,摆着六张桌子,每张桌子,分别俱都配了两张长凳,两张短凳来。这等规模,在荒郊野外已算是顶端的豪华配置。
空着的桌子,有两张,随意找了一张坐下,张口问老板要了一壶茶和两碗面。要完之后,方才想到,也不晓得那点天灯的喜欢不喜欢吃牛肉面这等平民化的食物,便对他说:“您若是不喜欢吃的话,就换成别的开胃小菜。”
朱佑樘并未回答我的提问,而是说道:“还以为两碗都是你帮自己叫的。”
好吧,我承认,自己的饭量的的确确是比一般的女子大了那么一丢丢,“您若是不吃的话,那我就吃两碗。”
“吃!”朱佑樘应声道。
这时,忽听耳边传来一道孩童的声音,“娘,我也想吃一碗牛肉面。”
随即,又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虎儿乖,眼瞅就要到家了,到家娘给你做牛肉面好吗?”
顺着声音看去,见着摊前不远处,站着一位相貌寻常的妇人,身着粗布衣裳,年约二十四五,身边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小家伙拉着娘亲的衣角,嘟着嘴,“娘,我真饿了,您就给我买一碗吧!”
“这一碗面可要两文钱,你爹出去干苦力一天,也不过才挣几文钱来,虎儿乖,听娘的话。”
“好,娘,那我们回家再吃。!”小家伙虽有些不大情愿,但瞧见自己的娘亲面犯难色,十分懂事,放弃了吃面的念头。
见此,恻隐之心顿起,冲那对母子招手道:“大姐,过来,方才,我多叫了一碗面,正发愁呢,正好让你这孩子帮我吃了吧!
妇人霎时投来感激的目光,“那就多谢姑娘了。”随即,弯腰看向孩童,“快谢谢婶婶!”
小家伙睁着那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突然之间,眼神一变,哇一声哭了出来,“大魔头,娘,这是那个大魔头。”
妇人脸上有了几分尴尬,伸手在小家伙后背重重打了几下,“虎儿,不要乱说话!”
“娘,我没乱说话,那夜,我看到那大魔头的样子了,就是这位婶婶,就是这位婶婶这个样子没错的。”
妇人脸上愈发尴尬,急忙致歉道:“姑娘,你不要见怪,虎儿还小,认不得几个人的。”
世人总是以为孩童太年幼,以为她们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低,事实上,孩童不像成人,他们很少撒谎,因而,他们的话语,往往比成人的话语可信度更高。
一个飞身跃到妇人身旁,殊不料,小家伙瞧见我后,又哇哇大哭起来,躲在妇人身后,怎么都不肯出来。妇人使劲拽了半晌,小家伙才从他娘右侧露出一张脸来。
“你告诉婶婶,那夜你见到的大魔头,真的跟婶婶长得一模一样吗?”竭力和颜悦色,竭力使得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一些。
小家伙答道:“嗯,一模一样。”说着,又钻到了妇人的身后。
心,咯噔了一下,瞬间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急忙问妇人:“大姐,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呢?”
“我们回兰州城。”妇人答着,极为不自然地笑了笑,“姑娘,对不住您,真的太对不住您了。前几日,兰州城出了一个大魔头,闹地人心惶惶,虎儿那孩子那夜受到了惊吓,方才胡言乱语,您千万莫要见怪。”
“娘,我没胡言乱语,你们都说那大魔头是个母夜叉,不是的,我看到她的容貌了,长地很美的。就是这位婶婶的模样,就是的。”小家伙肯定道。
妇人许是见自己的儿子惹了事,赶紧不停地道歉,随即,带着孩子快速离去。
小家伙边走边回头,还喃喃道:“娘,我真的没有看错。”
犹如跌进冰窖一般,浑身上下,有股寒流袭遍全身,好冷,好冷好冷!边走,边不停地打哆嗦。分明已是春季,可为何有种寒冬的感觉呢?是身上所穿的衣裳太少了么?
下一刻,身子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许是自己的身子太为冰冷,又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想要推开的意识,虽有几分,但并不强烈。
边哆嗦,边问他:“我去兰州的那夜,是否出过客栈的大门?”
见着朱佑樘沉默不语,又追问道:“千万别告诉我,说你不知晓。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是第二日碰巧才遇上的我。”
“一个孩童的话,不足为信。”朱佑樘浅声答道。
不由得苦笑一声,“兰州城那夜那个女魔头,当真是我么?是么?为何一丝一毫印象都没有呢?”直觉得头疼欲裂,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第219章:你到底是谁?()
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些画面,极为凌乱,亦是断断续续,全然连贯不到一起。
“那个女魔头,当真是我么?你告诉我!”信手抓住朱佑樘的衣襟,急急问道,“我与那些死去的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为何?为何?”到最后,是歇斯底里一般的喊声。
茶摊前吃饭的路人,被惊着,纷纷转头观看。
倘若真是自己所作所为,断然不会毫无一丝印象。倘若不是自己所为,为何会有一种心虚,有一种愧疚的念头产生?
蓦然记起,前年,回忆起和老妖精相处的那些过往之后,曾经以为是荣华,准确来说,当时应是碎尸万段的荣华,怀疑他给我下了蛊,跑到扁鹊山庄去找扁源。当时,二师兄的弟弟扁宇恒提及,说是我体内并无蛊的存在,还提及,记忆的尘封,兴许与走火入魔有关。
那时,并不晓得自己与公子刑天有紧密的关系,亦不知晓自己昔日曾是一位武功高手,第一时间便将走火入魔的可能性给排除在外。
倘使,记忆的失去,并非是由于公子刑天的天魔神功使然,而是自个练功走火入魔,那,那……
在昆仑山之巅的日子,有两年多,其中将近一年是几乎一片空白的,也曾竭力去回想,可始终记不起来一丝半点。难道说,那时修炼武功不当,走火入了魔,失去了原本一身武功。甚至,可能还因此伤及到了公子刑天,使得他的天魔神功毁于一旦,连累他的武功也失去几成?
倘若真是如此,公子刑天呐公子刑天,让我情何以堪呐?
直觉,朱佑樘将我搂抱地更紧,不由得破口大骂道:“点天灯的朱佑樘,你放开我,众目睽睽之下,你存心想败坏我的名声么?”
朱佑樘不止没有松手,反而以极快的速度点住了我身上的穴道,随即,将我拦腰抱起,朝马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这点天灯的,究竟要做甚,快放开我!”骂的同时,已然来到马车之内。
只见朱佑樘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毯子,将我紧紧裹在里面,随即,又搂在他怀中,轻声问道:“还冷么?”
身上围着的,并非是普通的毯子,而是一张貂皮所制的毯子。别说,顿觉暖和多了,哆嗦已不像先前那般厉害了。
鞑靼北边有个莫斯科大公国,气候极其严寒,一年四季几乎都处于冰天雪地当中,那里的百姓们,为了抗寒,穿的就是貂皮大衣。
貂皮有个极大的好处,那便是遇风不透,异常保暖。然而,貂这种动物,相当狡猾,实难捕获。即便箭法高超的猎人,一年也不过捕获一两只来。
普通集市上所谓的貂皮大衣,事实上俱都掺了别的动物的毛皮在内,真正的貂皮大衣,一般至少都在数千两银子以上。
但见着这块毯子的大小,可不止一两只貂的皮毛就能够,非朱佑樘这般显赫的皇子身份,那是绝迹拥有不了的。
小李不知打哪冒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马车内生好了炭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离去。看来,小霍当真是留在了原地。
这并非此刻的重点,重点是,太子就是太子,身娇肉贵,出趟远门,都带这么多物品,难怪那么多人做梦都想生在皇家。
半晌之后,淡淡扫向身旁之人,“话说,您能放开我么?”
但凡每次窘困的时候,皆都能遇上这点天灯的,并且,每次他都趁人之危,都趁我毫无还手之际吃我豆腐。可若说他是个小人吧,其他的时候,则又是规规矩矩,连半句逾矩的话语都未说出过。
“不成,待你再好转一些,我再放开你!”
怎生感觉这点天灯的似乎极其有经验似的,方才搂着我和抱着我的动作亦是十分麻利,再看身上的毯子,简直就像为我预备一般。这点天灯的,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
也罢,正事要紧,复又问他:“兰州城的那个女魔头,是我对么?您那夜是否亲眼瞧见了我胡乱杀人的整个过程,能否告知一二呢?”
忽然之间,感觉体内有股真气不断往外窜,蹭蹭蹭,竭力去压制,无奈就是压制不住,直觉得,似乎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耳畔,听到朱佑樘的声音传来:“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莫要去想了。”
“不重要?于你而言自然不重要,可于我而言,却是万分重要。”许是压制地太为厉害,嘴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去,直接溅了一地。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原本只是怀疑曾经走火入魔过,如今,不再怀疑,而是躬身做出了证明。
“为何总是这么犟呢?听我一言,不成么?”朱佑樘的语气,三分无助,七分恳求。说着,掏出手帕,替我擦去嘴角的血迹。
再看他的神情,目露怜爱。总觉得,这般的情景似曾相识,并且,曾经不止经历过一次。
“你……”你字刚出,又是喷出一口血来。
“寻儿,你就别再折磨自己了,成么?与其让你折磨自己,还不如让你折磨我。”
这点天灯的,又在说什么鸟语呢?等等,寻儿,寻儿?啐口骂道:“点天灯的朱佑樘,你是个什么东西,寻儿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抬头之际,惊觉朱佑樘的脸上有泪在落下,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脸上,在心房,缓缓激起了涟漪来。“不就骂你几句吗,至于心里承受能力如斯之差么?休怪我无情,寻儿这个称呼,可是他的专称,你,还是换个称呼吧?”小声说道,不知为何,隐约有种犯了滔天大罪的感觉,分明是他理亏,可却整地似乎自己理亏一般。
“专称?专称?”朱佑樘闻言之后,嘴角浮掠出一丝苦笑来,“不叫你寻儿,那该叫你什么,叫什么呢?如今,连称呼都不能了是么?”似曾向我提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随便起个绰号叫叫就行,反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安慰他道,连自己都不大清楚,为何会做出安慰的举动来。
怎能不清楚?自然清楚,只因,朱佑樘的眼角,不断有泪在落下,“跟我在一起,你当真就如此痛苦么?兴许,怪我太自信,更怪我太自私了,以为把你留在身边,迟早有一日,你会晓得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曾想,却害你如此。”
点天灯的朱佑樘,究竟能说句人话么?着实令人有种深深抓狂的念头,又怕他会一直这般哭下去,最终哭倒长城来,只得继续安慰道:“痛苦倒不至于,只不过,爱情这种东西,给了他,便无法再给你了。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你皆都属于人中极品,又是太子这般的显赫身份,这天下间仰慕你的女子,百万千万,应该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再放在我这个老女人身上了。”
“若是能轻易忘记,你我两人,何须如此痛苦呢?”
朱佑樘的眼眸里,有种深深的悲伤,看得人心一颤一颤,不由得涌现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下意识般,抬手抚上了他的眼,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痕。
“寻儿,你……”朱佑樘神色异常震惊,随即,目露欣喜之色来,“我就知晓你心中有我,就知晓。”
立即将手速度抽了回来,话说,自己这是脑子秀逗了还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方才,为何会有那般异常的举动?若是被公子刑天给瞧见,怕是这辈子都要与他破镜难圆了。
这并非此刻的关键,关键是,分明是被朱佑樘点了穴的,身上的穴道,何时冲破的?好生奇怪!思索的同时,嘴上答道:“你想多了!”语毕,猛然意识到什么,顿时有种一口血喷死自己的强烈冲动。
枉费一向以聪明自居,可每每在朱佑樘的面前,脑仁扔出去喂猪,猪都不屑一顾。怎生就蠢到这般无药可救的程度来,还有没有得救了?没得救了,方才,情不自禁,又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来,且是深深的恻隐之心。
看吧,朱佑樘的眼眸果然一亮,明媚地就像日月星辰一般,随即,又是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总是这般给我希望,给我幻想,让我如何放弃你,让我如何忘记你?”
这点天灯的,又开启了鸟语的境界,自顾自疯言乱语起来。原本不想搭理他,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那便是,一把将他给推开,“随便搂搂抱抱这种习惯可不好,还望殿下您以后多加注意。若不然,……”
“若不然,又要对我下手是么?”朱佑樘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原本还气势冲冲,被他这一点名,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连带着声音亦是有气无力,“你知晓就好!”
朱佑樘的嘴角,突然浮掠出一丝笑意,浅浅的,淡淡的,像,像……。
头哞地,像炸开一般,急急扑身过去,抓住他的肩头,问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第220章:无声胜有声()
可能么?不可能么?分明就不可能,分明几个大的方面全然吻合不上,可方才,方才,朱佑樘的神情,勾起了内心深处的记忆,使我处于深深的茫然与怀疑当中。
见着朱佑樘并不作答,再次问他:“你到底是谁?”
体内,又有股真气不断往外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