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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你这又是何必？”
“我愿意……而且也很开心……”
“傻瓜……”
“你也是傻瓜，我们很配呢？傻瓜落落可不可以考虑抛弃帝释绝呢？”
“傻……瓜……”
“彼此彼此……”
第577章 义女舒月 （1）（）
“泪，没想到你竟然是尊主的女儿。”舒月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震惊，只是一如当初那般笑道。
这个女子可以说是我在闇楼之中教为熟悉和亲近的一个人了，可是此刻我才发觉或许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我只看到了她贪玩的一面，却忘了她既然最讨厌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貌，那似乎展现在我面前的她也不过只是一种假象而已。
从头到尾，她都不是真正的她。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正地把我当作朋友看待。
或许只不过我们同在闇楼，又同为女人，而我恰好有着可以让她遮掩自己真面目的手艺，所以她才会选择靠近我吧。
所以在我离开闇楼之后，她就从未来见过我。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说不伤心是假的，毕竟我当初真的把她当作朋友看待了。
但如今，我也不想在追究当初那些事了。
有些东西，不是想要挽留就可以挽留的住的，而有些人，既然不愿在你的生命之中停驻，那就放手吧。
“舒月，见到你很高兴，不过我已经不是闇楼的月主无泪了，我是楚落落。”我亦是笑着回答，因为心底的释然。
是的，或许我早已明白一切，只是不想去看清而已。
“楚落落……”舒月轻声唤着我的名字，却又好似简单的重复。
我没有应，只是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冥夜的毒……”
是的，舒月是来给左颜冥夜解毒的。
我和左颜冥夜在离开皇陵之后不断地向前走，却终究因为体力不支而双双晕倒，而醒来的时候，却发觉自己是被爹爹所救。
我跟爹爹大致说了下当初离开梦之谷的事，又说左颜冥夜救了我，所以爹爹才唤来了舒月为他解毒。
闇楼星主毒步天下，如果连她都不能解开此毒的话，这天下恐怕是没人可以救他了吧。
所以此刻，我有那么些害怕，害怕从舒月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舒月望向了我，眸间似是带着几分趣味，但很快又马上收敛了下去，“没想到昔日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闇楼月主竟也变得多情了，有句话真当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泪，我真的没想到冷冰冰的你也会有如此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你的爱人吗？”
她执意地唤我泪，又似乎对我带着几分嘲讽，只是此刻我也无心去探究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回道：“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难道不该关心他吗？”
曾经的那些过往似乎已经离得我很远，远到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有些时候我甚至会忘记自己还有那么一段时候。
第578章 义女舒月 （2）（）
或许是那段岁月太过黑暗，我只不过是麻木地杀人，执行任务，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价值。
“只是朋友吗？”舒月的笑容渐深，轻声问道：“那泪有爱人吗？”
有，当然有。
只是这句话却因为我的哽咽而怎么也说不出口。
本来刻意掩盖的伤痛也在刹那之间又爆发了出来。
我们已经平安，却不知我心底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
他到底有没有事，会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不管如何，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和等待他。
“没有吗？”许是见我不语，舒月又开口问道。
我刚想开口回答，一身红衣的姑姑却从不远处缓缓而来，一直走到了我们身边，笑着问道：“落落，怎样了？”
我不知道姑姑那一次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是否是爹爹授意的？
又或者只是中了血门门主的计？
虽然已经释然，也明白她对我的好，但看着这一身耀眼的红色的时候，我还是会不自觉地觉得刺眼，因为它像极了血的颜色，因为它会让我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舒月还没告诉我。”我极力地忍住了哽咽，抬首望着她道。
她转向了舒月，问道：“月儿，他怎样了？”
“娘，你觉得月儿出马他还会有事吗？”舒月有些亲昵地挽上了姑姑的手臂，笑得灿烂。
娘？
舒月怎么叫姑姑娘？
难道……
只是我如今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探究这些，我只想知道舒月这么说是否代表着左颜冥夜真的已经没事了？
反倒是姑姑率先开口道：“落落，既然月儿都这么说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还有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月儿是我和你爹当初所收的义女，你也知道我……”
姑姑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因为无法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收了舒月当义女吗？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把舒月当姐妹来看待的。”我笑着回答，但我也知道或许我和舒月之间也只能做做表面上的姐妹了。
总觉得舒月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好像我会夺走她什么东西似的。
是怕我夺走她的父爱母爱吗？
所以她才不想承认我的身份，执意地唤我泪吗？
“那以后落落就是我的姐姐了。”舒月带着几分撒娇地道，就好似一个天真的女孩子。
现在的她，又有谁会想到她是以毒而闻名的闇楼星主呢？
而我也知道，因为姑姑在，所以她才会这样，才会叫我落落。
第579章 义女舒月 （3）（）
或许她有她想要的一切，但我却从没想过从她那边去夺走什么。
我朝她淡淡一笑之后，道：“姑姑，你和舒月聊吧，我先进去看冥夜。”
转身，刚想推门而入，却被舒月拉住了手腕，“落落姐姐，不用这么心急，他现在还没醒，而且义父现在还要帮他做些清理工作，你进去似乎不大好。到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去走走，从今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不是该多增进下感情吗？”
她刚才叫爹爹尊主，如今却又叫他义父。
刚才的她一如当初我认识的她，现在却又好似一个单纯至极的小女孩。
其实说起百变，我或许并不是她的对手。
她胜任闇楼的千面月主也绰绰有余。
“落落，那我们就一起去散散步吧，姑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转身，然后点头。
于是我们三人一起朝外走去。
舒月一直挽着姑姑的臂弯，而姑姑却伸手拉着我的手，而我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们开口。
“落落，其实那天绝儿……”她开口，但我却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我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姑姑，我都明白，什么都明白。”是的，从未如现在这般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怕你……”她侧首望着我，欲言又止。
“当然是应该救姑姑，我心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再提起了好吗？”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只是她似乎并不明白我心底的感受，开口问道：“落落，那绝没来找你吗？我和你爹爹都联络不上他了。”
“对啊，绝哥哥没去找落落姐姐吗？”舒月的话里竟好似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绝哥哥吗？
她和绝原来很熟吗？
所以当初她也是知情人之一，却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什么是吗？
不过当初怎样都好，我只想知道他如今到底怎样了？
面对她们的问话，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沿着眼角不断地流下。
“落落，怎么了？”姑姑一把拉过我，擦着我的眼泪问道。
而我现在却是什么也不想说，于是只是低头对她们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便往前跑去。
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不停地跑，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跌倒在地上。
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只能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我心底害怕，真的很害怕，从未如此地害怕过。
只是却又不想去面对这种害怕，心底执意地想要去相信。
第580章 义女舒月 （4）（）
我并未告诉他们一切，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我只知道我要相信他，我只想相信他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一定。
纵使如此对自己说了，但心底还是会泛起不安，所以刻意地不去想起，却因为她们的频频提起而终究让我压抑了多时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便如此恣意的发泄，直到爹爹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后。
“落落，他没事了。”
我马上擦干了眼泪，极力平静地道：“谢谢爹爹。”
而爹爹却是一把拉起了我，带着几分宠溺地道：“落落，在爹爹面前也要假装坚强吗？”
如此一句话，让本来止住的泪水又肆意而落，于是便如此埋进了爹爹的怀中。
爹爹伸手抚着我的发丝，轻声道：“我的落落一定会成为这个世间最幸福的女孩子的，爹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了。”
这个承诺，却让我的心底泛开了一种不安。
我伸手抓住爹爹的手，有些不安地问道：“爹爹，我们楚家真的是当初凰朝之主，凤家的后代吗？爹爹，有些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爹爹抚着我发丝的手稍稍顿了一下，随后便又恢复了自然，淡淡地道：“看来落落在大秦的皇陵之中知道了一些事是吗？”
我颔首，又带着几分期盼地望着他。
他沉默了会，随后才开口道：“我们楚家的确是凤家的后代。”
爹爹讲了一些事，跟我在皇陵之中看到的并无什么出入，关于凤家，关于凤流赢，也关于楚初，还有关于一些即便是楚初的后代却也无法猜透的一些事情。
就如这个世间之外的世界，还有那些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会唱歌的人偶或许还有更多更多。
“那爹爹你……”我欲言又止。
而他突然认真地凝视着我道：“落落，身为楚家的后人，我也是时候跟你说清楚一切了，爹爹的确想重掌天下，当初凤家的祖先凤流赢因为爱而放弃了天下，却也因为失去爱而留下了遗志，就算倾尽天下也要找出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道路，而这一切只有当我们手中握住天下的时候才有可能。”
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吗？
真的存在吗？
那个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楚初生长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但即便找到了，凤流赢也不会再活过来，楚初也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当知道爹爹真的想要夺取天下的时候，有些当初无法想清楚的事情也渐渐的明朗了起来。
“爹爹，当初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那么我们即便找到了那条道路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我期盼地望着他问道。
第581章 义女舒月 （5）（）
物是人非事事休。
何必再执着。
我只怕爹爹并不是真的因为想要执行祖宗的遗愿才想着要去重掌天下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底所想，望着我语重心长地道：“落落，你有没有恨过这个世界？有些有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想法？”
是的，我恨过，心底也曾黑暗地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但每次总有那么一个人，总有那么一句话会把我从这个黑暗之中拉出来。
爹爹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便已经再度开口，“落落，你是否也曾不断地问过自己，为何我要遭受这些？为何别人可以幸福，我却如此不幸？为何我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是的，这些事情我也问过。
只是后来我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如此不幸。
当初被这些东西束缚了，无法走出那个唯有黑暗的世界。
“所以落落……”爹爹轻抚着我的脸颊，幽幽地道：“如果我们要撇开这种不幸，就只能高高在上，当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的时候，你才可以为所欲为。”
爹爹是否也曾遭遇过什么，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但爹爹又是否知道，当一切真的到手之后，我们并不会真的幸福，只会空虚，无尽的空虚。
“爹爹，纵使曾经不幸，但只要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那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我不想看到爹爹再继续从这条路上走下去。
若要成为王者，必注定了孤独。
我不想要，也不想爹爹如此下去。
更何况，我也不想看到爹爹去害晓辰和帝释然。
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和他们刀刃相向。
爹爹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却是带着几分伤感地道：“但是你娘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爹爹不是还有姑姑吗？”纵使曾经私心地想让爹爹的心底只有娘，可是在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只想和在乎的人一起过平静的日子。
姑姑是真的喜欢爹爹的，而爹爹也不会真的不在意她是吗？
“云溪吗？”爹爹喃喃轻语，却不再多说什么。
我不知道爹爹心底是怎样想的，心底带着几分焦急。
爹爹沉默了许久，并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只是摸了摸我的头道：“爹爹并不想落落去做什么，落落以后只要做爹爹的乖女儿就好了。”
“爹爹从小在凤潇山庄长大吗？他们和我们楚家有什么关系吗？”总觉得爹爹在刻意地掩埋些什么。
“凤潇山庄是当初凰朝的皇族护卫的后裔，当年曾随着凤家的祖先一起隐居的。”爹爹顿了一会才道。
第582章 义女舒月 （6）（）
“那凤潇山庄怎么会一夜之间被灭门，难道连爹爹也查不出什么吗？”神通如爹爹，真的也无法知道些什么吗？
爹爹的神色一凛，随后又语重心长地道：“落落，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但爹爹也绝不是绝情之人，会杀害曾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
似乎并爹爹看透了我心底的想法，一瞬之间，我觉得万般窘迫。
我似乎真的不该如此怀疑爹爹。
“爹爹，我……”我开口想要解释，却被爹爹抢先了一步，“落落，当初我欠你娘的太多，所以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爹爹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爹爹，我明白。”我挽住他的手臂，靠向了他，“还有对不起。”
“落落，你想要的幸福也曾是爹爹想要的，只是你想要白首偕老的对象若是绝的话，爹爹还是不会答应。”一路往回走的时候，爹爹又突然开口道。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他始终不赞成我们在一起？
“落落，绝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不适合你，所以忘了他。”爹爹的态度有些强硬，“我不想你将来伤心失望，所以不管怎样，爹爹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不明白爹爹为何如此笃定。
而且我和他之间真的还有将来吗？
爹爹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如今他甚至生死不明。
爹爹也不知道，如果想要忘记就能忘记的话，这世间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了。
我并没有反驳爹爹，只是沉默地一路往回走去。
这一次，我答应过他要相信他的。
所以我会遵守自己的承诺，我会一直相信他。
如果到头来，一切并不如我想，那也是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