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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似乎打算把一切道尽。
与其说她是在说给我听，还不如说她是在发泄积蓄在心底多年的怨。
她的仇人还未等她报仇就已经消失，所以她根本无从发泄。
“当初我逃离了江湖，遇上了一个中年人，他救了我。后来我知道他是苍国的王，所以就嫁给了他。因为我想要权利，我想高高在上，我想要报仇。”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眸间燃起的是熊熊的火焰，“当时中了美人误之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后来怀了夜儿，生下夜儿的时候症状才渐渐的显现，而且夜儿也是生来就中了毒。她知道我靠美色来杀人，所以就让我变成了这副容貌。苍国的王救我，娶我都不过看我年轻貌美，当我变成这副样子之后，他自然不会再对我好，而夜儿不过只是他众多儿子之中的一个，而且还生来病弱，自然也得不到他的宠爱，所以我们受尽苦难，而我想要权利，想要高高在上的想法终究也被她生生的摧毁掉了，根本没有资本找她报仇。不过还好夜儿争气，杀光了曾经欺负我们的人，也终究高高在上。”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显然左颜冥夜会变成今日这样，和当初的遭遇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虽然无法想象他们当时的情景，但却知道被人欺负的痛苦和难受。
所以左颜冥夜反抗了，所以造就了如今的他。
第469章 苍国太后11（）
就如当初我也曾万念俱灰过。
所以我似乎没有立场去说左颜冥夜错了，但他伤到了我想保护的人，所以我们只能站在敌对的位置。
这才是我一直都想要杀他的原因，守护自己想守护的。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
而在自己的立场之下，人也都是对的，就如左颜冥夜，他会变成这样，也只不过是反抗而已。
所以所谓的敌人，一直都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对错。
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间有绝对的好人，也从来不觉得这个世间有绝对的坏人。
好坏都只是因人而异，因事而论。
“但你也杀了那些无辜的人，不是吗？”我开口轻语，“你因为别人而成为了这副样子，但你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晓辰就是其中一个。
我无法说她错了。
这个世间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悲剧，就是因为人的无法放手。
自己受到了苦难，就想要从别人身上收回，所以如此恶性循环。
我也不是圣人，自然也无法做到放手，有些时候，虽然明白，但真正做起来却又太难。
“这天下人既然都负我，我为何不能负这天下？”她眸间的怒火因为我的话又再度燃起，“我找你来，可不是让你来说教的。”
远处的帘帐时起时落，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听见自己淡淡地道：“你想让我代替外婆让你报仇？”
“要怪就去怪你外婆。”她冷哼道。
“既然如此，你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她是当初和凤潇山庄有过牵连的人，或许知道凤潇山庄被灭的原因。
“什么问题？”她开口询问道。
“凤潇山庄的灭亡是否和苍国有关？”我索性直接问出了口。
左颜冥夜的性格多少有点像她，那就是自信，所以只要是她做过的事，那她必然会承认。
因为她觉得我必然逃不出她的手心。
第470章 苍国太后12（）
“当初我的确想过灭了凤潇山庄，但有人却早了我一步。”
“你知道是谁吗？”爹爹和姑姑查了这么多年都未查出的凶手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到底是查不出？
还是不想查出？
她的左手轻轻地抚着右手腕上的镯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我知道是谁，那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果真和苍国无关吗？
那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还有一个问题，左颜冥夜如此费尽心机地抓我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近乎淡漠地问道。
我倒宁愿他是，那么我也不必再被有些莫名的情绪所缠绕。
她的左手不由地一顿，随后带着几分嘲讽地笑道：“你觉得夜儿有什么理由为了你费尽心机？喜欢你吗？”
我敛去了那份淡漠，反而是淡淡地笑了开来，“我明白了。”
是的，没有理由不是吗？
彼此之间突然就这样没了话语，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有那帘帐依旧发出着有节奏的声响。
“你现在就要杀了我吗？”终究是我擅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她带着几分轻蔑地望着我，“你怕了吗？”
“死并不可怕不是吗？不过就是一刹那的时间。”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刚想开口，门口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王爷，你不可以进去。”那是婵月的声音。
王爷？
苍国还有王爷吗？
不是全被左颜冥夜杀光了吗？
我好奇地望向了门口。
“这位小姐，为什么不能进呢？”一道优雅的声音追根究底地问道，“我可是找了大半个月才找到这里的，我要见里面那位小姐。”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难道真的是他？
第471章 所谓故人1（）
“可是太后现在不方便。”婵月解释道。
“里面那位小姐为什么不方便？”某人又孜孜不倦地开口询问道。
我敢肯定，站在门外的人一定是寂夜。
那个在院子里也会迷路的男子。
但我没想到的是，寂夜寂刹他们竟然是苍国的王爷。
自从当初难得一次好心，为寂夜指了路，我就实在是很后悔，自然也没兴趣去打探他们的身份，但如今想来，寂刹和左颜冥夜之间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一样的嗜血，一样的变态。
果真是一家人。
只是左颜冥夜既然杀光了他所有的兄弟，那为何留下了他？
“这位小姐，你如果欺负我的话，里面的小姐会生气的哦。”某人又开口道。
寂夜只会追根究底，倒还算优雅，不会对女孩子动粗。
如果此刻出现的是寂刹的话，我估计婵月已经被他打倒在地了。
“是寂夜吗？”太后开口问道，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喜悦。
奇怪，果真很奇怪。
难道寂夜也是她生的？
她的话一出口，门就已经吱嘎一声开了，一个蓝衫的男子优雅地跨了进来，徐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母亲小姐，寂夜来看你了。”他朝她做了个揖。
随后又转向了我，笑着道：“这位小姐，你也在啊，那一天你忘记告诉我北在哪里了，我在那边一直等到天亮，又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一个过客，这才问清了北边在哪里，我听你的话，一直向北走，也一直没有碰水，后来因为脸和衣服太脏了，还被人误认为乞丐，这实在是我生平一大耻辱。”
我只是说不让他全身浸到水里去，又没说不能擦脸和换衣服。
这个人果真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
他如此一语，坐在高位之上的女子好奇地问道：“寂夜，你认识她？”
第472章 所谓故人2（）
“回母亲小姐，这位小姐曾经给我指过路。”寂夜又回身对太后恭敬地道。
虽然母亲小姐这个称呼怪怪的。
但难道他真的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她不着痕迹地凝了我一眼，这才开口道：“寂夜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她的神色是慈祥而和善的。
看来寂夜对她来说也很重要。
“回母亲小姐，我前段时间就想来看你了，可是一直找不到路，找了半个月才找到的。”他又是作揖，又是回答。
“你这孩子，真是的。”她微微一叹，眼眸里却满是怜惜，“你和夜儿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母亲小姐，为什么说我是可怜的孩子？”他又开始发挥他那追根究底的性格来。
太后倒是被他问倒了，不由地笑了起来。
很显然她也是知道他的性格的。
“母亲小姐，你又为何要笑？我说过什么了吗？”他还当真是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
我不由地又想起了当初被他追着问为什么的情景，心底不由地同情起太后来。
“寂夜，你这孩子。”她却也没生气，只是笑着。
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对门外的婵月喊道：“婵月，你进来，你送她回去。”
那个她自然是我。
婵月应声走了进来，正要带我离开，寂夜却又好奇地问道：“母亲小姐，为什么要那位小姐带这位小姐离开？我们一起聊聊不好吗？”
太后还真是被他问得无言了，顿了一下才道：“我怕夜儿等会会找她，所以才要送她回去。”
“为什么冥夜要找她？她跟冥夜什么关系？”他又是为什么。
问了太后不满足，又转而问我，“这位小姐，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不想再被他烦了，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第473章 所谓故人3（）
于是打算就此随着婵月离去，却又被他叫住了，“对了，寂刹很生气，他说等他出来了，一定要来找你的。”
虽然他很烦，但寂刹更难缠。
所以我宁愿面对他。
于是转身笑着对他道：“寂夜，你不是说寂刹品味差吗？那你以后还是少让他出来为妙，不然他可是会顶着你的名号干一些坏事的，还会让这具身体穿上那种脏兮兮的黑衣服，你觉得你能忍受吗？”
“不行，不行，寂刹的品味果真是太差了，连这位小姐都知道，我以后真的该让他少出来为妙。”他在那边开始自言自语。
而我趁这个机会随着婵月走出了筑梦宫。
这个比孩子还烦人的寂夜就交给太后了，反正她似乎很喜欢他。
本来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对我，但寂夜的出现无疑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既然可以为了寂夜而放弃自己的计划，这就证明寂夜对她而言还是很重要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落落，你没事吧？”左颜冥夜那略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响起。
我抬首望向了他，“我没事。”
既然他的目的是当初的仇，那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样子？
就算他不会把仇恨转移到我的身上，那他这般关心仇人之后似乎也说不过去。
所以说，我还是弄不懂左颜冥夜。
“主子。”婵月出声唤道。
左颜冥夜的眸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略带着几分冰冷地道：“本王承担不起这个称号。”
看左颜冥夜的态度，婵月果真是太后的人吗？
“王，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婵月听话的变了称呼。
“本王自然知道母后的用意，但来轮不到你来说明。”此刻的左颜冥夜是冰冷的。
“王，我……”婵月的眸间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左颜冥夜便打断了她，“下去吧。”
第474章 所谓故人4（）
婵月深深地凝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但我分明看到有一滴晶莹的泪随风飘散在了她的身后。
她果真是喜欢左颜冥夜的。
他伸手强势地牵住了我的手道：“走吧，落落。”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我一路往回走，心底却是思绪万千。
“落落，以后母后若找你，你不要去便是了。”他突然开口道。
我顿住了脚步，他转头问道：“怎么了？”
“你不想报仇吗？”我对上了他的视线，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怔了一会，才问道：“母后都告诉你了？”
我不答反问，“你当初千方百计地找到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凝着我，眸光灼灼。
不回答是默认了吗？
手扬起，抚过我的脸颊，他似是呢喃一般地问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如果他说不是，我信。
因为左颜冥夜不屑撒谎。
只是我却不想回答。
他的眸色愈发的深沉，忽而有些落寞地道：“落落，你从来都不信我对吗？”
我还是没有回答。
只是他眼中的那丝落寞却触动了我，让我的心底不自觉地泛起了几分酸涩。
知道了他的曾经，对他也多了几分理解。
但这些话，我永远都不会对他说。
他放下了手，转过了头道：“走吧。”
就这样走回了我住的地方，两个侍女迎了上来，却不是凤生她们。
我不由地望向了左颜冥夜。
他勾动着唇角，带着一抹名为残忍的冷笑，“既然没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那么留下来也是多余。”
他说得那般轻巧，但那轻巧的背后是嗜血的残忍。
那个我刚刚有那么些熟悉的侍女此刻怕早已淡出这个世间了吧。
这才是那个左颜冥夜。
因为刚才的落寞，我差点就忘了这一点。
第475章 所谓故人5（）
“记住我刚才的话。”左颜冥夜落在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这样离开，甚至没再看我一眼。
这一次再遇之后，他似乎有些不同了。
忽而热情，忽而冷淡。
“娘娘，进去吧。”新的侍女上前道。
我转身走进了房间，却是关上了房门，不让她们进入。
今日知道了很多事，有些甚至还未来得及消化，所以此刻，我要先好好地想一想。
从我离开梦之谷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却不知道爹爹他们此刻在哪里。
爹爹和凤潇山庄之间有什么关系？
闇楼如此厉害，又为何查不到那个凶手？
爹爹一直以来不提的秘密又是什么？
还有我身上的血光之咒，那一次昏迷醒来之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了。
脑中很乱，理不出一点思绪。
我就这样仰面躺在床上，直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总是在我脸上游移，微微的痒。
不耐地伸手挥去，但也在同一时刻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刻，印入眼帘的是左颜冥夜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我不由地一顿，随后才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好像刚才他才冷漠地离开吧，怎么一转身又如此笑逐颜开了？
他伸手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又把我牵到了桌边，“陪我一起用膳。”
侧首望了一眼窗外，这才发觉天色竟已经暗了下来，看来我这一觉也睡得有些久了。
“落落，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多吃点。”左颜冥夜一边为我夹菜，一边道。
桌上的菜的确是我爱吃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的？
虽然对有些菜比较偏爱，但平日里我并不挑食啊。
“怎么了？不想吃？”他见我不动，又开口问道。
“左颜冥夜。”我出声唤道。
第476章 所谓故人6（）
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都不要对我那么好，好不好？”我承受不住这样的好，我怕再这样下去，再也无法把他当作敌人。
如果无法当作敌人，那么我就对不起晓辰和帝释绝。
我不想以后左右为难，那还不如趁早了断。
他的眼中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但下一刻他却是如当初那般邪魅地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