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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瑾道:“有劳万公公了。”
进了御书房,就见那里已经跪了一个人,柳风瑾从背影看过去,那是一个女人,甚至有点熟悉,慕容崇瑞一直埋着头,以致没有看见她进来。
柳风瑾清了清嗓子,跪下来行礼,道:“风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那跪着的女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柳风瑾这才看清,那人竟然是凌筠。
第169章 深夜面圣泪横流()
凌筠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红肿,柳风瑾心想,定然是为了许皇后的事情,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份孝心。
她心中一软,坦白说,凌筠待自己不薄,虽然都是相互利用,但是却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只是中间隔着慕容允珞,还有那深藏不露的许灵玉,柳风瑾怎么也无法对她产生真正的友情。
慕容崇瑞抬起头,脸上显得特别疲惫,道:“起来吧,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在书房整座的两旁摆了很多椅子,柳风瑾也不客气,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侧着身子坐下了。
凌筠仍旧啜泣着,道:“父皇,您说儿臣到底该怎么办?”
慕容崇瑞显得疲惫异常,冷道:“你先回去吧,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朕的女儿,是南宸国的公主,你怕什么?”
凌筠道:“父皇,如今儿臣已经不是东昌国的皇后了,母后也被贬入冷宫,三皇兄突然遭了横祸,至今未醒,儿臣惶恐不安”
柳风瑾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难道说东昌国已经取消了对凌筠的封号,那就相当于东昌国与南宸国的联姻宣告失败,那么柳风瑾不敢往下想去。
不管南宸国给予怎样的交代,是否将杀人凶手给揪出来,东昌国都不可能放过南宸国,一个王爷,一个公主,都死在南宸国,而且是在出使的过程中。
难怪凌筠要被贬黜了,要是她人在东昌国,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那凌筠的孩子呢?那个传说中和慕容逸有关的孩子
为什么说慕容允珞至今未醒?那绑架自己的人、派人去青阳殿假扮自己的人又是谁?还说慕容允珞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欺骗了?
凌筠继续哭哭啼啼,道:“父皇,儿臣到底该怎么办?儿臣好害怕,以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怕。自己是公主,还是皇后,现在想想,自己什么都不是。父皇!”
慕容崇瑞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凌筠的身边,安慰道:“朕已经说过了,你永远都是朕的女儿,东昌国回不去了,这不正是你的心愿,留在南宸也未尝不好。”
凌筠继续哭啼。道:“可是,东昌国和南宸国的联姻关系也破坏了,以前是儿臣太任性了。不但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还让父皇陷入这样的两难境界。”
两难境界,什么境界?哪里来的两难?
慕容崇瑞道:“风瑾,你来得正好,朕也正有事要和你说呢。来。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朕提前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柳风瑾心中一动,想不到慕容崇瑞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正想上前答谢,却听凌筠道:“父皇,儿臣觉得您好偏心啊。您一直对柳风瑾青眼相待,如今还收了她为义女,儿臣妒忌啦!”
柳风瑾也不说话。笑着接过慕容崇瑞递过来的一个锦盒,福身行礼谢过。
凌筠仍不住拉着慕容崇瑞撒娇道:“父皇,您最好了,儿臣的生日虽然过了,但是也想要礼物。您给儿臣准备一下吧?风瑾,你收到的是什么礼物?”
柳风瑾笑了笑。道:“等我回去看了再说。”
凌筠不悦地嘟着嘴巴,慕容崇瑞看着眼前两个孩子,同样是自己的骨肉,因为母亲不同、生存环境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性格也完全迥异,对于柳风瑾,慕容崇瑞心底的喜爱不仅来自于对尉迟兮然的纪念,还有对柳风瑾本身的迁就,何况柳风瑾本来就是个早慧而引人怜惜的孩子。
凌筠附耳在柳风瑾耳边道:“不要仗着父皇宠爱你,你就忘乎所以了,别忘了,你不过是个义女而已,怎么能和我这嫡长女相比!”
柳风瑾笑着在她耳边回复道:“我怎么听说皇后马上就不姓许了呢?你确定你这个嫡长女不会成为眼中钉?”
柳风瑾并不想这么刻薄,但是面对凌筠这般盛气凌人,明明自己处境堪忧,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了,但却不肯放下架子,这让柳风瑾想起了那些遗老遗少,心中多少有点鄙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凌筠脸色一变,继续拉着慕容崇瑞撒娇,慕容崇瑞神情疲惫,而且显出病态来,他捂嘴咳嗽了一会,柳风瑾万分紧张,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将凌筠赶走,慕容崇瑞冷道:“凌筠,你退下吧,父皇和风瑾简单说点事。”
凌筠仍旧不肯,女人天生的妒忌让她不愿意放着慕容崇瑞与柳风瑾独处,生怕这难得的父爱被分享了去,到目前为止,这么多的子女中,能来这凌霄宫和慕容崇瑞谈天说地的人并不多,这也是凌筠引以为荣的地方。
慕容崇瑞不悦道:“你要逼着朕将你轰出去?”
凌筠不情不愿地退出了书房。
“你有事和朕说?先打开礼物看看,喜欢吗?”慕容崇瑞微笑道,仍是忍不住咳嗽,柳风瑾急忙上前帮他抚了抚后背心,道:“皇上,您注意身体啊,风瑾今天来,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您。”
慕容崇瑞摆摆手,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到了绢子上,柳风瑾看了仍旧是触目惊心。
慕容崇瑞道:“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冷静的孩子这么晚了还过来找朕?”
柳风瑾直接开门见山道:“三皇子慕容允珞有反意,不可信,他现在到处密谋,想要”
慕容崇瑞道:“想要什么?”
柳风瑾忽然觉得慕容崇瑞太淡定了,以致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不敢将话接着说下去,道:“凌筠怎么了?为什么说自己不是皇后了?”
慕容崇瑞咳嗽了一会,情绪平静了一下,道:“东昌国已经送来文牒,废除了凌筠的皇后称号,怪罪朕没有善待好东昌的公主和王爷,宣布两国正式决裂,他们要派兵攻打南宸国。“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柳风瑾心中一惊,深深地位慕容崇瑞感到忧虑,真是内忧外患,层出不穷,内有许梦龙造反,慕容允珞谋逆,景平王和中山王也是蠢蠢欲动;外有不断侵袭的西辽,现在连东昌都开始决裂。
真可谓举步维艰。
“那您打算怎么办呢?”柳风瑾紧张地问道。
慕容崇瑞继续道:“朕完全没有选择。”
柳风瑾又道:“皇上,有些话说出来恐怕会惹您不开心,甚至震怒,但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您的安危,风瑾不得不说――请您务必防患三皇子慕容允珞,其乃狼子野心,根本就是谋朝篡逆,风瑾甚至怀疑许梦龙就是他指使的,不然以那些乱党的实力,若是宫中没有内应,莫说是宫门了,就是城门也未必能进。”
慕容崇瑞道:“有些事,朕知道,只是朕已经无能为力了。”
什么叫他知道?他知道了,却无能为力,这又是什么情况?
柳风瑾又道:“皇上,慕容允珞知道您对尉迟兮然念念不忘,可能会打着尉迟兮然的名义对您不利,请您务必不要相信他的鬼话,那一切都是假的!慕容允珞根本就没有受到行刺,他是装着受伤,实际上却紧锣密鼓地谋划着,今天还找人绑架了我,扮作我的样子,想以尉迟兮然的名义引您出来。风瑾想到您的情势危急,便急忙赶过来求见。”
慕容允珞听了这话也大为吃惊,道:“朕知道三皇子有这等野心,他虽性情残暴,但是张弛有度,为人廉洁,尽职勤勉,不好女色,又深知权谋之术,而且乃是嫡出,正是帝王的人选,他这么心急,又何必!”
柳风瑾道:“皇上,您一天没有将太子之位给他,他就一天不安心,何况那么多的皇子,个个优秀,他难免心急如焚,做出叛逆之事,自然难免。还请皇上听风瑾一句劝,尽快将三皇子手中的权利收回来,不然终将酿成大祸。皇上有心将皇位给他,但是皇上想过没有,此人若是得了皇位,其他皇子岂能存活?而且他暴戾成性,如何能让天下安康富饶?一个为人臣子者,欲谋朝篡位,乃是不忠;一个为人子女者,想要弑父,乃是不孝;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岂能当一国之主?”
慕容崇瑞的身体哆嗦着,脸色苍白,猛地喝道:“住口!”――柳风瑾无意之中,说到了他的痛处,也指出了他灵魂里最为卑劣的部分。
柳风瑾不敢,道:“皇上!请您三思哪!”
慕容崇瑞冷道:“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你无须多言!朕自有主张,退下吧。”
柳风瑾急道:“皇上,我不希望您有事,所以,这才急忙连夜跑过来见您,事情比您想象得还要紧急,慕容允珞可能马上就要行动了,皇上,请您相信我一次。”
慕容崇瑞又是一阵激烈地咳嗽,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良久平息后,喃喃道:“朕已经时日不多了,皇位是需要出现继承人了。只是,朕太大意了,没有及早立储,总觉得要给他们更多的机会,让他们更好地表现,朕从中选择一名最合适的人选,没想到,朕自己等不到这一天”话还没说完,老泪纵横。
第170章 论权谋子虚乌有()
柳风瑾心中涌动不已,也是万千感概,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向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冷漠且表情单一的帝王,如今悲不自胜,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人心疼,不仅如此,英雄老却的悲哀中又透着穷途末路的绝望。
柳风瑾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锦盒,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总算有人惦记自己的生日了,这种心情不仅仅是开心能形容的,还有激动。
“皇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风瑾都希望您健康地活下去,尉迟兮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又何必执着,她若有心原谅您,早就不会记恨您;她刻意记恨您,您做什么努力都没用。您是个好皇帝,雄心大略,对百姓仁慈,对属下宽容,南宸需要这样的皇帝。”柳风瑾道。
慕容崇瑞愣了半天,冷道:“朕仁慈吗?你真的觉得朕仁慈?朕曾经下令斩首了柳致墨全族的人!你再看看这个!”
他扔过来一道圣旨,柳风瑾有些惶恐,或者更多的是尴尬,因为慕容崇瑞从未对自己这样粗暴过,偏偏那道圣旨她没接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柳风瑾捡起来,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原来是关于处置许梦龙及其家族成员的。
柳风瑾的手有些颤抖,那上面包括曝尸、鞭尸,还有株连九族,连十岁的孩童都不放过,十岁以下的男童一律入宫当太监,十岁以下的女童一律卖入官窑。圣旨的背后还附着密密麻麻的名单。
“你看了这个你还觉得朕仁慈吗?”慕容崇瑞冷道。
柳风瑾拿着圣旨的手有些颤抖,想起那天在法场上,那么多人头滚落在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之间,竟如同在砍白菜一般,四处横飞的鲜血。那弥漫的乌云和血腥,那死寂一般的沉默以及沉默里无声的抗议,都在柳风瑾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柳风瑾沉默了,关于仁慈,关于明君,她一下子没了主见,或者说她所认为的明君和仁慈带了她自己的感悟和私心。
慕容崇瑞道:“你下去吧,你所说的话,朕知道了,朕会做好防范的。”
柳风瑾咬了咬嘴唇。轻轻退了出来。
走出凌霄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因为是冬季。夜晚的天空显得特别清亮,似乎整个天空都低沉了许多,天空里的星星闪烁不已,柳风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闹了一场恶作剧,本来以为是主角,偏偏是个丑角。
“可笑,真可笑!哼,他的江山想给谁,我才不管!再也不管了!”柳风瑾心中赌气道。她在月光下静静地走着,除了来来回回的巡逻的侍卫,整个皇宫那么安静。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游荡?”一个含笑的声音从自己的上方传来。
柳风瑾愣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慕容泽初好笑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叉在胸前,正含笑地看着她,柳风瑾噗嗤笑起来,道:“不要只说我。某人也是夜猫子。”
慕容泽初轻巧地跳下来,将一件围脖围在她的脖子上。道:“出来也不带个围脖,灌了冷风怎么办?”
柳风瑾又笑了,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莫非是阿诺一手调教的?”想起阿诺,柳风瑾乐了,那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不过用世俗的标准评价,但是在柳风瑾看来,足够配得上我们风华绝代的九皇子。
慕容泽初不置可否地耸肩一笑,道:“你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喽。”
柳风瑾埋着头不说话,脚步却放快了许多,不知道慕容逸离开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她要赶回去送送他――想到慕容逸,柳风瑾顿时感到精神百倍,而且归心似箭。
慕容泽初笑道:“怎么,现在急着赶回去了?”
柳风瑾笑道:“是啊,突然困了嘛!你怎么在这里?散步?”
慕容泽初故意抬头望了望天空,道:“今晚月色真不错,所以出来走走,哪里想就遇见你了,这真是巧啊。”
柳风瑾笑道:“那你继续散步吧,我可是要回去休息了。”
慕容泽初一把拉住柳风瑾道:“不要去管父皇的事情,那些事是我们管不了的。”
他的眼神那么清澈,偏偏又深不见底,仿佛是一汪潭水,透着寒气,却又晶莹透彻,正因为这样的眼神,让他说出来的话那么有分量,以致柳风瑾没办法不听,而且每个字都像是敲在胸口上。
“这是最后一次了。”柳风瑾无法直视他的眼眸,只能垂眸答道。
慕容泽初这才轻轻松开手,喃喃道:“对不起,我方才太激动了。现在世道越来越乱,恐怕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我们这些人想要避世,又能逃到何处?你应该已经知道东昌国和南宸要发生战乱了吧?东昌国已经发来了绝交书。”
柳风瑾点点头,沉声道:“我也是方才听说,凌筠也来找皇上了,她的皇后名号被削去了,正难过呢。”
慕容泽初道:“东昌国早有预谋,和南宸开战是迟早的事情,白文衍和白向晚的死不过是个借口。”
柳风瑾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他们的死肯定是一个阴谋,目的是要陷南宸国于不义,只是听你这么一说,难道他们的死与东昌国有关?”
慕容泽初点点头,道:“我也是才听说,而且,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仅是我知道,父皇也很清楚,这就是为什么白向晚和白文衍的案子一直没有侦破的原因,就算是找到了真凶,东昌国一样不买账,照样会借机发动战争。”
柳风瑾急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喝东昌国又牵连上了?”
慕容泽初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东昌国的的政权并不在皇帝白墨轩的手中,实际掌权人乃是皇太后孟氏,偏偏这孟太后并非白墨轩的生母,加上二人一直政见不和,所以孟太后对白墨轩并不友善,白墨轩对孟太后也只是表面的尊重。
东昌国先帝驾崩之时,曾留下四位顾命大臣,其中三位倾向于白墨轩,认为他乃应继承大统,倾力辅佐他,但是孟太后毕竟盘踞朝政多年,而且娘家势力背景深厚,这么多年又在朝廷上下培植了很多势力,自然也是一时半会无法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