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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水能解毒,心里就是一振,陈锤子是我唯一的独苗师弟,虽然这家伙一向不怎么靠谱,还暗算过我,但现在也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看在师门的份上,我也得尽力救他。
我顾不上听他们两个在这里胡扯,赶紧绕着山田的窝棚往枝叶深处去找。
正常人的住处都不会离水源太远,山田虽然不怎么正常,但他也要喝水,没理由把窝搭在隔水老远的地方,那样还得学中国的和尚,搞个桶来挑水喝。
果然,刚走了没几步,绕过一片密集的树枝,就看到地上有一汪小小的水坑,面积大概就一个碗那么大,但是看不到到底有多深。
秦三眼跟张思睿确实是两个半吊子货,他们翻译出来的是一个水潭,可是看这样子,是个毛的水潭,说是个水洼子都嫌大。
我看到地上有个锈到发黑的铁皮罐头盒子,应该是山田扔在这里的生活垃圾。现在也没什么好讲究的,我就顺手捡起来,在水坑里舀了满满一罐。
很神奇的是,这个破罐子直径跟水坑差不多,但我一罐水舀上来,坑里的水位居然一点也没有变低。
只是这种时候,我也没心思来做研究工作,端着水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秦三眼还拿着那本笔记,举到头顶上对着光,一页一页的看,估计是在检查里面有没有夹层,山田会不会藏些什么宝贝在里面。看到我出来,老铲子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咦呀,你在哪里捡的这个盒子,造型很别致哦,一会儿不要扔掉,给阿叔好不好。”
我懒得理这个品位低到令人发指的老铲子,端着水就想朝陈锤子脑袋上浇一点试试效果。
他跟光头明两个本来中的丝毒就最深,还没有怎么缓过来,又被山田掳到这里玩窒息活埋,这会儿已经深度昏迷,四仰八叉的翻在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的话,真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我本来打算往他脸上浇一半,剩下的抹到他四肢上,给他全身都来个洗礼,不过来到跟前比划了一下他的脑袋尺寸,还是放弃了这个节约用水的想法,偏过手腕,慢慢把水从他的顶门往下巴一路浇过来,结果还是只浇到他的嘴巴就没了。
水本身是很清的,我刚才舀的时候看了一下,没有一丁点杂质,一看就很好喝的样子。不过这个罐子就没法说了,不知道在地上扔了多久,有半截都被泥巴埋住了,我刚才是用力拔出来的,时间紧急,也顾不得上涮一下就直接拿来用了。
这会儿一倒水,各种粘乎乎、黑兮兮的颗粒杂质全顺着水一起流了下来,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弄得陈锤子一脸都是,像在泥浆里洗过脸一样。
我刚想给他抹一下,就见这个浑人哼了两声,鼻子里发出那种刚睡醒的沉闷呻吟,还咂了咂嘴,掉在他嘴巴上的一块脏不啦唧的不明物体就被他吸了进去。这人还嚼了两下,一口咽进了肚子里。
我呆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陈锤子就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很茫然的转动眼珠子四处望了一下,然后愣愣的看着我,含糊的开口说道:“老罗,你个混蛋,干什么拿水泼我?我不要你给我洗澡,你给我换个女的来。”
我见状大喜,没想到这水居然跟神药一样,起效这么快,山田倒是没有夸大其词,于是笑骂道:“我给你洗个蛋!”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赶忙补充了一句:“呸,我不给你洗蛋。”
看到这水疗效奇佳,众人都围了上来,啧啧称赞。张思睿毫不客气的下手去扒陈锤子的眼皮,对着他的眼球看,嘴里嘟囔着:“怪也,这水是什么玩意,居然这么有效,难道真的是相生相克?”
陈锤子被当成标本围着看,很是不满,瓮声瓮气的说道:“张大夫,你检查就检查,别凑得太近,你的脸刺得我眼疼。”
这话说得咬字清晰,语气下贱,正是陈锤子的一贯风格,看来他是已经清醒了,我的心也放了下来,起身准备去再打几罐水给他四肢也抹一抹,把他其余部位的毒性去除干净。
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为什么张思睿都认怂了,秦三眼没有跳出来吹嘘一番他的相生相克?不像是他的习惯啊。
我只是心里闪了一下这么个念头,就打算接着去舀水,一转身却看到秦三眼缩头缩脑的朝水坑那边摸了过去,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不禁有些奇怪,老铲子是又发现了什么破烂当宝贝吗?
救回了陈锤子,我现在心情比较好,托着罐子一摇一摆的跟在秦三眼的身后。阿青让大春和我和一起去取水,他刚才被蚕丝包了个严实,也中毒不浅,弄点神水抹一下,把毒素去除干净,顺便再带点水回来洗光头明。
一绕过枝叶,眼前的景象就让我和大春吓了一跳:秦三眼正背对着我们,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跟只大耗子一样,脸正埋在水坑的位置,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白芒迷洞第四十四章 秦三眼唱戏()
我看到秦三眼偷偷摸摸的跑来水源地这边,原以为他是要来捡破烂,出去包装成宝物卖掉骗钱。结果和大春走过来取水,就见他整个人趴在水坑上,说不出的怪异。
我第一反应是老铲子在这里投水自尽,还在心里奇怪,这根老油条怎么干得出来这么刚烈的事情,然后就听到一阵吱溜吱溜的声响,原来秦三眼是趴在地上,嘴对着水坑在牛饮。
大春刚才没看到秦三眼摸过来,一见他在这里,还摆着这么撩人的姿势,很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老秦,你有这么渴吗?我们还有水,你不用喝这个。”
秦三眼抬起脑袋,在脸上抹了一把,回头冲我们咧嘴一笑道:“谋啊,阿叔不渴。这是纯天然山泉水哦,外面难得有这么高纯度的,你们也赶紧来喝一点,养养生啦。”
原来老铲子又在作妖了。他也真是有本事,喝个水这么日常的事情,也能硬生生的搞得跟做贼一样,果然是天生自带的猥琐气质,这种神韵,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喝山泉水我倒是见过不少,在深圳梅林水库旁边的二线关小道上,有一处山缝,长年往下流溪水,流量非常小,跟撒尿差不多,附近的老头老太太都说这是对人体超级有益的山泉水,经常可以各式老人家大瓶小瓶的推上山,在那里排老长的队,接满水高高兴兴的推下山去做饭。我有一回好奇心上来,也在那里接了一瓶,喝了一口,味道那叫一个怪,当场连瓶子都扔了。
此时我一看秦三眼龇个大黄牙,朝我们发出热情的邀请,让我们也趴那跟他同喝一槽水,心里就直犯恶心,于是委婉的谢绝了他:“不了,这么好的东西,您老自个儿享用吧。您先等会儿再养生,我们舀点水走。”
大春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个大号的铁盒子,看样子像个行军饭盒,他上去就把盒子丢在一边,伸手在水坑里一阵搅,用手捧了一些水出来,哗啦啦的洗手洗脸。
抹了把脸之后,大春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眼睛似乎都亮了一些:“这水果然有点意思,刚才还感觉脑袋有点麻,一沾水,立马就清醒了。”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洗个澡了。
秦三眼忙不迭的伸手拦住他:“你做咩啊,这种天材地宝,你居然拿来冲凉,会被你搞成一潭泥浆的啦,你打一点水走就好。”
我看老铲子是舍不得我们把他的宝贝山泉水搞脏了,不过他说得有点道理,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污染水源确实不是优秀公民该做的事,于是也没有多说,上去装了一罐水就走。
大春弄了点水在身上擦了擦,倒还好心的提醒了下秦三眼:“老秦,这水没消毒,小心喝多了拉肚子。去我包里拿个过滤器,过滤一下再喝,不耽误你养生修仙。”
秦三眼见我们舀走了他的神仙水,咂了咂嘴,一幅很心疼的样子。这会儿听大春让他先消个毒,顿时连连摆手,摸着已经撑圆的肚子道:“后生仔,你不懂的啦,要的就是纯天然,一过滤,就不够天然啦。你们先去救人,这么好的神水,阿叔我还要再喝一点。”
老铲子搞得这坑水像仙丹灵液一样,如果不是之前喝过这种所谓的山泉水,味道实在不怎么好的话,我还真想也上去尝两口。
一发现脑子里居然冒出这么危险的想法,我赶紧拍了拍自己脑门,我罗老师虽然不怎么高雅,但品位也不能落到老铲子同一水平。
我端着神水从树枝后面绕出来,大春也灌了满满一盆,比我装得多多了,可惜是个漏货,底下裂了一条缝,不断的有水滴下来,他拿手指堵也堵不住,一溜烟小跑,奔到光头明身前去泼他去了。
陈锤子这会儿已经在张思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看起来还是身上发瘫,四肢无力的样子,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溜溜乱转的观察着四周,脑袋应该是已经彻底清醒了。
我走过去把罐子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把水抹在身上。要我罗老师来服侍他擦身,那是万万不可的,这样岂不是坠了我一世英名,能让这头莽夫得意一辈子。
张思睿倒是没这个顾虑,很自然的接过来就沾湿了手,抹在陈锤子胳膊上,动作跟上药一样,又快又流畅。我心里暗赞一声,果然是医者父母心。
正在这里想,张思睿又开始嘴贱:“老陈,你说你们两个人,都这么大个子,怎么就被那个小鬼子一起给掳走了?就算打不过,好歹也叫两声,意思一下啊,干嘛要这么乖?”
我顿时觉得这人虽然看个病还行,但死后估计八成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陈锤子那只胳膊一沾水,就明显灵活了很多,不再是瘫软的状态了。他喜滋滋的把手举到眼前,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也顾不上张思睿话里带刺,随口应道:“小鬼子精得很,挑着坨丝过来,先把我们麻翻了才下的手,然后拖到这里想活埋老子。他在哪里?一会儿你们带我去找找,老子要鞭他的尸报仇!”
李国强和大春在旁边给光头明浇水,这两个人的动作明显没有张思睿专业,就端着水朝光头明脑袋上淋,呛得他不住的咳嗽。李国强听到我们的话,好奇的插了一句:“也是奇了怪了,山田抓了人,为什么不先杀,而要先埋?这流程明显搞反了呀。”
光头明也清醒了,挣扎着喊了一声:“我不死你是不是很不满意别往我鼻子里灌,老子快被你淹死了!”
张思睿眼睛上翻,边回忆边说:“山田的日记本里,写了有几个‘树根’的汉字,刚才没看懂,现在想一想,是不是他在拿你们当肥料,养这棵树?秦老头呢?让他把日记本拿出来,我们再研究研究。”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秦三眼,就是神水也没理由不回来,别是撑死掉了,于是应道:“我去找他。”回身拿着罐子朝水源那边过去,顺便再舀点水回来,陈锤子太胖,这一罐不够他洗。
走了几步,一拨开树枝,就看到秦三眼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我朝他喊了一声:“秦总,在思考人生呢?喝饱了就该回去了,别离大部队太远,这里到处都奇奇怪怪的,别碰到个什么危险,我们来不及救您老,您就得提前升天了。”
秦三眼的表现很奇怪,就跟没听到一样,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连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心里一惊,老铲子不会不小心,也被丝毒麻翻了吧?这里是美人蚕的大本营,这种可能性很大。
正准备回身去拿火,秦三眼陡然间尖着嗓子叫了一声:“相——公——”音调还拐了几个弯,跟唱戏一样。
我被他搞得一愣,下意识的回道:“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秦三眼伸开两条胳膊,脚上跺着小碎步,一跳一跳的转过身来对着我,嘴里还“呛呛呛”的配着音,接着两手一掐兰花指,捏着嗓子用粤语唱道:“落花满天蔽月光”
白芒迷洞第四十五章 神经毒素()
秦三眼的迷信老思想发作,跑去喝神水,结果一去就不肯回来了。我担心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过来找他,结果这人毫无征兆的就朝我唱起了帝女花。
老铲子音准倒是不错,一口粤语唱得字正腔圆的,不过他又是兰花指又是抛媚眼,边唱边摇屁股,扭捏作态之极,而且捏着嗓子扮女声,配上他一张橘皮老脸,一看就让人极度恶心。
不过我这会儿倒也顾不上反胃,只感到一阵寒毛倒竖:老家伙眼神迷离,明显不是想唱个歌给我听,舒缓一下我的情绪,而是精神状态出了状况了。
我刚从这里打水离开才不到十分钟,刚才他还好好的,又赖又贱,这会儿却突然开始扮女人,就是要疯也不会这么快,难道他本身就是个精神病患者,之前一直是潜伏期,现在突然发作了?又或者,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铲子是中邪了
这个念头一起,我心里飞快的转了几下,越想越觉得可能。
我出去打架,也知道先挑个子最瘦最小的捶,如果是阴魂厉鬼要找人附身的话,肯定没理由找我们几个阳气重的猛男下手,阿青虽然是女人,但这么强悍,也不好对付,队伍里最弱的,就是秦三眼个老头子了,要我是鬼,也先拉他下水。
我本人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本来除了红票票,一向没什么其它的信仰,各路鬼神从来没占领过我这颗智慧的大脑,在路上碰到传教的基督徒、拿个符要卖给我结缘的和尚尼姑,也向来是躲着走。不过到了这个鬼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我原本坚定的无神信念也摇摇欲坠了,不然怎么解释山田的长生不老?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一阵紧抽,一边死盯着秦三眼的举动,一边试着给他鼓了鼓掌:“唱得好呀——请问,您是老秦吗?”同时快速的想好了逃跑的辙,要是秦三眼突然扑过来吸我的阳气,我就一脚踢爆他的裆,然后转身逃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鬼,裆这里应该都是致命弱点吧。
秦三眼却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自己就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边唱还拧着眉毛,朝我抛了个媚眼,两条胳膊也在空中挥来挥去。
我认得这是帝女花这个唱段里的甩水袖动作,不过人家正规女演员耍起来轻盈活跃,风情万种,老铲子就跟抡王八拳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看他跟平时完全两样的举止,再加上对我的试探全无反应,好像无法接收外界的信息一样,心里已经判定他是被哪个邪物上身了。
我是正规练过功夫的,一看老铲子的动作,绵软无力,就知道他还远不是我的对手,这个鬼看来没有提升他的战斗力。
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没有招惹他,而是慢慢的往后退,准备去叫人一起来降服这个邪物,万一他中了邪以后,提升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一些说不清楚的法术之类呢,我罗老师纵横江湖多年,从不翻船,靠的就是这股子谨慎。
我边欣赏着秦三眼的表演,边小心翼翼的后撤。这本来是首很好听的名曲,但秦三眼一个猴也似的老头,硬做出女人的动作,唱跳俱恶心,我都觉得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边逃跑边在心里嘀咕:“这个上老秦身的女鬼,看来是个戏曲爱好者,可惜水平不太够,只是个半吊子。”
我慢慢后退了一段,估摸了一下和这个不知道还是不是秦三眼的戏迷的距离,觉得就算是他突然发作,要扑过来掐死我,我也有足够的反应空间了,于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