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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元旦的几个活动我都提前准备好了,主要的设计稿我都已经做好,剩下的一些物料设计他们按照我的原图进行相应的设计就好了,这个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不难的。我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很长,但是我唯一的弟弟结婚,这件事我不能缺席,家里的父母都已经年迈,弟弟又年纪小,弟媳还怀着孕,很多事情等着我去操办。蓉姐,我希望您看在我们共事这么久、一起共同扶持走过来的份上,能够批准我的假期。”我虽然语气诚恳,但是去意也是十分地肯定,丝毫没有犹豫。
马蓉蓉听我这么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站起来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先是淡淡地扫了了一眼,然后脸上便呈现出了满脸的无奈和不耐烦:“伊北,元旦按国家规定只有三天假期,对于公司而言也是非常时期,本来我就跟大家说了元旦谁都不能请假和缺席的,现在你倒是好了,不光光缺席,还要请半个月的假。半个月啊,伊北,你让我怎么批?我问你,如果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半个月的时间的确有点长,但是情况特殊,希望马总您能批准。在我心里,我弟弟的婚礼,比我自己的还要重要。”我看到她愠怒的脸,顿时连“蓉姐”都叫不出口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是难,自从我提出离职后,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那份融洽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对我,也再也没有了昔日前辈的关怀和姐姐般的温情。不过人本都是现实的动物,我能理解。
“如果我不批呢?”马蓉蓉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又说:“怪不得急着要走,听说你已经找好了下家,真不赖啊,伊北。”
“这是没有的事,我没有找好下家,马总您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回家操办弟弟的婚礼而已。”不管她怎么说,我依然保持着我的态度。
“我说的不是元旦,是你以后。你也不用瞒着我了,认识那么久了,你的个性我还是了解的。性格飘忽,经不住诱惑,没有定性。好了,我可以给你一周的假期,再多真的不行了。身为员工,你要懂得体谅上级。元旦有多忙,你是知道的。”她有气无力地说道,重重地把手里的一摞文件在桌上敲了一下,对齐后放入了文件夹内,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一周时间真的不够,马总,麻烦您再宽限几天。”我的语气不卑不亢,但是不达目的我不会罢休的。
“伊北!一周已经是极限了!”马蓉蓉气得连眼里都冒出了火气。
“我可以这之后几天都加班,我保证不耽误公司活动的进度,该我做的我都做好,回家后有事尽管找我,我可以效劳,而且不需要额外支付工资,这样可以了吗?”我温温柔柔地说着,微微笑着看着她。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这样,大家都跟着请假,到时候让我怎么办?”也许我越是显得淡定,马蓉蓉便越是不肯放行。
我直接从办公桌前绕到了她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她大声问我:“你要干嘛?”
刚问完,我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整个人居然没来由地一抖,我的手很快动作起来,在她肩膀和脖颈上的穴位快速地按摩起来,边按摩边说:“蓉姐,我知道你很累,一个女人支撑着一家公司很不容易。其实一直以来您都是我的榜样,我一直以跟着像您这样的上司为荣,也特别感谢您在我最难的时候帮我,给了我很多的力量,让我可以快速地成长。我知道或许在你心里,我的很多毛病都是出自天性,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这没有关系,每个人都别人的看法都会有偏见,而我也的确犯过常人不会犯的错误。只是蓉姐,我在改,虽然现在可能成效还不显著,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改掉自己从前的毛病。我希望有一天我站在您面前的时候,是一个全新的伊北,是一个让您发自内心信服的伊北……”
她完全被我唬住了,我的手在同时动作的同时,我一直在缓缓地诉说,我略带点伤感的语调和此时安静的氛围让她刚才的怒火慢慢地沉了下去,从前对我的那些感情一点一点地从她的心里透了出来,等我说完,她长久没有说话,末了抓住我的手让我停止,然后抬起头对我说:“好了,准你半个月的假。这些话不必说了,做人懂得感恩就最好,好好在我这里做,我说过不会亏待你。”
我顿时露出了欣喜和感激的笑容,千恩万谢之后从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走出来的那一刻笑容却马上凝固了起来。
我原来以为马蓉蓉和瞿溪是我那一段日子里对我最友善、最宽容的两个人,我以为他们对我的看法不会因为像世俗那样刻薄,可是如今我才发现,其实他们心里对我的看法都一样,都是停留在过去的目光里,不管我现在变成了怎样的我,他们看到的依然是当初那个是非对错不分、误入歧途的伊北。
舒淇曾经在某次颁奖典礼上痛哭流涕地说自己终于把曾经脱掉的衣服穿上了,可是在这个俗世太多人的眼里,看到的不是她的努力,而是她劣迹斑斑的那一小段过去,尽管那一小段过去只占她人生里很小很小的成分,她的人生早已当年需要靠脱成名的时候了,但是人们的心里依然忘不掉她的过去。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任何事情都没用了,或许唯有离开这里去另外一座城市重新开始,才有重新翻盘的可能。北京,于我而言是一座伤城。
一周后,我踏上了规程。这一次送我离开的人,变成了小朵。我走的那天北京下起了雪,漫天都是飞扬的雪花,我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围着墨绿色的围巾穿着厚厚的毛靴提着我的行李箱,站在入站口笑着和小朵说再见。
小朵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深蓝色的牛仔裤粉色的毛靴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笑靥如花地冲着我挥手告别,并且对我大喊:“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娇娃!”
这是唯一一次没有伤感的离别。这也是我在北京城里的最后一位朋友。
一天时间,从早晨踏上高铁,一直到傍晚才行至家乡,一路上天空忽晴忽雨,我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却对那些站名依旧感到陌生。
家乡天气的阴冷让我在下站的时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等我出站,已经看到了出站口那个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和他身边那个大肚便便的孕妇,他们穿着情侣卫衣站在一起对着我释放着家的讯号,而他们身边站着的那个已经满头银发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头儿,则让我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我回来啦!”隔着许许多多出站的人群我冲着他们用力地喊着,会心地笑着,用力地挥舞着我的双手,尽管我知道他们早就看到了我。
回家的感觉,原来这么好这么好。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儿滚了下来。
人群中,我看到那个满头白发的帅老头儿也拿着老掉牙的手绢儿擦拭了一下眼角,而他身边的那位已经从少女晋升为妇女的姑娘,似乎鼻子也抽动了几下。
嗯,可能这天真的太冷了。
146 她也该长长教训()
回家就有一大桌的菜等着我的感觉真好。
回家就有一大桌人围着我的感觉真好。
回家就有大堆喜糖等着包的感觉真好。
回家就有一个黑着脸、沉着声、一开口就问我要钱的老太婆,真不好。
几句话刚说上,她又一次成功挑起了我的怒火,要不是我爸拼命拦着,我几乎和她干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心里特别恨她,恨她贪得无厌的个性,恨她的好逸恶劳,恨她的无知与堕落,连同着我自己一起恨。新仇旧恨,桩桩件件,总觉得和她有脱不开的干系。
父亲拦着我,边叹气边说:“算了算了,她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她顿时血红着双眼再一次扑了过来,用方言极难听地骂我,被伊南死死抱住。原因很可笑,不过是因为我这个月没有像承诺的那样给她三千块钱。
她骂我没良心,骂我贱货,骂我骗子。
她的脸狰狞至极。
我第一次用手指着她,我说:“沈如梦你给我听好!马上伊南大婚我不想跟你吵!但是你要继续这样闹下去!伊南不送你去养老院!我送!”
她再一次发狂了,死命挣脱伊南的怀抱,披头散发像一只怪兽一样瞪着血红的眼朝着我冲了过来,手一伸,长长的指甲在我的脸上划下了深深的一道,鲜血立马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
“啪!”
父亲出手了,照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骂出了生平第一句脏话:“你这个biao子!你欺负我女儿!给我滚蛋!”
我捂着脸,望着这样的父亲目瞪口呆。
伊南呆了,柴悦也愣了。沈如梦也傻了,眼睛呆滞了一阵回过神来,抓住了我父亲的衣领:“你居然敢打我?”
“啪!”
她往我父亲脸上打了一巴掌。
把我父亲也打疯了,这一辈子没和女人干过仗的父亲生平第一次红了眼,也像一头怪兽一样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把这大半辈子的无奈与仇恨都注入了接下来的一拳之中。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久久不敢动弹,直到我妈的血从嘴里流了出来,我们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连忙冲了上去,把已经瘫软在地的她扶住了。
此时,父亲的一只手里还提着我妈一小撮的黄头发,另一手的拳头僵硬在半空中,连他自己都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爸,妈晕过去了!”
“柴悦,快叫救护车!”
“她嘴角还在流血!姐,怎么办?!”
……
一阵兵荒马乱的流血战争就这样完结了。
医院里,伊南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医院的墙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柴悦温柔地喊了一声“别砸了,宝宝刚才动了一下。”
伊南瞬间停住。
医生和护士在给她做检查,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可怜了柴悦,肚子这么大了,还得跟着我们瞎跑。
“对不住了,孩子们,我也不知道怎么晚上就冲动了。”父亲的眼睛依旧发红,布满了血丝,神情疲惫不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她也该长长教训。”
“伊北,还不是因为你。你就不能顺着她哄着她么?非得和她吵!”伊南冲我吼道,吼得我一阵愣神。
我感觉伊南自从要成家之后,脾气一直见涨。
“嗯,是我不对。”我不想和他死杠。
“现在不是埋怨谁的时候,伊南你也别怪你姐,只要你妈没事就好。”柴悦适时跳出来为我解围。
“知道她那种个性还非得和她吵。”伊南嘟嘟囔囔又一句,不过声音很小,大概是觉得再吵没意义。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走廊真冷,腰真酸,心真凉。
不久后她就出来了,那一拳砸得不轻,半边脸肿起来了,头上也缠了绷带,医生说嘴巴流血是因为牙齿脱落的原因,年纪大了本来牙床就容易松动,脑T做了,没事。
医生说完又看了我爸一眼,批评道:“老同志你也是,老伴儿都过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情不能忍,到老了挨你这么一拳,连人家头发都扯掉了头皮。老同志你这可不对啊,这要是走法律就是家暴了,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我看你戴副眼睛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脾气就这么火爆呢?”
看吧,人都是这样,凡事只看表相,根本不会深究原因。医生不知道我爸这一辈子惯了她多久,不知道我爸忍了多久,不知道我爸知道她偷人都没打过她。这一次是例外,只是不过一次例外而已,就差点儿犯了法,被人倒扣了一顶打女人的帽子。
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打女人,就跟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当小三是一个道理。一顶帽子扣下来,份量就像千斤顶,轻易卸不掉,一辈子都被罩上了。
“医生你根本不知道我老妈……”我忍不住想为父亲鸣冤,却被父亲拉住了,“医生说得对,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爸爸很快就认了错,走过去对我妈说:“是我下手重了,回家吧。”
差点儿我爸脸上又被扇了一耳光,不过我妈扬起的手被伊南半空中抓住了,伊南吼了一句:“闹够没闹够没?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折回轮到她发愣了,她大概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自己的儿子吼,悻悻地放下了手,一行人默默地从医生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这一闹,就已经半夜12点多了。我没有再看沈如梦一眼,我打心眼里不想再叫她妈了。我觉得她这一拳挨得特好,尽管这个想法很不孝。
她嚷嚷着饿,其实谁不饿呢,好好一桌子的饭菜,谁也没尝几口,就变成了这个局面了。想到那是父亲一天的辛劳,可能还花了一大半的私房钱购置那些食材,想到那一桌子的美味,口水就自然而然地往上涌,吞了一口又一口。
父亲一进家门就开始热菜,把烧好的菜放到微波炉里一盘一盘热了起来,大家围着桌子重新开饭。
这一回沈如梦不敢造次了,一个人默默地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远远地像局外人一样望着我们。
我终于吃到父亲亲手做的干锅螃蟹了,虽然味道已经不新鲜了。
我终于吃到柴悦做的水煮肉片了,虽然味道没有刚才的好吃了。
我终于试吃了伊南第一次做的剁椒鱼头了,虽然味道的确不怎么好吃。
这一顿饭最终还是吃上了,大家的眼眶都发红了,这一次不是因为打架。
“妈,你过来喝粥,我给你盛好了。”伊南把已经炖成糊状的海鲜粥端了出来,给她盛了一碗。
那边传来了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给我端过来。”
她一连吃了三碗,哪怕肿着半边脸,胃口却依然好得不行。仿佛刚才她打的是一场胜仗一样。
我和父亲默默对看了一眼,同一时间摇了摇头,父亲夹了一大块蟹膏放在我碗里:“囡囡快吃,多吃点儿。”
我再一次鼻子一酸,忍住了眼泪。柴悦悄然伸出手,从桌子底下绕了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手十分冰凉。
吃好饭后,我让他们都去睡,我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洗碗,收拾残局。
不一会儿柴悦出来了,走过来就接过我的盘子清洗,我连忙拦住,我说:“你别动了,让我来就好。”
“伊北,你别难过。阿姨可能是今天麻将输了,所以脾气有些大。”她倒是反过来安慰我。
“我是怕你难过。看到我们家今天这样,一定惊呆了吧?呵呵,你未来的婆婆,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说得连我自己都难过了,手一滑,盘子就掉了下去,幸好池中不少的水,也没有打碎。
“这些我早就想过了,来浙江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伊北,没事,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说这样见外的话。”柴悦温柔地看着我,替我挽起了挡住眼帘的碎发,颇为心疼地对我说:“伊北,你又瘦了好多。”
“那还不好啊。”我笑着打趣道。
“回家来吧,我知道你在北京一个人太孤单,也太辛苦。回来吧,我们都在一起,凡事都有个照应。”柴悦轻轻地说道。
我扭过头,瞪大了双眼望着她,泪眼朦胧。
“哎,傻姑娘。说好做你的后盾的,现在却要你为我们背负这么多。”柴悦动情地说道。
“行了行了啊,又开始装文艺了。好了,我马上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