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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以前总借着到小竹林练琴为由,翻墙出府偷玩。
沈月兮来查看时,便让醉儿把她拦在竹林外,她一直以为是对方有意宽容。谁料,沈月兮居然是刻意放纵,好让她成为废物草包,受世人轻贱,贻笑大方。
宽容和纵容一字之差,含义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哈哈哈哈……”沈半夏大笑出声,世人没有比她更愚蠢之人了。
别人坑害于她,她还感念着别人的恩情。真是可笑之极。
沈月兮见她突然狂笑,自己也莫名轻笑出声,眼中尽是喜悦和爽快。
“我娘常说,这世上最残忍的报复,不是杀死这个人,而是毁掉这个人最为心爱之人。你现在这幅样子,惜红衣见了会不会心痛欲死。唉,真可惜,死人看不到……”
沈半夏渐渐走远,没听清对方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要清楚一点,沈月兮势必与她为敌,那就够了。
但是,她不会再给他们,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绝不!
还有,沈半夏怎敢如此笃定她此生已废呢?你装伟大,别人就不会藏拙了吗?
她不需要哗众取宠,又何必把自己展露无遗,好让人摸得透透彻彻,便于算计。事实证明,幸而她没有这样做……
4。第4章 情起怨终()
沈一合一妻一妾,皆已过世。
妻子惜红衣,曾是名噪一时的舞仙;爱妾叶姝,也是赫赫有名的琴仙。
二十年前,两人同是皇家乐坊的顶梁柱,名满天下,追崇者甚多。
自古情关难过。
沈一合年轻时,被誉为京城第一风流才子,才貌双全,是很多闺中少女钦慕之人,这其中也包括惜红衣和叶姝。
他本与叶姝两情相悦,但奈何皇上却将他赐婚与惜红衣。婚后,两人一度有名无实。后来,他旧情难断,令叶姝珠胎暗结。
惜红衣得知夫君另有所爱,毫不纠缠,每日种竹打发时日。后来沈一合执意纳妾,惜红衣心死,不加阻拦。
谁料,叶姝身怀六甲之时,次两人醉酒乱性,因此便有了沈半夏。
叶姝头年生沈月兮,惜红衣第二年产沈半夏。
沈一合理所当然偏爱叶姝母女,对惜红衣母女虽然并无可待,但却在情感上极为疏远。
叶姝虽深得丈夫疼爱,但自己委曲求全,堂堂一代琴仙尽然落得与人为妾,心中始终郁郁不欢。
沈月兮八岁那年,沈一合带爱妾女儿,泛舟游湖,叶姝神情恍惚,尽然不慎落水身亡,最后尸骨也没有找到。
叶姝遇难,沈一合便怨恨妻子,棒打鸳鸯,将所有过错都加罪于对方身上,最后两人终成怨偶。
惜红衣无端受过,内心备受折磨,身体一日日垮下去,不到一年时间也香消玉殒。
一年之内,昔日琴仙和舞仙相继离世,却未并引起太大的惊动。因此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百里山庄庄主密谋叛乱,以及先皇后叶般若暴毙之事。
经年之后,人们再提起这两名绝代风华的女子时,徒然叹一声“红颜薄命”。
这两人之后,二十年中,世上竟然再无可与其比肩之人。
沈一合深受情伤,此后不再娶妻纳妾,一手抚养两个女儿长大。
不过,他对沈半夏正言厉色,要求严苛;对沈月兮则是悉心教导,关怀备至。
沈半夏乖张,父亲管教越严,便越是生出叛逆之心,最后便成为如今这幅样子,更不得他欢心。
沈月兮温顺,自有勤学苦练,琴艺出众,小小年纪便成为一等琴女,名满京城,俨然有直追先母叶姝之势。
西楚看重女子乐艺舞技。沈月兮能以庶女之身,成为皇子正妃,除了四皇子自己钟爱以外,再者就是因此。
沈半夏,废女一枚,众人早已不抱希望。
……
她揣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回到翠竹园,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草木,久久不能回神。
屋后这一片茂密的竹林,是惜红衣嫁到沈府后,在无数个独守空房的日夜时,亲手栽种的。
沈府背后原本是一座无主废宅,惜红衣为了扩大竹林规模,便把院墙砸了,将旧宅纳入其中,再重新砌墙。
竹林面积极大,惜红衣找人在里面修了小筑,闲来无事,就和女儿躲在里面抚琴起舞。
二十年过去,早长成一片密林。
沈半夏总是在伤心难过时,躲进去暗自垂泪。她挥退醉儿,独自走进去。
自从八年前惜红衣病逝,沈半夏就把竹林当成了倾吐衷肠之处。
走到小筑前,想起温柔体贴的母亲,沈半夏顿时泪如雨下。
她扶着一棵竹子,嘤嘤哭出声来。
“娘,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不来看看我。”
她话音还没落地,头顶就响起“唰唰唰”的声音。
5。第5章 天上掉下个蒙面人()
“哇!不会吧!这么快?”
娘,你真是女儿的好娘亲!
“啊啊啊……”
沈半夏抬头一望,一个巨大的人影穿过层层竹稍,径直朝她头顶方向落下来,“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她不敢直视,在对方落地之前,果断合上双眼,心道:“娘你也太凶猛了吧。”
沈半夏心中激动万分,没看清状况就一头扑上去,嚎道:“娘女儿…”
“哎哟妈呀,疼死我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想死你了”,沈半夏眼睛眨巴眨巴,后面几个字生生被咽回肚中。
这是什么情况?
躺在地上的人,身材高大,一身白色便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衣服上头上尽是绿色的叶片儿。
沈半夏再次按了按对方平坦的胸口,以确定自己的手感。
“啊啊啊啊……”
沈半夏从地上弹跳起来,为什么是个男人!
那男子显然也十分吃惊,听她鬼叫狼嚎,立马一跃而起,掐住沈半夏的脖子,威胁道:“不准叫,信不信我杀了你。”
沈半夏再傻,也不至于还以为是母亲显灵,吓得脖子一缩,立即捂住嘴巴。
蒙面人忽觉四肢一软,知是软骨散发作,心道不妙。
“我问你话,你不准大叫,明白?”
饶是沈半夏不是习武之人,但也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上释放出的杀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地点点头。
蒙面人见她点头答应,便放开她的脖子。他满腹郁闷,没见过哪个女人的脖子有这么粗,手差点没捏住。
“回回英雄的话,这里是是沈府。”她看过不少武侠野史,书上都这么叫的。
蒙面人不着痕迹地倚靠在竹子身上,用长剑指着她,目露凶光,恶狠狠道:“沈府?哪个沈府?是不是吏部尚书沈一合!”
沈半夏心思通透,听对方一说,就知道他对老爹颇有意见,灵光一闪,道:“回英雄的话,的确是沈尚书府上,奴婢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赶紧撇干净关系。本来就是不受宠,还为了他丢掉性命,太不划算了。
蒙面人心中一阵咒骂。
他刚中了黎景晔的奸计,好不容易逃脱,转眼又落到对方岳父府中,真是霉到家了。
蒙面人打量了她一眼,怀疑道:“你说你是丫鬟?”
虽然没有过多佩戴贵重首饰,但沈半夏身上这件衣服,面料却价格不菲,所以心有怀疑。
她战战兢兢道:“英雄说笑了,我…们小姐待下人极好,赏给奴婢的衣服也都是上好的。”
沈半夏一面紧张恐惧着,但另一面心中又难以抑制的激动。这种只写在故事书里的江湖大盗,居然出现在她身边,还真是够刺激的。
蒙面人看她极力隐忍的复杂表情,正想再盘问几句,怎奈麻药发作,浑身无力,手一松,长剑落地,人也委顿在地。
若一定要找找沈半夏的优点,那就是乐观,想得开,说白了就是没心没肺。比如说现在。
“英雄你怎么了?中毒了吗?鹤顶红还是含笑五步颠?”
她见蒙面人忽然倒地,想起传奇故事中的情节,好奇心大作。一弯腰,脸凑到对方跟前,连连发问。
蒙面人哀叹一声,无力扶额。
好吧,他相信眼前这个胖女人,真的只是个白痴丫头。世上应该不会有谁家的大小姐,会是这幅模样。
“你有清心玉露膏吗?”
“清心玉露膏?这不是开窍醒神的清凉油吗?能解剧毒吗?”
蒙面人彻底语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中剧毒了。我只是中了软骨散,软骨散,软骨散!”
重要的事说三遍。
“哦,原来如此。那好,英雄你等着,我这就替你取来解药。”
言罢,一扭头跑出林竹,到屋里取药。
蒙面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6。第6章 恭祝渣男变XX()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 ”
自己一动不能动,她不应该报官,把自己抓起来吗?
不行,就算拿来清心玉露膏,也不能马上起效。为了保险起效,还是得除掉她。
蒙面人等了两刻钟,渐渐心急起来。他生怕沈半夏忽悠他,趁此逃出去找人抓他。
就在他失望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潜进来。
沈半夏蹲下身子,将清心玉露膏递与对方,悄声道:“外面在抓贼,你小声点啊。”
她刚才出去房间拿药,醉儿紧张兮兮对她说:有人偷了四皇子的宝贝,府里来了大队官兵,正在房里翻箱倒柜。
蒙面人眼光一寒,沈半夏浑身一哆嗦,问道:“不会是你吧。”
对方眼刀子又一闪,差点吓死她,忙恭维道:“黎景晔这个人渣,偷…拿他的东西,是他活该!”
这话,她说得倒有几分真心。
蒙面人冷哼一声,艰难的打开瓶塞,把瓶子凑到鼻下,嗅了两嗅。一股清新之气,通过鼻腔到达大脑,神智登时清醒,肢体也有了些改善。
他恢复些许力气,拄着竹干缓缓站起身。沈半夏本想扶他一把,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
男女授受不亲嘛。虽然她不瘦。
“他们会进来吗?”蒙面人虚弱道。
以目前状态,一旦被发现,他肯定逃不掉。
拨浪鼓似的摇头,这个她真心不知。
所谓祸不单行,他们才想到这层,外面就响了人声。
醉了扯着嗓子叫道:“小姐,有人要进竹林搜查,你可注意点啊。”
沈半夏无语,什么叫她“注意点”,她有那么不检点吗?
蒙面人心头一惊,怒道:“你是沈一合的女儿?!”
哎哟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计较这个。
“英雄是我错了,但这事儿待会再说。来,咱们先找个地儿躲躲吧。”
一言甫毕,拽着对方就往不远处的小筑奔去。
女儿是女儿,不受待见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外人。他爹对醉儿,都比对她好得多。
醉儿哪里拦得住十来个侍卫,她话没才落地,一行人就强冲进竹林。
他们在外面一一排查过来,一无所获,最后全都聚集在小筑外。
“沈小姐,对不住了。属下等奉四皇子之命捉拿窃贼,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领头的侍卫抱拳致歉,语毕,随即掀开门帷,就要强行闯入。
沈半夏重重拍在桌案上,一声怒喝:“放肆!”
侍卫被她突如其来一声呵地停下脚步,愣在门口。
“他是四皇子就了不起吗?就可以任意欺骗别人感情吗?”
那群侍卫成日跟在黎景晔身边,对他玩弄沈半夏之事,一清二楚。本来,主子的事他们管不着,但眼下被沈半夏堂而皇之吼出来,倒弄得他们很不好意思。
“…骗了我的感情也就算了,现在还来登堂入室,欺负到家里来,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以为我沈半夏怕了他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有本事让沈月兮那个贱人来打我啊,找一帮男人欺负我算什么事?来啊来啊,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杀死我。如若不然,我一定百倍千倍奉还,让他一点朱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
说着,霍的站起身,挽起袖子,作势要和他们动手。
一干侍卫狂汗不已,心道:“这个女人到底再在说些什么?”
沈半夏双腿不住颤抖,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不经思索,连珠炮似的蹦出这些“好”话来。
人在绝境中,总会爆发出惊人潜力。她现在大概就是如此,将真心话一吐为快。
7。第7章 吓不死你娃?()
侍卫回过神来,一脸抱歉,垂手道:“沈小姐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贼人的确是朝这个方向逃走,他们一路搜查,丞相大人都没有放过,何况是一个尚书家中。
如果今天无功而返,挨板子事小,挨刀子事大。
沈半夏就是纸老虎一只,她哪真有勇气,同十个大男人拼命。
她坐回凳子上,气鼓鼓道:“哼。那你们找吧,谁能从屋里找出半只老鼠来,都算你们赢。”
众人放眼望过去,这屋里当真空空如也。除了沈半夏用来摆琴的拱桌,和她屁股下面的凳子,再别无他物。
领头侍卫干笑一声,道:“那就得罪了。”
他们走到屋里转了几圈,东摸摸西按按,但确无异样,只好失望地退了出去。
沈半夏心有不悦,抬手便在古琴上胡乱弹奏起来。
一时之间,魔音大作,震耳欲聋。侍卫知她怒火中烧,不敢再多做停留,纷纷捂住耳朵,抱头鼠窜。
这这这,比砍头还让人难以忍受……
沈半夏摇头晃脑,闭着眼睛瞎弹一阵。她就不信,有人能够忍受,此般美妙的琴音。
“行了,别弹了。”
沈半夏听见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睁开眼睛,道:“他们走了?”
“不走等着被你杀死吗?”
若不是他身体不适,傻子才会呆这儿被这魔音荼毒呢。
“呼,好悬。”
沈半夏长舒口气。
其实,这屋里空荡荡的,的确没有可容身之处。不过,幸好南侧开了一道窗户采光,那些人进屋之际,沈半夏立即胡言乱语,吸引他们注意力。
与此同时,蒙面人趁着转瞬即逝的时间,从窗户翻出去。
等些人出门时,再如法炮制,翻进屋内。
两人同样胆战心惊。
沈半夏受惊不小,心儿一直扑扑直跳,静不下来。
“你中的软骨散,是不是不容易解啊。要不要我帮你找解药。”
她书读的少,没听过清心玉露膏能解软骨散。
蒙面人摇了摇头,道:“不用。”
这种软骨散是独门特制,无色无昧,所以他才会不慎中招。
也正因如此,解药绝不是一般人都配出来的。而且他敢肯定,现在城中大小药铺都被监视起来,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黎景晔绝对了如指掌。
这种险,绝对不能冒。
他找沈半夏要清心玉露膏,正是因为这种开窍醒神的清凉药,乃是暑天必备的日常用药,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虽然不能解软骨散,但可以让他保持头脑清醒,只需过个两三天,他便可以将药物逼出体内。
一阵闹腾,时近中午,沈半夏已是饥肠辘辘,蒙面人更是浑身无力。
再三保证不会告密之后,对方终于答应,让她出去找些吃的来。
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叹道:“真是太好玩了。”
沈半夏一抬手,腰间露出一块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