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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解冰、李航;你们两组人合在一起;准备接手一起绑架案;手头的事全部放下。”
“第三条:赵昂川准备一下;省厅的通缉令资料很快就传过来;嫌疑人杜立才;原禁毒局高级警官;涉嫌枪杀一位重要嫌疑人;已经秘密潜回我市;该犯持有六四式手枪一把;子弹若干;通缉令发往各派出所;车站、机场;一有确切消息;马上组织围捕……”
邵万戈瞪了众人一圈;对于众人脸上泛起的愕然很是不满;毕竟禁毒局和二队经常有案件往来;其中很多人和杜立才是熟人;一个警察转瞬间成了被追捕的嫌疑人;大家在心理上却是不那么容易接受了。
“执行吧。”邵万戈撂了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众组长敬礼回道。
不多会;各组短会宣布命令;接手绑架案的解冰和赵昂川吓了一跳;传输数据的通讯密码来自国办;等核实两位被绑架人员的身份;两人又有点瞠目结舌了;居然是杜立才的家属;而且;事发在一个多月前;理论上;已经过了最佳的侦破期;除非有嫌疑人露头。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重案队介入了………
同在这一夜;国办第九处人员重新进驻省禁毒局;此次可不是轻车简从;而是带来了一队特警;武器、通讯器材、防护用具;拉了整整两车。
当晚零时;又一次扫毒行动席卷了五原全市……………()
第23章 百密有疏()
“根据我们近一个月来的缜密侦查;汇报情况如下……”
史清淮作为省禁毒局临时主持日常工作人员;和总队万政委向国办九处来人;详细汇报着:
整个汇报以羊城新型毒品案侦破为分界岭;在此之前;新型毒品吸食在五原发生过十一起致命案件;在羊城以沈嘉文、傅国生为首的贩毒团伙被打掉之后;五原及邻省毒品市场;新型毒品案发量整体呈下降趁势。
不过这个好势头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死灰复燃了;而且是一种低毒、高效、微量的配剂及粉酚颗粒;到现在市场上已经流传神仙水、大力水、嗨**等数种售价低廉;样式不一的含毒制品;据省法医鉴证中的化验;大部分含毒制品均含有高纯度的伽玛-羟基丁酸、氯胺酮;相比于大案之前的样品比对;无论从纯度上、作工上、包装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对;进步;这个褒义的字眼虽然不怎么恰当;当恰恰是事实;晦明晦暗的屏幕光线中;省厅多功能会议室林散地坐着十数位;没人对这个用词提出异议;屏幕上一页一页放过;从两年多前粗制的玻璃瓶、管剂;已经发展到现在的铝管封装;做成香烟、嗅盐、香水瓶子等等十多种样子的含毒制品;极具伪装性和隐敝性;据说在现在会所;像这种类似伊奈尔香水瓶子的玩意;售价不菲;而且仅供会员。
这是所有警察都不愿意看到;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那就是:打击的力度越大;犯罪的升级越高。
“接下来;我大致汇报一下我们接手禁毒局工作的情况。”
万瑞升给了各位一个缓冲的时间;缓声道着:“……在省厅的统一部署;市局的大力配合下;加上昨天晚上的清扫行动;我们总队近一个月累计对全市进行大的扫毒行动;计九次;抓获各类涉毒人员13名;缴获各类含毒制品累计九点四三千克;种类不一;植物类毒品占百分之十七点三;与以往相比;呈下降趋势;不过总体看来;化学类毒品的状况依然堪忧;全市大部分娱乐场所都有或多或少的涉毒行为;这个情况;和国办同志预计的相差不远;我们也怀疑;在五原周边地区;可能存在一个制贩一体的毒品加工厂………”
都有这个怀疑;但都无从查起;总结了近一个月来的行动;对市场的清扫;对贩吸人员的排查;对全市部分环境的取样调查;结论是:继续深入调查。
万瑞升的汇报水平许平秋从来不担心;从政工到政委;玩得就是嘴皮;是位深得屡败屡战精髓的人物;果不其然;他滴水不漏的汇报;以“基本属实”、“可能存在”、“深入调查”等等为字眼的措辞;让国办那几位也大皱眉头
听取汇报间;许平秋不时地看着时间;此时的时间已经指向九时;他在想;外面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
可仅仅是一个开始;离结束还有多长路程;他却无从揣度;这个谜面刚刚托出;谜底还有多深;涉及的人员还有多少;可都还是个未知数啊。
“……此次前来;部里对九处作出了三项要求;大致如下:”
“第一;要尽快查出内部泄密人员;查清犯罪事实;给予严惩。”
“第二;要尽快追捕潜逃人员;那怕他曾经是我们的人;也不得有任何的姑息和迁就。”
“第三;要尽快查出毒源的所在;争取在第*个世界禁毒日之前;为此案作一个圆满的了解。”
国办的那位处长;在总结之后作着指示;言辞凿凿;明显对西山省厅的拖延和迟缓动作不满;与会的市局长王少峰;有点同情地看着老同志一样;这种狗拿耗子的事;他真想不通;为什么许平秋总是愿意揽着。
许平秋失态;他人在会场;心却不知道飞什么地方去了;居然下意识的掏着烟;在这个很不适宜的场合;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直到崔厅长猛咳了几声他才惊省;赶紧地掐烟。连声说对不起。
等对不起说完;把有点忿意的国办李磊处长气得再继续讲话;却把词给忘了;他忿忿地把稿子一扔;直接脱稿开始发言了;强调的一句是:各参案单位务必令行禁止;不要搞小团队那一套;在必要的时候;第九处将在人员、装备上;给予地方全力支持……
这一句明显地让王少峰也有点反感;一个泄密事件把禁毒局正常工作都停了;本身就让业内颇有微词;而现在;又有伸长手搞桃子的嫌疑了;他默然地瞥眼看老许时;老许的脸上泛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
老许的小动作应该早开始了;以他这样言行不一的人;场面上汇报的话;千万不能相信……
会;仍然在没有结果地继续着;不过新东西还是有的;最起码第九处带来的移动式毒品检测装备;还是很受地方欢迎的………
九时整;载着余罪的一辆车;驶出了市区。
昨天持续到凌晨的扫毒行动余罪参加了;开发区又网回了一批瘾君子;搜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包包;全部收押开审后他回去休息;已经是四点多了;八点多上路;一路上直打哈欠。
五一节呐;市里的庆祝活动不少;广场上组织了一场工人音乐会;据说晚上还要有活动;这节日过得可怕啊;那里都是人;驶车出行不比步行快多少;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转出市区;上了高速;车速提起来了。
开车的居然是李冬阳;这个匪恶分子对余副局长那叫一个恭维有加;毕竟是人家把他捞出来的嘛;马铄坐在副驾;偶而回头看余罪;似乎被他那哈欠感染了;也觉得老困了。
“余副局;您这……不会真有瘾了吧?”马铄终于忍不住了;出门询问道;这哈欠鼻涕齐出的;真像犯瘾了。
“没有;昨晚扫毒行动;忙了大半夜;哎哟喂;这活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余罪叹道;靠着车座;好疲惫的样子。
马铄和李冬阳犹豫地互视了一眼;这行动知道;又折进去不少认识的人;马铄刚要询问;余罪却开口了;直道着:“别开口求情啊;那帮特么的太不长记性;这才放出去多少天;又犯了;再让我说情;我都不好意思张口了。”
“那能呢;真犯事那怪他们运气不好。”马铄笑道。
那些卖小包、吸食被抓的;不管是警察还是毒贩;都不会同情这种炮灰的;只要有钱有货;从来就不缺这类前仆后继的。
“余副局;今天是这样安排的;大槐树影视公司投拍的一部古装剧今天开机;场面肯定不错;我带您观摩观摩去;只当给曼兰捧捧场了……然后咱们到南寨高尔夫球场里玩玩;中午呢;一块吃个饭……赶着天黑一准回来;您看怎么样?”马铄回头问着。
“古装剧?”余罪愣了下;和想像中相去甚远。
“嗯;宫斗加武斗;很吃香的;怎么了?”马铄愣了下。
“又不是黄片;有什么看头?”余罪不屑地道。
马铄一愣;然后和李冬阳相视哈哈大笑;余罪也笑了;其实吧;男人间真没那么生份;这不;找到共同爱好了。
一路前行;安安稳稳;到了距离南寨高尔夫不到七公里的拍摄地;那场面着实让余罪震惊了一下下。
去了稍晚;已经开拍了;姚曼兰挥着本子;在场上似乎像个剧务类的人物;两台摄像机;一高一低;还架着吊车;剧组围了一圈;服装窝了一堆;演员站了一群。
剧目一:狭路相逢;一女侠和一猥琐老头相逢了;拍摄场面没配音;不知道因为啥;就于上了;哦哟喂;一个使拐;一个使剑;使拐的虎虎生风;用剑的武姿曼妙;拼了几招;吊绳一架;哇塞;那女侠飞起来了;一招天外飞仙;把猥琐老头刺了个透心凉。
剧目二:仇人相见;两个门派于上了;刀叉剑戟、男男女女、砰砰嘭嘭、在一处山谷打得不亦乐乎;一剑;戳死个女的;那女的捂着肚子;比**还激动的表情;一刀;砍死个男的;那男的像被强暴一样惊恐大叫;打着打着打到最后;跑上山包的人急了;端着好大的石头砸人;却不料那位武功高强的女侠;蹭蹭两剑;剁石如切菜;把比她还大的石头块;削成几掰了……
余罪看得耷拉嘴唇了;这尼马神剧实在挑战人的理解力了;怎么就从头杀到尾;揍没看明白呢。
不对;他好像看明白了点东西;那逼真的石头块;怎么着尼马就被削成两掰了;这假做的;现场都不太看出痕迹来。
对;假的;都是道具……他脑海里意外地浮现起了那次走麦城;替毒贩运货的经历;如果用道具的手法制作成藏毒的工具的话;可能吗?似乎非常可能;一车几十吨炭块;有那么两三块非常逼真的假;谁可能发现呢?
一念至此;他头脑一下子兴奋了;影视、大货司机、煤炭运销、制毒藏毒;似乎那关键的节点;可以以一种想像不到的方式联结在一起;毕竟运输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而西山省外运的;煤炭每年数以几千万吨计;再细致的查毒;也查不到那儿啊。
咝……余罪开始吸凉气了;一种莫名兴奋袭来;每每他接触到真相的时候;似乎都有这种感觉。这一次寻觅的时间最长;他无数在脑子里想过;最终的毒贩可能是个什么样子;可能以什么匪夷所思的方式贩运;每次也均以失败告终。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快触摸到真相的边角了。
“嗨;余副局……”
“怎么了?”
马铄凑上来了;连问两句;吓了余罪一跳;紧张间赶紧收敛形色;笑着道:“你说怎么了;被你们这古装戏雷到了。”
“现在啥剧都不卖座;就闹剧还有人看看;热闹呗。”马铄笑道;递给余罪一听饮料;余罪拧着盖子抿了口;很不解问:“我说;就这剧集;能挣到钱
“靠这个剧;可能挣不到钱;可没有搞剧集的草台班子;那是肯定挣不到钱;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存在就有他的合理性;否则谁疯了;往这儿烧钱啊。”马铄道。
现在这个环境;不是内行;你看不懂的事太多;或许这玩意里头玄机不少;余罪没细问;笑了笑;他看到了古装戏里的一位妞;正拿着听雪碧喝着;周围一圈人补妆;那样子说不出来的异样;但更没想透的是;此行的目的好像很不明确;他问着马铄道着:“马铄啊;你叫我出来;就看看这玩意?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别介甭光看剧啊;看剧组里;那个妞能看上回头我介绍给您。”马铄笑着道;给了余罪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刺激得余罪噗声喷了口;哭笑不得地道着:“哟;除了古装戏;这儿还真搞肉戏?”
“这样说吧;这里的女人;上镜;得靠演技;但要上位;就得靠床技了……她们还真不介意;绝对服从剧组的安排。”马铄得;声音几不可闻;几乎是附着余罪耳朵讲的。余罪呲笑得眯着眼了;笑了半晌摆着手道着:“得了;你以后别操这歪心了;好像我自己解决不了生理问题似的。”
“呵呵;这不是给你找点孝敬啊……嗨;余副局;千万别生气;那我不搞这个了;这样;回头咱们到高尔夫球场;给您介绍几位大佬认识一下;他们个顶个关系都不简单;没准那位将来就帮得上您了。”马铄道;拉着稍有不情愿的余罪;和临场休息的姚曼兰、薛妃几人聊了几句。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女人床技不赖;演技也不错;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侃侃而谈;姚曼兰算是知情达意;还把高个子的薛妃安排着;送马铄和余罪两位到高尔夫球场;说是中午会餐后;下午还有个联欢活动;一定邀着余罪赏光。
这咋就怎么这别扭呢?
对呀;别扭;就特么一位小分局长;还是副的;一个小科级于部;在市里;随便扔块砖头砸几个人;身份职务都不比科长差。可偏偏就这身份;在这儿受到尊祟;让余罪有点受宠若惊。
车上吧不用说了;薛妃变着花样逗余副局开心;还暗示着留个电话啥地;下车的时候挽着余罪的胳膊;宛如一对情侣;直进了高尔夫球场那个显贵名流的圈子。
更别扭的来了;碰到熟人了;魏锦程在场;逮了个空小声问余罪;哟;可以啊余局长;什么时候和潘总拉上关系了?余罪诚实地道;我根本不认识那位是潘总。魏锦程不信了;指着余罪说又装;余罪直接回敬:滚
打发了这位;又发现一熟人;陪着父亲的栗雅芳居然发现余罪了;惊得酒杯差点摔了;她放开父亲;凑到了余罪身边;审视着薛妃;然后酸酸地问:哟;余局长;女朋友啊。余罪愣了下;故意刺激一般一指薛妃道:炮友;刚认识没几天。
气得栗雅芳可不客气;哗声半杯酒直泼到余罪脸上;然后蹬蹬蹬走了;生气了;把马铄和薛妃吓了一跳;赶紧上来替余局擦着;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余罪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我砸过他们家车;光砸没赔钱;记恨着呢。
这话听得薛妃一愣一愣的;马铄却是知道余副局的风格;直竖大拇指;他说了呀;还是余局霸气;这事也就您敢于。
“你少拍马屁;我特么霸气?我生气行不行啊?大过节的;到这地方扯淡;有什么意思?”余罪真是有点生气了;马铄陪着笑脸;又是认错;又是安抚;还使着眼色;让薛妃处处小心陪着;余罪却是不好驳人家的殷勤;只得硬着头皮支撑着。
在高尔夫休息区足足呆了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看别人聊天;小部分时间是吃饭喝酒;席间余罪才晓得;这是给古装剧赞助的各位投资商;居然都是看在京城来的潘孟老总身上;这当会余罪可认准潘总了;又一次颠覆他心里能富人的描述了。
就一位二十郎当、三十不到的年轻小伙;穿着球服;穿梭在显贵的人群中;一边敬酒;一边致谢;至于余罪自然是不够格的让潘总敬一杯酒的;余罪有这种自知之明;默然躲在角落里和薛妃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对马铄的搭理也不多;他一直觉得别扭;那种别扭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马铄;我说你今天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余罪放下盘碟时;稍有不悦地问马铄。
边吃边道歉的马铄仍然是诚惶诚恐的表情;轻声附耳道着:“我怎么敢呐;您说吧;想攀结那位土豪;我帮您介绍;那位;燕登科;报业老板;和你们局长能说上话;那位矮胖子;周森奇;咱们省有名的煤焦老板;给闺女一个亿嫁妆的就是他……那位魏锦程;桃园公馆的幕后老板;是位低调富豪;我和他最熟悉……这些人;在你们公检法里;大部分都有关系。”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