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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苏抬头看了一眼毓秀,正色道,“皇妹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毓秀听他问的直白,随即也改换正色,“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天起,我就有话要问皇兄。自从那日我接你入东宫,你就欠我一个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来西琳。”
欧阳苏嗤笑道,“皇妹明知我这一趟来西琳是为什么。父皇的国书不日就会到西琳,之后的大婚事宜,还要皇上定夺。”
毓秀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欧阳苏的手,我当初之所以没有一本正经地问你,就是怕你被迫要对我说谎话,你我之间,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明了,心照不宣就好。”
欧阳苏反握住毓秀的手,“算起来我来西琳也有一段日子了,大婚的事一定下来,我就回北琼。你和灵犀之间,理智上我知道我该站在你这边,可我的心却还是会偏向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我自己,是时候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一场荒唐爱恋了。”
毓秀望着欧阳苏,一时竟有些感同身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皇兄回去之后,总有解脱的一日,我却还陷在这苦海里,不知何日是尽头。”
欧阳苏心下感慨,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桃花树,“皇妹一定很后悔当初许下的那个愿望。”
一回想起小时候的荒唐事,毓秀的脸就有些泛红,她面上越是窘迫,欧阳苏就越是要打趣她,调侃半晌,他才顺势入正题,“这次的事,灵犀已无脱罪的可能,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皇妹高抬贵手,不要趁机处置她。”
毓秀的心情本就十分复杂,一方面不希望欧阳苏被感情左右了理智,说出这种逾距的荒唐话;可她内心又阴暗地期盼欧阳苏关心则乱,被感情冲昏头脑,开口求她放掉她原本就打算放掉的事。
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南瑜的皇储欠她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皇兄放心,我会给灵犀一个小小的教训,警告她以后不要再犯糊涂。我不会公开处罚她,也不会将她私养刺客的事公之于众。”
其实毓秀心里更多的是悲哀,她没有亲兄弟姐妹,灵犀,欧阳苏与闻人离,是血缘上与她最亲近的三个人,可他们的关系却这般错综复杂,被利益驱逐左右,彼此之间都不能真心相交。
欧阳苏对毓秀躬身一拜,“来日若皇妹有事相求,我必赴汤蹈火。”
毓秀笑的狡黠,“皇兄为灵犀尽心尽力,该赴汤蹈火的是那个不知感恩的傻丫头。”
二人说笑几句,欧阳苏出宫,毓秀摆驾回金麟殿。
一早起到现在,她都在不停地见人,说话,没完没了地周旋,如今独处下来,难免觉得有点心力交瘁。
陶菁见毓秀走路的时候一直扶着额头,就跟上去问一句,“皇上头疼?要不要请御医?”
毓秀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御医只会说我受了惊吓,要吃几副安神养心的药,又不是生死攸关的病,找与不找,也没有什么区别。”
陶菁看了看故意跟的远远的众人,凑到毓秀耳边轻声笑道,“这一整日陪皇上听下来,只有一件事是我耿耿于怀的,皇上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毓秀心里好奇,面上却故作不耐烦的神态,“没兴趣。”
“真的没兴趣?”
“你要说就说,别在这里糊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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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原以为陶菁是要调侃闻人离对她的种种不敬,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却是,“博文伯说的有理,皇上对公主宽容,公主未必领情,你不怕经过这次的事,她非但不买教训,反倒更变本加厉地盘算你。”
毓秀闻言,连假笑都懒得,“灵犀的事是朕的家事,你是外人,也是下臣,牢记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图指点我做事。”
陶菁本想同毓秀缓和关系,谁知毓秀竟一点妥协的意思也没有,他一边在面上冷笑,一边在心里暗道活该:活该你头疼死。
一众人回到金麟殿,毓秀上榻坐了,吩咐人拿奏章给她看。陶菁几个站在下面服侍,毓秀受不了他的灼灼注视,就把人都屏退了,自己留在殿中。
陶菁与周赟在外殿站了半晌,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进去看一看皇上。”
周赟一皱眉头,“皇上吩咐我们在外面听传,你贸然进去打扰,是明摆着抗旨。”
陶菁一声轻叹,“我才见那丫头扶着额头,恐怕是头痛病犯了,加上之前她在帝陵里受了惊吓,搞不好人已经晕在里面了。你们要是害怕,就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她要问罪,也问在我一个人身上好了。”
周赟明知拦他不住,索性也不阻拦,只小心翼翼地劝一句,“我们都知道皇上对你十分宠爱,只劝你不要恃宠生娇,当众叫皇上丫头这种事,实属大不敬,下不为例,切记切记。”
陶菁展颜对周赟笑道,“几人之中,只有你敢提点我,他们现在连话都要避着我说。”
周赟被陶菁看的不好意思,就咳嗽一声避开眼,心说怪不得皇上会喜欢他,他的相貌生的这么好,且不说言行举止潇洒风度,单凭似超然出世的这一份气度,就是他们这些人比不了的。
陶菁此人,天不怕地不怕,从不为俗世所困,他们的担心不是他的担心;他们的顾忌,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顾忌。正所谓无欲则刚,只有对名利真的无所执着,才能落得这么淡然随性。
陶菁哪里知道周赟心中所想,顾自推开殿门走进去。他进门的时候,毓秀正趴在桌上,似乎是累的睡着了。
陶菁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本想帮毓秀披一件衣服,凑近时又觉得她气息不对,忙把人从桌前扶起来。
毓秀气息微弱,脉象也十分紊乱,正是灵魂游走的危相。
陶菁帮毓秀脱了外袍,将人抱到床上,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叫御医。
毓秀隐隐知觉有人搬动她,也意识到自己衣服被脱,发髻被松。她才在床上躺平,就有个庞然大物爬到她身上,虽然没有两手两脚地压着他,她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重量。
他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他捏住她下巴的时候,她竟一下子就清醒了。
“大胆狂奴,你要干什么?”
毓秀睁眼的时候,两人刚好四目相对,陶菁前一刻还皱紧的眉头,在她醒过来的时候缓缓纾解,面上的表情也从忧虑转为惊喜。
他才要开口说什么,一边脸就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陶菁的笑容僵在脸上,当下的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爽到了极致。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生怕她魂不归体,醒不过来,才想着慷慨地再施一口气,却被误会了动机,当成趁机轻薄施暴的无耻小人。
其实是毓秀联想到在帝陵的时候,陶菁乱七八糟占她的那些便宜,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时激动,才下了狠手。
陶菁的脸颊火辣,心里却发寒,怨怒之下,干脆身体力行地做起采花贼,一手抓住毓秀的手腕,一手搂着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他在她身上攻城略地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就回想起了在帝陵里那个让她头晕目眩的吻。
从昨天开始,毓秀就一直很害怕,害怕他靠近她的时候,她的心跳个不停,也害怕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又焦躁不止。
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对陶菁暗生情愫;可比生出情愫更糟糕的是,她会对陶菁生出信任和依赖,说是她的错觉也好,杞人忧天也好,毓秀总觉得这个人会在她完全放下心防的时候狠狠捅她一刀。
陶菁还不知道在两个人接吻的时候,毓秀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还得意洋洋地以为她的软化,妥协,回应,都是认输的意思,才不知死活地伸了舌头过去,就被狠狠咬了,好在他逃的有够快,毓秀也留了一点余地,否则原本甜蜜的过程就要配上一个不怎么甜蜜的结尾了。
毓秀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被陶菁这一吻,手脚都软了,推他的时候反倒像欲拒还迎;陶菁撑起胳膊,对着毓秀一边笑一边摇头,“*凡胎果然麻烦的很。”
毓秀认定他意有所指地嘲讽她的绵软,一时恼羞成怒,举着胳膊又要打他,“你从我身上起来。”
陶菁这一回的反应比之前快得多,他一把抓住毓秀的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了句,“起不来了,都说了*凡胎麻烦,我现在只想同皇上拉了床帐做事。”
他全身压上她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有什么反应彼此都一清二楚。
毓秀感觉得出陶菁的态度同从前耍弄她的那些时候不一样,可当陶菁真的把手探向她的衣领,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陶菁知道毓秀在发抖,他扯开她里衣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留情面。毓秀的七魂六魄都被吸走了,想大叫,出口的却是细碎的低吟。
陶菁心满意足,爬上来轻轻啄了一下毓秀的唇,“秀儿这么叫,是在诱惑我吗?”
毓秀一张脸红的像烂番茄,“不许你这么叫我。”
“不这么叫你怎么叫你,难道要我在这种时候叫你皇上,要是你更喜欢的话……”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陶菁笑着伏到毓秀耳边,一下一下吻她的耳垂,“我越来越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的心和你嘴上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毓秀不想被叫成口是心非,就硬着头皮辩解一句,“我只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陶菁嗤笑道,“若你心里真的这么想,我无话可说。我还以为经过帝陵里的一场生死,你对我也是有一点动心的,就算没有动心,也会有感动。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绝情的话。”
毓秀面对指责无从辩解,干脆装了哑巴。
陶菁猜到毓秀心里的纠结,他笑着帮她整理凌乱的衣襟,轻抚她散落在床上的褐发,“皇上会不知所措,大概也是因为你从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其实与一个人两情相悦,并不是一件该让人恐惧的事。你害怕会因为动心而变得软弱,你害怕我会利用你的感情对付你。你害怕我的出现破坏你布置已久的一盘棋,你害怕的事情实在太多。”
毓秀的面色恢复如常,望着陶菁冷笑着说一句,“你说的不错,我对你有动心,可动心就只是动心而已,这与所谓的两情相悦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陶菁见毓秀眼神冷冽,知道她所说就是她所想,心里难免失望,“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应该害怕的人是我才对。若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对我的防备是不是会更少一点。”
他说完这一句,就故技重施地又要吻她,毓秀用食指抵住他的唇,蹙眉说一句,“既然我们离两情相悦还远,那就该等真的两情相悦的时候再做这种事。”
陶菁笑的狡黠,“我一个爬上龙床邀宠的侍子,满心想的是荣华富贵,一有机会,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让皇上离不开我。不如我先要了皇上的人,再慢慢地要皇上的心。”
“没有心,光要人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上尝一尝就知道了。说不定要一要你就知道其中的趣味,欲罢不能了。”
他虽然油嘴滑舌地说着俏皮话,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收敛,只用两根指头轻轻摸着毓秀的脖颈,“才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如我们等到晚上……”
陶菁话音未落,外头就响起周赟的沉声,“皇上,灵犀公主在殿外求见。”
毓秀与陶菁对望一眼,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陶菁唉声叹气地从龙床上爬起来,一边拉毓秀起身,“皇上要梳头吗?”
毓秀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必了,帮我把外袍拿来。”
陶菁帮毓秀穿好衣服,顾自去开门。
灵犀进殿的时候看到陶菁守在门口,又见毓秀头发披散着,心中难免多了许多猜想,“皇姐就算喜欢他,也不该在白日里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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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半侧着,重量都压在右边。
空旷的半山腰只听得见鹰隼尖利的叫声,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全身都疼的受不了,前额头磕破了,流了一脸的血,后脑勺撞出个包,右胳膊和右腿摔断了,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小虫子从内向外地啃,脸上与身上的皮肤也被一颗千年老松割的千疮百孔。
要不是那颗老松,她兴许就粉身碎骨了。
昏迷之前发生的事,统统不记得,她是被疼醒的,疼的地方太多,都不知该顾哪边,索性自暴自弃,轻轻翻个身,面朝上望天等死。
那颗救了她命的松树,在头上十余尺的位置,阳光透过松枝射下来,有些刺眼,两眼被血糊了一层,看到的天与树都是红的,红的让人心塞。
此时应该是正午,她却觉得冷,兴许是流了太多的血,也兴许是在翻身的时候,袖子里的白蝉顺着她耳朵流出的血爬了进去,咬了她一口。
她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到这里来的,从望不见尽头的高崖,摔到半山腰一个方寸容人的断石平台,半只胳膊还耷拉在空中,整个人稍微滚上两滚,就会一落到底。
喉咙痒,咳嗽了一口,不咳还好,一咳就被呕出的血呛的几乎窒息。勉强撑起身子吐了个够,吐完后满嘴都是血腥味。
咳嗽了这一场,她反倒生出一些斗志,抬手擦擦眼睛,把血擦干净,想看的清楚些,入目的一切却都还是红,兴许是脑袋摔坏了,脑袋里头流的血阻塞了过往的记忆,也蒙住了她的眼。
挣扎了半天,挣的浑身的骨头咯咯响,扶着悬崖壁站起来的时候,她在想,要摸着的是一扇门,兴许还有条活路,否则,在这上天入地皆不能的半截山崖,不困死也要饿死。
说到饿,肚子就叫了。明明五脏六腑都被血洗了个透,居然还会饿。
比饿更多的是冷,冷到全身的痛感都渐渐麻痹,冷到只想整个人投到一个大火炉里,烧死也好。
她掉落的这块山崖,像是被巨斧劈开的断面,树木花草都是从石峰生长出来的,唯独她摔残了身子保住命的这块平台前的石壁,干净地像被特意磨光了一样。
她越发觉得所求不是奢望,这断崖中间的一块小小平台,看起来就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境入口,否则为何会有人在这石门上,故弄玄虚地摆了一套阵门呢。
她记得住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忘记了为什么会摔下山崖,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
强打起精神推算破阵,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解这么繁复的阵法,那些数算心语方位图画,一条条清晰闪现在脑子里。
推九宫算伤门,石门起平台逆,宽度只容的下一个人。机会就一瞬,她片刻都没有犹豫,窝着身子钻进去,人还没停稳,石门就落紧了,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里头是一片黑,她倚在石门上等眼睛适应,等了一会,睁眼却还是不得见物。
索性不再等了,行动也越发大胆。她直觉自己从前手脚是很利落的,否则不会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外伤,还能这么一点不错地把机关重重的阵给破了。里头的暗箭陷阱,多不胜数,她都一一躲过了,像是为破这一阵,曾经历练了无数次,每一步都熟练的不可思议。
越走越亮,整个人却越发昏,眼看到的是红色模糊的色块,身上更结了冰一样,冷的牙齿都跟着打磕。
这座地宫的阵只在外一层,走出阵来,反倒迷了路,山洞里七扭八转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