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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戟看了一眼舒辛,皱眉对侍从问道,“不是鸣锣了吗?他听到锣声也没回来?”
两个侍从齐齐摇头,明哲戟这才有点担忧。
舒辛猜到了她的心思,就笑着说了句,“不如派人把小皇子找回来,天色越来越暗,他一个人游荡在外,要是遇到豺狼虎豹就麻烦了。”
明哲戟心里也这么想,嘴上却不想说不吉利的话,就故作轻松地说了句,“豺狼虎豹遇上他才麻烦。”
这边话音刚落,就有人来禀报,说小皇子回来了。
明哲戟心中大石落定,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同舒辛一起出门。
闻人桀牵着一只鹿走进院子,把它同之前的那一只拴在一起,站定后远远瞄了一眼明哲戟,故意把身背对着她不打招呼。
明哲戟明知他闹别扭,只能主动走过去跟他说话,“你饭也不吃,跑到哪里去了?”
“之前捉的猎物,皇上不满意,我只好再捉一只配成一对。”
明哲戟心里好笑,“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满意了,你捉的小鹿很讨人喜欢。”
闻人桀面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要是皇上想把鹿养在宫里,只有一只小母鹿未免太形单影只了,抓一只小公鹿跟它配对也不错。”
明哲戟看着两只小鹿,嘴巴笑的合不拢,“所以你又跑出去硬抓了一只小公鹿。”
“没有硬抓,我是看准了才抓的,这两只鹿注定是天生一对。”
“谁注定的,还不是你。”
“天注定的,我算什么。”
闻人桀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看人。
明哲戟见闻人桀刻意回避她的眼神,就越发生出想逗弄他的心思,“你骑马出去,就是为了捉鹿?”
“不然呢?”
“我猜你是生了我的气,愤愤跑了出去,冷风一吹,肚子一饿又想明白了,空手回来觉得尴尬,这才又捉了一只小公鹿。”
闻人桀脸都红了,嘴巴一瞥眼望天,“你说是就是,谁敢跟皇上顶嘴。”
明哲戟屈身看那一对凑在一起的小鹿,心中越发怜爱,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那两只鹿的头,随即把腰间的玉佩接下来递给闻人桀,“一块玉而已,也值得赌一场气?先把饭吃了吧。”
闻人桀故作泰然地接过玉佩,二话不说就缠在腰间,扭头想对明哲戟说什么,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窘迫之下,就转身走了。
明哲戟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呆,脸上的笑容也越扯越大。
舒辛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等闻人桀离去,他才走到明哲戟身边,“皇上还是把玉佩赏赐给了小皇子?”
明哲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说是愧疚,又不像是愧疚,毕竟当初她把玉佩送给舒辛的时候,是他自己拒绝了。
想了想,大概只是遗憾。
“送给他也好,等他以后回去了,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定也能把玉佩当成定情信物转赠出去。”
舒辛摇头冷笑,“小皇子把玉佩当成皇上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哪里舍得转赠别人。”
明哲戟自嘲一笑,“子枭年轻气盛,难免会生出错意,等他回去之后,年少情愫早晚会淡掉。”
舒辛笑的玩味,“经历了昨晚,皇上还要送小皇子回北琼?”
“出身皇子,谁愿意寄人篱下,要是他够聪明,回去之后起码也能做个富贵闲王。”
舒辛闻言,禁不住就变了脸色,“皇上对别国的皇子倒宽容。”
明哲戟知道他是在责怪她把明哲弦远嫁南瑜的事,心中的酸苦无以复加。
从前有几度,她也想把实情告诉他,最后也都忍下了冲动。
这个黑锅,她恐怕要背一辈子了。
舒辛见明哲戟脸色不好,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透露了真心,忙改换温柔笑着安抚一句,“皇上之前不是说要把那几只兔子放了吗,你是想亲自去,还是吩咐人去?”
明哲戟看了一眼自己断掉的小腿,笑着回了句,“朕自己去吧,这三日造了许多杀孽,走前能放生几只,也聊以慰藉。”
舒辛叫人替明哲戟背马,他把她抱到马上,亲自牵起马缰绳,侍从们拎着竹笼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林子里走。
闻人桀吃了饭出来,就看到明哲戟骑马,舒辛牵马的情景。
侍从嬷嬷们纷纷议论,说帝后和睦恩爱。
闻人桀失声冷笑,“看似和睦,实则面和心离。”
这话实在大不敬,再加上他态度傲慢,底下的人都免不了愤愤然。
闻人桀不顾众人眼光,轻哼一声回房去了。
明哲戟与舒辛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御膳房精心准备了菜肴汤羹,晚宴的气氛也不如昨日放纵。
明日要整装回朝,酒足饭饱后,就陆续有人会去歇息了。
明哲戟也早早退场,回到寝宫喝了一杯茶解腻,随手拿了一本书看。
舒辛破天荒饮了不少酒,回来的时候,人也比平日笑的灿烂,“皇上在看什么?”
“随便看的。”
明哲戟把书放到一边,才要叫人进来服侍更衣洗漱,舒辛就抢先一步阻拦她,笑着说了句,“皇上,臣今日醉了。”
明哲戟心里好奇,“皇后一向自律,怎么今日倒喝醉了?”
舒辛笑道,“皇上离席的太早,臣一个人坐在桌前被众人敬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明哲戟上前想扶住舒辛,反倒被舒辛扶住了,“皇上小心腿伤。”
明哲戟讪笑着同舒辛一同坐到床边,“明日回京免不了要车马劳顿,皇后既然醉了,就早些歇息吧。”
舒辛笑着点点头,半晌又对明哲戟问了句,“皇上今日还要小皇子服侍吗?”
“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明哲戟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确认了一次。
舒辛提声笑道,“皇上今晚是想要我服侍,还是想要小皇子服侍?”
他问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两团红云,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窘迫。
明哲戟脑子一团纷乱,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无数个夜晚,他却从来没提过要服侍她的事,怎么今天平白无故地提起来了。
转念一想,一定是她自己错意了。
舒辛的意思大概只是委婉地问她还要不要叫闻人桀来□□,因为他不想跟她睡在一起,又不好直言,所以才用这种折中的法子逼她自己开口,送他出去。
还真是处心积虑。
明哲戟笑着摇摇头,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皇后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该好好歇息,你把子枭叫过进吧。”
她本以为舒辛得偿所愿,眉宇会舒展许多,谁知他竟一脸惊诧。
“皇上要小皇子服侍?”
明哲戟笑的一脸坦然,“皇后早些歇息,你出去的时候叫他们把子枭叫来,要是他也睡下了,那就算了。”
“这是皇上的圣旨?”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圣旨不圣旨的。”
舒辛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哲戟,半晌又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皇上下定了决心要小皇子?”
明哲戟本以为得到她的首肯,他就会马上出去,可他为什么又问了两次,弄得她也有点犹豫,“我有点搞不懂皇后的意思了,你是想留下,还是想出去?”
舒辛摇头轻笑,“是臣冒昧了,我这就出去叫人。”
明哲戟望着舒辛的背影发呆,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叫住他,门外就通传小皇子求见。
舒辛嗤笑出声,旨意还没传到,这小子倒自己先找上门了。
他转回头对明哲戟粲然一笑,打开门走出去。
闻人桀不等传召,与舒辛走了个擦肩,登堂入室的理所当然。
明哲戟本还莫名伤感,一看到闻人桀的脸,又忍不住好笑,“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在房里等皇后找我,等来等去也不见他的人,就只好自己来了。”
闻人桀一边说,一边坐到明哲戟身边,“皇上的伤势好些了吗?”
明哲戟不答反笑,“今日晚宴你倒老实。”
闻人桀一手抚着腰上挂着的玉佩,低头笑道,“皇上把定情信物都送给我了,我自然要规矩一点。”
第9章 。26()
这家伙不会真的误会了吧。
明哲戟笑着解释一句,“这玉佩是赏物,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闻人桀反唇相讥,“哪里有人用鸳鸯做赏物的,皇上分明是强词夺理。”
“我只是就是论事,怎么就成了强词夺理?”
“皇上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玉佩送给除皇后以外的其他人吧。”
“这话……是从何说起?”
明哲戟虽咬着牙不承认,可她毕竟有点心虚,眼神也躲避着闻人桀。
闻人桀失声冷笑,“你把玉佩送给我的时候我还暗自窃喜,现在看来,你不过是看我可怜,想让我闭嘴罢了。是我自作多情。”
大概是因为自身有同样的经历,明哲戟本来就对“自作多情”这个词很敏感,“你早晚是要回去的,因为这些儿女私情纠缠不休,岂不是太不大气了?”
闻人桀一听到“回去”两个字,表情就是一滞,“我其实不用那么早回去的。”
明哲戟看他语气犹疑,面上也满是纠结之色,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道,“你是在担心回去之后的事,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找借口拖延?”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就是胡说八道,我不是害怕才不肯回去的,我是舍不得你。”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头要低到地底下去了,声音也几不可闻。
明哲戟也有点动容,却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害怕就是害怕,别拿我做借口。我们相交日子尚短,要说你对我情根深种,别说我不信,恐怕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
闻人桀一咬牙,愤愤从床上站起身,“你爱信不信。”
眼看着他要像一阵暴风一样冲出门,明哲戟忙拉住他的手,“你现在出去,我们两个的面子都要折尽了。”
“我不管,我不想再看见你。”
“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就你这火爆的脾气,怎么在你皇兄的眼皮底下活过三个月?”
“不用你操心,你明天就把我送回去好了。”
“我要送人回去,不想送一具尸体回去。我欠你千两黄金,万两白银,你欠我一个在世不犯西琳的承诺。”
“你就那么笃定,来日我能掌权?”
明哲戟听他语气缓和,就重展笑颜对他说了句,“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我常常看错人,所以才落得个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下场。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直觉也好,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定可以在你身上下赌注。”
闻人桀嗤笑出声,“皇上在说笑吗?你当初在地和殿召见我时,根本没有正眼看过我。”
明哲戟也笑,“你说的不错,那个时候我的确是没有正眼看过你。所以我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并不是当初我召见你的那一次。”
“那是哪一次?”
“荒郊野外,你孤身一人从断崖上爬下来救我的那一次。”
闻人桀一扭头,就看到明哲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他的呼吸都错乱了,有什么东西从胃里一个劲地往上顶,心也跳的犹如鼓鸣。
意识到以前,他已经紧紧地把人抱住了,“你怎么总是这样,诱惑了我,又要赶我走。”
明哲戟的腰都要被勒断了,“是你自己提出要走的,作为救我性命的交换,才过了几天你就忘了?”
一提这个闻人桀就觉得十分怄气,“早知今日,我当时还不如选别的交换。”
明哲戟狠狠拍了一下闻人桀的肩膀,“你要别的我就不一定同意了,快松开我,喘不上气来了。”
闻人桀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一个劲地往床边拖人,“皇上允诺的一夜,今晚兑现。”
“说好了要等我腿伤痊愈。”
“我会小心避开你的腿的,你的腿也用不着使力,我会抱着它们。”
明哲戟忍不住好笑,又马上改换正色,“你愿意做我的皇妃吗?”
闻人桀一脸惊异,“你改变主意了?不想送我回去了?”
“做了我的皇妃我也能把你送回去。”
闻人桀有点发蒙,“皇上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只说你愿意不愿意。”
“如果是你兑现承诺的必要条件,那我不愿意也得愿意。”
明哲戟笑着拍拍他的手,“这样就好。一切都交给我,你静静等着就是了。”
闻人桀猜不到明哲戟的用意,可他至少知道她所谓的要他做皇妃,不是真的要他做皇妃,她心里有一个打算,这个打算让他莫名不安。
可他却自欺欺人地不愿深究。
如果能得到这个人,就算不得不暂时背上那个羞辱的位份,也是值得的吧。
三日狩猎结束,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有一点发生了改变。
小皇子同皇上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闻人桀捉给明哲戟的两只鹿,被好生养在御花园里,两个人每天都要结伴去看一看。
小皇子从前足不出宫,从猎场回来之后,天天往金麟殿跑,吃过晚饭也迟迟不回宫,不是教皇上拉绰琴,就是没完没了地聊天,熬到深夜等人赶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侍从们都认定皇上会厌烦,可她却越来越乐在其中,还下了封妃的旨意,要礼部与内务府着手准备。
很快又定了吉日。
宫里议论纷纷,都说小皇子马上要替代皇后的位置,成为皇上的新宠,毕竟除去每月两次必须要过去永乐宫的日子,皇上天天都和小皇子在一起。
从前皇上和皇后虽和睦,交往中却总是客客气气的,别说打闹嬉笑,连开怀大笑的时候都很少;皇上同小皇子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两个人常常拌嘴,吵架之后还要共处一室,闹别扭互相不理睬对方,等到谁熬不住了,再找个借口哄对方开心。
算下来,还是小皇子妥协的次数比较多。
他大概从来就没把皇上当皇上,当着宫人的面,也毫不顾忌地同皇上搂搂抱抱,言辞无忌。
舒辛觉得事情超出了掌控,是在明哲戟破天荒地忘记了每月十五,要摆驾永乐宫的时候。
他在宫里等到戌时,他派人去问明哲戟是不是在金麟殿歇息了,侍从回来却禀报,皇上陪小皇子在御花园赏月。
舒辛犹豫了半晌,本来已经决定更衣睡下,可脱了外袍之后又改变了主意,吩咐也摆驾御花园。
他过去的时候,特别叫随行的侍从不要张扬。
明哲戟与闻人桀也十分低调,两个人身边连服侍的宫人都没有,大家都躲的远远的。
闻人桀原本在给明哲戟拉琴,一曲完了,两个人又凑在一起不知说笑什么。
舒辛站在远处看了一会,笑着走了过去。
明哲戟背对舒辛坐在亭子里,直到人走到近前她才知道。闻人桀却是一早就看到了他的,却一直装作没看到。
舒辛对闻人桀的敌意视而不见,躬身对明哲戟拜道,“皇上万岁。”
明哲戟见到他的时候还有点惊喜,“皇后怎么来了?”
“今日是十五。”
明哲戟一愣,“今日是十五吗?不是十四吗?”
话说完,她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闻人桀。
闻人桀遭了眼刀也没有不好意思,眼望天视而不见。
明哲戟站起身,对闻人桀笑道,“时辰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