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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臣等只有尽其所能,全了皇上与殿下的一世深情。”
话说的冠冕堂皇,听起来并没有明谦暗争的意思。凌寒香与阮青梅听罢姜壖一番慷慨陈词,纷纷开口赞他宽宏豁达,为人臣表率。
舒景半眯着眼打量姜壖半晌,虽也随声附和称赞他几句,心里想的却是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对小皇帝如此恭敬示好,不是下定决心将她赶下皇位,找傀儡取而代之,就是为了某些利益暂且忍让,故意将一盘赢棋下成和棋。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不利。
为今之计,唯有小心试探为上。
毓秀明知姜壖与舒景各怀鬼胎,却故意装作懵懂不知,“此事到底如何处置,朕还要再谨慎地想一想,与伯良商议后定论。今日的事就议到这里,诸位卿家劳累了,请早些回府歇息。”
四臣起身对毓秀行礼,姜壖与凌寒香顾自出门,舒景却不肯走,只到毓秀面前拜道,“臣想去储秀宫见一见静娴,不知皇上可赏脸同行?”
6。26晋江独发()
毓秀万万没料到舒景会提议同她一起去储秀宫; 以她现在的心情; 实在不想与舒娴周旋。
舒景见毓秀不答话; 猜到她不情愿,就笑着劝说一句; “静娴进宫之后; 皇上还不曾在储秀宫留宿,即便是做一做样子; 你也该偶尔见见她。”
当初硬要舒娴进宫的是舒家,难不成舒娴还想凭借女妃的身份,得到她的垂爱?即便是为了彼此的颜面,这要求也太不合时宜了。
毓秀心中不忿,面上却不动声色,“华砚在外遇刺; 这些日子里朕一直心绪不宁,见了静娴恐怕也是强颜欢笑,何必引她同我一起伤心; 不如等安葬了华砚; 我再去看她。”
舒景走到毓秀身边; 拉住她的手笑道,“臣何尝不知皇上的哀痛,可皇上也该体谅舒家的为难。舒娴进宫之前就十分仰慕皇上,一心想同皇上亲近; 若皇上因为别的人把她推远; 岂不寒了她的心。”
十分仰慕; 一心想亲近?
真是天大的笑话。
舒娴十分嫉恨,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倒是真的。
在毓秀眼里,舒娴与利刃无异,对她敬而远之已是她的底线,要她故作姿态,在人前做出一副与她相亲相爱的假象,实在是强人所难。
舒景见毓秀还是不点头,就把握她手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毓秀被逼迫的没办法,明知舒景罔顾规矩,走上阶到她身边拉她的手,就是势在必得,不肯罢休的意思,这么僵持下去也是无益,不如暂且忍让。
同是一朝权臣,姜壖与舒景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起码在人前还维持人臣的本分,不亏礼数,一个却仗着自己的权势,屡屡给君上难堪。
毓秀满心无奈,一声长叹,起身反握住舒景的手,“伯爵执意如此,朕便恭敬不如从命。伯爵是灵犀姑母,朕也当你是亲姑母,只盼望伯爵也把朕当成亲侄女来疼。”
舒景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被笑意掩盖,“臣心里实把皇上当成自己的女儿,愿皇上龙体安康,福泽绵长。”
二人有来有往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携手一同出了勤政殿。
阮青梅原本等在殿下,见舒景与毓秀往后宫去,心中自有想法。
姜壖与凌寒香之前都看到舒景留下来与毓秀说话,心中多少都生出疑惑。
他二人原本是一同出的勤政殿,姜壖却刻意比凌寒香走慢了一些,直等到毓秀与舒景携手出殿,他才大步流星往宫门去。
小皇帝面上与舒景一派亲密,若不是她刻意向舒景示好,意在安抚,就是她暗地里谋划计中计,借舒景之手打压他。
姜壖与毓秀交手这些日子,对她的秉性多少也有了一点了解,她虽看似木讷,实则心思清明,绝不可能还看不清自己处于何等劣势,在这种时候妄图做墙头草两边摇摆,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更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小皇帝是被迫与舒景做出一副亲密的模样,实则是舒景为了迷惑他,故意挟持小皇帝在他面前演戏。
姜壖禁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半笑舒景,另一半却是笑自己,这些年来他都没办法完全摒弃感情,理智地处理与舒景之间的关系,即便如今天赐良机,小皇帝有意以吃掉舒家向他示好,他心中还存着几分对她的残念。
舒景与毓秀一路往储秀宫去,走到半途,舒景回头同跟随的宫人做个手势,一干人等便知情识趣地躲远了。
毓秀笑着看了舒景一眼,“伯爵有话要同朕说?”
舒景笑着点点头,还未开口,毓秀就说一句,“才刚在勤政殿只有你我二人,伯爵为何急着出来?”
舒景分辨不清毓秀是不是嘲讽,只忍耐了心中不快问一句,“听闻昨夜在宫中出了一件大事,却不知是真是假?”
毓秀没想到舒景问的如此直白,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点僵硬,“伯爵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如此反将一军倒让舒景也措手不及,她讪笑一声,摆手敷衍一句,“只是一些风言风语,皇上不必在意臣是从哪里听来的,也不必把臣当成外人,尽管与臣商量才是。”
毓秀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伯爵也说你听到的是风言风语,自然不必当真。”
舒景冷笑道,“皇上闪烁其词,是执意要隐瞒臣的意思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宫中人多嘴杂,即便皇上下令封锁消息,也难免不走漏一点风声。好在直到如今,知道昨晚那件事的人也不多,皇上想好该怎么同侯爵交代了吗?”
说什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分明是在炫耀她在宫中安插的耳目。舒景既然已经问到九宫侯,就是铁了心要撬开她的嘴。
毓秀索性也不再掩饰,讪笑一声道,“朕此时的心境,与当初静雅病重时的心境一般无二。思齐发生意外本不是朕所愿,如今他伤卧在床,朕心急如焚,也不知该如何向九宫侯交待。”
舒景微微笑道,“九宫侯是豁达之人,即便知道自己儿子受了伤,也不会口出恶言,为难皇上。皇上该及早召他进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毓秀一皱眉头,“伯爵的意思,这件事注定瞒不了九宫侯吗?”
舒景笑道,“为人臣者自当谨守为人臣的本分,却也不想在生死攸关的事上被蒙在鼓里。皇上曾为静雅的事安抚过臣,也曾为华殿下的事亲临将军府,安抚神威将军,如今洛琦出了事,皇上也不好一直瞒着侯爷,若他从别处听到不利于皇上的传言,反倒不妙。”
毓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伯爵所言极是,朕会找个时机,尽早将实情告知九宫侯。”
舒景见毓秀面上并无纠结,心中自有猜想,“棋妃殿下可是失足坠楼?”
毓秀看了一眼舒景,没有正面答话,“洛琦人还昏迷不醒,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
舒景不死心,故作不经意地再问一句,“听闻昨晚皇上命合宫宵禁,宫中诸人为华殿下烧香诵经,寄托哀思,超度其亡魂,却不知皇上与棋妃殿下到摘星楼做什么?”
这明摆着是逼问口供的语气了。
毓秀满心不耐,又不好撕破脸皮,只讪笑着敷衍一句,“昨日之事,朕实在不愿回想,说起来,都怪朕的任性,执意要思齐陪我上摘星楼点灯,否则他也不会发生意外。”
她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只望舒景见好就收。舒景见毓秀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心中越发好奇,“这么说来,棋妃殿下坠楼当真只是因点灯发生的意外?”
毓秀一声长叹,“思齐与朕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身,若当初朕叫几个侍卫侍从跟随服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无论如何都是朕的不是,若思齐有个三长两短,朕如何自处?”
舒景对毓秀的说辞显然不能尽信,面上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安抚她道,“天有不测风云,皇上不必过分自责。棋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之后必定能逢凶化吉,痊愈如初。”
她这一句话音刚落,就见姜郁带着人远远向他们走来。
毓秀对姜郁招手示意,一边对舒景笑道,“伯良想必是要来勤政殿帮朕处理政事。”
即便遥遥相隔,舒景也看得到姜郁眼中只有毓秀一人,言语之间便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臣听闻,近日皇上与皇后十分和睦,一时一刻也不愿分离?”
毓秀故作羞赧状,掩口笑道,“朕从小就对伯良一往情深,他初进宫的时候,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彼此才渐行渐远。华砚出事之后,伯良对我百般安抚,百依百顺,我感念他的用心,这次解开心结,恩爱更胜从前。”
舒景听了毓秀的话,心中滋味万千。姜郁擅长谋算人心,为达到目的,拿自己做戏,更是个中好手,可如今她只是远远看一眼他望向小皇帝的眼神,就无法相信他对她只是虚情假意。
这天下间最高明的戏子,也做不出这般情根深种的模样。即便姜郁真的把小皇帝看成一枚有用的棋子,他对这枚棋子也并非无动于衷。
至于他对她用心到了何种地步,正是她要试探的。
姜郁走到毓秀跟前,躬身道,“皇上万福金安。”
舒景原以为姜郁会行跪礼,不料他却只是虚虚一拜。毓秀也不计较,上前两步迎住姜郁,两个人的手自然而然就握在一起,“朕请伯爵一同去储秀宫看望舒娴,伯良若还没用午膳,不如与我们同行?”
姜郁看了一眼一脸玩味的舒景,笑着推辞一句,“皇上去看德妃娘娘,臣又怎好打扰。臣本是来帮皇上磨墨的,既如此,我便先去勤政殿等皇上。”
毓秀哪里肯放姜郁,“午膳而已,用不了多少时候,伯良与德妃原就是知己,大家一起说话,岂不有趣。”
6。27晋江独发()
姜郁见毓秀执意要他一同前往; 也不好再推辞。
舒景跟在两人身后; 心中自有想法。
待到储秀宫; 舒娴接到通报迎出殿外,但见毓秀与姜郁举止亲密; 心下恼怒;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躬身拜道; “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见舒娴只对自己行礼,却对姜郁视而不见,猜她在暗自吃醋,想了想,就笑着放了姜郁的手。
姜郁原本就有些忌讳,如今见毓秀忌讳; 他便更忌讳,才想着伸手捞回毓秀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过了。
毓秀上前一步; 对舒娴笑道; “敬娴免礼。今日早朝罢朕留伯爵在勤政殿议事; 议事之后她要来看你,朕便同她一起来了。”
舒娴走过去挽住舒景的胳膊,虚虚看了姜郁一眼,“皇后怎么一同来了?”
毓秀听她语气似有酸意; 就笑着说一句; “朕与伯爵来储秀宫的路上恰巧遇到伯良; 就请他一起来了。你们本是旧识,说话亲近一点。”
姜郁与舒娴听了这话,脸色都是一变,反倒是舒景一脸玩味。
毓秀将姜郁与舒娴的尴尬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
舒娴为解难堪,就似笑非笑地说一句,“难得皇上驾临储秀宫,却是看在母亲的面上,臣进宫这些日子,一直想与皇上多亲近,只因皇上国事繁忙,你不来,臣也不好贸然前去打扰。”
毓秀看了看舒景与姜郁,轻轻一声叹息道,“敬娴进宫这些日子,朕不是刻意要冷落你。之前发生的事你也知道,朕每日心情烦闷,暴躁非常,伯良一人也忍受我不得,我哪里还敢往后宫来。”
舒景笑着点点头,姜郁却不敢苟同,“皇上为惜墨的事心绪烦闷,臣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忍受不得,只恨想为皇上分忧而不能,有心代你受苦而不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只有毓秀,一脸心痛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舒娴看在眼里,满心不是滋味,甚至于还有些懊恼。她当初只以为华砚的死会对毓秀造成沉重的打击,说不定还会让她一蹶不振,却没想到这件事竟成了毓秀与姜郁缓和关系的契机。毓秀这些日子非姜郁不见,二人日日黏在一起,外人只看到帝后恩爱,形影不离。
姜郁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大为恼火。自从她进宫之后,他从来都对她敬而远之,不肯亲近。
两人同处一宫,见面说话的时机却比从前她在宫外的时候还要寥寥。他对待她的态度,也止乎于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距。
起初她还以为他是畏惧流言蜚语也好,为了掩人耳目,时间一长,她却免不得怀疑他是在介意毓秀的想法。
有些念头一旦开了口,之后便如涛涛洪流,无休无止。渐渐的,舒娴便钻进一个牛角尖,她甚至开始怀疑,华砚的死,最大的获益者却是姜郁。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他却除掉了一个眼中钉,又得到了与那个求而不得的人时时亲近的机会,说不定还借机拿到了她的信任和依赖。一箭三雕,何其乐哉。
疑惑归疑惑,除非事实摆在眼前,或姜郁亲口承认,她还是不愿相信他看似坐收渔翁之利的种种都是源于他千方百计想得到那个人的心。
她可以容忍他对毓秀虚与委蛇,人前恩爱,她甚至也可以不介意他与那个女人真的有肌肤之亲,她却不能不介意他是真的喜欢她的人。
姜郁在她眼里是一个太过特别的存在,他的身世,他的过往,他的怨恨委屈,她都曾看在眼里。他从小经历的一切,有很多是她陪着他一同经历过来的,他之所以会是今天这么一个冰山雪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情,当中的因果缘由,她也都知道。姜郁不是一个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的人,他也不会随便信任一个人,更不要说喜欢上一个人。
姜郁人如坚冰,可舒娴一直以为他的喜欢会是坚冰之下的火焰,真到浓烈时,可以烧毁一切。从前他与她两情相悦时,她自以为得到了他,却时时惴惴不安,她原来并不知道她莫名不安的缘由在哪里,如今却知道了。
姜郁即便曾对她动心,可对她的用心也比不上为小皇帝用心的万一。
若是没有机关算尽,把爱的人当对手倾力相搏,又怎么算上浓烈的可以烧毁一切的感情。
毓秀见舒娴皱着眉头望着她发呆,就笑着说一句,“静娴在想什么,怎么愣住了?”
舒娴讪讪笑道,“臣见皇上与皇后恩爱非常,有感而发罢了,若皇上能把对皇后的用心,分给臣等一点,臣等也就心满意足了。”
话说的冠冕堂皇,又似一语双关,毓秀看了看舒娴,又看了看姜郁,但笑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与姜郁并肩走进殿中,坐上上位。
姜郁等按位分落座,四人喝了茶,随意寒暄几句。
从一开始,姜郁就十分小心地注意毓秀的脸色,生怕言语之间她神情有变,因为什么话误解他与舒娴的关系,半晌见她面色如常,一派淡然,才渐渐放下心来。
茶喝一半,舒景对舒娴使个眼色,舒娴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问一句,“听闻棋妃殿下病了,不知臣等能否去探望?”
毓秀原本面带微笑,听罢这一句,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一边低头喝了一口茶,沉声问一句,“静娴是从何人处听说思齐病了?”
舒娴蹙眉与舒景交换一个眼色,敷衍笑道,“一早起听到宫人在窃窃私语,说太医院几个顶尖的御医在永喜宫忙了一整夜。”
姜郁闻言,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为毓秀解围。
毓秀看了一眼姜郁,对舒娴笑道,“宫里从来不许私传消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