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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明却并没有惊慌。因为这红光之中有一种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戾气！
这红光，实际上便是问天刀之中，千万年来积累的戾气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戾气本是无形的，却在问天刀的慢慢炼化之下，成为了这种红光，这也足以看出问天刀内戾气之重。
一点晶芒在顾明双目之间慢慢显现，继而形成了一个光源。随着它越来越亮，空间之中的红光，居然在慢慢退去。
随着晶芒猛地一闪，红光完全消退。空间中的颜色变得和红光出现之前一样，但是腐朽的气息却是依旧极浓。
段清这时候开口道，“光明之神果真就是光明之神。炼化功力了得。可是，我想当你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自责的。实际上，这些戾气，开始的时候对于我流火魔天界的进化是很有帮助的。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戾气越来越重，对问天刀的影响越来越重，已经影响了我流火魔天界的进化。刚刚我将戾气故意有形释放，果然你将其炼化。可能你觉得我们两个过招，你又赢了一手，但是，实际上你是帮我去掉了更多的束缚！”
“嗡”一声响，问天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由它发出的红丝更多更密，空间之中腐朽之气愈浓。
第五九一章 神形俱灭（）
顾明身上也是亮光一闪，除去缠在自己身上的红丝，大吼一声，“万朋，放出你的真阳之火！”
万朋这时也是应声而动。体内的真阳天火完全被调动起来，从身上疯狂地外泄。真阳天火如同一股潮水，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之中。
顾明身周灵力大动，双臂一挥，将外面的所有真阳天火搅动，不多时，居然形成了一个残破的阴阳八卦状。这个八卦之所以残破，是因为它的阴阳鱼只有阳，八卦符号之中，也只有阳性的符号。
顾明此时大喝一声，“去！”由真阳天火形成的残缺八卦，疾速冲向段清。
段清目前已经被红丝完全缠住，根本没有闪避的可能。八卦直接击中他的身体，一时之间火星飞贱。火焰过后，他身上的红丝居然已经全部脱离，问天刀也在这一击之中脱出他的手，飞出丈余，钉在地上。也几乎在此时，段清直挺挺地向下倒去。
顾明眼中露出一丝喜意，但脸上的表情仍然很是谨慎。现在这个空间之中，除了多了无数的真阳天火火星，那些问天刀所发出的红丝，和腐蚀的现状并未改变。
顾明再次搅动真阳天火，又形成了一个残缺的八卦。他让万朋留在原地不动，用真阳火保护好身体，自己则是慢慢向问天刀而去。
突然，问天刀上升腾起一阵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扩散。黑雾所及之区域，原来就已经腐蚀的空间慢慢化为粉末，散开之后，露出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像是无限延展的空间。
问天刀上此时现出一副人脸，居然主动发声道，“哼哼哼哼哈哈哈，你们以为，我必须依赖那个地神传承者？你们错了！我本就是黑暗之神的神力传承，不需要什么载体！”
顾明起身而退，真阳天火形成的残缺八卦也在这时击向问天刀。不过，问天刀身周的黑雾猛一聚集，直接迎向真阳天火，竟将真阳天火直接打散为火星。
“真阳火？区区真阳火就想威胁到我？”
它说罢，黑雾再次开始向外吞噬。顾明拉着万朋后退，但是万朋看见了倒在地上已经无力动弹的段清。“救他！”
他刚刚说完，自己就已经飞身而出，迎着那黑雾而去，一把拉起地上的段清再次后撤。但是，他还是慢了一点，黑雾已经侵及段清的双脚，在万朋带他离开的时候，双脚化为飞灰。
这么一折腾，段清也从晕迷之中醒来了。他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有清楚的记忆，可能是感觉到双脚已失，脸上不由得一阵苦笑。他发声道，“放下我吧。问天刀能到这个程度，是与我有直接关系的。这也是我与问天刀之间的恩怨，就让我来了结吧。”
万朋一愣。顾明这时候却道，“暂时不要相信他。你要救他，那我们就带他走。”说罢，他又伸手拉住万朋，加速向前奔。
问天刀此时再笑，“你们也太小儿科了。你们别忘了，这个空间都是我制造的。你们已在我的控制之中，这样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声音刚落，在万朋等人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片黑雾。
顾明与万朋止步。没错，虽然说避险是人们的本能，但是在这个空间之中，还能避到哪里？何况，他们避险，本就是为了寻找更佳的反攻机会，避不开，那就打便是。
但是刚刚一停，段清又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过会儿你们要保护好你们自己。”他看着已经被流火魔天界控制的问天刀，继续说道，“流火魔天界，想来如果没有我，也就没有你的这一天。虽然说，我取得地神传承，一定是会受到问天刀的戾气影响，可是没有想到，在问天刀之中，还隐藏着你这样的阴谋。”
流火魔天界控制着问天刀上的人脸道，“阴谋？这算是阴谋么？你自己其实也知道，如果不是你助力，我怎么可能进化到这个程度？”
段清苦苦一笑，“没错，这是怪我。因为我发现问天刀还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时，以为也是地神传承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想办法去激活。真没有想到，我激活了你，而你又控制了我。我能感觉到现在空间之外，缙阳城已经变成什么样子。这是我的城池和国家，这也是我的家园。作为地神，阻止你责无旁贷！”
问天刀哈哈大笑，“阻止我？就凭你这样一个连双脚都没有了的残疾人？”
段清也是一笑，“没有双脚，我还有心。你别忘了，当初激活你的时候，我用了三滴我的心血。心血是我地神的精血，虽然被你吸收利用，但是还是属于我的。换句话说，你吸收了我的心血，就等于在你的体内种下了隐患。”
问天刀语气之中有一丝的不屑，“切，谁都知道，心血一出，再无收回，也无联系。就算你死了，心血依然为我所用。”
段清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他的双眼之中露出一种坚毅的光芒，“神形俱灭！”
问天刀明显一惊，“你……你敢！再说，你舍得么？神形俱灭，死的不单是你自己，所有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同一时间死亡。换句话说，你这是自灭一族。这个灭族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死上十几个几十个人，可能是所有宗支下来的千人万人十万人，同一时间而死！”
段清淡然一笑，“可是这能拯救的绝对不止这个数字。其间利弊，我自有数。何况我也感觉得到，即使是我和光明之神联手，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
问天刀语气开始有些慌乱，“你……”
段清这时的表情显得很是自然。他身上开始有土黄色的光晕向外扩散对抗问天刀发出的红丝，同时对顾明道，“光明之神，我地神有对不住缙霄的地方，这次算是一笔勾销了吧。另外，那个玄霄来的小家伙，学海必亡。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不存在了。不过，到时除了光明之神，也没有谁再有能输送兵力到玄霄的能力。这个我想你能明白。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万朋这时心情有些复杂，但是还是问了一句，“我想知道，储灵云夺灵云秘简之后，真的没有来缙霄？”
“此事我毫不知情。”说完，段清转过头，盯着问天刀，“了结吧！为了缙霄！”
说罢，他身上的光晕化为一股强不可挡的气流，直接向外扩散而去。而他的身体，也在此时碎成万千细不可见的粉末。
顾明一句，“小心！”便已经将万朋拉开八丈开外。可是，两个人还是受到了强力的冲击，一时之间身形不稳。而空间之中的黑雾愈重，顾明一个闪避不及，一条腿被黑雾吞噬。
之后，段清的已经粉末化的身体，像是刚刚才燃爆一般，轰然炸烈。这个爆炸的震感之强，对灵力灵识的波及之大，便是顾明，都是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而万朋更是眼前一黑，便已经失去意识。
问天刀发出一声惨叫，之后是清脆的一声响，刀从中间断为两截。他们所在的这个空间也在迅速消逝，慢慢地变成了一片废墟。
没错，是一片废墟。没有多长时间之前，这里还是繁华的缙阳城中心总统府。但是现在，不单是总统府没有了，连缙阳城也整个没有了。或者说，不单是缙阳城没有了，在人眼可见的范围，全都没有了。
如果这时候还有活人往外看，还能看到一圈的黑雾，正在继续往外扩散。它所到之处，乐土变成废墟。
流火魔天界所释放的毁灭之气，居然还没有消失！
问天刀上的人脸现在也已经变成两段。不过，虽然刀已毁，它现在却露出了笑容。“哼哼哼哼哈哈哈，地神，你可能想不到，你即使使用神形俱灭，毁了问天刀，破了我流火魔天界的进化修为，我已经释放的黑暗之气，并不会收回。如果你知道，你死了，也未能挽救缙霄的命运，你是否会后悔？”
它又瞄了一眼体内环境紊乱，身体残损的光明之神顾明和昏迷在地上的万朋，眼神之中凶光毕露。“还有你们两个。一个是光明之神，本来就是我必须对付的敌人。一个是从玄霄来搅局的毛小子，如果没有你，事情还不可能到这个地步。在我死前最后一刻，我就要让你们知道，我流火魔天界与问天刀结合之后，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刀血。”
它说完，刀上的人脸慢慢隐去。而一股黑色的血流，从刀的断口慢慢流出，流向倒在地上的万朋。
“不好！”顾明此时离万朋有一丈远，但是由于他现在身体残损，内环境也极度紊乱，心有余而力不足。眼见万朋可能被这黑血触及，他也是焦急万分。
包括万朋内心世界之中的离阳，也是急得大叫，“臭小子，快起来！”情急之下，他在内心世界之中猛捶几拳，万朋还是没有反应。
黑血此时已接近万朋的脚！
第五九二章 神秘力量（）
就在此时，万朋内心世界之中，一颗灰白色的珠子缓缓升起。
那颗离阳曾经见过的珠子！
万朋的内心世界之中，有两颗珠子。一颗是绿色的，升起之后，内心世界会一片生机盎然；而每次绿色珠子升起后，帮万朋解围不久，灰色珠子就会升起，那些生机，不多时便会灰飞烟灭。
但是这次居然是灰色珠子首先升起！
珠子一出，以它为中心，内心世界迅速开始转为灰白，并且不停向外扩散。离阳心中直叫不好，迅速后撤。但是，内心世界虽大，离阳的速度虽快，还是赶不上这灰白色扩散的速度。不多时，灰白色扩散到他的双腿，继而全身。
离阳就那样被定住，眼神之中还全是惊惧。而灰白色很快便将整个内心世界全部侵占。
之后，万朋的身体也从内到外，迅速变得灰白。与万朋相接触的地方，也变得灰白。灰白色以比流火魔天界释放的黑雾更快的速度向外扩散，包括顾明在内，全部成为灰白的颜色。并且，那些快要接触到万朋的黑色液体，也被凝结，继而成为灰白色。
灰白色开始从总统府的中心向外扩散，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追上流火魔天界黑雾，将黑雾直接冻结为灰白。
整个内眼可及的大地，目前一片灰白，显得更为荒凉而空虚。
约过了一柱香功夫，万朋内心世界之中的灰色珠子慢慢隐去。绿色的珠子浮出，以它为中心，生机又开始显现。扩散到离阳时，离阳恢复了行动能力，嗖地先是窜出了老远，之后才又看着眼前的变化，喃喃道，“神奇，果然神奇。这小子体内居然能有这种东西……”
万朋的身体也慢慢复原。之后，就像刚刚灰白色扩散一样，一切都开始恢复原状。只不过，现在的缙阳城及城外数百里，虽然能恢复，却也只是一片荒凉的废墟和沙地。
等灰白色全部褪去，万朋才慢慢醒来。顾明此时也睁开眼睛，眼神之中全是疑惑和不信。“奇怪，刚刚发生了什么？”
万朋自己也不知原由。但是见到顾明残损的身体，万朋不禁心中一疼，“前辈，你……”
顾明摇头苦笑，“无妨，无妨。我身体虽然残损，但是修为尚存。刚刚多亏了你，摧毁了流火魔天界的阴谋。”
“我？”实际上，万朋此前陷入昏迷，对那些变化并不知情。
顾明道，“没错，是你。你身体中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这力量不单救了你自己，还救了缙霄。”
“哦。”万朋应了一声。他知道，也许离阳能给他一些解释。但是，现在并不是就此事去问离阳的时候。“前辈，我还有一事，想向你请教。当初遇到赤血魔天界时，兽神告诉我，那是黑暗之神的神力传承，可是并未提及流火魔天界。前辈是否知道，黑暗之神到底留下了几个神力传承？”
顾明道，“兽神是下级传承，所以对黑暗之神的神力传承一事，知道不多。但是在我传承的记忆之中，黑暗之神就有三个神力传承。一个是赤血魔天界。一个是流火魔天界。还有一个是枉情魔天界。现在看来，估计这是黑暗之神封印之前，设下的一个局。我现在怕的是，枉情魔天界也会隐藏在某处，伺机发动。因为仅这三个神力传承之中，传承级别是越来越高的。换句话说，流火魔天界能进化到这个程度，枉情魔天界只能进化得比它更高。”
万朋点点头，“那如此看来，关于黑暗之神的一事，就更复杂了。”
顾明道，“没错。不过你放心，至少缙霄这边，我会留意。此一战之后，缙阳城已毁，缙霄恐怕会人心惶惶，内乱再起。不过，我想信，公道正义是在的，只须稍加时日，便可以恢复一个和平安详的缙霄。至于缙霄与玄霄之间的战争，只要我不再打开通道派兵外出，那便会自然终结。而在玄霄的那些缙霄修者军队，你们看着处理吧。是全歼也罢，还是给他们开辟出新的生活区域也罢，我没有要求。”
万朋点头，“我会妥善处理。”这时候他接到火雷鸟王的一个讯息，段学海在火雷空间突然自爆身亡。万朋心中一酸，实际上这是段清作出的牺牲。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已经知道了，便未作他言。
略作思考，万朋道，“那我们灵云秘简的去向，现在指向就变得很明了了。赤霄。储灵云应该是去了赤霄。他假用缙霄的掩护，来拖延我对他的追击。而他们是想利用这些时间，来识别灵云秘简的秘密。”
顾明道，“灵云秘简一事，我不便多参与。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虽然在九霄通行诀之中，没有去碧霄的路和方法，但是并不代表碧霄不存在。所有迹象表明，碧霄是一定存在的。只不过，现在你要追查的方向，相对更明显地指向了赤霄。”
顾明这时候停了一下，“如果去赤霄，一定多加小心。赤霄曾经就是九霄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霄，也是最有野心的一个霄。如果他们盯上了灵云秘简，那事情非常不好办。另外，你说过玄霄的金丹悉数在一次天劫之中死亡，而也许那不是天劫。因为赤霄完全有能力制造那样的天劫。”
万朋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虽然现在线索断了，但是指向上却越来越集中和明显。赤霄我是一定要去的。”
顾明拍拍万朋的肩膀，“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