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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他懒洋洋的,“当我知道我犯了重病,还有个傻花儿不离不弃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
闻言,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瞪向他,“不是重病!”
“你想想,得这病的概率这么低,自然要治好的机会也不大。”钟定说是这么说,可是听他的调调,真不像个当事者。
“你这几个月一直好好的。”许惠橙强调着,然后也分析道,“我想你就是因为演着演着太投入了,才这样。”
钟定哼笑一声,完全没有身为重病患者该有的自觉。
“钟先生!”她又瞪他了。
他笑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亲。“时间不早了,睡觉。”说着手掌已经往她衣服里面伸。
例行的睡前运动过后,许惠橙累得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钟定下床找到烟,然后进去书房,坐下静静抽着。
他不是医生,不太清楚人格分裂的病理。不过基于心病还需心药医的理论,他想,他多少有点明白原因。
也许是因为乔延的一本日记。
钟定第一次翻到时,没当一回事,看几眼就搁下了。
某天,陈舒芹说到自己和乔延的分手,谈话间带出了这日记。她说乔延把很多想说而不能说的话都记录在上面。可是连她都不清楚他究竟写了什么。
钟定并不好奇,他纯属看客。而且她的牢骚,他一点也不想听。
后来陈舒芹无意中又提起了这事,她朝钟定说道,“那日记还有很多话是对你说的。”
于是,他重新找出那本日记。
以前钟定最看重的,就是乔延。虽然乔延的光芒把钟定完全压制,但钟定还是将这个弟弟放到了首位。
乔延似乎一直都很温和,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所以当钟定读着日记时,心情一点一点在变沉。
依着里面的内容判断,乔延的死亡似乎是注定的。众人都以为乔延是为自己和陈舒芹的乱。伦恋情而死。
其实不然。
乔延早就想杀死乔延了。
后期的乔延很压抑。一方面他要在人前维护完美的形象;另一方面,他的各种压力无处可逃。他其实无比羡慕钟定肆意妄为的个性,因为那样可以罔顾一切。可是他有着繁重的枷锁。长辈们的期许和赞美,他给自己制定的路线,诸如等等。
他真正的性格远不如外在这么阳光明媚,那都是他假装的。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松懈。然后绘着一副比一副诡异惊悚的画作。
他还曾经有过一个假设。如果钟定消失的话,那么完美的乔延就可以一并消失。
或者说,无论钟定和乔延谁会先死,最终留在世上的的只会是钟定。
钟定想,如果乔延肯向他坦白心迹,自己也许会让乔延如愿。反正钟定在钟家可有可无,找个理由消失掉不是难事。
乔延喜欢待,就让给他么。
钟定觉得凉心的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弟,原来也不如外表那么纯良。所有的一切不过为了讨长辈欢心而已。
其实关于这一点,钟定早有所怀疑,却从不愿意去相信。
钟定庆幸的是,通过日记里的文字,可以感觉到乔延对自己的善待是真诚的。
只是有些谎撒了很久很久,唯有继续圆下去。
钟定看完日记,放回了原处。
乔延已经不在了。而他至死的时候,都仍然是钟定心中好弟弟的形象。
乔延内心深处的阴暗,钟定不想去深究。
许惠橙所叙述的话中,钟定明显是在做乔延做过的事,走乔延走过的路,失乔延失过的恋。以一个真正暖心暖意的乔延出现。
不过钟定如今有了一朵小茶花,她还答应会一直陪着他,所以他觉得,这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自从他和她一起后,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么。
星期一的早上,钟定把那个当资料员当得很欢乐的老板娘送去公司,然后他去了趟墓地。
夏天的太阳,灿烂到毒辣。
钟定以前望着墓碑前那和自己相似的照片时,会有一种自己也随之入了土的感觉。
而今,他把玩着吊坠,终于正式来和乔延道别。
“阿延。”墨镜将钟定眸中的笑意完全遮掩,“我家小美人呢,很好说话。可有些事她特别固执。我见到她这样还挺开心呐。”
“平时都是她听我的,我也得听她一次不是?”
“大姑那里,乔延不会再去了。”
“再见。”
钟定说完就掉头走了。
他心中的弟弟,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乔延。
但是,钟定再也不会因为贪恋某些表面的亲情而逼迫自己成为暖阳了。他本来就是一座冰雕,只能等待他的女人来温暖。
钟定开车回公司。途中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路上塞得厉害,他便绕了路。结果也是堵。
等待的时间格外烦躁。
他拍着方向盘,眼光略过旁边的广场。那里的舞台背景,挂着一副婚纱广告图。是某个摄影店在举办抽奖活动。
钟定倏地想起许惠橙的小脸蛋。她虽然身子微胖,可是脸却小小的不长肉。十分上镜。
然后他滑开手机,翻着相册。里面只有一张她笑盈盈的独照。
他再望了眼那大幅的婚纱照,然后按熄手机屏幕。
他家小茶花穿起洁白婚纱的话,一定非常漂亮。这么想着,堵车的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
钟定去到公司,停车上楼,一众关注的视线跟随。
他一律略过。
钟定的助理章庆荣是位男性。平时他被女员工们缠着问老板的私事,他都是回答,“不清楚。”
这个老板没什么老板的样子,上班没有准时过,下班走得比谁都早,开会也漫不经心的。就是出方案点子的时候,老板的头脑转得比谁都快。
好在,公司业绩还可以。
章庆荣只能自我安慰,老板看着虽然懒,但却不是泛泛之辈。
今天,老板下了个指示,让章庆荣去联系某家婚纱摄影工作室。排期老板都自己定好了,说完就撂下一句话,“跟他们说,钟定的日子,要是耽搁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章庆荣纳闷,听这口气,莫非老板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过他没敢问。
章庆荣立即行动。
那家工作室是同行界的佼佼者。收费昂贵,服务面面俱到。负责经理一听到老板的名字,态度就恭敬起来,“钟先生定的日期,我们会全力配合。”
章庆荣将对方回复告知钟定。
钟定“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他想起什么,晃起笑容,“可以向你的那些女闺蜜们说说这件事。”
章庆荣被吓得连冷汗都不敢抹。原来自己和女员工们的交情,老板都一清二楚。
章庆荣暗估,这招应该是要杜绝那些女人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心里叹着,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饱的饱死,渴的渴死。这公司不知道多少男员工羡慕老板的英俊多金,偏偏老板自个儿对女人却没多大兴趣。
等等。
章庆荣突然一个激灵。
老板该不会是性取向有什么障碍吧。
越想越可怕,章庆荣出了钟定的办公室后,鸡皮疙瘩都还冒着一大片。
午餐时分,他和行政的几个女同事一起吃饭时,就把老板要拍婚纱照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于是芳心碎了一大片。
首当其冲的,是管理部的小罗。
许惠橙性格和善,和同事间相处都还可以。所以小罗找上她倾诉相思之苦。
许惠橙有些疑惑,她每次见陈行归的时候,貌似他都没有女伴。不过,豪门子弟的生活,她不了解。或许是闪婚也说不准。她安慰小罗道,“品德比长相更重要,以后你能遇到你心里最帅的。”
“我就没见过有几个可以称之为帅的。”小罗越说越心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现实版的男神,现在没了。”
许惠橙理解不了这种思春少女的情怀,她还想再劝几句,碰巧部门经理有事找,她就先忙工作了。
下午的时候,钟定发短信过来,说他很无聊。
她抽空回了他几句。然后她想起陈行归在这公司的受欢迎程度,就把这事告诉了钟定。
结果,章庆荣就见到自己老板望着手机屏幕,眼睛弯了起来。
旁边汇报的员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让老板发笑,于是站着惴惴不安。
章庆荣觉得自己身为助理,应该提醒一下这个在会议中开小差的老板。他正要开口,钟定抬了头,眸中浮现清澈的笑意,“章庆荣,干得很利索么。”
章庆荣又一个激灵。
老板对着自己放电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扔了一颗地雷
一脸欠扁扔了一颗地雷
管住嘴扔了一颗地雷
第90章()
根据“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的理论,章庆荣判断,老板是同性恋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他在这个时候感谢自己父母;只是把他生得五官端正,并不会太过妖娆。否则被老板相中;再来个霸道强夺加囚。禁;那可怎么办。
钟定毫不理会章庆荣的表情变换。他玩着手机;翻阅和许惠橙的聊天记录;心思完全不在会议上。
底下的与会人员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但是;老板以前神游太虚的时候,没有像今天笑得这么春水涟漪。
男性同胞们万分庆幸老板那冷淡的气场;否则天天这样笑;那公司的男人们还用活么。
男员工这会儿有喜临门的感觉。
女员工却已把今天封为心碎日。
然后,在阵阵心碎声中,许惠橙领到了第一笔薪水。
不多,两千来块。
但她也够开心了。
这是一份迟来六年半的收入。
许惠橙把这钱平分四份;打算交给她的父母、弟弟,还有她心爱的钟先生。
然后,就花光了。
部门的同事甲这个月被评为优秀员工,于是一堆人吆喝着要他请客。甲欣然答应。他们暂定时间是星期三的晚上。
小罗过来问许惠橙去不去。
许惠橙开始有些犹豫,最后答应了。
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同事聚会。以前在会所,别的姐妹都忌惮朱吉武的暴力,所以连过年,许惠橙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她想融入部门的圈子。
下班后,她走着去路口。
秋座的停车场出来,如果要到夏座的话,得绕一大段路,于是她下班后都是和钟定在路口等。而且那里有间面包屋。他早到的话,还可以买个蛋糕。
当然,就他这翘班的习惯,他一直都是早到的那个。
到了路口,果不其然,许惠橙见到他坐在蛋糕店,一口一口品着。
钟定隔着玻璃看着她走近,笑了。
蛋糕店的店员们熟悉这一对情侣。
男的爱吃甜食。女的通常不吃。男的吃完,就会牵着女的离开。
店员甲曾经和店员乙讨论,“这么帅的男朋友,肯定很没安全感。”
“那当然了。”乙赞同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何况长得帅又有钱。”
说是这么说,店员甲和乙却都觉得,每当看着那对情侣的时候,特别的温馨。
许惠橙和钟定说起部门聚餐后,他眼尾一挑,“要携伴么?”
她摇头,“是同事请客,哪好意思吃多一份。”
他哼了一下。
许惠橙想起工资的事,笑颜如花,“钟先生,我跟你说”
他冷淡应着,“我不想听。”
“跟你说呀”她继续道,“今天发工资,我请你吃饭。”末了,她又笑出声来。
他侧头横她一眼,“你发了多少?”
“两千。”许惠橙如实告知,还伸手摆出个v字。
“这么少?”钟定不悦,“去找你老板投诉。”
“我觉得还好我就初中生啊。”她真怕他去找陈行归理论薪金问题,解释道,“而且转正了会涨的。”
“你什么时候转正?”
“试用三个月。”许惠橙怀疑他有没阅读过公司章程,明明上面都有注明。
他当机立断,“太久了,明天就转。”
“别我不想再走后门了。”一来太麻烦陈行归;二来,她生怕同事发现之后瞧不起她。
“傻。”钟定下了结论。他早知道她的死心眼,所以放她自己去努力。反正家里也不差她那么点工资,就随她了。
许惠橙的工资平分后只有五百块,所以无法宴请高端餐厅,她选了上次的药膳馆。
这次翻看菜单时,她速速把壮。阳那页掀过去。
她巴不得钟定别那么阳。
她现在不比从前可以睡到自然醒,好几天上班犯困得厉害,都是他夜晚闹的。她有时反抗说不做,他都当作没听见。
他俩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没见他这么血气方刚。
许惠橙继续翻,然后突然看到当季主打的安胎滋补汤。
她又忆起自己可能的不孕不育。她上周有打算去医院检查,没抽出时间。她暂时不想让钟定知道,所以只能挑上班时间去。可是工作没排开,她不好请假,就耽搁了。
钟定见她望着菜单呆呆的,便随意扫了下她手里的那页。
就她的性格而言,肯定是想要个小孩。但他暂时没这准备。他们还年轻,他想和她一起到处玩玩先,有个小孩子比较麻烦。
药膳馆的味道,和半年前没什么太大区别。钟定觉得远不如傻花儿自己的手艺。
许惠橙不挑食,胃口很好,吃完饭还喝了两盅汤。
席间,她想起远在g市的父母,就和钟定商量说,要不接二老过来。反正她和许七竹都在d市,而许家在g市已经没有亲戚了。
“随你。”钟定对这些事无所谓。他还有几套房产,空着也是空着。只要她开心,他都没意见。
她一听,立即露出了小尖牙,“钟先生,谢谢你。”
“嗯哼。”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许惠橙是想,把自己父母接过来的话,那她就可以经常和钟定过去。她相信,许父许母可以稍微弥补他所缺失的亲情。她想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让他解开心结。
她本来也有考虑,既然钟定知道了他自己有那样的病,那是否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彻底治疗。可是顾及到他的自尊,她又觉得还是再观察观察,看看他是否还会再变。
田秀芸隔一段时间过来换药,但她不是专攻心理科,而且通常她换完药后,就匆匆离开。所以许惠橙也就没再多问。
钟定知道自己的分裂情况后,也没什么改变,仍旧是懒懒散散。
这样也好。
回去的路上,许惠橙一本正经和钟定说起床。事适度的问题。“钟先生,以后星期一到星期五,我们分床睡吧。”
钟定转头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寒了,语气暗藏杀机,“嗯?”
她直视着车窗前方,“我太晚睡了,白天上班都打瞌睡。”
“想睡就睡。”他说得随意,“反正你工资有了,尽管睡就是。我给你搬张床去公司。”
许惠橙滞了下,解释道,“我想早睡。”
“也行,我们事情早点办。”反正看电视的时间可有可无,缩短很容易。
她侧过身子去戳他的手臂,戳戳戳,“钟先生,凡事要适度。晚上别太累了。”
“我一点也不累。”他留意着路况,右手抓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