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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柴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突然吠了一下。
许惠橙连忙推开钟定,然后拉拢起自己的领口。
钟定横了添柴一眼,“换环境了,该学学怎么察言观色。”
添柴“汪汪”两声。
说起来,它住进这儿不久。
钟定的那个大别墅,产权不属于他。钟老太爷的助理前些天来电,传达了钟老太爷的指令,概括起来就是驱逐添柴。
钟定听完内容,一声都不吭就挂断。他立即出门去接了添柴过来。
当然晚上,他牵着许惠橙和添柴出去散步。
美其名曰一家三口。
许惠橙显得很开心。无论第三口是谁,总归第一第二是他和她。
添柴很乖。由于它的出现,原本的小两口之家变得热闹起来。但是,钟定也意识到,某些事情就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办了。
譬如,他现在的侵略就被迫停止。
他捏捏许惠橙的腰,“等我晚上回来再继续。”她坚持要减肥,因此他给她制定了运动计划。现下摸着,没有以前那么肥腻了。
手感极好。
贿赂案闹得沸沸扬扬。
刘建典的父母过来求情,想保住儿子。
钟老太爷直接甩他们一个闭门羹。
因为这事,钟老太爷的心情很差。他给钟定下了最后通牒。而股东大会的召开,则是他的耐心已经到达极点的表现。
钟定一年到头,出现在公司的几率微乎其微。除了公司的高层,别的都不认识他。保安觉得钟定面生,上前询问。
钟定轻笑,“我上去收拾垃圾。”
此话一出,保安当他是来捣乱的,“我们楼上非常干净,没有垃圾。”
“哦?”
“你——请出示通行证!”
钟定晃出钟氏的白金卡。
保安一见,立即蔫了下去,连连鞠躬赔礼。
“恪尽职守,可以原谅。”钟定说完自顾自往电梯走。
他出门晚,现在已经不是上班高峰期。候梯厅寥寥几个人。
当他见到前方某个身影时,神色稍冷。
陈舒芹低头看着手机。
钟定没有和她打招呼。
电梯门开。他进去。
陈舒芹这时匆匆抬起头,看到他后,她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回归平静。
她进去。电梯门关。
静默了几秒后,陈舒芹主动开口问,“今天怎么过来了?”
“开会。”钟定回答很简短。
她习惯了他的态度,倒也不计较,“听说爷爷很生气。”
“知道。”
她望着楼层灯一层一层地变换,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要离开家里么?”
“我不早离开了?”
“你明白我意思的。”
“陈舒芹。”钟定扯起嘴角,“阿延重视的东西,不代表我就稀罕。”
“也是……你和他不一样。”陈舒芹这句声音低了下去,顿住两秒后,她微微一笑,“我见过你女朋友了,看着挺好的。”
“嗯。”他的小茶花,独一无二的好。
“那个链子她拍下了吗?”
“什么链子?”钟定终于正眼望向陈舒芹。
“那天我看她在栅栏沟竞价的。”她转头看他,说道,“看来是没有拍到。”
钟定还真不晓得这事。许惠橙出的价没有成,自然她就不会和他提。不过此刻,他猜到链子应该是为了搭配吊坠的。
楼层灯亮。
“我到了。”陈舒芹说着往外走。
“嗯。”
“钟定。”陈舒芹突然按住开门键,却没有回头。“就算离开了,偶尔也来看看大姑吧。带上你的女朋友,大姑会高兴的。”
“嗯。”
钟定确实好一阵子没去看过大姑。
十五岁那年,乔延回国后不久,大姑也回来了。据说是因为婚姻出了问题。
乔延由于在国外和大姑朝夕相处,自然和她关系很亲。他经常带着钟定过去探望她。
在钟家,别人会叫乔延“阿延”。唤钟定时,就是连名带姓。只有大姑,会亲切叫一声“小定”。
因为这一个称呼,钟定在她面前就格外收敛。在他的心里,大姑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陈舒芹上周就听说,钟老太爷真怒了。
钟定今天过来,或者就是个圈套。说是开会,可那门一关,外人哪知道里面是怎样的阵仗。钟定孤身一人,不晓得能否应付。
陈舒芹望着一堆的报表,心思却全不在工作上。
她想了想,乔延和钟定加起来的数额,不是谁都能啃得下的。现阶段而言,应该就凤右有能力收购。
但钟母肯定不会让凤右如意。
而且钟老太爷也不想凤右独掌钟氏。他乐意见到的局面,应该是众人互相牵制。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这故事讲不完似的… —__________—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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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钟定并没有去到会议室。
钟老太爷的助理在半途拦下了他。“钟少爷;会议临时更改。现在还早,老董事长想和你私下聊聊。”
钟定拽起领带,扯了扯;“只是聊聊?”
助理的态度毕恭毕敬;“老董事长是这么吩咐的。”
“也好。”钟定勾起笑,“开会的确浪费时间。”
“钟少爷,这边请。”助理的礼仪做足全套;仿佛真的很尊重钟定那般。
钟定一派自若地跟着助理往前走。
钟老太爷早已不来集团上班;不过他的办公室倒是一直留着。暗红和棕黑的色调,显得气派而沉肃。
此时;他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望着外面灰蒙的天空。这城市的空气越来越差;好一阵子都见不到蔚蓝色了。
助理敲门,不轻不重的两下。
钟老太爷收回视线,“进来吧。”
助理请了钟定进来后,便退出,关门。
门声过后,房里静默。
爷孙俩都不说话。
钟定径自走向距离最近的沙发,坐下后半倚着身子。很是闲适慵懒。
钟老太爷沉眼望过去。他好像还未曾这么仔细地看过这个大孙子。在他的印象中,钟定的脸是模糊的,无非就是和乔延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然而现在这么打量,钟老太爷发现,这两兄弟还是有些区别。不止是神态,就连轮廓的线条,钟定都比乔延更加硬朗。
大约过了两分钟,钟老太爷率先打破沉默,“你难得穿成这样。”摇椅晃动起来,他的身子也随之一摇一摇。
钟定摸出一盒全新的烟,一边拆着包装一边说道,“这不过来见各位董事么。”
听及此言,钟老太爷的语气沉了下去,“可惜哪,你今天是见不着了。”末音隐约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么。真可惜。”
“是啊。真可惜。”钟老太爷突然一个坐立,摇椅剧烈晃了下,他的右手抓着扶手,因为用力的原因,青筋浮现出来。“我真是低估了你!”
钟老太爷早就知道,刘建典的案子是钟定捅出去的。本来这属于刘建典自己做事不干净,怨不得谁。但牵扯到整个公司,钟老太爷就忍无可忍了。
弃掉一个孙子,对钟老太爷来说,不值得心疼。所以,他选择放弃钟定。
今儿个的股东大会,纯粹是让钟定来走个程序。各式文件,律师都准备好了。待钟定签个名,那他和钟家就彻底没关系了。将来钟定是生是死,钟老太爷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钟老太爷是到了今天早上才知道,有几个老董事突然站到了钟定那边。甚至于,他们集体缺席会议。
“爷爷,你这把年纪了,别太激动。”钟定衔上烟,他将打火机的盖子一开,微蓝色的火光窜起,“这房里就你我,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钟定。”钟老太爷平复着情绪,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很缓慢,“你今天进来这里,未必就能出得去。”
“我当然出得去。”钟定不急着点烟,他将烟夹到手上,转起火机把玩,他想起什么,笑了笑,语调轻柔起来,“我还要赶回家吃午饭。”
钟老太爷神情隐怒,“我其实待你不薄。”
“可见我们代沟很严重。”钟定继续笑。
“你想想你这些年,不愁吃不愁穿,你确定你要为了一个妓。女舍弃这样的生活?”这是钟老太爷真实的想法。多少人为了三餐一宿劳累终生,他给予了钟定奢侈的生活,这已经是厚待。
气氛就是在这句之后突变的。
钟定原本还懒懒倚在沙发上,可是因为话里的某两个字,他的笑容瞬间散去。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钟老太爷。
步伐很轻,也很稳。
钟老太爷望着他的逼近,蹙眉道,“你想——”
话还未说完,钟定已经一脚踏上摇椅的端部。摇椅因为他的力量而后仰到最大角度。
钟老太爷突然躺直,咳了几下。
钟定高高在上,俯视钟老太爷的眼神极其轻蔑,“脏字眼别乱蹦,小心闪了舌头。”
“反了!”钟老太爷又开始咳,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后仰姿势引起的喉咙不适。
钟定又笑,眼里蒙着一层阴郁的黑雾。“就是反了,你又能怎样?”
“放肆!”钟老太爷顺过气后,声音就洪亮了起来。“我是你爷爷。”
“在这个家,弑父弑兄都不算稀奇事。你以为你辈份高就能占便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钟定的笑容越来越深,“爷爷,你在我这里,算不了老几。”
钟老太爷喘着大气。
眼前的钟定,和他所认知的那个,有着天壤之别。钟定以前在钟家,就是冷淡漠然,不说话,不反驳。钟母有时候训斥他,他还是笑。看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
可是此刻,钟定虽然依旧在笑,却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看着钟定诡异的笑容,不知怎的,钟老太爷原本愤怒的心情变得澎湃起来。他眯起眼,“我想,我这些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钟家这一代后生力量,就凤右和乔延格外出众。但是,真正的钟定呢?
钟定轻笑,“想知道答案吗?”
“愿闻其详。”钟老太爷越想,血液越沸腾。他迫不及待想撕开钟定的面具,深窥里面还隐藏着怎样的嗜。血残忍。他期待这只多年的病猫,亮出其凶狠锐利的爪子。
“那事情太多太多了。”钟定弯起的眼眸,和曾经的乔延一模一样。“不如就从凤右开始说起,如何?”
凤右上午接到会议临时取消的通知,倒不是太惊讶。
昨晚,有一个董事甲已经提前和他打了招呼。
钟家上上下下,或者勾结,或者斗个你死我活,内。幕众多。真要深挖里面的利益缠绕,这些个董事们,谁都跑不掉。有几笔巨额款项,甚至钟老太爷都蒙在鼓里的。
钟定却一清二楚。
因此甲退缩了。而且,凤右陷害钟定这么久,也没见钟定有什么事。甲更加不敢把希望押在凤右这边。甲没有把真相如实告知凤右,他编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挂了电话。
凤右多多少少猜到了什么。所以当助理上来邀他过去钟老太爷那里一聚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当他进去时,钟老太爷和钟定正在下棋。气氛貌似融洽。
凤右以为钟老太爷让他上来,是想针对他曾经的背后动作兴师问罪。然而,完全没有。
钟老太爷只是关切询问了几句,很是慈祥。
凤右礼貌应对,然后向钟定道了声好。
钟定勾起笑,不回应。
房间里的爷孙仨,皆是笑里藏刀。但是言辞间却很风平浪静。
临近中午,钟定以回家吃饭为由离开。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钟老太爷和凤右。他俩后来的对话,外人无从得知。
众人只晓得,第二天,钟老太爷宣布将钟定逐出钟家。而在这之后的一个月内,凤右的实权被削弱了大半。
这还不单止。凤右在某晚寻。欢作乐之时不慎被刺伤,结果毁了容。凤右是娃娃脸。以前他笑得牲畜无害,以一张童颜蒙骗过许多人。而今他的左脸添了两道深口的刀伤,连带的,眼神都变了味。
乔延留下的股份,意外的,钟老太爷答应转给陈舒芹。
而钟定原有的,则还是属于他。
众人诧异于钟老太爷的安排。
其实,钟老太爷不是照顾钟定,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抗衡凤右的存在。这样,他才能确保在有生之年,大权不会被颠覆。
六月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许惠橙的课时告一段落,然后来了场小考试。
晚上她伏案温习时,钟定频频来骚扰,闹得她都静不下心来。
“钟先生,你去和添柴玩吧。”
“不去。”她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钟定喜欢她的发质,所以时不时手指就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
许惠橙略微变得严肃,“我明天要考试了。”
“知道。”所以说,这是个傻姑娘。私教是他请的,她能考多少分,还不是他说了算。
她更严肃,“我要复习。”
“你复你的。”钟定淡淡说着,然后在她的脸上掐了下。大概是四川姑娘的天生丽质,她的肌肤出奇地好。之前那些劣质的化妆品往上堆,居然也没留下伤害。
许惠橙决定不和他说话,只低头看习题。
说起来,虽然她学了一大堆东西,但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能找什么样的工作。
上个月,钟定和家里彻底断了关系。之后,他就没那么忙了。听说,栅栏沟弄了个品牌公司,钟定则在那里打工。
虽然钟定说自己也没学历,可是她看着就知道,他懂的比她多很多。所以,她想追上他的步伐,好让彼此的悬殊能够拉近些。
而且,一旦她有了正式的工作,父亲就可以退休了。
这么想着,她更加努力学习。
考试成绩出了后,很理想。让她有些怀疑真实度。
最终,就着这个分数,钟定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就在他打工的那个地方,当一名资料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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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许惠橙得知这一消息后,当天晚上立即就打电话;告知了家里。
许父听着很欣慰。
许惠橙把这个当成自己第一份工作;所以她根本不计较薪金。她向许父解释;“试用期工资不高,等转正了就好了。”多好的工作啊;正正经经。
钟定在旁翻着书,他偶尔瞥过去,都见到她笑得明晃晃的。
许惠橙聊完电话后,走路都在跳;“钟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呀?”
他的视线停在书上;回答着,“下周一。”
“那添柴白天在家没问题吗?”
“没。”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你和我一个部门吗?”其实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类型的工作。平时见他还是那样悠哉悠哉的,一点儿生活压力都没有。
钟定看都懒得看她,“就我和你的智商差距,你觉得呢?”
许惠橙听出他的挤兑,反驳不出来。
今天晚上,钟定说话都这么带刺儿。原因是她下午提议两人在公司保持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