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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此行目的,还不是很明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想进到雨幕声和他妻子,另带两个儿子所在的那个墓室里去。那墓室里有什么重要物事,值得他们这般惦念么?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有理,*不离十,心里也透亮了许多。不过话又说回来,端宴学得还真像,他一人唱演三个角色,端的是惟妙惟肖,脸上表情变换,竟比翻书还快,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那么几分唱戏扮脸的天分。
端宴看向我,道:“师师姑娘你笑些什么,我说得不好么?”
我连忙摇头,故作严肃道:“你说得好极,我忖着应当给你几个赏钱才是。”说完对洛神道:“洛神,我身上暂且没银钱,你给他打个赏。”
洛神点头笑道:“的确是要打赏的。”说完问端宴道:“接下来呢?那三人如何了?”
端宴脸色发起苦来:“接下来?接下来我就被逮了个正着,我吓得半死,连滚带爬地逃命,一不小心就从青石台阶上滚下来了,跟着,就遇到了你们。”
洛神闻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静默了一会,扶着端宴起来,淡道:“既是如此,夜深了,我们先行回去,再从长计议。”
端宴抓着洛神的衣袖,笑得贼:“洛姑娘,我说了这许多,你不是要给我打赏么?”
洛神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去,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打赏么我带你回去上药罢,免得日后破了相,叫你没了吃饭的家伙。”
端宴立即笑逐颜开,连连点头,我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哼,洛神给你上药,美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接着打鸡血更新
140情暖()
回去的时候;因着端宴在旁边,也就没好意思再让洛神背我
我步履维艰地踩雪而行,等到住处的时候;短靴里已经积了满满一靴子的雪,被身上的温度一暖,又融化了。偏偏鹿皮短靴隔水;那些水渍遂积存在我靴子里,每走一步,便咯吱作响;难受得紧。
我脚上冻得厉害,恍若在冰块里泡着一般;浑身冷得直哆嗦,只得打了热水;一个人跑到里间卧房泡脚,等到腿脚暖和了,再将湿漉漉的鹿皮短靴晾好,跟着飞快地爬到床榻上,缩进被子里。
此时卧房里就我一人,洛神正依照诺言在外面给端宴上药。我将脸埋进枕间,卧房很静,能模糊地听到外面端宴说话的声音,洛神的声音倒是很少听到,只偶尔间杂了她几句清清冷冷的低语。
她方才说过一切需从长计议,留下端宴在外间那么久,估计是在进一步向端宴问询些关于祠堂里那神秘三兄弟的事情。
那三个人虽然逃了,但是从那短短几句言谈来看,他们此次对雨家祠堂后面的墓室明显很是觊觎,要是雨霖婞知晓,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依照雨霖婞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将这事暂且搁一搁,等到明日祭墓之后再和她商洽这件事宜为好。
我心中思绪起伏,将这几日来遇到的事综在一起,思前忖后地考虑了许多,也理不出个清晰的头绪来。心烦意乱间等了许久,竟也不见洛神进来,心里不由得涌起几分失落不满:不就是上个药,问几句话,需要这么长时间么?
照洛神的性子,不该这般的,应当是端宴那厮又腆着脸白赖在这,不愿走了。
我索性不再往下想,蜷起身子,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脸上掠过几丝凉意,仿佛冬日的丝绸擦过肌肤一般,细腻冰凉,睁开眼,就见洛神坐在床榻边上,手指拨动,正在轻轻撩着我脸颊旁的乱发。
洛神见我醒了,先是一愣,转而微微一笑:“我吵醒你了?”
“我没真睡着,在等你呢。”我说着,揉了揉眼睛,将被角掖在下巴下,目光觑着她,又闷闷道:“他走了?”
“走了。”洛神脱上狐裘,挂在一旁衣架上,跟着掀开被衾,也躺了进来。
她身上当真是凉得很,进来时,暖融融的被窝里霎时冷风涌动。
而她后颈甫一落到枕头上,我心里便似等了千万年似的,溢出些许急躁来,急忙伸手,紧紧抱住了她轻软冰凉的身子。
“怎么了?”她被我拢在怀里的身子,蓦地僵了一下。
“我我方才被雪给冻着了,脚冷。”我将身体贴她近一些,有些脸红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风寒,我鼻息有些重,说话间还带着点嗡嗡声。
她轻笑出声:“脚冷要不,我帮你捂捂?”说话间,她侧着身子躺好,将她的足踝贴上了我的双脚,片刻,忽地有些讶异道:“这不是暖和得很么?我的反而冰多了。”
正想将她的双足缩回去,我急忙紧紧压住她冰凉的足踝,低声道:“别动,你平时瞧着那般聪明,这会子倒是傻了。”
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恍惚,却果真不再动了,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下,道:“没你傻,你要帮我暖脚,直说便是。”
我脸有些烫,没说话,心里却暖融融的,同她抵足而眠。头则贴着她的锁骨处,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在冬日寒夜里,恍若一支清雅舒缓的歌。
渐渐的,在我听来,这支歌的调子却快了许多,最终竟变作了鼓点之声,越击越促。不知为何,我的心也随她一般,跳得越发快了,鼻息间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许多,我抽了抽鼻子,暗忖莫非自己当真受了风寒,竟发起烧来了么?
我紧紧地闭着眼,那急促的心跳宛若海潮,正不住地想将我驱赶上岸。我不由得将她搂紧了些,好压制深处这种燥热与不安,但是身体却越发热了起来。
我果然发烧了?
“清漪你累不累?”这般静默了半晌,耳畔忽地传来她低而清浅的问话。
我自她怀里抬起头来,发现她眼睛略略了眯起来,墨玉般的眸子里,明明含着万般柔情,可是那温柔里,却又沉淀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危险还是别的什么?
我心里莫名发起虚来,有些不敢看她那双美丽幽邃的眼眸,低低道:“累折腾了一夜,早就困了。”
她凝眸看了我许久,之后淡淡地应了声,眸子里似有几分暧昧的光泽在流转,紧接着,她身子一动,修长的腿曲起,居然挤进了我的双腿中间。
我身子颤了颤,心则因着她此番举动,裂开了一条缝隙似的,正有什么别样的东西溢出来。
她却阖上眼眸,轻声说道:“正好,我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说得倒是轻松,可这这要我怎么歇得下
她表情平静,睫毛沉敛,看模样好似真的便要睡却过去,可是时不时的,她的腿便会略微动上一动,看似漫不经心地贴着我的亵裤,缓缓地摩挲过去。而我在这一种令人难以启齿,近乎蚀骨的折磨之下,大腿根处立时冒出一层热汗来,莫名羞耻的暖流亦是随即涌出。
心里那条裂缝越开越大,我甚至都能听到心底某个地方,竟有岩石倾塌而下的声音,带起阵阵烟尘。
她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
我抿紧嘴唇,在被衾里摸索了一番,最终握着她的手,不敢看她,心中本想故作严肃,脸却涨得通红,妥协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累的”
她微微睁开眼,瞥了我一眼,语调慵懒道:“可我累了。”
“你你先前不是精神很好!”我差点要咬掉自己舌头。
那略略瞥我的一眼,明明精神极了。
她不再睁眼,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我浑身滚烫,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凑过去,托住她的后颈,狠狠地吻了下去,仿佛只有攫取到她唇齿间的甘甜,才能填补我心中那份裂开的极大缝隙一般。
唇齿纠缠中,我恍惚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她的轻笑:“我现在,的确不似先前那么累了。”跟着,她翻过身,将我覆在了她身下。
我努力睁开眼,正待接口,却又被她滚烫的双唇封住,说不出话来。意识里只留下这个属于两人的冬夜,明明寒冷彻骨,却能暖到能令肌肤融化,直至流淌开去。
只是到了第二日清晨,我便被一阵阵炮竹的声音自睡梦中吵醒,开始时,我以为是过年的鞭炮声,心里道了声这新年可真热闹,新年第一天,我可得再好好睡上一回才是。翻个身,又寻个甚舒服的姿势,再度安睡。
只是后来觉得有些不对劲,朦朦胧胧中思量一番,背上蓦地冒了一层冷汗出来,身子立时从床榻上一弹,坐了起来。
我恨不得一巴掌将我这糊涂劲儿扇过去,这哪是新年炮竹的声音,分明便是祭墓礼炮的声音。虽说这祭墓一事本是雨霖婞的家事,按照礼法,在祭拜其间,外人不便进入,但是这毕竟是大事,我也不能再在床榻上拖延太久,只得立时起身。
我今日起得太晚,洛神习惯早起,现在果然已经不在了,我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衫,随便搓了把脸,洗漱一下,奔到外面一瞧,外头依旧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而先前那礼炮声响了一阵,便又淡去了,我侧耳细听,竟不再有别的声响了,静得厉害。
这时一个墨银谷弟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青花茶壶,另带一套茶盏,正脚步轻缓地自我面前经过。
我急忙叫住他,问道:“小哥,你们谷主,现在是不是在祠堂了?”
那弟子看了我一眼,和气道:“谷主现在不在祠堂,正在偏厅。”
现在不过辰时而已,照理说还不算晚,我不由奇道:“你们谷主今日不是要拜祭先谷主么,怎么这么快便完了?”
那弟子恭敬答道:“祠堂里不知什么原因,历来干燥得厉害,人不得久待,是以不多时便结束了。对了,洛姑娘等几位客人,现下也在偏厅,正在和谷主商洽重要事宜,师师姑娘你也要随我同去偏厅么?”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几天是日更不可避免字数比以前隔日更时候稍微少一些,大家多担待下
ps:感谢为我写长评的赵姑娘,我眼巴巴地看着它被*抽掉一部分,心里好伤心捂脸泪奔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
141除夕夜(上)()
随着那名递送茶水的墨银谷弟子走到偏厅一瞧;我就愣在了门洛神,雨霖婞,花惜颜,三人围坐在一张黑漆木雕花桌旁,正在低低地说着什么,而我甫一进去,她们立时便安静了下来,目光皆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因着迟来,很有些窘迫;尤其是看到洛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便越发地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简单地朝他们做个招呼,跟着也在桌旁坐了下来。
雨霖婞的脸色异常难看,平常我见她的时候,她那双桃花眼里大多是含着笑的,水盈盈的。而此时,她眸子里却压着几分阴郁,甚至可以说是敛藏着几丝薄怒。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抚着刚递上来的茶盏边沿,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周身却萦绕了一缕危险的气息,随时可能发作。
看到雨霖婞这副模样,我心里也就通透了,洛神定是将昨晚一事告知了雨霖婞,雨霖婞才会怒成这般。而挨着我左手边坐着的花惜颜更是证实了我的想法,她见我迟来,体贴地轻声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洛神开口道:“霖婞,你打算怎么做?”
雨霖婞沉默了一会子,抬起头来,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怎么做?自里朝外地给我搜,谷里这么多弟兄,这三个贼人若是还在谷里躲藏着,我就不信揪不出他们来。不就是三个毛贼么,掀不出什么大风浪,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是借了几个胆子,敢进我爹爹的墓室。”
说完;她利索地站起身,唤来一个在门口侍候的墨银谷弟子;吩咐道:“去将阿却和风骏从祠堂里叫回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们商量。”
那弟子躬身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转身飞快地出得厅去。
洛神端起热茶抿了口,淡淡道:“如果那三人并不在墨银谷里,而是躲在雪山呢?谷里人多眼杂,稍有不慎,便会出现差池,断不是个绝佳的藏匿之所,如果换做是我,便不会躲在谷里。你先前不是说这白马雪山多暗洞么,那些暗洞很是暖和,山里又多珍奇野味,他们功夫这般好,食物根本不是问题,也许他们只是躲在那里也未可知。而倘若真是这般的话,难不成你要搜山?”
雨霖婞坐回桌旁,听了洛神的话,很是不屑:“搜山便搜山,有何不妥?”
我摇了摇头,对雨霖婞道:“你先冷静些,别生气。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搜索,反而会更令他们警惕,说不准他们便真的躲着不出来了。他们现在的目的无非是那祠堂后面的墓室,昨日夜里没有得手,如果他们还有心,肯定会再来。当务之急,我认为应当在祠堂附近加派人手,日夜守卫为好。倘若他们见了这森严守卫,不敢贸然前来,一来二去地令他们无功而返,最终无奈退下山去,不伤一兵一卒,那便最好。若是他们恼凶成怒,直接硬闯,那也合称我们的心意,我们不用费事就可以将他们给引出来。”
雨霖婞先前气极,一门心思地想要把那三个人抓出来,不闹个鸡飞狗跳,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想事情极易冲动。这下被我和洛神一阻,她倒也静了下来,面色终究缓和许多,咕哝道:“你们说的也是,他们此番目的只是想进我爹爹的墓室,我只要守株待兔便好。若是他们开了眼,看见本姑娘派人候着他们,不敢再有这贼心,能知难而退,那也罢了。毕竟新年到了,图个吉利,本姑娘也就放他们一条生路,不再追究。”
说到这,她冷笑一声,话锋一转,道:“若是他们不识相,我当然也可以不要讨这个新年吉利”
我看她面上笑容森森的,红唇皓齿,脖子上不自觉冒出些许冷汗来,心中哀叹一声:妖女果然狠,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
只是雨霖婞忖了半晌,又忽地蹙眉道:“白天倒还好说,只是夜里守着祠堂,却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呢。”
我道:“怎么了?”
花惜颜凑近我,微微一笑:“师师,你想得太简单了些,这夜里守祠,说得轻巧,实际上却极难办到。雪山上夜里极冷,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经受得住?至多能熬到夜半,就要回房歇息了。”
我闻言,脸一红,尴尬道:“那倒是,怎么将这点给忽略了。”的确,这雪山夜里的低温我算是见识过,寻常人在寒风中撑不了多久、因着昨日白天祠堂被破坏一事,昨晚上便有十几名墨银谷弟子被派去守祠,一守便要守到夜半子时,可真苦了这些年轻人。
守到子时尚且如此,更别提需要通宵达旦地守在那,还不能合眼,这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我心里有些发愁,这时洛神颔首道:“其实这也无妨我们只需要找夜里能受得住寒的人来守祠便可。”
雨霖婞朝她吹眼风,道:“死鬼,你说得倒是轻松,你上哪里找这样的人?我谷里可没有这种人才。哎,你耐得寒,要不,你去?”
洛神淡笑不语,轻飘飘瞥了我一眼,说道:“眼前,不正有一个么。这人夜里耐寒,且身怀绝技,一个人可顶霖婞你百名弟兄,擒贼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呢,就是脾性不好伺候了一点,需得好好招待才是,不然他老人家才不愿干这苦差事。”
雨霖婞和花惜颜显是一头雾水,而我看洛神眼色,眸中带笑,顿时恍然大悟,眼前一亮,忍不住抚掌道:“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这个绝佳人选了。耐得寒,吃得苦,即便是在冰天雪地睡上一个月也不碍事,古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