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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内心深处忽然震颤了一下,仿佛一个极其细微的角落抖落了遮盖,里面某个东西正突兀地冒出头来。
我暗自冷汗簌簌,脚步虚浮中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洛神不动声色地从后面将我后背拖住,她的手远比以前温热许多,低下头看我,微阖的眸子里现出一抹亮光,似要窥探我的灵魂一般。
“怎么了?”
“这图腾,我觉得好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么?”眼前唯有洛神那双墨色渲染的眸子,她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隐藏在白玉面具之下。是以,她的眼睛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感情流露的窗棂,而此刻,我从那眼中看到的,竟然是淡淡的愁苦。
“许是书里见过罢。”她似是安慰我般,低低道了一声,转而上前走到那石台旁边,默默地端详着那个神秘的翡翠玉盒。
书里见过?我看过的书都记得清楚,可不曾看过这种图案文字,那些文字仿佛在我眼前自己慢慢组合,以一种奇异的形式呈现出来,只可惜,我无法辨别出它们的意思。
正当我为这些文字在意之时,楚王妃望向洛神,指着那翡翠玉盒幽幽开口道:“它就在这里,你便拿了去罢。”她纤眉聚敛,随即从怀里也摸出一只鲤鱼玉佩,正好与她手上洛神先前那只配成一对,原来那绯色琉璃,本是双鲤。
绯色双鲤,同游于水,永不离弃。
“她怎么死的?”洛神语气有些飘忽,接过了那两只绯色鲤鱼。我静心去听,辨得她口中所指的那个“她”指的便是那影儿了。
“她,是代替我死的。”楚王妃苦笑一番。
“我虽贵为楚国王妃,却不过是乌衣族欲和楚国交好的牺牲者罢了,说白了便是祭品。只是我嫁过去之后,绯骏待我极好,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她妻子,永生永世,只可惜我后来遇到了影儿。她是个漂泊的旅人,我收留了她,却也爱上了她。最终,我们的关系败露了,于是国人纷纷上表,言楚国国母有失伦常,触犯众怒,绯骏悲痛欲死,最终不堪各方重负,下旨鸠酒赐死于我。”
“怎么会。”我听到这,捂住了嘴巴。
“宫廷之中,原本便是这般,影儿她最工易容,在赐酒那天,将我迷昏后,她自己喝了那鸠酒,扮成我的模样替我下葬。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醒来之后疯疯癫癫地跑到绯骏为我修建的寝陵,在里面找到了她。”楚王妃淡淡一笑,接着道:“后来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游魂一般,我一直呆在这里。我只是希望,有我陪着她,她在这里睡着,既不会冷,也不会闷。”
整个暗房里此时静到极致,我低下头,慢慢冥想。我从来没有爱上任何人,更别提会爱上哪个女子了,只是作为一个旁听者,暗自琢磨这爱情到底有些怎样的魔力,惹的这世间许多多情之人疯狂?原本一个凄楚的故事,从这美丽女子口中简单地道来,竟是那么的淡。许是年岁过去太久了,她不愿再多咀嚼,只能让以前这些对她来说悲伤的事,被那厚厚的历史灰尘所掩埋了罢。
毕竟,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一如既往地守着她。
一如她为她,舍了性命。
而她为她,舍了时光。
洛神怔了半晌,就这样愣着立在原地。我从旁看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眸子里的冰霜变得淡了,古灯的幽光投射过来,为她披了件昏黄的纱衣。我忽然很想知道,像她这般性子冰冷的人,是否也有过爱上的人,若是爱上了,又该是个怎样的模样?
这时雨霖婞面色凝重,一咬牙,说道:“说些这伤心的物事做什么,情情爱爱的,徒惹伤心,我宁可不要!”随即一抹眼,径自去那石台,取了那翡翠玉盒,朝洛神道:“喏,你东西拿到了,可得动身走了,难不成你还要在这喝茶?”
我听得她的话,暗自好笑,妖孽,你可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又做些什么装模作样?不过想来金箔也到手了,我这旅途也该结束了,只是我心里惦念着萧戬几人,在这古墓里这么久,却连个影子也没瞧见,便向楚王妃道:“王妃可曾见过一个高挑的青年,还有个精壮汉子,另带一个年纪较大的道士呢?”
楚王妃道:“不曾见过,不过我的那些小畜生向来喜欢收集尸体拿来囤积,我带你去瞧瞧,看能否找到尸体。”
我听得冷汗直冒,心说感情那些蛇都是你的宠物?一口一个尸体的,好似当他们都死了。当下心中感怀,即使不幸找到他们的尸骨,也不能叫他们埋骨于此,忙道:“王妃可否此刻便带我们前去?”
楚王妃道了声:“你们随我来罢。”随即转身走出了暗室。
我们一众人随着她行去,走过那错综复杂的墓道,行到一个冰冷的大洞里,里面气味腥臭,弥漫着死亡带来的萎靡气息。那些巨蛇此刻全都被楚王妃给遣走了,目之所及,皆是成堆的白骨,有人有兽,我举着火折子在那些尸骨堆里搜寻一番,就见萧戬和成云两个人浑身是血,躺在那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我急忙上前一步,去探他们两人的鼻息,好歹还有气,雨霖婞便叫了墨银谷的人对他们两进行伤口包扎抢救。
只是我左翻右找,却是寻不见青松子的身影,当下告诉洛神,洛神沉吟一番,眼中似有狐疑。
“莫非青松子已经被那些巨蛇给啃成白骨了?”我心里暗忖,霎时伤神起来,想来到了古墓的人,没有一时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如今青松子和谢龙两人什么也没得到,便化作了那地底亡魂。
那边楚王妃却道:“东西,人可都找到了,你们走罢,我将放下断龙石,这座墓,从此以后便封了。”随即引着我们到了另一处墓室,我惊讶地发现,那墓室的角落处里竟然有着一口古井。
“这古井下面连着外面的通道,是以前修建陵墓的工者们留下的,带着你们得到的,速速离开。”楚王妃淡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去。
墨银谷的弟子见这么简单便有了出口,无不大喜,当下搀扶着昏迷的萧戬和成云,陆陆续续下了水,洛神与雨霖婞也相继沉入古井中。我临行前回头瞧去,就见那白衣如烟的倩影立在远处,随即转身,如一缕幽魂,渐渐行得远了,永远消失在了那茫茫黑暗之中。
“你在想些什么,不走么?”原本下水的洛神忽然又像鬼魅一般从井里冒出头来,捉住了我的手,我没注意,当下哎哟一声,一下子便被她拉扯了下去。
我被洛神牵引着,潜得一会,便发现眼前隐隐透着微光,那光淡淡撒落,在我瞧来恍惚如隔世。这旅途,如梦似幻,我匆匆忙忙捡拾了心中那些疑惑感伤,往那出口的亮光游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金箔风云”到此结束,于是悲催的作者表示,第一卷其实就是个引子,就是个预热(乃的引子可真长!)
第二卷,“古城沉浮”,jq探索之旅就此展开
当然,我们的洛神御姐就要解开她还算神秘的面具……
还有姽稚,长生(我挂了她这个名字好久了囧)等一重的新角色将登场亮相==
…
终于将第一卷修改完了==抹泪,还有两卷要修改,倒地。。。
27弈棋()
第二十六章弈棋
天空黑黝黝的,好似破了一个极大的洞,墨黑的墨汁涌进去,重又翻滚,黑云笼盖之下的都是那四散的尸体,那些原本殷红诡艳的血,此时瞧来,都像是被墨水染得黑了}
一些形状奇异的鸟在夜空低低徘徊,翅膀大张,掠过那些名为屠戮的明晃刀剑,搅动着死亡带来的萎靡气息。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漠然地穿过那片血流成河的土地,街道两旁的小贩,手艺人,来往的行人,全部被细细碾作尘土,这座城里原本的繁华锦绣早已退却,徒留一座废墟。
我瞧着这一切,眼泪慢慢地流下来,渗入嘴角,却开始不停疯狂地笑。
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只剩我一个。
“师姑娘。”耳边忽地隐隐一个绵软的声音传来:“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一只手轻轻了摇晃下,眼前的场景霎时烟消云散,随即猛地坐起身来,扭过脸,瞪视眼前的人。
“你!”来人惊恐地后退一大步,似是被我吓得分外厉害,无奈她的手被我紧紧攥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只怕是要即刻掉下泪来。
“绍景?”我脑子霎时清醒,瞧了眼前人的模样,认出这是尊王府的那个大丫鬟,急忙松开了手,忙着道歉:“对不住,吓着你了。”
绍景勉强一笑,脸上还带着未曾退却的惊魂甫定,道:“姑娘下次睡着了,我可不敢再叫醒你了。”她似有些尴尬,声音也变小了许多:“看姑娘的眼睛,好似是要吃人了。”
我腾地一下红了脸,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将碗递还给她:“如此,有劳绍景姑娘了。”
随即靠了床头,待到绍景出了房将门给掩上,我才算是真正静下神来。
算起来这是我从楚王妃陵墓里回来的第三天了。由于身上内伤外伤,在墓里面强撑着倒不觉得怎样,一出陵墓到了外面,立时便晕厥了,当即被洛神他们给抬回了尊王府,而重伤的萧戬和成云则被安排在城里的一间医馆里照料。
却说尊王见了我们带回来的部分金箔,由于有部分被雨霖婞带回了墨银谷,剩下的金箔数量微薄,他脸色似是不大好看,不过还是打赏了萧戬和成云两人许多金银,并嘱咐府上的人好生照料我。
我这几日里,每日所做之事便是躺在榻上修养,绍景则负责过来递药送饭。我每天不断地请绍景帮我传递消息询问昆仑的事宜,得到的却永远是“稍安勿躁,定会有重逢之时”这一句推脱之言。
这教我如何能不急躁?
我甚至都冒出过昆仑是否早已遭了尊王毒手的念头,临到此处,又只能生生将这可怕的念头给压下去。只要一想起他那张苍白的脸,便总忍不住暗忖他到底在算计我什么,我无权无势,漂泊无依,却又有些什么是值得他惦念的?
不过有件事我是肯定的,他对我有所图,所以才会让我在尊王府接受照料,如此想来,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我便有翻身掌控的可能。
洛神倒是经常会过来看我,依旧是那副清冷如烟的样子,在我榻旁一坐就是许久,言语甚少。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是能感觉到枕边飘着那抹冷香,不知为何,闭上眼闻到那抹香,心便像有了依靠似的,稍微能安稳一二。
“我是犯了心魔么,怎地梦都是那般恐怖?”胡思乱想之际,我下了榻,自嘲地笑了笑。
最近经常会做恶梦,画面凌乱,不过都和杀戮流血有关,这令我每次醒来都是冷汗涔涔的。我以往一向在昆仑的教导下修身养性,从不曾有过这般阴暗的梦,为何自楚王妃陵墓出来后,这般的噩梦便多了起来?
奈何那梦境太过真实,令我不知所措。
我简单地整了下衣衫,穿好靴袜,打算出去透透气。既然身体恢复得还算可观,也不能总在屋里憋闷着,此番出了门,便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
我住的地方是长丰苑的客房,冷冷清清的,貌似只有我一个客人,所以留守的仆人极少。穿过条条小径,渐行渐远,一路空气清新,周身毛孔也都似张开了那般,畅快地去汲取这春日的清爽宜人。
走着走着,一个很大的园子却吸引了我的注意。但见那园子围墙上头花树压枝,许多绽了白花的枝条探出头来,极是喜人,抬头一瞧,玉色匾额上书“玉砌雕阑”,当真是雅致非常。
走进去一瞧,这园子里倒是一派清清冷冷的样子,左拐右拐中,瞧得密密种了十几棵杏花树,却见那繁华簇簇的洁白花枝之下,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手执棋子,一人在那石台上弈棋。
“洛神?”我低吟一声,蓦地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是住在玉砌园的,莫非便是这里?
洛神转头见是我,眸中微有讶色,随即将棋子落回棋盅,安静地坐在那里看我,如水的墨发如今随意地散落下来,一两朵晶莹的杏花落在上面,她也未曾理会弹掉,四周白花皎洁,衬得她整个人仿佛都剔透起来。
所谓“青松远黛无锦绣,却是人间有谪仙”,便是指代着这般的人物么?
我暗忖着,走过去坐到她对面,见四方的棋盘上黑白凌乱,早已厮杀了半边江山。
一个人在这下棋,倒是符合这冰块的兴趣,我心里暗笑一声。
“笑什么?”洛神淡淡地盯着我,眸子乌黑,恍若墨玉。
“我可没笑。”我赶紧狡辩,天地良心,我面上可是严肃地很。
“那你眼睛里藏着的都是些什么,它们可都出卖了你。”
我暗道糟糕,却听洛神接着道:“身体,可好些了么?”
“还好,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低声应着,见了眼前棋局,微微心痒,便从棋盅里捏出一枚黑子,轻轻落下,道:“此一子,起涟漪。”
“为什么将子落到这里,可惜了我那两方和解的局面。”洛神叹口气,自去捏了那白子落下,道:“白白挑起干戈。”
我展开阵势,昆仑往日教授我的棋艺,我可半点都不曾落下,边落子边道:“若是按你那样下,永远都是和棋。”
“和棋却又有何不可?”
“和棋?世上最难的,可就是和棋,因为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你若弱了,强的便会来欺负于你,所以,你只能奋起反抗,打破战局。”
“清漪”洛神愣了会,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开始不再唤我师姑娘,而是直接唤我清漪,语声轻盈,恍若鸿羽,我闻言,感觉自己的心都微微颤了下。
“你是想和主人争么?”
“对。”我静静地望着她,很想从她冷淡的眸子里挖出某些隐藏至深的东西,续道:“我想通了,这条路我会慢慢走下去,我所不能理解的谜题,我自己要亲自将它们一一解开。我想要的,无非是真相和昆仑的自由,你呢,你想要什么,洛神?”
我刚说完,洛神捏住白子的手霎时悬在了空中,顿了半晌,随即落下一子,整个局势扭转,白子反攻,我被杀得铩羽而归。
“我输了。”我无奈笑道。
谁料此时,她忽然倾身过来,手一伸,摸上了我的发,那冰凉的感觉一侵袭,惹得我整个人都似是僵硬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开始修改改过之后许多细节和用词都和以前不一样,皆以*为准。
28燕归来()
第二十七章燕归来
恍惚只觉一抹冷香扑面而来,一晃眼,洛神手上竟然多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尾梢处雕琢着狴犴的模样,定睛细看下,俨然是昆仑赠我的那只玉簪。》
“你做什么拿我簪子?”我惊讶地抚住发髻,这冰块做事总是出其不意,害得刚才倾身过来之际,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吊起来了一般,悬在高处,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会出现这般奇异的感觉。
“你不是想知道么?倘若你日后不会后悔,便随我来。”洛神深邃眸中闪过一丝神采,随即转身向后面的屋子行去,我被她的话晃得有些头晕,她这神神叨叨的,却这又是在说些什么?
满腹狐疑地跟在她后面,一路慢行,等到进了屋,才发现洛神的住所收拾得极为简洁,空落落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