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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那一家人给了她不少银子,她断然是不会给这大夫好脸色的。
“云娘来了啊!”连老夫人克制地微笑,眼中却满是讥讽。
云浅浅只当是不曾瞧见她眼神一般,从善如流地抿唇一笑,“劳烦老夫人亲自出来了,竟是少见。”
她亦是不曾掩饰了自己的嘲讽,显然与老夫人很是不对付。
连老夫人气闷,正与冷喝一声,却奈何连三哥急忙开口打断二人,“那表叔应是等得久了。”
人家还是从苗疆来的,因着女儿患病,又听闻云州有神医,便是带了银两,举家前往云州,势必要将女儿医治好了。
连老夫人哼了一声,又是注意到云浅浅今日的打扮不同以往,她怔了怔,随即又是瞪了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小贱人穿得花枝招展的,还不知晓是要勾引谁呢!这当了女大夫的,便是不知廉耻,往常谁家的姑娘,会如此抛头露面?
贱人便是贱人,没个教养的!
因着被云浅浅扫了面子,连老夫人面上很是不痛快。只她到底是忍下了这口怨气了,若不是为着那笔银子,她何须至此?
连老夫人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云浅浅目光暗了暗,又听得连三哥道歉,“云娘,今日又叫你受委屈了,我娘她便是这般一个性子,她没有恶意的。”
这话云浅浅曾是听到过的,只她忘了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转述,还是直接亲耳所闻了。屠凤栖曾同她探讨过,这话的意思便是“她其实是真的有恶意只是我想要替她开脱故而方是不得不说几句好话罢了”。
这些套路,她亦算是见识过的。
她这般想着,一时竟也是忘了去搭理连三哥了,反倒是又转了好几道弯儿的想起景凤梧来了。
她心中想着,若是皇帝遇见了这等情况会如何?大抵是要将人拖下去斩了吧?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偏这般神态,瞧在了连三哥的眼中,却是很有些别的意味了。他心中暗自道,看来云娘果真是心仪自己的,如若不然,便不会因着自己这一句话,便是笑了起来。唯有待心上人,方是会如此甜蜜可人。
连三哥瞥了一眼云浅浅,这等姿色自然是好的,起码入他连家的门是可以的。听闻云浅浅的师傅,还曾对白家有恩,白家如今是风光了,听闻要尚公主,一家子竟都是搬到昭都中去了。
如今云州中仍是有白家的基业,只白家的儿子定时回来处理事务罢了,旁的时候,竟都是在昭都享福了。
那可是昭都,天子的脚下,若是他能够借着云浅浅,巴结上了白家,日后说不得连家亦是要搬过去的
连三哥不免有些得意,可他又是想着,云浅浅这般抛头露面的,到底是不大妥当,若是娶做了正妻,未免是有些叫人笑话了。再者日后他们连家倘若当真搬到昭都中去了,却叫旁人知晓,他竟是娶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医女,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只能是妾了
“连三哥。”云浅浅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连三哥心中的遐想,“连二嫂子今日如何了?”
先前那会儿,连二嫂子连话皆是不能说的,如今却是好了,能够开口说话,精神亦是变得极好,只是她仿佛有什么顾虑一般,纵然能说话了,亦只是闷声不语的,竟叫人觉得心疼。
“啊,她啊”连三哥想了一会儿,眼中却是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些许慌乱,“她,她自然是极好的,云娘若是担忧她,不若待会儿想去看了她。她也总念叨着云娘呢,虽说昨日才是见过,可夜里总与丫鬟说,云娘便如同亲妹子一般。”
“是吗?”云浅浅有些奇怪地问道:“可她往日在我跟前,却总是不说话的,没想到她竟会在丫鬟跟前念起我来。”
她扫了连三哥一眼,连家家宅只怕是有些不安宁,而这个连三哥,瞧着很是亲切,也竟也是有所隐瞒的。
日后要多加小心,省得还被这些人给摆了一道,待到连二嫂子病好后,她便是要赶紧与连家断了联系,切莫再叫这些人的事儿,缠住了自己。
云浅浅很是有戒心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竟是见着往日总不苟言笑,颇有些小心翼翼的下人们,今日面上竟是带着笑意,见了她,亦是不同往常那般满脸轻视,反倒是恭敬地称呼了一句“云姑娘”。
事出无常必有妖。
云浅浅心头有些不平静,“连三哥,我可否问问,你家那远房的表叔,是得了什么病?”
第872章 凤梧 六()
云浅浅历来有“三不医”:大奸大恶不医、苗人不医、心情不虞不医。
后头这一项很是耐人寻味,所幸她脾气极好,寻常时候皆是不会突然狠下心来,看着病人在生死之间挣扎。
连三哥的表叔,也不知晓是从何来的,只说女儿患病,周身皆是长出了红疹,初时尚是没有大碍,后来年岁大了,竟是吓得人不敢上门求娶。
连三哥了解得并不够透彻,闻言亦只是苦笑道:“我亦不知晓是什么病,左右是他那女儿,夏日里仍是穿着厚衣裳,面上亦是遮着帕子,说是红疹,我并未亲眼瞧过。”
那姑娘对人防备得很,他不过是看了一眼,便是被她当成了登徒子骂了一顿。若不是他娘说那人是表叔,他原是不愿意帮这忙的。
云浅浅固然脾气好,可若是当真惹恼了她,亦总讨不了好的。
“原是如此。”云浅浅有些了然地点点头。
她跟着连三哥走入了正房,便是见着房中坐着三个不曾见过的人。年纪大些的男女,正是低声同一个遮着面纱的姑娘说话,那姑娘似乎正是在闹别扭,只背对着那二人。
云浅浅皱了皱眉头,直觉不大喜欢这三人。
她走进去,连老夫人便是懒洋洋道:“这便是我们连家的远房亲戚了。”
那语气,仿佛云浅浅是她家中的下人一般。
连三哥有些可怜地朝着云浅浅看了一眼,云浅浅低哼了一声,倒也是没有再同那老妇人计较。她走上前去,站定在了那姑娘的跟前来。
那姑娘怔了怔,待到见着云浅浅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后,眼中愤恨。她咬了咬牙,“你便是那云神医?”
语气同老妇人如出一辙。
坐在她身侧的那对男女,亦是有些轻视地上下打量了云浅浅一番,面上皆是傲慢。
“担不起神医这称呼。”云浅浅拧着眉头看了那姑娘一会儿,“劳烦将你的面纱给摘下来。”
那姑娘咬咬唇,很是屈辱地看了连三哥一眼,却是不大愿意这般做。
这里头还有男子在呢,她那一张脸上满是红疹,有些红疹竟还是化脓了,寻常时候丑得很。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往常给我看病的大夫,皆是没有说要将面纱给摘下来的。”
她撅着嘴巴,回头去看她的母亲,“娘,我不要她给我医治!一个姑娘家,瞧着便很是不靠谱,娘莫要被这等人给骗了,什么神医,不过是骗人的玩笑话罢了!”
云浅浅神色淡然,“那自是再好不过,我今日亦是没有心情去给你看脸,既然你觉得我的医术不好,不若便去寻旁人来。你这张脸,只怕一辈子皆是好不了了。”
她哼了一声,自觉这连家的人,果真是不能有太多的接触。瞧瞧这都是些什么品性的亲戚?
云浅浅说罢,抬脚便是往外走。
师傅说了,身为神医,很是刻意随心所欲的,她来看病,是有善心。若是她不愿意如此,亦是理所当然,她从未收过连家的银子,他们亦是不能强迫了她。
她走得飞快,连老夫人与那对男女皆是不曾料到,她竟是个气性大的。连三哥倒是愣了愣,望着云浅浅的背影,抬脚追了上去。
偏他走得慢了许多,直至云浅浅走到了大门前,他才是勉强追了上来。
“云娘,云娘!”连三哥追上来,将她给截了下来,“云娘,莫要气恼了!”
云浅浅停下步子,却是定定地看着他,“连三哥只怕是忘了,我有三不医。今日坐在你正房中的人,分明是苗疆人。”
苗人与中原人到底是不同,她一眼便是能认出来了。再者那三人瞧着便很叫人觉得不舒服,她下意识地便是不想要替他们医治。
连三哥一怔,目光中满是怀疑,“你是如何看出来,那三人是苗人的?”
“我便是能看出来。”
她太过清楚了,当初将她给丢到了乱葬岗之中的人,便是苗人。故而师傅便是给她立下了规矩,日后无论苗人多可怜,她皆是不能出手相救。
这也是有些迁怒的意思了,偏云浅浅却是觉得,这般很是叫人痛快。她便是喜欢这迁怒人的滋味儿,谁叫当初苗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糟糕了。
所幸她娘不是苗人。
“这未免是过分了些!”方才那姑娘亦是追了出来,正是听到了云浅浅与连三哥的话,“苗人如何你了?你这脾气太差了,当大夫竟也敢这般没规矩!”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云浅浅愈发地皱起眉头来。
她扫了连三哥一眼,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一家子竟是没有直接来寻她,而是投奔到了连家来,想来亦是看在了连家同她似乎有些情分在的缘由。
可这点儿情分,只能够叫她救下连二嫂子。
“既是如此,那你更是不必来找我了,苗人如何我了不是你该去管的,总之我便是不喜欢苗人,便是今日有苗人死在我的跟前,我亦不会出手救人!”云浅浅沉着声音道。
那姑娘却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猛地往后挑了一步,拿手直指着云浅浅的鼻子,“难不成你竟也是在嫌恶我毁了容貌?我今日偏是要你给我治病了,你说,要多少银子,本姑娘给得起!”
连三哥心中连声叫苦,谁不知晓,云浅浅给人看病,素来是不会收银子的,穷苦些的人家,皆是说她是女菩萨。偏这个女子,一开口便是质疑起了云浅浅的医术,随后又是出言诋毁。
果真是
自寻死路!
云浅浅的脸色一变再变,好一会儿,方才是回过神来。她不免又想到,今日清晨景凤梧还说了,要叫小五跟着她。她竟是拒绝了,她想着若是当真将小五给带上了,想来今日这女子便是不敢如此放肆了。
云浅浅冷笑道:“纵是你富可敌国,我偏是不愿救你,你便等着你的病让你一辈子皆是如同一个丑八怪一般活下去!”
这无疑是刺激到那女子了。
云浅浅却是觉得心中很痛快,那女子气红了脸,转而竟是不顾一切地朝着云浅浅扑了过去。
第873章 凤梧 七()
云浅浅一时有些不查,还未反应过来,那女子便是撞到了她的跟前来。她的身子晃了晃,脚下一个不稳,竟是朝着后头倒去。
她“啊”了一声,连三哥忙是伸出手来,却已是来不及了。
“云娘!”
连三哥惊呼了一声,云浅浅亦是闭上双眸。但痛觉却并未传来,她竟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早便说了,今日出门时应是叫小五跟着你的。”温润儒雅的声音传入耳中,云浅浅微微地睁开了双眸,果真是见着景凤梧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他又跟着自己下山来了?
她瞪大了双眸,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不是与你说了,你经不得折腾,今日又下山,回头若是病了,我是断然不会照料你的!”
她说的义正言辞,只无论是景凤梧,亦或是跟在他身后高状如牛般的小五,亦皆是知晓,她最是个心软的了。往常景凤梧稍有不适,头一个紧张的人竟还是她了。
不过是嘴硬罢了。
景凤梧哼笑了一声,扶着她站直了身子。余光一扫,便是看到了站在他们跟前,正是盯着他发愣的苗人女子。
那女子似是头一回见着这般俊俏的男子一般,竟是连眼睛都忘了眨了。她目中满是痴迷,面上亦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仰慕的神色来。
景凤梧却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好的事儿,他默了默,神色愈发的冰冷了些,只对着云浅浅说话的声音,却仍是温柔的,“如何?我可是说错了。若是带着小五,便是皇帝来了,亦是不敢对你如何!”
这倒是了,皇帝要是敢对她如何,皇帝家那个素来讲究义气的皇后,还不得将皇帝给生撕了?
偏在景凤梧的口中,这却都是他的功劳了。
云浅浅翻了个白眼,站稳了身子后,便是开口训道:“你是要我说几回你才是能记着,下山的路这般远,你从山上下来,总容易累到,一累着,便是要生病了。如今你的身子经不得任何大病,你这简直是”
她气得红了双眸,想起自己飞了许大的劲儿,才是将景凤梧从生死线之上拉回来,谁知晓如今他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当真是要气死人了!
这般一想,云浅浅便是红了双眸。她眼眶一红,景凤梧便是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拍着云浅浅的后背,“我,我是小五背下来的。”
他自是知晓自己体弱的,昨日才是下了山,若今日再是折腾,回头定是要生病的。只是他在山上很是不安心,总觉得云浅浅孤身一人,会发生些不好的事儿。因着如此,他便是差了小五,将自己从山上背了下来,一路找到了连家的宅子前,正巧便是遇见了云浅浅被这个苗人女子给推倒的这一幕。
若不是他来了,说不得这个笨蛋还要被这些人给欺辱了。
景凤梧心中有些气恼,这是差点儿便成了皇后的人,区区一个苗人女子,竟也是敢在云娘跟前大呼小叫,当真是胆子大得很。
他哼了一声,面上满是不虞,“不是说来给连家的远房亲戚看病?怎竟还是被人推倒了,连家的亲戚这般没有规矩,这等人家,往后便是有人病死了,你亦是莫要再来了。”
瞧瞧那什么连三爷,眼珠子竟都是要瞪出来了,可见在他心中,早便是对云娘起了什么歪心思的了。
这等丑八怪,竟也是敢肖想云娘,果真是井底之蛙,不曾见过世面。
还有这云州中的百姓们,往常生病了倒是知晓有个云娘在,若是好好儿的,定不会记得云娘曾为他们看病问诊,竟还四下宣扬些对云娘不利的谣言,譬如他是云娘的姘头这等话,一听便知晓很是瞎掰。
但云浅浅却是不知晓这些,她还当那些人是如同面儿上看得那般单纯,每一个皆是淳朴得很的。
景凤梧的眉头皱得越紧,苗人女子的神色便愈发地痴迷。往常她在苗疆中,何时见过这般俊俏的郎君呢?这等容貌,便是苗疆第一公子,亦是比不得他三分的呀!
只是,此人竟似乎与云浅浅很是熟悉!
苗人女子皱着眉头,娇哼了一声,“这位公子,你可莫要被这毒妇的脸给蒙骗了,她瞧着好看,却最是个心思歹毒的!我的脸长了红疹,便是她不愿意给我医治,方是使得我见不得人。方才我分明说了给她银子,她竟还是假装清高,当真是惹人厌得很!”
定是要叫这男子对云浅浅厌恶便是!
云浅浅脸色微变,她万万是没有想到,这女子竟还是反咬了她一口。
“公子,你可瞧清楚了,这世上多的是坏人,越是美丽的女子,心肠便越是狠毒。公子可莫要被她这副皮囊给欺骗了,她的心肠坏得很!”
那女子话毕,又是恶狠狠地瞪了云浅浅一眼。
云浅浅正欲开口训斥,连三哥便是急着开口:“这位姑娘,云娘断然不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