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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草原上的人都这么想就好了。”希笛可有些惘然地说道。
第107章 坐标（2）（）
他们之后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了，希笛可也很识趣的没再追问发生在韦帕芗身上的事情。除了行进的速度慢了一些，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韦帕芗发现，自己甚至有些适应这样的生活了，他，希笛可和乌尔清这三个人的生活。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一直这么下去。黑衣人的行踪他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并不会威胁到罗娜，她此刻可能已经跟着伊特卢齐亚回到精灵的国度了吧。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又该干什么？他该去哪儿？又该怎么处理和希笛可母子的关系？
每天夜里，当希笛可在自己的怀里入睡之后，韦帕芗总是会将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把玩着那块红色的八面体。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渴望能再次进入那个虚幻缥缈的世界，和那个神秘的声音聊聊天，他的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也许那个声音能给他答案，如果他真的是某个神明的话。然而无论他怎么尝试，自己都没再能重现在山洞的场景。
于是，韦帕芗开始仔细回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同那个精灵战斗，自己受了重伤，希笛可开始施展萨满巫术，自己陷入昏迷，听到奇怪的声音……
难道需要在濒死状态才能再次进入那个世界吗？对于这一点，韦帕芗可不敢再尝试。
那么……
不知为何，韦帕芗隐隐感觉，希笛可的歌声才是让自己进入那个世界的真正原因，他还记得控制自己的那人看到希笛可时说了一句，“我知道原因了。”
那个原因，难道就是希笛可吗？韦帕芗很想知道。
在某个清凉的午后，韦帕芗对希笛可认真地说道，“你能再次施展一下那个巫术吗？”
“为什么？”希笛可一脸疑惑地问道。
韦帕芗犹豫了片刻，结结巴巴地说道，“嗯……我想……我想验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希笛可一脸警惕地看着韦帕芗，在她怀里的乌尔清也好奇地望着韦帕芗。
“我不想说。”韦帕芗实在编不出任何荒唐的理由了，“嗯……这一次不要问我原因好吗？就算……就算是我请求你了。”
希笛可沉默了很久，微微点了点头，“你需要我控制什么东西呢？”
“蚂蚱，鸟，什么都好……”韦帕芗急切地说道，“只要你确定能控制它。”
“好的。”希笛可平静地说道，随后她转向了乌尔清，对他冷冷地说道，“你离我远一些，一会儿我在施放巫术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我。”
乌尔清听话地走到了韦帕芗的身边。
奇怪的声音再次从希笛可的口中发出，韦帕芗仔细观察着她，匈靼女人的瞳孔随着这个歌声开始渐渐上翻，很快，她的双眼只剩下带着血丝的眼白。她的双手和双脚也同时运动了起来，开始跳起古怪的舞蹈。
就是现在了，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
韦帕芗将手伸进了衣兜之中，用力握紧了里面的红色八面体。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剧烈的颤抖自他身体内部产生，他眼前的世界轰然消失了，就像一片无比巨大的玻璃杯忽然打碎了一般。取而代之的则是无边无尽的红色光芒，虽然他感到自己的头部一阵眩晕，但在内心深处他却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再次进入了那个神秘的世界。
“喂！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还在这里吗？”
在全是红色的世界里，韦帕芗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大地，他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好似幽灵一般飘荡在虚空之地。
“又是你吗？看来你掌握了来到这里的方法。”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对，就是我，就是我，我猜的没错，你果然还在这里。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还有，我手里握着的东西是什么？”韦帕芗激动地转向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除了红色的光芒，他什么都看不见。
“给你一个建议。”那个声音说道，“对于未知神秘的事物，凡人们最好保持谦卑崇敬的态度，而不是好奇，好奇只会带来毁灭。”
“你是神明吗？如果你是神明的话，你也一定不是那些板着脸故作神秘的家伙，我知道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因为你至少肯同我说话，哪怕我在你眼里是卑微的，如果你真的要毁灭我，那一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韦帕芗说道。
“有意思。”虽然那个声音依然毫无感情波动，但不知为何，韦帕芗从中听到了笑意，甚至有一丝愉悦，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徒劳无获。
“所以……所以我希望你至少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韦帕芗满怀期待地说道。
“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并不是被选中的人，你来到这里是一个错误，我与你交谈也是一个错误。”那声音说道。
“那么这个错误还再继续着，为什么不让它继续错下去。”韦帕芗说道。
“在这种状态下，我可以让你立即死去，你的魂魄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那声音说道。
韦帕芗读懂了那个声音威胁的意味，他也相信那声音一定会做到这件事情，可他依然用微笑的语气说道，“但是你不会这么做是吗？作为高高在上的神明一定很无聊吧，有时候你也需要我们这种凡人解解闷不是吗？正如你说过的，我不是被选中的人，如果你告诉我一些关于神的秘密，对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了，如果我将你的秘密泄露给别人，他们只会认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有意思。”那个声音再次这么说道，“我不会杀死你，但你所问道那些问题是最高的机密，我无权透露与你。”
“无权……”韦帕芗揣摩着这个词语，立即说道，“难道还有另外的神明领导着你们，就像主神和次神这样的关系吗？”
第108章 坐标（3）（）
“你荒诞的猜测让我感到无聊，我想你该离开这里了，或者，我会让你强制离开。”那声音冷淡地说道。
“嘿！别！别这样伙计！”韦帕芗着急地说道，他好不容易再次来到这里，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如果你不能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恳请你……您，用我最真挚的心恳请您，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恩赐，所有的恩赐都需要回报。我为什么要答应卑微凡人的请求？”
“啊，我知道你需要什么。”韦帕芗兴奋地说道，“祭祀品是吗？你是需要山羊的血还是牛的头颅，我会将这些东西献给你们的，我保证！”
“山羊，牛，头颅……我为什么会需要这些东西？”这段话语有些许的停顿。
“众神的祭祀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我的爷爷这么干，父亲这么干，我也会这么干！”韦帕芗说道。
“有意思。”那声音第三次说出了这句话，“这不是我所需要的，但，我确实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先说出你的请求吧。”
韦帕芗快速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他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的身上有和我手上同样的东西，只不过发着蓝光，我冒昧地猜测，这两样东西一定有着某种关联是吗？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的位置，我需要找到他。”
“请等待。”那声音说道。
随后，韦帕芗所在的红色世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他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就在韦帕芗认为声音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时候，他开口了。
“融合还没有完成。”
“什么？什么融合？这又是什么意思？”韦帕芗不解地问道。
“这是我的自言自语。”那声音说道。
“看不出你居然还有幽默感。”韦帕芗笑着说道，“你有办法帮我找到我的朋友吗？”
“碎片能相互感应，这件事情很简单。但就我对你所在世界粗浅了解，你们并不能理解我的定位。”那声音说道，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思考当中，“这样吧……虽然复杂了一些，但你也许能看懂。”
红色的世界渐渐出现了别的东西，一道蓝色的长线出现在了空中。
“蓝色碎片还在不断移动，但如果计算没有错误的话，你沿着这条线的方向，经过一定时间便可以找到他们。”那声音说道。
“我……我也许可以看懂。”韦帕芗仔细地盯着那条蓝线，说道。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请求，作为交换，你也该执行你的义务了。”那声音说道。
“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韦帕芗做好了心里准备。
“和上次一样，我需要控制你的身体，只有你本人同意了，我才能进入你的体内。”那声音说道。
“就这样？”韦帕芗没想到那声音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
“嗯，我上次只看到了你们世界的一部分，我想要看更多。但我的力量比之前削弱了很多，所以这一次的控制并不会持续很久。”
“好的，成交。”韦帕芗说道。
“坐标，坐标……”那声音说着，随后这声音发出了韦帕芗听不懂的语言。
围绕着韦帕芗红色开始渐渐消散，模糊的场景开始出现在他的眼中，那是……草原，他所处的阴影草原，还有两个人……韦帕芗记起了他们……希笛可和乌尔清……那两个人正满脸好奇地望着他。
世界清晰了，韦帕芗也站了起来，当然，这个动作并不是他自己控制的。
“韦帕芗”转动着脑袋，好奇地四处光望着，他好像希望把目力所及的所有的一切都囊括进来。
“生命，旺盛。”他自言自语道。
“韦帕芗，你醒了？”一旁的希笛可关切地问道。
“韦帕芗”迅速转过了脑袋，望向了希笛可，嘴里自言自语道，“上次的触发源。”
“你在说什么呢？你没事吧？”希笛可一脸雾水地问道。
“答应我凡人。”“韦帕芗”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要让这个女人离开你的身边，不要让她死去，她很重要。”
希笛可更加迷茫了，她站起来，拉着韦帕芗的双手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韦帕芗？”一旁的乌尔清也小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并伸出了小手。
在乌尔清接触到韦帕芗的那一瞬间，他双眼一黑，短暂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但很快，他再次睁开了双眼。
韦帕芗知道，那个控制他的人离开了，他又变回了自己。
“我……我没事。”韦帕芗揉着自己发晕的脑袋，轻轻摸了摸乌尔清的手背，他的手背冰凉，脉搏也在快速跳动着。
“当我施展完萨满巫术后，发现你已经晕倒了，我和乌尔清等了一会儿，你醒了过来，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语，你到底怎么了？”希笛可说道。
“嗯……也许是刚刚醒来有些迷糊吧。”韦帕芗撒谎道，他还是不希望希笛可知道他心中所隐藏的那个秘密。
希笛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他闪躲着匈靼女人的目光。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本人，对吗？”希笛可拆穿了韦帕芗的谎言，冷冷地说道。
“不……”韦帕芗一边倔强地反驳着，一边想着编纂一个新的谎言，但希笛可打断了他。
她说道，“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没必要再说。但是有一点我是确定的，那个人告诉你，让你不要离开我。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还有，韦帕芗，我答应你，我也不会离开你，至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韦帕芗看着希笛可，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瞒住这个女人了，他有些费力地站了起来，说道，“希笛可，其实你的身份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是吗？”
希笛可的瞳孔膨胀了一下，她微微躲闪着韦帕芗的目光，说道，“就像你有自己的秘密一样，我也有自己的秘密。”
“等到有一天我们能够互相信任对方了，再来讲出这些秘密吧，现在我们该出发了。”韦帕芗看着某个方向说道，那是神秘的声音为他标记的路线。
“你有目的地了吗？”希笛可问道。
“嗯。”韦帕芗说道。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逃避了太久太久了，他要找到罗娜，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自己爱她。无论罗娜的答案是什么，他都将结束这趟愚蠢的旅行。
第109章 谎言（1）（）
皑皑的白雪一望无际，除了地形的起伏，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已经是进入冰原的第五天了，罗娜郁闷的情绪仿佛都被漫天漫地的白雪所冻结了。车厢里的暖炉无法驱散所有的寒冷，她每天只能裹在那件海狸皮制成的大衣中，将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罗娜本人似乎也迷恋上了酒精，排除那糟糕的口感，这神奇的液体不但能驱散部分严寒，有时还能给她带来奇妙的幻想。在这些幻想中，英格拉的面孔总会变得模糊，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熟悉而陌生，那个人的名字叫韦帕芗。
当罗娜清醒时，她总会想，为什么在自己的潜意识中，那个男人总会出现。他有着乖张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作风，还总喜欢拿罗娜和别的伙伴开涮。
可是罗娜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韦帕芗是一个不错的伙伴，不，不是不错，而是非常好的伙伴。如果他依然和自己同行，那么这片由白雪组成的世界可能不会那么无聊了吧。
罗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英格拉索要了更多的酒水。
终于在某一天，罗娜满脸通红，嘴里也在喃喃地说着些奇怪的语言时，英格拉爆发出了自己的不满。
“尊敬的小姐，你如果再这么喝下去，我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一滴也喝不到了。”英格拉皱着眉头说道。
“干杯！为了这片该死的冰原干杯！”罗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模仿韦帕芗的语气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该这么做，但现在酒精正控制着她的身体。
英格拉举起了酒壶随意同罗娜碰了碰，抿了一口酒，随后摇了摇头，打开了马车的前窗，对驾驶马匹的伊特卢齐亚说道，“你如果再不管一管你的小情人，她就要变成一个像我一样的酒鬼了，当然，如果你愿意照顾两个酒鬼，就当我这句话没说。”
伊特卢齐亚拉起了缰绳，两匹马听话地停了下来。
他走进了车厢，随后微微皱眉，说道，“这里面全是酒精的味道。”
“啊，你来了精灵，来，韦……英格拉，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看见了走进车厢的伊特卢齐亚，罗娜兴奋地说道。
“不，我不喜欢这味道。”伊特卢齐亚冷冷地说道。
“哦，骄傲的精灵，高贵的精灵……”罗娜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掌轻轻抚摸着伊特卢齐亚的肩膀。
英格拉干咳了两声，说道，“听着精灵，我要找一个远些的地方去撒泡尿，顺便做上新的标记，以方便我的伙伴们能找到我，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让这个女人清醒一点。”
英格拉说着便走出了车厢，现在，这个略显狭窄的车厢里只剩下罗娜和伊特卢齐亚两个人了。
虽然依然处在酒精的迷醉当中，但罗娜也感受到了一丝尴尬，她愣了一小会儿，便提起了酒壶准备再饮一口。
伊特卢齐亚抓住了她的手臂。
“别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