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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玛尔科夫的命令之下,北方军团的舰队狼狈的向港口方向撤退,当他们驶过玛尔科夫的身边时,玛尔科夫清楚地看见了士兵们眼中惊恐的表情,这是在面对格尔曼人与匈靼人时都不曾有过的表情。
在玛尔科夫在属于他的军事生涯中也经历过失败,但绝不是类似于今天这样的惨败,他再次望向眼前那片燃烧的火焰,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转过头,随着他的败军们一同返回了萨宾港。
在这场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海战当中,玛尔科夫几乎损失了他全部的海上力量,并在那片火海中丢下了超过五千具北方军团士兵的尸体,三十位曾在北方战场大方光彩的指挥官同样殒命于此。当那片大火终于熄灭时,东方军团的舰队们从浓烟中出现,袭击了萨宾港,摧毁了沿岸所有的堡垒与造船厂。
而通过这场战斗,拉肯瑠斯也彻底摸清了玛尔科夫海军的底细,他的舰队开始肆无忌惮的航行在狭海的每一个角落,封锁了艾科洛半岛所有的港口,有时甚至会派兵登陆,骚扰沿岸的城市。
最为致命的是,拉肯瑠斯切断了艾科洛本土与伊吉特之间的粮食航道。
自艾科洛共和国在两百年前建立了围绕环海的庞大统治之后,艾科洛半岛便放弃了不赚钱的小麦的种植,转而去培养一些如橄榄,红酒这样的经济作物以壮大本土的商业,而伊吉特地区土壤肥沃,气候温润,理所当然的成了整个共和国的粮仓,供养着艾科洛半岛所有的居民。
粮道被断也意味着艾科洛本土断了粮食,面对这样的局面,玛尔科夫不得不向刚刚降服的格尔曼各部落寻求粮草的支援,但这也远远不能满足艾科洛本土庞大的人口,在万般无奈之下,玛尔科夫颁布了尽失人心的粮食限购法,共和国的公民们每天只能领到定量的粮食,而那些没有公民身份的自由民和奴隶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市民们怨声载道,对玛尔科夫的评价一天不如一天,有些人甚至开始用“暴君”这个曾经在王政时期形容品质败坏的国王的词语来描绘玛尔科夫。每一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艾科洛本土,前往布里斯地区。
北方军团的士兵们经此一役仿佛也失去了信心,曾经,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战无不胜的精锐军团,整个共和国的骄傲,纵使被众议院定义成了敌人,他们也有充足的信心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现在,他们唯一能回想起的事情就是那一团恶魔一般的火海,和战友们被烧得焦臭的尸体。
“格尔曼部落联合向我们写来了一份书信,告诉我们他们会认真地遵循合约上的规定,保证不会越界。”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尼洛向玛尔科夫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能让玛尔科夫感到十分开心的消息,他冷冷地回应道,“如果我们再经历一次相同的失败,我保证那群格尔曼人会大摇大摆地越过边境,走到永恒之城。”
在那一天,玛尔科夫在公民广场召集了所有北方军团的士兵。与以往不同,玛尔科夫这一次并没有穿着戎装,而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色的托加长袍。
士兵们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的总指挥官,并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他们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不安,在他们看来,总指挥官这一次一定会狠狠地训斥他们一般。
玛尔科夫给予了众人充分的讨论时间,当声音渐渐平息之后,他才大声地说道,“我们失败了,战士们,我们在萨宾一败涂地!”
北方军团的战士们集体低下了头。
玛尔科夫笑了笑,继续说道,“但!这是我的失败,我低估我们的敌人,于是他们痛宰了我们,这场战争的失败是我的失败!而你们!伟大的北方军团战士们,你们还没有失败,你们依然可以扛着武器战斗,将那些留着胡子却如娘娘腔一般的布里斯人撂倒在地!”
玛尔科夫观察到,有些士兵抬起了头,并用目光肯定这玛尔科夫的话语。于是他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开始在那群布里斯人面前战战兢兢,到那时,你们才真正的失败了,你们会成为整个艾科洛的耻辱!那么,现在请大声地告诉我!你们害怕那群布里斯人吗!”
“不怕!不怕!”北方军团的士兵大声地回应着。
玛尔科夫猛然双膝跪倒在地,他深深地地下了头,直到鼻尖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为止,这个动作在艾科洛来说是一个极为严肃的赎罪姿势,一般犯错的孩子会对自己的父母这么做。所以,当玛尔科夫猛然跪倒在地时,北方军团的士兵们都发出了惊讶的叫喊声。
“希望你们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将你们带向失败的耻辱,下一次,我们会胜利,再下一次的每一次,我们都将取得胜利!”
“胜利!胜利!”
士兵们又恢复了士气。
玛尔科夫不自觉的转向萨宾城的方向,他咽了一口吐沫,那一刻,他回想起了特雷斯草原的那个夜晚,他的父亲奥卢斯曾告诉他:我亲爱的孩子,你觉得我为何此时还未入睡?那是因为我有着和你同样失眠的理由,更有甚者,我要比你更加的不自信,我无法相信自己,所以我只能选择相信……我只能选择相信我的士兵,相信那些艾科洛的战士,相信艾科洛这个伟大的国家超过一千年的传统。
可是艾科洛这一次会站在自己这边吗?玛尔科夫不知道,就像在那个夜晚,奥卢斯也同样不知道一样。
第66章 新神(1)()
奥卢斯宅邸的装修风格以黑色调为主,房屋中所挂的壁画也多采样于艾科洛戏剧中的神话人物。如果单是看着他的房间,会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简单”“庄严”“肃穆”这样的词语,但奥卢斯卧室内玫瑰花与迷迭香的气味却让玛尔科夫皱起了眉头。
这间卧房好像并不属于一个位年过五旬的老人,里面充满了女人的气息。玛尔科夫简单地浏览了一番,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就发现了至少两件女人的内裤与胸衣,还有许多条白色的场外被随意地塞到了房间的某个角落。
玛尔科夫想起,曾经在军队中一直盛传着的谣言:奥卢斯这个半秃顶的老头,其实是个极为风流的花花公子。
玛尔科夫曾对这样的流言不屑一顾。虽然他隐隐的知道奥卢斯曾有过几位情妇,甚至在条顿森林与果达公主传出的那件桃色新闻可信度也很高,但玛尔科夫一直认为无聊的士兵们夸大了这些传闻。毕竟,哪位常年征战在外的将领们没有自己的小情人呢?就连玛尔科夫本人,也在他二十岁的成年礼那天与一位满脸雀斑的凯卢特姑娘度过了一个不是十分愉快的夜晚。
但当玛尔科夫亲眼看到他养父卧房的一切,他才在心中不情愿地承认那些士兵们的谣言确有其事。
玛尔科夫苦涩地干笑了一声,这又有什么呢?奥卢斯风流好色的属性并不会影响他的伟大,在百年过后,人们依然会以击败匈靼人的伟大独裁官的形象将他描述。
玛尔科夫来到了奥卢斯的书桌旁,上面简单地摆放了几本发黄的书籍,他随意地翻动了一遍,发现大多是一些古代布里斯人的史书。在玛尔科夫的心目当中,布里斯人都是些浪漫且不切实际的家伙,他们的史书中常常会出现众神的身影,在布里斯人眼中,凡间的每一场战争都是众神的代言战争,玛尔科夫向来对此嗤之以鼻,如果要了解历史,他更偏向于严谨考究的艾科洛史学家。
玛尔科夫坐在了奥卢斯的书桌上,高度和大小都刚刚合适。
“父亲,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玛尔科夫将身体靠在了木椅坚硬的靠背上,他的脑海中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演示着那场惨败的战斗。虽然他在之后凭借着高超的演讲技巧重新唤起了北方军团的士气,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却没有任何把握。拉肯瑠斯封锁了艾科洛半岛所有的港口,玛尔科夫已经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建立海军了,而且就算有了新的海军,他就一定能战胜拉肯瑠斯的布里斯火吗?
“父亲,你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是吧。”玛尔科夫用双手盖住了眼睛,苦恼地自言自语道。他曾以为自己同奥卢斯十分相像,但当真正遇到了危险重大的问题,玛尔科夫才发现他远没有他养父那股探险家一般的勇气。
他再次将目光集中在了奥卢斯的书桌上,在书桌的正中央放着一叠排列地并不是十分整齐的纸张,上面潦草地写满了文字,在纸堆的旁边躺着一根墨迹早已干涸的羽毛笔。玛尔科夫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页纸,粗浅地阅读了一番。
然而没过多久,他散漫的目光便集中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正是奥卢斯所书写的日记。
最早的日期是五年前,奥卢斯第一次进入凯卢特境内,他准备在那里平定凯卢特地区的叛乱。
奥卢斯只用了很少的笔墨来描述那些轰轰烈烈的战斗,他将大部分篇幅贡献给了凯卢特地区以及格尔曼尼亚的风土人情,在他字迹潦草的日记当中,奥卢斯详细的记载了格尔曼每一个部落的特色,他们所说的方言,建造房屋的特色,使用的文字以及与艾科洛人之间的关系。
玛尔科夫惊讶于自己养父细微的观察力,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对格尔曼尼亚的情况了如于胸,但现在同奥卢斯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相形见绌,奥卢斯才是真正做到了那个知己知彼的人。
而奥卢斯的书信也同样给了苦恼的玛尔科夫一些思路,他曾经以为,艾科洛人之间的冲突永远应该由艾科洛人自己来解决,但到了现在,他却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这是个大胆且需要时间来酝酿的想法,而现在,玛尔科夫只想继续阅读他养父的日记。
奥卢斯同样对战争之后的艾科洛进行了描述,他很清晰的阐明了艾科洛国内所产生的矛盾,以及元老院与平民之间的利益冲突。
不知不觉,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日记也终于来到了最后两页。玛尔科夫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这是奥卢斯死前最后留下的痕迹,其中很可能会有重大的线索。
玛尔科夫每个词每个词地浏览着,没过多久,他的脸色就变得如纸张一样雪白,大滴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往下流淌,就连他握着纸张的双手都开始不住地颤抖。
当阅读终于完成后,他拿起了最后两页纸张,将它们一点点向桌台的烛火前靠近,他想要彻底的毁灭这两页。然而在最后的时刻,他快速地将它们抽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自己的衣兜之中。
第二天,在玛尔科夫的命令下,大量奥卢斯笔记的印本开始流通于整个永恒之城,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沿着大道传向了艾科洛的各个城市,有一些甚至莫名其妙地被传到了拉肯瑠斯掌控的布里斯地区。
玛尔科夫为这个印本赋予了新的名字——《凯卢特战记》。在今后的历史当中,它将作为重要的史料被世界各地的史学家所拜读。只是这些读者都不知道,这本日记还有两页极为重要且隐秘的内容。
那一天,玛尔科夫还干了另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他传唤了以人质的身份被安置在永恒之城的条顿部落继承人马克西姆。
第67章 新神(2)()
拉肯瑠斯统治布里斯的这段时期,对信仰众神的民众来说可谓是遭受了灭顶之灾。
拉肯瑠斯在入驻瞭望港的第二天,便宣布真神信仰为整个艾科洛的国教,而信仰众神的人民会被视为异教徒,他们在原有的十二分之一税的基础上还要再缴纳二十分之一的宗教非法税。
真神信仰最早诞生在伊吉特地区,他们的信徒宣称,这个世界上只有唯一的真神,他无名无姓,是宇宙万物间至高的存在。一开始,真神信仰的传播速度极为缓慢,但随着格尔曼人与匈靼人的相继入侵,越来越多的民众认为众神们抛弃了他们,而真神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在整个环海沿岸大肆扩张,越来越多的教堂在各个城市拔地而起。信徒们信誓旦旦地向民众宣称,只要皈依正确的信仰,在死后就会进入真善美的天堂。相比之下,众神们有着凡人们的体态,凡人们的性格,在伟大至高的真神面前,他们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民众们不再去祠堂祭拜众神,而是走向了教堂,希望真神能原谅他们这一生的罪孽。
在布里斯,这个众神最初诞生的地方,只有生活在乡村的民夫们还在坚持着自己的信仰,在各个城邦,众神们已经悄然离去,人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向他们默哀便纷纷投入了真神救赎的怀抱之中。
橄榄城是布里斯地区最为著名的城邦,位于帕罗普斯半岛的最南端,她的南方是共和国的粮仓伊吉特,北方是布里斯的各城邦,同时也是艾科洛与珀息帝国的贸易汇集点。在古典时期,橄榄城一度是整个日落大陆的文明之光,最伟大的思想与最杰出的精英们都汇集于此。
在橄榄城的正中央,一座高大威严的教堂拔地而起,它是著名的圣克罗斯大教堂。每天都有从日落大陆各地赶来的朝圣者在这里进进出出,艾科洛人,布里斯人,凯卢特人,格尔曼人,伊吉特人……虽然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习俗,但圣书中说明了,在真神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平等的。
赫克托可不认为自己和这些穿着普通的平民是平等着,他现在可是近卫军团的总指挥官,穿着一身被打磨发亮的铠甲,在他的带领下,数名同样装备齐全的卫兵同他步入了圣克罗斯大教堂之内。
教堂内部装饰地金碧辉煌,一道道巨大的原型拱门将其分割成数个隔间,大量由黄金打造的“十字圆心”分布在宽阔立柱的两旁,真神禁止众神这样的偶像崇拜,于是虔诚的信徒们纷纷跪拜在十字圆心的周围,嘴里不断嘟囔着祷告的词句。这座教堂仿佛本身就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所以赫克托注意到,自己身边那群原本凶神恶煞的士兵们在进入教堂后都收敛了起来。
赫克托表面上信仰真神,但他的内心却只相信他手里的那把剑,他可不想被这莫名其妙的气氛所感染,于是他拔出了剑,在人流嘈杂的大厅中大声地喊道,“我代表共和国执政官拉肯瑠斯与戴拿提斯前来拜访索福科主教大人,其余闲杂人等请回避!”
教堂中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所有的教徒们都转过了头,好奇地看着站立在大厅中央的赫克托,但他们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赫克托诡异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看来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他说着便提着剑向离他最近的一位依旧在祷告着的教徒走去,当他将剑举起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教徒们仿佛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些什么,纷纷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住手!”在赫克托的剑将要砍向教徒的那一瞬间,一道威严的声音在教堂大厅内响起,这声音仿佛有某种穿透力一般,赫克托顺势而下的那只手居然蓦然僵硬在了半空中。
“请原谅我,先生。据我所知您也是真神虔诚的信徒,所以您应该也很清楚,教堂内是容不得凡人的鲜血的。”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缓步走向赫克托,他的头发与胡须都已花白,满脸都是痕迹极深的皱纹,眼神苍老而无力,但他的全身却隐隐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势。
赫克托略显尴尬地将剑收回了剑鞘之中,他转过身子,正对着那名老者,他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人一定就是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