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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竖虽然暗中一直在帮我出谋划策,但却没有实际行动,始终不曾搬出韩家上下全部权势为陈靖深出力,而秦霁更是连面都没有露过,犹如人间蒸发一般。
当然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一个人在危急关头的躲避和沉默,就足以使需要他的对方看清楚,这段友谊的脆弱,从而明白交际人性是怎样薄的一层,不必以锋锐的刀**去刺扎,只需要一滴柔软的水,便能够浸湿捅破。
陈靖深被带到纪检双规的第五天,祝臣舟这一方依旧缄默毫无消息,我在走投无路的等待中束手无策,被逼上绝望的死角。
我趴在**尾看着手机屏幕跳跃闪烁的来显,这是韩竖从下午开始到现在给我拨打的第六通电话,我在短短几天内便顿悟世态炎凉人走茶冷到底多残忍,竟然是情同手足也突破不了的魔咒。
它不停在响,执着得过分,我烦躁中拿起手机狠狠甩在地毯上,它翻滚了两下,仍旧继续颤动,佣人听到声音后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连门也忘记敲便冲了进来,见到我安然无恙趴坐在地上,她松了口气,将地上手机捡起来,她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屏幕后,非常惋惜说,“摔出了一道裂痕,沈秀,我为您送到修理店去修补一下。”
我双目无神呆坐在地上,佣人转身要走,我喊住她,让她把手机递给我,敲此时韩竖又锲而不舍打了过来,我看着屏幕三秒钟,冷笑着接通对他说,“其实你大可不用这样,我自己的丈夫,我会想办法救。亲兄弟明算帐,你们这样关系,帮一把是情分,不肯帮是本分,谁也怪不上半句。”
韩竖语气内非常茫然和奇怪,“你在说什么。”
“明哲保身没有错,现在谁不是如此,自己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男人间情同手足只是因为没触礁到共同利益,女人间闺蜜情深只因为爱上的男人不同,外形上红花绿叶各有分工。如今靖深深陷泥潭,太多人都绕得远远的,不落井下石我就感恩戴德了,不指望别的。当官儿全都是好的时候风光无限,众人拥簇,马屁拍得那叫一个热乎,可掉到了风口浪尖上全和躲瘟疫一样,生怕沾上**气。我的确失望,我不了解这么多年靖深如何待你和秦霁,但韩家和秦家也不是三辈人都没经历过大起大落,如果换做今天是你韩竖腹背受敌,以我对靖深的了解,他绝不会坐视不理。人情冷暖是人之常情,可你冷得也太让人寒心了。就算不肯为拉他一把溅自己满身泥污,也不至于把面具戴得里三层外三层。”
韩竖在沉默听我说完后,他那边忽然爆发出充满冷意的笑声,“嫂子,我知道你因为靖深始终没消息非常担忧,但事情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他作为刑侦局长在群众内享有极大盛誉,他出尽风头同时为他埋下许多隐患。匿名举报信递到纪检方后,同一地址又递过去两封证据,相隔时间都只有一天左右,这连环发射的炮弹让上面高度重视,没有人想到陈靖深正义清廉的背后还有这样不堪历史,都眼巴巴等着深挖,你怎知我和秦霁袖手旁观?我们背着家里委托许多人脉,秦霁现在还没有从京都回来,从前奉承跟随靖深的官僚全都躲了起来,生怕引火烧身,如果不是秦霁爷爷的威望在背后托着,他不知道还要吃多少闭门羹。靖深所有消息被完全封锁在一堵高墙内,密不透风,不是我们不帮,而是局势摆在眼前,任何事都可以小题大做,也可以大事化小,就看它发生在什么人身上,靖深的处境嫂子你比谁都清楚,现在能够帮到他的,只有匿名举报人进行当众澄清,如果纪检方还死抓不放,便务必找出真正的被举报官员是谁,召开法律记者会议,为靖深正名,然而你我都清楚,他并不冤枉,你说这样局势下,我们能鱼死网破吗,只能试着一步步往前淌,你这样怀疑我们和靖深多年感情,不知道是谁寒了谁的心。”
韩竖说完这番话后,没有等我再开口,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我双目空洞看着晦暗下去的屏幕,许久才在心里打定一个主意。
他说得对,靖深扛了五天,这样剧烈的重压下,他未必还能熬得住,谁也不清楚里面是怎样局势,冤案根源往往是屈打成招,这在司法史上并不少见,拒那都是针对平民百姓,但陈靖深得罪的人却是权势大握的同僚,官官相护一向是无法打压的劣根,?*俪钛现刈钪旅的13幔如果他们背后使阴谋诡计,拖延得越久越容易5岔子,那我这几天潜伏在3贾凵肀咔垦栈缎Φ囊庖灞愕慈晃薮妗?b》
我拥有的时间紧迫到令我惶恐。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么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陈靖深会沦落到需要我为他牺牲付出,他很难被击垮,他总能在任何危急关头化险为夷,单从这一点出发,祝臣舟的城府深不可测,否则也不会将陈靖深逼入绝境。
我在卧房内强迫自己收拾好心情,将脸上全部泄露的情绪隐藏起来,然后化了一个非常精致的淡妆,扬长避短突显出我五官最明艳诱/惑的部位,这边女性衣服只有黄卿留下的几件,不过都没有撕掉标牌,大约都没穿过,我择了一件藕荷色的毛呢裙,背部是镂空,对着镜子把头发做了一个慵懒而颇有心机的盘发,看上去并没有怎么精心打扮,但和以往出现在祝臣舟面前的沈筝都大相径庭。
我离开卧房到客厅,佣人正忙碌在餐桌旁边摆放碗筷,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厨房,里面有两名厨师分工做菜品和熏蒸甜点,我对其中一名佣人说,“为我留个位置,我想做一道家乡菜,你们先生应该没有尝过。”
佣人只怔了一秒钟便非常高兴说,“如果沈秀亲自下厨,先生一定吃得很开心。”
我一边帮助她摆放祝臣舟的餐盘,一边询问她说,“他可能不大喜欢甜食吧。江浙不少特色菜甜味更好吃。”
佣人想了下说,“先生对于辣和咸的食物不是很喜欢,因为先生很注重体魄和皮肤保养,这两种口味影响比较大,甜食方面,他可以多少用一点,如果非常好吃的话。”
她说完非常会讨好人的话锋一转,“不过也要分人,如果沈秀做一碗咸辣汤,我觉得先生也会喝掉。”
我捏住磁碟边缘的手指微微一曲,“哦?为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都看出来先生喜”她眼睛一转,立刻惊慌捂住自己嘴巴不敢说下去,我整理了一下她戴在头上的小白帽,笑着说,“不算你失言,因为我什么都没听到,带我去厨房吧。”
其实我很清楚,在这栋别墅内所有人眼中看来,祝臣舟多情也薄情,可唯独对我,他不强迫为难,不管我怎样放肆对他冷嘲热讽冷若冰霜,他都选择包容。
可惜我不是天真无邪的少女,我了解人性的残缺和贪婪,我明白这世上不会有平白无故的爱情,尤其是祝臣舟这样阴险狠毒视情爱如附属的男人,他不可能爱上一个有夫之妇。
120 放弃抵抗()
我说,“我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你多想了,连我悉心熬好的粥都认为别有目的。。 平板电子书没想到我在祝总心中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女人。”
祝臣舟咬着那根烟抬头看了看我,然后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到的打火机,他点燃后伸手在我这边的方向挥动了两下,两枚唇瓣在白雾蒙蒙中启开说,“最近还抽烟吗。”
我说,“不抽。”
他嗯了声,“抽烟对女****肤不好,我母亲弥留之际皮肤蜡黄干瘪,就是因为她在生命最后一程特别喜欢吸烟,没日没夜的吸,谁的规劝都不听。”
我觉得祝臣舟思维跳跃太快,前一刻我们还因为一碗粥相互猜忌争执不休,后一刻他竟然提到了他母亲。
他从没有在我面前剖析过他的家庭,他这个人的神秘度也非常高,我从崔婕方面的一些渠道听说过,凡是过分了解他掌握他的人,都会离奇发生事故。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也有一定真实度考量,这世上从来不存在空穴来风,任何风声四起的前提,都有一句禁不起推敲的谎言,让人们顺藤摸瓜,窥探到了一部分内涵,从而进行分析与扩大,为它在真实基础上,穿上了一件童话的外衣。坦坦荡荡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供给世俗流言捕风捉影。
祝臣舟裹了一团迷雾,他置身其中,四面都是路,每一条路都荆棘丛生,而有些人慧如炬,选择了最好通行的一架桥,将他看得清晰透彻,于是也就注定要因一个不可思议的意外而跌落入海,尸骨无存。
祝臣舟是从我这边能救出陈靖深的唯一阶梯,即使它每一层攀爬的扶手都充满了残缺,在高空中摇摇欲坠,我也只能铤而走险,因为我别无他法,连韩竖和秦霁都陷入了僵局,我还能依靠谁。
祝臣舟吞云吐雾之间,他整个人都被窗外投射进入的金黄色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幻影,就像一副跨越了几个世纪的画作,浓重沧桑,陈旧浑厚。把卷轴一点点打开,他身体每一分刚毅虚无的轮廓都尽收眼底,你如同置身在空荡城堡内,四面都是高墙堵住去路,你唯有抓住他,看是否会得到生的奇迹。
他吸完那根烟,对他母亲的回忆与缅怀也戛然而止。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介于透明和漆黑之间,色彩隐匿,却还不到华灯初上的时刻。这是一天内让人觉得最无助最苍凉的时候。
我走过去将窗帘合住,隔绝了外面令人窒息的闷暗。
祝臣舟打开吊灯,他站在我身后和我一条平行线的位置上,那里有一个酒柜,里面是许多安放酒瓶的躺式器具,我不太懂酒,尤其是洋酒,那些复杂古怪的名字我也记不住,但我可以通过安放的器具明白哪种酒更加高端,玻璃器皿的很一般,玉石器皿的一定是酒中极品,味中佳酿。
不过在祝臣舟的酒柜中出现,就算被他归置为普通行列,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也是一辈子都舍不得喝上一口的珍贵。
他打开柜门从一樽玉石器皿上取下一瓶红酒,拧开盖子将塞拔出,倒入两个玻璃杯内,他朝我点了一下头,然后率先坐在水吧的高脚椅上,他背影非常挺拔笔直,我觉得除了依靠身材吃饭的男人,其余很多都有明显或不明显的塌背缩肩,身材比例完美又敲气场不俗的男人,非常少见,而一旦出现势必会引发不少女子痴迷,祝臣舟清冷刚毅的气质非常适合穿黑色衣服,毛呢或者皮质都无可挑剔,而陈靖深则偏好适合浅色系的西装或者休闲服,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儒雅温暖。
大约我得到的温暖太少,又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盘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棋局,所以关于他们两者,我更无法抗拒抵御的是陈靖深。
我坐在祝臣舟旁边,接过他递给我的酒杯,我憋住气息饮了一口,可能对于红酒我没有什么品鉴的审美,我没有觉得多么好喝,值得那么多人花大价钱收藏囤积品茗。
这世上每个人喜好各不相同,有些人喜欢对不同于自己观念的排异方进行诋毁和敲击,有些人喜欢散布自己的观念以求得更多人加入阵营,我一直觉得这两类人非常愚蠢,真正聪慧境界在于无形之中以自身强大资本征服对方改变他的观点,如果做不到,就各自安好。
我之所以很想逃离祝臣舟的掌控,因为我发现他就是这样的人。和一个随时可以将自己吸纳为他灵魂附属品的强大对手相处,无异于慢性****。
在我走神的过程中,祝臣舟捏着酒杯饶有兴味观察我的表情,他眼睛在朦胧灯光下非常具有诱/惑性,似乎是一潭波涛汹涌的湖泊,蕴含了寂寞女人都渴望的柔情疯狂和技巧。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我伸手去拿杯子,在我触及到杯底时,他忽然按住了我的手,滚烫掌心贴住冰凉的理石桌面,我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祝臣舟意味深长说,“我不认为你会给毫无缘故给我熬粥,除非你有目的,你现在可以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说完这句话后,将他自己的手抽回,继续品酒,我僵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我对他说,“我等不下去了。”
他嗯了声,眼内积聚的笑意像水雾般融化飘散开,“剧本规划很完美,可演绎得错漏百出。明明可以直接开口,沈****何必舍近求远,难道不知道很多事都容易物极必反吗。”
我冷冷一笑,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因为我知道祝总不愿意救,你在拖延时间,这几天你提都不提,你以为我是黄卿是闵丞纹是那些被你牢牢掌控吸引的女人吗,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对你而言举手之劳,你又为什么压到现在。”
祝臣舟笑着转动手中的杯子,暗红色液体在他眼中泛起一圈圈不安分的涟漪,还有我那张因为愤怒而破坏了精致妆容的脸。
“我还不曾达到目的。商人无奸不商唯利是图,对于得不偿失的事,做了一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找****,这个绿灯开不得,我费尽心机将他送到了里面水深火热处煎熬,除非有更吸引我的,我才会选择放掉。”
他说着话将杯中最后一点酒仰脖饮下,在我惊诧目光中他一瞬间逼近我的脸,用指尖抬起我下巴,对着我的唇渡过来,他口中除了醇厚的酒,还有浓烈的烟味,这两者交融在一起,全部灌进我口腔内,我险些被呛住,可我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本能的去抓他肩膀,从最开始的推搡呜咽到我情不自禁沉浸在他完美的吻技中,放弃了抵抗。
122 不要动她()
我全身无力趴在他腿上,仰面不肯放弃的逼视他,他只是垂眸看着我,满脸的无动于衷。
我咬着牙说,“祝臣舟,你怎么会这么狠,陈靖深自责惧怕了十年,这还不够吗。一个人受折磨到这种地步,你非要一个完整的下场才能解恨吗。”
他眼睛微微动了动,缓慢伸出手握住我双肩,“在你眼里,他怎样都可以被原谅。你只看到了他脆弱无助自责悔恨时,那你有看到他曾肆无忌惮嚣张猖狂吗。那时我和现在的他一样,无能为力。如果不是要活活碾死他的欲/望支撑着我,便没有今日的巨文和祝臣舟。”
他话音落下,便将我一推,我从**边缘跌落在地,祝臣舟听到那声巨响,他脚下只停顿了片刻,便离开了房间。
我在祝臣舟的卧房蜷缩了**,似醒非醒。而他则将自己关在其他房间,再没有进来过。我早晨叠被子时听到走廊外有保姆敲门的声音,正好是书房方向传来。
我站在过道拦住那名从书房内退出的佣人,她手上端着温热的牛奶,她看到我微微一怔,立刻向我问安。
我扫了一眼她身后敞开的门,“没有人在吗。”
佣人说,“先生很早就出去晨练,是我没有看到,还以为他在书房内。”
我经过她走到过道尽头的窗子,俯身下去看,在花园外的人行道上,果然有祝臣舟的哑铃和跑步机,他不喜欢在健身房做健身,非常喜欢在室外,所以每次都会把健身房内的设施搬出去,他比较崇尚自然有氧呼吸,认为那样更具有锻炼价值。
他是个很会均衡工作与生活、并且会把价值放大化充满智慧的男人。
除了他对于女性和爱情带着游戏观点并不很尊重之外,他几乎是完美的。
我在窗外张望了一会儿,都没有看到祝臣舟出现,他似乎已经结束了晨练,有保镖为他将那些设施搬回别墅内。
我回到卧房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关门离开时看到**上一片狼藉,地面有祝臣舟遗落的一块方帕,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