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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是什么？”
“那天给我关窗的黑脸老婆子死了！在我病好之后没过几天，别人就在她家里面发现了她，那时候她尸身都臭了。长满了尸虫，据说死了有一两个月啦！”
我倒抽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心说自己怎么还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又不是第一次听鬼故事了，你看看三叔他们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
邻桌老伯笑着对我说：“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就是到了晚上，酆都城的东西千万不能乱吃，吃了说不定就会出事了。”
三叔瞥了瞥他拿走的花生米，问：“那你现在吃的东西干不干净？”
邻桌老伯扑哧一笑，说：“你敢在老板的摊子里说他卖的东西不干净？你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说完看了看忙着给客人炒菜的老板，这句话把三叔给噎住了。
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邻桌老伯是过来蹭吃的，可是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了。
邻桌老伯说，古代的子时就是现在的23点。在夜晚11点来临之前，这人还是会在街上走来走去的，因为有不少外来的游客都很好奇夜晚的鬼门关、酆都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抱着猎奇的心里想要等到午夜十二点，看看这12点过后的酆都城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言一样变成鬼城，他们都在等这一个时间，等着看鬼是长什么样子的。
而人都是要混一口饭吃的，所以当地的人们不管再怎么害怕传说里的各种鬼怪，在夜晚子时来临之前，依然会在街上摆摊，能赚一分钱就赚一分钱。
我问当地人们既然都害怕这里的鬼，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呢？搬走后过的日子会不会更安心一点？
老伯呵呵一笑，说了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就算酆都城的人们知道传说可能是真的，但是他们还是会继续留在这里，借助这里繁华的旅游业来赚钱。
因为距离11点还有一些时间，于是我们就当做是茶余饭后来和老伯聊天。他知道很多关于酆都城的事情，就这一晚上，他和我们说了很多发生在酆都城里的鬼故事。
他指着那个十八层地狱的景点对我们说，那里是仿照民间传说十八层地狱建造的建筑，我们要是有时间过去观光就能看到传说中的地狱长什么样子了，有人曾经在深夜里听见那个地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好像生前做过坏事的人死后真的在哪里接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一样。
我只有听到这里的时候，才稍微留意了一下，因为我们将要去的就是十八层地狱，所以听到的时候，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下。以欢厅圾。
就这样，听着老伯讲酆都鬼城故事讲了大半夜，快到23点的时候，老伯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他要回去了。
在他走后，商贩们也陆陆续续地打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在街上逗留的，我看见不少人还在街上，看来他们就是老伯说的，这些人都在等午夜子时，抱着猎奇心理，看看这鬼门关开启之后，会不会见到鬼。
小摊老板过来收拾桌椅，我忍不住问他：“老板，这么多人都等晚上11点见鬼，你说这过了11点，人真的能见到鬼吗？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小摊老板笑一笑，说：“鬼，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不过很少会出事的，因为你没看见还有几个人在等着11点后赚钱吗？”说完扬扬下巴，示意我看向一个角落。我转过视线去，看见……一群黄袍道士？
囧！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摊老板已经把他的摊子推走了，但是很多小摊老板都留下了桌椅，似乎是专门给人行个方便的。
君临揶揄说道：“这些人都是三叔同行呀，要不，三叔今晚先赚一笔，再进鬼门关去看看？”
三叔红着老脸说：“别胡说，找子卯要紧。“
身边的人三三两两地走了，我凑到君临耳边，压低声音问：“今晚上鬼门关打开，那这些普通人会不会遇见鬼呢？”
君临微微一笑，看着我，满眼宠溺：“你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第229章 鬼门关外的“生意”（）
听到君临这么说，我好玩之心就起来了：“那我们先看看再走吧！”
三叔可不乐意：“那子卯怎么办？”
君临说：“不差这一时，人都失踪那么长时间了，就算是现在我们立即冲到黑家去，也不可能马上就能查得到曾子卯的下落，既然如此。就先看看这酆都鬼城的夜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说起来，我虽是阴间人，但我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门口’外的情形呢。”
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他是向着我的。
于是我们就坐在小摊子里，没一会儿，那些黄袍道人就开始兜售他们的符咒、辟邪器具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并没有任何遮掩，我听到他们说一张符卖一二百元，一个辟邪器具卖四五百元，开光后的高极货则是卖七百百，每个价格高得离谱。
我忍不住咂舌，小声地说：“怎么卖得那么贵？”
三叔说：“这是按时间来卖的，越是临近午夜12点。这个价格就喊得越高。就像是菜市场里，猪是早上杀，所以早上卖得比较贵，临近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猪肉就不怎么新鲜了，于是价格就降下去了。”
我盯着三叔胀的行囊，忍不住说：“三叔，要不，你也去卖一点呗。你包里的宝贝一定比那些神棍卖得有价值。”
“啧！”三叔嗔怒地瞪了我一眼。
双喜柔声说道：“这些道人看起来也不一定是个神棍，来酆都鬼城混口饭吃的，有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真本事呢？”
我撅着嘴说：“我不信，这世上厉害的道士怎么可能遍地都是？”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探试探，就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真本事了。”双喜笑道。
我问要怎么试探？
双喜挑挑下巴，示意我看向渣渣：“这还不容易？你让你家小尸妖去试试，要是对方真有本事，那他们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尸妖；本事的高低就看看他们是不是能伤到你家小尸妖，本事小的，伤不了分毫；本事大的，伤得就深一些。”
我赶紧说道：“这怎么能行？渣渣刚尸变不久，刚做几个月的尸妖，本事没有多少，你让他去跟道士拼，万一受伤过重那该怎么办？”
双喜不以为意地说：“哪有什么打紧的？就算他受伤了，也不会感觉到半点疼痛，缝几针就能把伤口补好了。”
“不行。缺胳膊断腿那该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才行？”双喜斜着眼问我。
我努嘴，说好吧，然后让渣渣去试试。
渣渣站起来，面容木讷，动作僵硬，他朝一个道人走过去，我觉得他动作这么不自然，应该很容易就能被道人认出来这是一个尸妖的。但是渣渣走到一个道人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道人。
道人问：“你想做什么？”
渣渣直勾勾地盯着，哦哦，渣渣是不会说话的。他的一对死人眼那么明显，正常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的吧？
“你是不是也想买一道符呀？”道人笑眯眯地问，我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心说尸妖买符。买来能做什么？克制自己呀？以厅休号。
“贫道这里什么都有，平安符、辟邪符、求财符，什么都有，你看你想要什么类型的符？”道士笑眯眯地问，他见渣渣不答话，于是就摘下一串叠好的三角符，塞到渣渣的手里：“要不，你就全买了吧！总有一个是用得上的！你……”
“滋、滋……”隔着老远，我也闻得到那股烤肉味——黄符一落到渣渣的手中，一下子就冒烟了，我看见，那道人盯着渣渣的手掌，整个人都吓呆了。
渣渣你个笨蛋啊，抓着符被符烫伤，难道你就不知道扔掉吗？
我心疼死了，再也坐不住，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到渣渣身边，嗔怒地责备渣渣：“你这个笨蛋，手都快被烤焦了你就不会扔掉吗？”说着，我就去拿走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哪知道，我一碰到，就好像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灼痛！我叫了一声，把手收回来，不敢相信……我的手指也冒烟了？！
怎么会这样？
我又不是鬼！
我顿时觉得好委屈。
这时候，两根筷子插了进来，夹起那一串符，扔到一边去了。
是君临，我奇怪地问他干嘛拿筷子呀？他无奈地撇嘴，把筷子也扔了，说：“我要是用手拿，我也会被烫伤。”
“你也会？”我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假装道士拿着符利落地把二叔鬼魂给赶走了，那时候都没事，现在怎么会被烫伤呢？
唔，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我转头一看，所有人都对我们退避三舍了。
风萧萧兮……呼呼……
“都是鬼？”有好几个道人已经一脸正色，摘下一枚符，准备要对付我们了，不过……
“你们看，这几个人都是鬼，因为他们会对符起反应，正常人是不会对符起反应的！你们要不要买符？再不买他们就会害人啦！”
呃，原来摘下符，是想趁机卖符。
真的是越接近鬼，这卖符的声音就越好做。
我看着一群惊恐的人都涌到道士身边，拼命砸钱买符，刚刚还一张符一二百元的，现在已经翻双倍价钱了。
君临勾着我的肩膀，叹气说：“凉，你看呀，今晚上那些道人卖了多少钱的符，那就是咱的身价了。”
我看卖符生意那么好，于是掰着手指数了数，觉得自己身价差不多也该上万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值钱，可把我给乐得。但是不知道君临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问他，他咧着嘴，没好气地说：“老子好歹也姓阎，光一个姓，怎么说身价也比这高上几百倍吧？”
我觉得他好可怜，于是就摸了摸他的头。
“我出一百万！你们谁能把那三个鬼捉住，这钱就是谁的！”一个人高高举着银行卡大喊。
我觉得一百万好多呀，但是君临听到这个价格，反而是垂头叹气。
怎么说，但是一个“阎”字，身价也应该是翻个几百倍啊！
第230章 高冷道人（）
我指着那个举着银行卡的人问：你为什么要买鬼？
那个人涨红了脸，那红不知道的恐慌还是激动，他说：俺要买回去给俺老婆孩子看看，鬼长什么样子！
我说：你那卡里有一百万吗？
那人大声地说有！
于是我就说：你把卡拿来给我，我跟你回去，别捉了我。反而把钱给别人呀，这样我多亏？
那人呆了。
君临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有什么不对吗？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鬼，要是商量一下，我也是很通融的。
那人于是把手收了回去，考虑着是要把卡交给我还是交给那些讹钱的神棍，但是他似乎刚倾向于将卡交给我，离他很近的道人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抓住了那个人，严厉地苛责道：你可不能上当呀，那可是三个鬼，你要是真的就这样把他们带回家里去的话，一定会的后患无穷的！
那人问：那我该怎么办？
道人说：先让贫道收了这三个鬼，施法封住他们的行动之后，再将他们交给你们。
那人可能是觉得鬼就跟野兽一样难以驯化吧。思量过后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在那道人举着桃木剑要过来收我们的时候，我赶紧说“等等”！以厅边扛。
那道人真停下来了，问我想做什么？我指着地面，路灯正好打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指着影子认真地说：你们看，我们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我们不是鬼。
于是那道人停下来。看着影子，疑惑地挠了挠头。
我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好像是成功地做了一个恶作剧。
“苏凉，时间快到了。回来。”三叔喊。
我赶紧回到三叔身边，这时候三叔已经开始做准备进鬼门关的措施了。
因为这事，我知道这些道人或多或少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他们的符对我们还是起效的，于是我就不敢再和他们玩耍了，不然自己没进鬼门关之前，先把自己给搭上了。
我特别纳闷，为什么符会对我起作用呢？君临咬着我的耳朵告诉我说，那是因为我现在身体里的血统苏醒了，身体里的尸气就算是被一念封住了，但是体质还是属阴的，那些道家的符是根据阴气起化学反应的，所以我才会被那些道符烫伤。
还好那些道符只是入门道符，要是三叔这样的高手出的符。我非死即伤。
那些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冲他们做了一个鬼脸，我就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心里充满了得意，我们是有影子的，可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鬼魂。
三叔拿出了两颗牙，我原本以为是狗牙什么的，但是三叔却撇着嘴说不是。
他说这是尸牙，是他以前捉鬼驱邪的时候，从一个老僵尸的嘴里拔出来的牙，僵尸的指甲、牙最是凶残，浑身上下就那两个地方阴气最浓郁，咬到人的时候，这些阴气就会注入到人的身体里，在人体内化为尸毒。中尸毒者，轻则死亡。重则化为僵尸，继续为祸他人。
这两颗尸牙已经被三叔炼化过了，只保留了些许阴气，人含在嘴里面，尸牙上的阴气就能盖住人的阳气，这样子混入鬼群里的时候，也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两颗尸牙，三叔自己含了一颗，另一颗给了双喜。我还以为会有一颗要给我呢，结果三叔说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混进鬼群里也不会被鬼发现的，所以他就没有为我们准备些什么东西了。
含了尸牙之后，三叔就带着我们退了几步，藏身在阴暗之中，原来是打算趁着人多口杂的时候混进鬼门关去的。鬼门关一开，这些想看鬼的人不走，到那时候，阴兵从鬼门关里出来，人鬼交混，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到时候我们混进鬼群里，跟鬼魂一样进进出出，这样也就人会留意到我们了。
但是，含尸牙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三叔和双喜不能开口说话，他们一开口说话，阳气就会外泄，很容易就会被阴兵发现。
我们等了几分钟，在距离鬼门关还差10分钟的时候，角落里冒出了一声冷哼，原来是远处摊子上一直在喝热酒的大叔。
那人看起来也像是个道士，没有穿道袍，桌边倚着两把剑，气质有点像剑客，但是来这里的不是游客就是道士了。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蠢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这里混？最近鬼门关戒严，阴兵比平常凶恶，你们还敢逗留在这里，迟早会丧命！”那人说。
我听了，心一凛，心想这人知道鬼门关戒严，恐怕不是等闲之辈。
阴间阎家家主换代，现在阎家气数变了，很多人都想扳倒阎家，这可能是阴间要发生变革的时期，这个时期就是阴间的“乱世”，所以这个时候的阴间可不和以前一样和平。
我低头问了一下君临：“鬼门关是哪一家管的？”
“阎家。”
真不幸，原来鬼门关是阎家管的，只要我们一露陷，君临就要被抓走了。
有人问那道人为什么这么说，那道人只是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我问三叔认不认识那个道人，三叔摇摇头，看来是不认识的。
像这样厉害的道人出现在鬼门关外，恐怕和我们一样，也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