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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然回答道:“重要的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我能做什么,就像我现在一样。”
顾寰好奇问道:“怎么説?”
林蔚然解释道:“学金融的进了新韩广告,按照计划应该是我完成了人物然后回到朝亚投资。我按照计划做了,结果怎样?黄仁成留下我在新韩,好像老师一样教给我许多东西,按照计划应该是我投桃报李,帮着他反戈一击,结果又怎样?类似你我永远没有计划,只能随波逐流,梦想之类的东西对我们来説太奢侈,所以我们就要鼠目寸光,做我们能做的事,不要计划太远的事,那样只是画张大饼给自己充饥,或者是当磨盘上的骡子,没意义。”
顾寰和林蔚然曾经想过同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林蔚然和自己的位置调换,那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情形。亲身见证了林蔚然的这段经历,他开始觉得这话説的在理,却隐隐又有些排斥。咀嚼半晌,他甚至忘了心中的躁动,只是叹着气道:“你活的还真是不自在。”
林蔚然笑道:“不自在吗?我其实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寰好奇道:“什么是你想做的事儿?”
“向前看,向前走,不管爬的、走的、跑的,还是被人拖的,我都要向前。”
“什么方向?”
“我能看到的方向。”
简单的问答,顾寰再次沉默,説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还真难为了成天跟数字打交道的他。他遇到过的女人是多,但却没给他带来什么文艺细胞,他开始觉得林蔚然有些一根筋,却又不能説服自己这个家伙是死脑筋。
余下的二十分钟过去,他甚至开始猜测,如果让这个只想着向前的家伙退后些,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他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要砸国大华酒瓶?”
林蔚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顾寰现在提起这个,他回答道:“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动手我没有别的办法。”
那充满霸气的一酒瓶背后居然是这种理由?顾寰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就连在‘梦想演唱会’上也是一样,除了那种狂妄的方式之外,林蔚然毫无办法。他不能让场外的数万名粉丝集体认错,也不能让数个公司的经纪人公开道歉,説到底,他使用这种最直接、最纯粹方式的根本原因便是因为在其他方面他无能为力。
他不能让网路上关于少女时代的谣言全部消失,也不能让所有anti都变成sone,更不能在一夜之间就让林允儿变成世界明星。
简单、粗暴背后或许还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正是,除此之外,林蔚然别无他法。
但是,他的确和自己説的一样,一直向前。
一直到车子停下顾寰都没有完全理解现在的林蔚然,或许一根筋的家伙也就只有一根筋的同类才能理解。他不再去想,哪怕一起住了三年的家伙突然陌生了许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操心,值得他烦躁到变了性情。
“不上去?”
“我打个电话。”
看着林蔚然那‘雏’似地憨厚笑容,顾寰习惯性挂上不屑的轻笑,之后却有些愣住。他忍不住猜测,这林蔚然在和女人的那回事儿上,也不是这样的一根筋儿吧?
他想仔细询问这‘雏’和林允儿的进度,就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天之后的一段时间捏他们或许都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闲情逸致,姑且就留给两人一diǎn空间好了。
一条短信没多久就有了回复,车内的昏黄灯光照亮了林蔚然的笑脸,他拿起手机拨打过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林允儿的声音。
“什么事儿?”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谨慎,想来不是什么方便接听的情况。
林蔚然立刻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最近我可能比较忙,公司里有事需要我处理”
话説到此,林蔚然突然愣住,有些话他始终不方便説出口,特别是对这个他想照顾的孩子。不让她知道太多的事,不让她看到太多的不是,这是林蔚然的期盼,也算是他的承诺。
“噢,还有呢?”电话那头的人应道,声音中依旧可以让林蔚然听到那种天真的味道。
他换了口吻,更加郑重的用中文道:“等这事儿结束之后我应该就可以照顾你,你等我,不会太久。”
他用力握紧手机,仿佛是给自己找寻什么信心。见识过世事无常便再没什么雄心万丈,他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没有出身和背景带给他的底气。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除了一直向能看到的方向前进之外,他也需要动力。
比如还没买给母亲的房子,比如还没出嫁的姐姐,再比如电话那头的林允儿。
简单的一句话,林允儿依旧听不懂,这比以往简单了许多的话却能让林允儿感觉到林蔚然的情绪。她张了张嘴想要説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説出口,只是用力呼吸,企图用这种方式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无人的长廊尽头,一个女孩站在映着尔夜色的窗户前,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宿舍内气氛诡异,进了门之后便看到两双陌生的鞋子,顾寰第一时间心生警惕。
他xiǎo心翼翼的进了客厅,并没有瞧见什么人,在自己和林蔚然的卧室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陌生面孔。最终他来到高棉药的房门前,一只手举了半天也没敲下去。三年来这位宅男大叔是最神秘的神秘人,偏偏还有一身功夫,做足了世外高人的范儿。
越神秘便越招人忌惮,顾寰甚至因为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宿舍被灭了口,连续失眠了好些天。这高棉药深居简出,自然也没往宿舍带什么人,如今来到这里的两个陌生人显然进了他的房间,顾寰甚至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出去住酒店会比较好。
就在此时开门声响起,见了走进门来的林蔚然,又看见他手上的那两只烧酒,顾寰连忙道:“高叔那来客人了。”
“客人?”林蔚然同样惊讶,他走进客厅,往高棉药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xiǎo声问道:“是谁?”
顾寰耸了耸肩,他也想知道。
林蔚然显然没像顾寰想那么多,更不像他在计划临近的这时异常敏感起来。他走到门前,在顾寰眼中好像勇士一般敲响了房门。
“高叔,我给你买酒来了。”
他不但敲门,还喊上了!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除了高棉药还有两人,一个是伤势痊愈的国大华,另一个是面露疑惑的黄仁成。
高棉药没有説话,也没有因为身后的两人而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接过了林蔚然手中的烧酒,依旧和蔼的笑着。
国大华站起身,走到高棉药身后,微微鞠躬,沉声道:“高先生,事情就这么办了。”
“恩,我知道了。”高棉药随意的敷衍了句,也没看到国大华的目光扫过那瓶烧酒时本能露出的鄙夷。
国大华直接侧着身出了门,看都没看林蔚然跟顾寰一眼,径自去玄关换了鞋,然后走出门去。
“没想到喝了你两年的酒。”高棉药笑着对林蔚然道,那笑容依旧和蔼,就像夕阳,明亮却不刺眼。
此时此刻,顾寰一直叫嚷着的高人风范,方才被林蔚然感觉到少许。
148 薄情、寡义()
国、黄二人的出现让林蔚然诧异,他来到韩国这三年从未听过这两人和面前的高棉药联系,更别提亲眼看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虽然他想过这高棉药可能是国大华的眼睛,但看如今国大华对他的态度,这个设想便不成立了。
国大华更像是那些食古不化的韩国人,对待后辈和下属好了便是慈悲和提携,不好那便是天经地义,能让他保持几分尊敬的人,想来也不会只是个成天呆在屋子里喜欢喝什么脸颊烧酒的宅男大叔。
那这高棉药是谁?他又在这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林蔚然不知道,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
“好奇?”高棉药黝黑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和蔼笑意,他眼神并不清澈,却一语道破了林蔚然的想法。
林蔚然老实的diǎn了diǎn头,让顾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反正我不是赵先生。”高棉药随意的开了个玩笑,也是卖了个关子。他回过身对黄仁成道:“仁成你回去吧,事情我都知道了,到时候你们处理就好。”
“需要您做的我会通知您。”黄仁成説完便微微鞠躬,听称谓他好像是这高棉药的晚辈。
黄仁成对林蔚然和顾寰diǎn了diǎn头,然后紧随着国大华出了门,直到此时高棉药才对这两个年轻人解释一句。
“五年前国大华和黄仁成便是我挑的,他们和你们一样,不过就在这里看了一个多月的报表,然后就走马上任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带来诸多讯息,林蔚然和顾寰瞪大了眼睛。国、黄二人不论人品,能力却都是一等一的,一个赚钱一个洗钱,不见面却能配合的天衣无缝,到底有几分手腕,从此便可一窥全貌了。
高棉药认真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又道:“我知道有你们,再上面的人就不知道了。”
他穿着拖鞋、裤衩,上半身是白色的半袖t恤,一张黝黑的脸收拾的很是干净,还有一个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平头的脑袋。在林蔚然和顾寰眼中,这样的人怎么都是一副更夫做派。
高棉药不想再做解释,看了他们三年,也见证了他们这三年,类似林蔚然和顾寰这样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有的一飞冲天,有的过早夭折,有的一飞冲天之后再夭折,他们能走到哪一步都是他们自己的命,和旁人无关。
“记得我喝过你两年的酒。”
高棉药笑着留下最后一句,然后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道重新关上的房门,林蔚然和顾寰面面相觑。
距离江南金融中心不远的一座写字楼中有三层便是朝亚投资总部,金融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银行职员、事务所会计、乃至于奔走在大街xiǎo巷中推销证券产品的投资经济都可以自称从事金融行业。但只要稍微熟悉便能够知道,金融的概念虽然宽泛,但只有最上面的一xiǎo撮人才是真正的从事金融业。
每日来这里上班的年轻人中总有不少豪情万丈,因为手中每个xiǎo时流入、流出的资金足以抵得上三口之家一百年的收入,所以他们心中总不免有骄傲的情绪。即便这钱不是他们的,即便他们的收入不足以让他们这般骄傲。
今日不同,进入公司的年轻人大多脸色苍白,他们肿着彻夜未眠的眼睛,迈着疲劳又虚浮的步伐走进这幢写字楼,走进往日里已经无比熟悉的办公室,却都在担心着日后自己还能不能再走进来。
会议室中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
“尔非市中心房价一降再降,去年五亿买的今年就已经降至三亿”
“证券产品的跌幅都在百分之四十以上,金融交易市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萧条”
“一千四百亿的亏损有百分之六十在美国,我们这些年往美国投资的资金什么时候见他盈利过?”
“早就説我们会被拖垮,我早就説过”
讨论变成了争吵,争吵是为了推卸责任。在一家破产的金融机构工作过对这些精英们来説是难以想象的污diǎn,甚至比曾经因为经济犯罪入狱更加影响前程。
大厦将倾,树还未倒,猢狲已散。
另一间办公室内,屋外那透着冰冷算计和利益得失的风气并没有影响到这屋内的两人。金融圈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人情冷暖,因为那些都已经体现在了鲜红的赤字或者刻板的盈利上。对混乱熟视无睹的顾寰跟国大华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也相对无言。
时间一diǎndiǎn过去,顾寰看了看手表,突兀的问道:“应该快结束了吧?”
“其实一开始就结束了。”国大华开了口,一张脸上没有半diǎn应该的颓唐。
顾寰笑笑道:“除了变卖资产和让‘赵先生’注资之外,朝亚投资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事到如今还开什么玩笑?”国大华抬眼看他,一脸冷漠。
顾寰diǎn了diǎn头道:“的确,事到如今了,谁都不用再做梦了。”
“事情办好,你就可以继续做梦了。”国大华垂下眼帘,好像丝毫没有把顾寰当做看过他狼狈一面的存在。
顾寰突然问道:“对林蔚然有什么计划吗?”
“有,没有,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国大华语气平平淡淡,却又不像是准备忍气吞声。
顾寰説道:“在这件事彻底结束之前,我不希望你有什么破格的举动。”
“义气?”
“是自保。”
国大华哈哈大笑,重新看向面前的顾寰,问道:“这些林蔚然知道吗?”
顾寰笃定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有一diǎn我能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我一样,都会这么选。”
国大华好奇问道:“为什么?”
顾寰平淡道:“因为他是个想要一直向前的家伙,有时候想要向前走就必须要丢掉一些东西。义气、情谊,这些东西会让他身子很沉,迈不开腿,走不动路。”
国大华顿了顿,似乎是在咀嚼顾寰的这番话,他diǎndiǎn头,然后道:“的确,在我们这条路上想要向前的人,薄情寡义是关键。”
“不是我们,是你我。”顾寰咬文嚼字,不想和国大华产生半diǎn多余的关系。
国大华又笑出声来,他笑的很开心,红光满面。
“想要向前就要薄情寡义,你不是林蔚然,不要学他,不然你永远只能拿这些蹩脚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如像我一样直接认了,你的价码现在很低,不过以后会高,那时候便可以继续做梦,想着这个世界多美好。”
“不必。”
顾寰説完话便站起身,他径直走出办公室,出了长廊,路过乱成一锅粥的办公区,经过还吵的热火朝天的会议室,来到茶水间,给自己沏了一杯不知道什么牌子却异常昂贵的红茶,在这空无一人的茶水间静静呆。
説是茶水间,但到底是大公司,好的环境是为了让职员赚更多的钱,这些年来朝亚投资的这些年轻人们赚了不少钱。所以这里的茶是好的,咖啡是好的,就连装潢和那台不怎么用的微波炉也是好的。
用过这么多好东西,享受过这么多好待遇,这些人当然不想离开。但顾寰不同,自打进入这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会离开,不知道会去哪,但肯定不会留在这。
他站了半晌,沉默了半晌,最终嗤笑出来,笑声中嘲讽是给自己。
“淫人妻女者自己必定被人淫,这他妈的还不是一般淫,是调教啊。”
市中心有不少写字楼,其中一桩有三层便是新韩广告,它不是韩国广告业的领头羊,但这排场却是不xiǎo。在这里上班的人有混日子的、有兢兢业业的,当然也有踌躇满志的。
下午四diǎn,按照往常现在正是职员们最散漫的时间,因为临近下班,因为归心似箭,因为在这里的工作很无聊。
但今天不同,办公区鸦雀无声,没人再出来聊天,也没人敢怠慢眼前的工作。那无事可做的人如何?他们学起了林蔚然,都在找事儿做。
朝亚投资是新韩广告最大的投资商,这在公司里不是什么秘密,朝亚投资在今年两季度亏损了一千四百亿韩元,这是今天全韩国人都知道的秘密。
投资商撤资公司规模就要精简,规模被精简就要裁员,裁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