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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霄喟然一叹:“岳母大人是来请我出手的吗?”
祝玉妍道:“奴家女儿都嫁给你了,你却迟迟都不愿意帮奴家,着实令人家好生心焦哩!”
“岳母大人此语,确然令小婿无法反驳!”
古霄点头道:“待小婿收拾行囊,三日内必有所动作!”
他心里却是清楚,祝玉妍此时对石之轩才是真真正正动了杀心!
之前石之轩破了祝玉妍的魔功再转身绝情而去,还可以说是为了圣门统一大业,但此次钟情于碧秀心,却是再也无法辩驳。
这对于祝玉妍这种骄傲之女的打击,更是无与伦比。
得到古霄肯定回答的祝玉妍满意走了。
古霄摸了摸下巴,对阴癸派的打算一清二楚。
而他当然不准备让石之轩就这么被干掉。
因为他必须保证隋朝上位的是杨广,而非长子杨勇。
说到杨勇,这也是个人物,虽然性好奢侈,好美色,但为人却宽厚温和且率真,善于诗词,又比较好学,乃是一个不错的守成之君主。
若真的让他上位,一番无为而治,与民休养生息下来,说不定还能延长隋朝之寿。
但古霄当然不可能令他这么做!
更何况,石之轩也是一个济世之才。
数年之前,裴矩与长孙晟用计,分裂突厥,让突厥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极大的减少了突厥人对中原的威胁。
原本,突厥强盛,而都蓝可汗之妻大义公主又是北周宗室女,因此常入侵边境。开皇十三年,大义公主与随从私通,被长孙晟揭发。裴矩趁机请求出使突厥,游说都蓝可汗,让他杀死大义公主。后来,大义公主果然被杀。
裴矩学的乃是纵横之道,无论是分裂突厥,还是后来的经营西域,都可以看出他的才能。
二十年之后,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傻瓜,被别人忽悠几句,就认定了裴矩是一个大魔头,要杀对方。
却不懂得,无论是分裂突厥,还是经营西域,都是对中原百姓大有益处的事情。汉人,当然应该站在汉人的立场上,连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在政治上,只能用白痴来形容。
裴矩是一柄双刃剑。
用的好的话,他一定是一代名相;可要是用不好的话,那就是一个炸弹!
古霄自问,自己犯不着杀了石之轩,只因他还有存在的价值。
……
傍晚,裴矩的府邸。
开皇十九年,都蓝可汗与达头可汗联盟,并大败启民可汗。启民可汗南下归附隋朝。隋文帝任命太平公史万岁为行军总管、裴矩为行军长史,出兵定襄道,趁机攻打突厥。同年十二月,都蓝可汗被部下杀害,达头可汗自立。
开皇二十年,史万岁击破达头可汗,却在回朝后被隋文帝冤杀。裴矩的战绩因此未被叙录,后奉命抚慰启民可汗,升任尚书左丞。
如今,裴矩在朝中的地位已经非常高了,还要在古霄这个骁果卫将军之上。
但相较于古霄,裴矩要更加的低调许多。
大兴城的房宅,整体而言,乃呈北贵南贱的格局。越是靠近皇城太极宫,地价就越贵。延寿、光德、平康、宣阳、太平、光禄、兴道、务本等几处坊市的地皮,都是一等一金贵,以寸金寸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而能够在这几处坊市居住的,也无不是朝廷内最有权势的达官贵人。
裴矩乃是天子杨坚信任重用的重臣之一,以其身份之贵,便绝对有资格在这个真正的富贵圈子里占上一席之地。虽然裴矩为官清廉,除朝廷俸禄以外,从不收取别人送来的贿赂。但河东裴氏也是当世的名门望族,即使要在大兴城购置一所豪华大宅,也绝对不成问题。可是裴矩偏偏就没有和这些达官贵人混在一起,而是在远离皇城,地价低廉的大通坊地段,买下了座小四合院。
大通坊内所居住的,全是普通平民。附近休说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就连稍微有钱的富商,亦不屑于安居此地。但多年以来,裴矩始终对此安之若素,并没有搬迁往别处的意思。即使有人成心想要巴结他,在别处另外买下豪宅相送,他也一概婉言谢绝。天子杨坚,素来也同样自奉简朴,故此对于裴矩的作风十分欣赏,曾多次在公开场合称赞。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裴矩之所以如此作为,最大的原因并非为了以清廉自守,而是为了……她!
铛!铛!铛!
门环被扣动,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半晌,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一个老家丁打开了大门。
“宇文将军,您这是……”看到古霄,家丁眼前一亮,问道。
古霄道:“通禀裴大人,宇文拓前来拜访。”
“好咧,您稍等。”家丁答应一声,就转身跑进去通传了。
“宇文拓?”住宅之内,裴矩原本正在练字,一手丹青墨笔,酣畅淋漓,墨汁四溢,一篇大字让人只是看了几眼,就不禁感慨书法之妙。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之后,裴矩的眉头不禁为之一皱。
他不喜欢宇文拓,因为在这个小子面前,他总有一股自己的秘密都被看穿的感觉。
甚至,他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那一双阴阳双瞳!
只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既然来了,那就没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请他进来。”裴矩吩咐道。
“是。”
不多时,在裴矩的书房之内,古霄见到了裴矩!
第三十七章 邪王智慧,天下大势(为书友‘安奈尔兰’的万赏加更!)()
“我该称呼你为裴矩裴大人,还是该称呼你为邪王?”见到裴矩,古霄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的指出了对方的身份,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事实。
裴矩微微一愣,这是他的秘密,放眼天下,知道他就是魔门邪王的人,也没有几个,即使是皇帝杨坚也未必便清楚这当中的关卡。哪知,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给点出了自己的双重身份。一时间,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魔门邪王都有些心神失守。
但他毕竟城府极深,只是转念之间就恢复了冷静,道:“在朝则为裴矩,在野则为石之轩。称呼又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我!”
古霄道:“不错,你就是你。”
“裴矩就是石之轩,石之轩就是裴矩,二者本来就是统一的。”
说话之间,在裴矩的身上已经散发出了一股诡异的魔气,让人心惊。
如今的邪王尚且没有因为自己爱妻之死而产生精神分裂症。
他依旧是那一个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邪王。
若非,他很清楚,他根本就杀不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话,此刻他已经暴起杀人了。
古霄道:“有人要我来杀你。”
裴矩没有半点意外的说道:“这个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要你杀我的人是谁——祝玉妍!”
古霄点头道:“不错,她是我的岳母,要我来杀了你。”
裴矩笑道:“可你却不会杀我。”
古霄道:“何以见得?”
裴矩乃是经天纬地之才,文可治国,武能安邦。若非时运有些不济的话,假以时日,君临天下也未尝是难事。只可惜的是,他却毁在了一个情字之上,最终落得一个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下场。
古霄不意外,裴矩为什么能看出自己不想杀他?事实上,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连这么点事情都看不出来的话,那裴矩也就不是裴矩了!
裴矩微微一笑,嘴角出现了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道:“只因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而我则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古霄微微变色,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腰间的轩辕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石之轩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那明年的今日,就是这位邪王的忌日。
轩辕剑在握,无人敢轻视。
古霄一人一剑,打遍天下无敌手。
天下无敌宇文拓!这七个字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而是用无数高手的威名,以及数之不尽的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但世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见识到的宇文拓的实力,最多只有他真正本事的一半。
无量神雷,轩辕剑法,先天乾坤功,如来神掌!四大神级武学集于古霄一人之身,再加上昆仑镜转世的身份,他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修为突飞猛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即使是玄天邪帝复生,武林神话出山,也未必便是他的对手!
裴矩此刻正面对着当世最为可怕的一个高手的威胁。
宇文拓要杀的人,当世没有几个人能保得住。这一点,毋庸置疑!
裴矩却只是笑了笑,道:“我看得出来,你的野心比任何一个人都大,甚至要超越了这个天地所能容纳的极限。”
古霄道:“你的意思是,我想当皇帝?”
裴矩道:“不,你不想当皇帝,因为你根本就看不上皇帝这个地位。”
“哈哈哈!”古霄突然笑了,笑得非常开心,素来都不苟言笑的俊颜之上如今尽是嚣狂,“好,想不到,邪王居然还是我的知己。可邪王应该明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吧?”
裴矩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的野心需要他人辅佐来实现。而我,就是一个可以帮助你实现野心的人!”
“不错,邪王说的一点都没错。”古霄轻笑道。
裴矩不动声色道:“在宇文将军看来,这大隋王朝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试探已经结束,剩下的也就是彼此的开诚布公了。
如果能够达成一种默契的话,那从今往后,他们两人便是最为优秀的盟友。古霄需要借助石之轩的聪明才智来实现他的野心;而石之轩也需要借助古霄的强大和雄才大略来实现他自己的理想。
这便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物之间的默契。
互相依靠,又互相试探。
古霄断言道:“最多三十年。”
裴矩饶有兴趣的说道:“此话何解?”
古霄道:“因为这个天下不是杨家的,而是世家的。经过魏晋以来数百年的发展,如今的天下,与其说是属于皇室,还不如说是属于那些大大小小的世家。你觉得呢,闻喜裴家的裴家主?”
裴矩乃是闻喜裴家的家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世家的强大了。
自魏晋以来,当今天下,世家之中,一直都有五姓七家之称。
在所有尊贵的世家大族中有五个姓氏最为尊贵。即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宗族。所以称之为七宗五姓、五姓七望或五姓七家。
闻喜裴家在名声之上比起这五姓七家要差一些,但论起实际力量却是毫不逊色。
裴矩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宇文将军所言极是,当今天子和太子都是雄才大略的人物,他们都看到了各地世家对大隋江山的危害。很可惜的是,对付世家只能缓缓图之,绝不能操之过急。”
“可天子与太子,却推行三省六部制,实行科举,已经极大的损害到了世家的利益。待到太子登基,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没有与民休息的话,那这大隋王朝恐怕要难免落得一个二世而亡的结果!”
古霄点头道:“一点都没错。”
杨广是暴君,却不是一个昏君,这一点乃是得到公认的。
事实上,杨广一直都很清楚,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更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要面对的是什么。一开始,整个天下,都只不过是杨广手中的棋子,帮助他实现自己宏图霸业的工具。可这天下,却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完全操纵的。
即使是神州历史上最为聪明的帝王——杨广也不例外!
第三十八章 阴阳流转,邪王心动()
古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香茗,道:“裴大人既然清楚这些,那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裴矩悠然道:“宇文将军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雄才大略,目光深远,文韬武略,如果未来大隋真的有倾覆的那一天,将军未尝不能在乱世之中建立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可将军的出身……”
说到这里,裴矩突然罢口不言。
还有半句话,裴矩没有说出来,可古霄却心知肚明。
他乃是私生子出身,更不用说,生父还无人知道真实身份。
宇文家乃是胡人,他自然也是胡人。
伴随着大隋的建立,汉人已经再一次占据了天下主流。虽然由于数百年的同化,原先混杂在汉人之中的胡人,如今基本上都已经被同化了。但在上层人看来,他宇文拓依然是一个胡人,这一点无法改变。
当然了,古霄也从来都没有想要抗拒自己这一世的身世。
在他看来,人这一辈子,什么都能选择,唯独出身是无法选择的。
你可以为自己的家族,乃至于是出身感觉到痛苦,却不能为此抗拒自己的出身!
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民族,乃至于是人种,在他看来,已经都算不上什么了。
古霄道:“不错,我的出身的确是一个麻烦,但只要我足够强大,那谁又能阻止我呢?”
自始至终,古霄都没有将一统天下看成是什么难事。只因,如果他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杀入皇宫,取下杨坚父子的人头。随后,依靠自己的一身武功,篡夺皇权,登上九五之尊的龙椅!
譬如,昔年的炎帝和九千岁都是走的这个路子。
但他却不能选择这一条路。
只因,现在还不到时候。
裴矩笑道:“是吗?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你会看到那么一天的。”古霄轻笑道。
啪!
说话之间,古霄突然出手,一掌击中裴矩的心口。
强如号称魔门邪王的裴矩,在这一刻面对古霄的这一掌,居然毫无半点抵抗之力,只因在他的感知之中,这一掌包含了天地万物,阴阳流转,他躲不开,避不了。只能徒劳无力的看着这一掌击中自己,随之而来的,一股浩瀚的功力也顺势传递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嘭!下意识的,裴矩就欲运功抵抗,但却毫无反抗之力。
“咦!”感受到传递到自己经脉和脏腑之间的功力,裴矩不禁有些惊讶。
因为这股力量居然半点都没有伤害到自己,其中阴阳二气流转,与自己颠倒生死的不死印法居然还有着三分相似之处。甚至,自己原本被自创的天一玄功统合的佛魔两家修为,在这股力量的帮助之下,居然有融合为一之势。
一道真元!
只是一道真元,居然就让他大有补益,甚至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居然有融合为一之势!
虽然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不小,但裴矩却想不到彼此之间的差距居然是如此的悬殊。!
良久,待到裴矩完全消化了这一道真元之后,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与此同时,裴矩的修为也更上一层楼,如果再一次对上宁道奇,那裴矩自问,就不是两败俱伤,而是自己必胜无疑了!
“夫君,他没有伤害到你吧?”一位眉目如画,气质脱俗出尘的美貌少妇来到了裴矩的身后。她腹部隆起,明显不仅怀有身孕,更即将临盘。但其行走之际,步履仍甚是轻捷。假若梵清惠在此见了,心中惊诧定然非轻。只因为这少妇就是慈航静斋当代弟子碧秀心。不久前她从江湖上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