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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来到门槛边上和我并排坐下说道:“你刚才念的那词不好,是白居易写的长恨歌,讲的是杨贵妃和唐玄宗的故事,我不做杨玉环,你也不做唐玄宗,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效仿的,诗词可观人,观心。白居易这种大诗人混迹在那个时代也不免写一些阿谀之言,倒是让人平白看低一眼。”
我瞅着许姨说道:“那你觉得谁的诗好呢?”
许姨歪着脑袋想了想,在这山间小村她贵气全然丧失,有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村里的村姑,只不过出落的轻灵动人,她声音圆润:“诗词不是我的爱好,读得不多,不过倒是有些喜欢狂生言论,不恨古人吾不见,很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我不动声色的抛出自己的杀手锏:“知道我喜欢哪一句吗?”
许应怜果然询问。
我得意洋洋的说道:“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许姨微微一愣,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你是在撩拨姨吗?”
我看着她红肿的可爱朱唇,说道:“还用撩拨吗?都自己肿了,应怜应怜,应当被人所怜惜,只是想要怜惜你又谈何容易,你的心扉,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叩开的?”
说到底,在她面前我还是有些自卑,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我并没有太多的得意,反而患得患失,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大的让我这个大老爷们都觉得没有安全感。
许姨何等的聪慧,自然洞察人心,思索少许,伸手拔下我头上冒出的一根白头发,说道:“你刚才念得这句诗还不全,有空啊,多想想后面半句。”
说完,她就轻笑离开。
后面半句?
我有些蛋疼,自己肚子里存货是不多啊,没文化真可怕。后面半句是什么来着?转了好几圈,忽然间想起,喃喃念叨:“春色满园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
静谧村落中传出疯癫一般的大笑声,我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透露一种极致的喜悦。
一晃眼一星期就过去了,白天教书育人,晚上窃玉偷香,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好生活?为了爬上许姨的床品位哪一点朱唇我费尽心机,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终究还是她舍不得下狠手。于是屡屡被我得逞,几次面红心跳,就难免得寸进尺,手攀峰下渊,艳福满满。酒色娱情,指的大概就是这种生活,不知岁月,却忘记了已经要到了归期。
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跟孩子们告别,我们一起看着山那边蹦出来的朝阳,一起吃着昨天剩下的饭菜,许应怜轻声道老话说有情饮水暖,无情百事哀,咱们这也算是相敬如宾了,我笑着说道,这算什么相敬如宾,还差得远呢,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许姨望着我久久不语,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拍着胸脯说道,你看着,我迟早有一天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让你背后的人说不出任何话来,我叶缘这辈子就为了有资格拥有你而努力。
许应怜莞尔一笑。说道:“怎么个拥有法?”
我怦然心动,比了个嘴型:“日。”
“我等着。”她脸颊通红,瞥了我一眼,嘴里像是含着糖甜腻说道:“我等着你来日我。”
人说于无声处听惊雷,我却说许姨这等女神平时不妩媚一旦妩媚起来只让人欲仙欲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压力才压下了内心的躁动,我们开车离开,孩子们哭成泪人,下次见面又要一年,许应怜轻声抚慰回到车里却是泪水两行,这一幕让我心情压抑,有钱人为什么想要往农村往度假村跑?真是吃饱了撑的找罪受吗?
当然不是,或许就是为了唤醒被利益被浮华所蒙蔽的那一点纯真吧,然而却屡屡失望,于是又只能屡屡多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穷人盼望着大鱼大肉,有钱人却信奉五谷杂粮,人和人追求的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一样,就像是这些让人心疼的孩子。
我们穿过远方田野村庄,怔怔出神,再走下去,就能下车,到公路上,上高速。回到那个腥风血雨的江城战场,然而像是江城这样的战场何时又是个头?
我眉头紧皱,望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深深的思索和反思。
许应怜喜欢这个模样神态的我,精心静气,不骄不躁,她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就是小王村,以前这里也都是泥路,前两年才改的柏油路,交通方便了,老师也愿意下乡了。这里的孩子就幸福了。”
我奇怪问道:“以许姨你的本事,要是想修条路,我觉得应该很简单吧,为什么不给白水村的孩子们修一条路呢?”
许姨脸色复杂,说道:“修了路,就没有泥泞了,没有蝉鸣蛙叫,没有孩子渴望学习,没有穷人渴望走出大山,青石板拆掉,门口的老槐树要砍掉,村子也就彻底失去了原本的味道,那些单纯,都要被杀死了。”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明白。”
她说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握着她手说道:“我陪你一起自私。”
许应怜看向前方,喃喃说道:“我这辈子不求什么,只希望多让一个孩子能走出大山,多让一个老人死于安详,多让好人能有好报,就这么简单。”
381:心甘情愿()
回到江城,我很想跟许姨来个吻别一类的浪漫举动,却被她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下了车。
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我等着白景腾过来接我,十几分钟后他过来望着我神色阴沉:“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不是很对劲,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景腾点了点头,说道:“先上车吧。”
他很少也会如此凝重,一般他这样就说明是真的出了大事,我想要询问,可是白景腾却没有说,告诉我去找张白骑吧,我感觉他的变化挺大的,在张白骑手底下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变了,怎么说呢,感觉不是那么飘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羁绊住了他。
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得而知。
在张家的院子里头,我见到了张白骑,他躺在摇椅上叼着雪茄晒太阳,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我看着白景腾很奇怪,不是说十万火急出大事了吗?白景腾的脸色也不对劲,说道:“你自己去问问吧。”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问道:“怎么回事?”
张白骑睁开眼睛。仿佛神仙一般,满脸都是享受之色:“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嘛,就是海外洪门已经进入江城了,正式投标,要参与到竞标行列里啦,当然,这本来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可是这个海外洪门的代表,却是你的死对头,他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洛冰,和她和齐家成为了盟友,第二件事情,就是来打压我的势力,我手底下的场子三天内被扫了四十二个,手底下的货损失四千多万,货源也被掐断,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述说,我的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样你还在这里坐着晒太阳?”
张白骑看向我,面上露出几分悠然:“不晒太阳我干什么?提着刀去拼命?老啦,拼不动啦,而且我去拼命也没有什么作用,海外洪门啊,这可是一条过江猛龙,真要是针对我张白骑,那么我着急是没有用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来的这个人是陈笑林吧?”
张白骑点头:“不错。”
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就在张白骑说出跟我作对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陈笑林。因为整个海外洪门,就数这个家伙跟我有仇了,换成是其他人,又怎么会刻意针对我呢?真正让我感到骇然的是我没有想到陈笑林居然已经混到了这种程度,代表海外洪门处理江城的事务,这说明他这个所谓的白纸扇,绝对是一个重点培养的实权人物,我跟他对立,很难逃得了好。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完全朝着他们那边倾斜了过去,洛冰啊洛冰。还真是有意思,拿着我的基业跟着我的仇人们都站在了一起。
不过经过这一番远行的我心情已经恢复了平淡,想想那闲云野鹤的生活,总是能迅速的安定下来,这应该就是许应怜想要培养我的气质吧,说到许应怜,我完全能够感觉到她现在也开始动了感情了,女人要么不动感情,一旦动了感情那就是盲目的,许应怜曾婉转表示过会支持我的意思,但却被我拒绝了,原因很简单,现在的我根本配不上她,上一次在长安城被人带走,就是因为这个因素,如今她若是摆明车马站在我这边,只会给她惹来大麻烦。再有一点,我不想一辈子都躲在她的羽翼底下,我是要能够有资格站在她面前的,而不是说做她的小白脸。
尊严这个东西,男人是不能舍弃的。
我看着处变不惊的张白骑,说道:“损失了这么多,你就不心疼吗?不觉得不值当吗?”
张白骑淡淡一笑:“不心疼,不义之财,的确是不心疼,而且这些场子,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一怔,问道:“为什么?”
张白骑深吸口气:“既然要染指那新区的利益,过多的黑道背景没必要保存了,这些日子,我已经断去了跟许多合作伙伴的联系,打算金盆洗手了,这些场子跟这些货,其实都是我故意暴露出来的东西,我让陈笑林去破坏。因为这也算是变相的在为我做贡献,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麻烦的尾巴直接甩掉!”
怪不得,怪不得!
我看着张白骑,饶是心境已经大有进步,但还是遏制不住的震惊,这个江城九千岁,当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老狐狸,陈笑林这种聪明绝顶的人,也被他给利用了。这件事情说来不复杂。张白骑想要金盆洗手,那么第一件事情自然要跟以前的自己说拜拜,可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里是你想要金盆洗手就能金盆洗手的呢?笑傲江湖里的刘正风想要退出江湖闲云野鹤,结果却被满门灭杀,这就是贸然金盆洗手的下场。张白骑这种黑道巨枭,想要退出更是千难万难,别的不说,就是他的那些合作伙伴,岂能允许他这么离开?不说是没有了张白骑会损失巨大的利益,单单说他知道那么多交易的秘密,渠道,货源,线路,这些东西都很要命,所以那些人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于是他就利用了陈笑林,将自己的那些场子,还有那些货的渠道全部暴露出来,由陈笑林出面扫了他的场子和货,导致跟那些人的交易破裂,这完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因为在别人看来。张白骑是惹上了厉害的对手,是被迫退出了这一行,而并不是自愿退出。别人会同情,会冷嘲热讽,会瞧不起他,但是他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了。如此金盆洗手的手段,倒是闻所未闻,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高明,但真正让我觉得震撼的是他居然真的舍得下血本。
这么多的场子,这么多的货,一口气损失了这么多的钱,他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放弃这一切,就是为了洗白自己,这是不是代价也太大了呢?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道:“你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张白骑看着我的眼睛,面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为了帮你啊,想要插手新区,黑道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抛弃掉那些污秽,就理所当然了。”
为了帮我?
我脸色微变,沉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几十年的坚持,几十年经营出来的人脉,基业,就这么断了?”
张白骑一只手拿着雪茄。一只手望着晴朗的天空:“江城是六朝古都,诗人说这里的贩夫走卒都有六朝烟水气,可见江城风水是何等奇异,能让人富贵,但却不让人长久,六朝定都在此,却都不过三代就烟消云散,然而我张白骑这辈子坏事做尽,小人极致,连第二代也没有。这些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留着又有何用?而且名声也太坏了些,九千岁,张公公,此等称呼还真是歹毒到了极处,可见我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我怕啊,怕自己将来入土了被人挖出来鞭尸,怕自己在九泉之下了没有个牌位,怕清明重阳的时候别的鬼都在忙着收着子孙孝顺的纸钱而我却只能在一边干看。我信命,却又不愿意听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上天说我这辈子要坏事做尽不得好死无人送终,我偏偏要含笑九泉挑一块风水宝地潇洒,而这披麻戴孝,自然就要指望你了。”
他看着我僵硬的面庞,喃喃说道:“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儿子。”
382:蝇营狗苟()
人老了,所思考的东西就不是年轻人所能理解的了,当我听着张白骑吐露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头一回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他的诚恳,这个大半辈子都在给别人带来阴影的绝对坏人真的老了,老到开始担心自己死了之后的事情。
英雄迟暮?不,他不是英雄,那就算个枭雄吧,枭雄迟暮,居然也是这么的悲凉,神通不敌天数,再怎么波澜壮阔的命运最终也要淹没在滚滚的历史洪流里,张白骑张公公,现在所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巅峰。竟只是一沓纸钱一座坟头和几把真切的眼泪一口入土了就再也不会被挖出来的棺材。
看着沉默的我,张白骑呵呵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张请帖:“这个东西是给你的。”
张白骑孤注一掷的把宝都押在了我的身上,但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我仍然很难对他完全放心,这来源于他前半辈子所做的孽,让人不敢轻易的相信他,不敢这份感动我还是记在心里,打开这请帖我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微变:“陈笑林送来的?”
张白骑点头。笑着说道:“海外洪门回归大陆,纵然不至于在电视报纸上大书特书,但真正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国内市场将要遭受外来资金的冲击了,可以说百年前的他们离开故土,如今回来是要重新恢复洪门的荣耀的,只是毕竟是初来乍到,也算是个客人,人脉自然是要建立的。这次投标,天南地北的来了不知道多少有能耐的人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洪门自然要趁着这个时候,给大家送上请帖,搞一个宴会,联络感情,积累人脉。”
我冷笑道:“这个陈笑林,还真是会找机会。”
张白骑轻叹一声,眼里流露出一丝苍凉之色:“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们这一批人老了,这个陈笑林,也算是个年轻俊杰,这眼光和抓机会的能力,堪称你的一生之敌,对于这样的人,我劝你要早早将他干掉。”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干掉他谈何容易?现在这个社会,又不是说我拿着枪过去打死他就一了百了了。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他陈笑林这等人物,岂会在我面前露出破绽?”
张白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间阴冷说道:“要不要老夫出手来为你解决他?”
我眉头深锁:“你能办到?”
张白骑阴险笑着:“试试咯?”
我实在是想不到张白骑凭什么能够干掉陈笑林,就凭他的势力和地位,跟陈笑林差距太大了,他背后可是海外洪门啊,张白骑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怕是螳臂当车,所以我摇了摇头说道:“您呐。还是歇着吧。”
说完这句话,我拿着请帖离开。
张白骑看了看我的背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性子,做英雄容易,做枭雄难,然而英雄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