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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月惊华细看的话,她会发现,那双很少有过波动的眼眸中,就在那时,同时闪过了诧异、惊喜。
只是月惊华根本来不及细品那双眼眸中的复杂情绪。
水花溅起,紫眸小厮被重重地甩进了水里。
月惊华稍缓了口气。
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那名小厮也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怕惊动了宫中的人,半响没有出水。
小商宫的水路,四通八达,方才的一阵混战,月惊华只知道避敌退让,在了水路下随便寻了一个方向,就地遁逃。
宫中地形复杂,月惊华回忆起了那张小宫女临摹出来的地图,迅速比照着四周的景物。
这处院落,雅致清幽,一口不大的人工湖,湖边铺满了光滑的卵石。
河岸边,是一座小拱桥,一排排生长得很是茂盛的垂柳,倒映在了湖面上。
此处并非是国君法枭云的宫殿。
按照着商国妃嫔的品级,太后的宫殿稍小于国君,其次再是太妃皇后。这座宫殿,比起幽潭殿稍小些,却又比一般的宫殿大些。
如此的规格,在了小商宫中,只得是一人。
月惊华脑中灵光一闪,沙妃。
就在了此时,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法枭衣带着一众兵卫如洪水决堤般,迅速闯进了沙妃的宫殿。
方才,幽莲宫忽的起了无名大火。火光之中,只见了两名贼人投入了水中。
法枭衣见了那紫『色』火,心下惊骇的同时,命人立刻找来了商国的护国天将。
另一方面,他又命人调来了宫中的水路图,照着水路图,逐个排查,一路查找到了沙妃的宫殿。
眼看法枭衣带着一众兵卫闯了进来,月惊华一时竟没了退路。
此刻的月惊华,浑身湿漉漉,头发凌『乱』,换衣服换成了这个德行,无论她说什么,任凭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来不及找借口!更来不及躲闪!
怎么办?
“月惊华,你怎么会在这里?”法枭衣带了一干兵士,冲了进来。
正在月惊华苦思冥想时。
“月姑娘是我请来的,”温温婉婉的女声从了身后传来,一名大腹便便的宫装『妇』人与一名五六岁的女童,走了出来。
发话的是那名宫装丽人,只见她年约二十,眉若柳,明眸美肤,长得秀丽无双。
看着沙妃和沙尔曼有了三分相似,月惊华才记起来,原来这名叫做沙妃的女子,论起辈分,还是好友沙尔曼的姨娘。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该也是沙尔曼曾和她提起来过。
“沙妃娘娘有礼了,”法枭衣行了礼,忍不住再问:“沙妃为何请了月姑娘前来?既是来做客,为何月姑娘又是一身狼藉,站在了河岸旁。”
法枭衣也是有备而来,这一连串的发问,又密又急,倘若沙妃不是和月惊华事先对好了口风,被如此一盘问,必定会『露』陷。
“我的侄女儿沙尔曼与月姑娘是好友,”哪知沙妃却是不紧不慢,娓娓说道,“我俩也算是旧相识,又听闻月姑娘炼丹了得,老早就想请了她进宫一叙,今日有这个机会,就请了她过来。哪知道方才修容调皮,与月姑娘玩起了玩水的把戏,这才让月姑娘失了礼仪?”
沙妃笑骂着,往了身后一扯,一个五六岁的模样的女娃娃,钻了出来,她的发间湿漉漉,一身的裙子和鞋子也全都湿了。
正是当今商国国君法枭云的长女,修容公主。
那小女童瞪大着眼,瞅了瞅月惊华和法枭衣,『奶』声『奶』气地说道:“二叔也要陪着容儿一起玩?”
方才宴会生变,沙妃带着过寿辰的长公主回了宫。
“容儿,不得无礼,”沙妃笑『吟』『吟』着,“你和月姑娘都淋了水,再胡闹下去,可都是要受风寒的。彩月,你服侍公主和月姑娘去换身衣服。”
沙妃身旁服侍的女官走上前来,领着月惊华和公主一同下去了。
月惊华此时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半路杀出来的沙妃到底是有何用意。
待到她换下了衣服,还不见沙妃,想来她还在外头应付着法枭衣。
“大姐姐,好看的大哥哥说,你是个丹师,那你会不会看病?”修容公主也已经换好了衣物,这名小公主生得活泼可爱,也难怪上至国君,下至太后都对她疼爱有加。
“好看的大哥哥?”月惊华微微怔住,忽的意识到,兴许这沙妃和修容公主出手相助,并非是因为沙尔曼的缘故。
沙尔曼曾说过,她的生母在了沙家不过是一介奴婢,而据她所知,沙妃是沙家二房嫡女。
苍龙大陆上,嫡庶之分,与华夏国古时一样严格,更不用说主仆之分。
沙妃虽名义上是沙尔曼的姨娘,可沙尔曼从未提起过这个姨娘,更不用说跟沙妃提起了自己。
所谓王牌女间谍,那就必须是上至八个月,下至于八十八岁,老少都得通吃。
月惊华脸上,立刻拉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小公主,你能告诉我,谁是好看的大哥哥?是他叫你和你的母妃,帮助我摆脱外面那些坏人的?”能让沙妃出手相助的,必定不是普通人,月惊华在商国,可不认的什么皇亲国戚。
“是的,好看的大哥哥还说,你一来,就能让小菊花吃东西了,”修容公主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小笼子,送到了月惊华的手中。
一个用了金丝编织的笼子,与寻常的蛐蛐笼有些相似。
里面铺满了新鲜的嫩桑叶,在了桑叶之中,有一团白花花,面『露』菜『色』的肉虫。
“嗷嗷,”一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里面的那团肉虫,已经接连数日没有动静的肉虫,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小菊花真的有反应了,母妃,”正是这时,沙妃娘娘走了进来,她笑『吟』『吟』地『摸』了『摸』修容公主的头,很是和善地冲了月惊华点了点头。
“小菊花?!你说的是它?”看着肉虫敢怒不敢言,死命瞪着那双芝麻眼,月惊华哭笑不得,这一次还真是得来全不废工夫,失踪了数日的销金蚕,原来不是被绯『色』太妃搜罗了去,而是藏身在了沙妃娘娘的宫殿里。
早几日,修容公主跑到了太妃娘娘的宫中玩耍,只见了太妃娘娘的殿里,养了这么一只“蚕”,而且用手一戳它身上的菊花胎记,它就会发出嗷嗷的惨叫声。修容公主觉得好玩,就将这条小虫虫要了过来。
“咳咳,”月惊华假意咳了几声,“不知殿下,能否将这条小虫送给我,不瞒你们说,这条虫是我养的。”
修容公主自然是不肯的,此时沙妃已经走入了内殿,对月惊华善意得笑了笑,劝解了半天,长公主在嘟着嘴,将笼子交了出来。
那条肉虫见了月惊华后,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是早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它两眼泪汪汪,趴在了月惊华的手上,鼻涕眼泪一把抓。
“沙妃娘娘,刚才多谢你的出手相助,”月惊华试探了几次,想询问到底是何人让沙妃帮自己解了围,可沙妃都小心着将话题绕开了,摆明了不想让月惊华问出对方是谁。
月惊华也知多说无益,索『性』辞别了沙妃,带着肉虫去找烈柔等人去了。
第88章 十年前的孽与缘(一)()
“嗷嗷,再见了,大小美女们,不要太想俺,虽然俺知道俺长得人见人爱,”月惊华真怀疑,从肉虫那双芝麻大的眼里,哪来的那么泪水,如果那也算泪的话。
见月惊华大眼瞪着自己的芝麻眼,肉虫很傲娇地扭了扭身子。
几日不见,它又长胖了,原本只有小手指粗细,如今已经有了中指粗细了。
光饿着都能长肥,这也算销金虫独一无二的天赋了。
“别用那么鄙夷的眼神看着本大人,本大人有军情要汇报,前提是你必须用……嗷嗷,你做什么?那是本大人的菊花!!”惨叫声不绝于耳,肉虫在小商宫里装“蚕”装了数日,在小美女修容的关爱下,被迫吃了几口桑叶,害得它上吐下泻,胖了几圈,本想见了土凶丑,勒索些玄丹啊灵草啊的吃吃。
哪知道还未开口,月惊华的食指和中指往了它的菊花形胎记上重重一戳。
“本姑娘这辈子最恨被人敲诈,一个不够,还来第二个,”哪知道被青蒲讹诈过了的月惊华,哪能容许一只肉虫也骑到了自己的头上。
就在某肉虫的菊花面临被爆的危险时,它忙求饶道,“嗷嗷,俺说,俺全说了。俺其实有两个重大发现。”
肉虫边嗷嗷叫着,边哭诉着它接连几日颠沛流离惨绝人寰人见人泣的悲惨遭遇。
那一日,肉虫阴差阳错地跟着一辆神裁殿的马车进了宫。
在了马厩里,它见『色』起意,跟着一名女官,离开了马厩。
那名女官就是莲宫的女官。
肉虫本以为进了美人窝,哪知道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险些没把肉虫吓死。
“嗷嗷。俺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女人似乎用了什么法宝,眼前一片光亮,玄兽就变成了一副骨架,至于玄兽的血肉好似被炼成了什么丹『药』,供那女人每月服用,”肉虫想起了就一阵后怕,事实上,肉虫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绯『色』太妃行邪术时,肉虫直接吓晕了过去。
“没骨气的家伙,你所谓的发现就是如此?”月惊华失望不已,此时,她已经离开了沙妃的宫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宫舍间。
“嗷嗷,谁说的,本大人还有更厉害的发现,”肉虫挺了挺身子,触角上,发出了一片亮光,“别忘了,本大人可是销金蚕,本大人最大的天赋,是寻宝,本大人在宫里,嗅到了些古老的气息。”
“你发现了什么?快说,”这一次却不是月惊华丽问的,迫不及待着问话的是青蒲。
“嗷嗷,甭动手,俺不要被男人**,”肉虫叫得凄惨,虽是如此,它的触角却可疑地亮了起来,方向正指着前方的一处略有些荒凉的花苑。
“那里是何处?”月惊华隐约觉得那处宫殿有些熟悉。
青蒲愣了片刻,许久才说,“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们”,指得是“月惊华”和青蒲。
那是一段尘封了多年的,在“月惊华”遗留给月惊华的记忆中,查找不到的一段记忆。
在接受了这具身体时,月惊华就知道,这具身体的某些记忆是“缺失”的。
譬如说,脸上的妖纹是怎么来的,再譬如说,关于爹爹月年的一些记忆,又譬如说,“月惊华”是怎样遇到青蒲的,怎样遇到法枭衣的,这一切切对于如今的月惊华而言,都是谜。
销金虫的菊花亮起,指着的方向,正是小商宫的一处赏景园。
商国富裕,法枭云在位五年,国家风调雨顺。
宫中以法枭云的寝宫雍何宫为正殿,旁边林星分布着太后太妃的宫殿,其次再是皇后、妃嫔的宫殿,大小共有殿堂楼阁五十余座,除去设为寝宫和朝堂用的宫殿,再设有各式的花苑若干。
其中春日赏樱赏桃的樱园桃园,夏有了粉莲居,秋日有了晚枫林,冬日有了红梅园。
时值秋日,枫林早已是一片枫林唱晚的景象。
而月惊华此刻站着的这处园林,就是樱园。樱园,是位于小商宫北向的一处赏景林园。
反观适合春日赏花的樱园里,一派葱绿,显得分外萧条。
“嗷嗷,气息就是从了这里头传出来的,本大人敢打包票,里面一定有重宝,”销金虫卖力地表现着。
月惊华走进了樱园。
走进了樱园时,天『色』稍稍有了变化,略显灰蒙的天空,飘下了雨。
几片枯萎了的樱花叶打着转,从月惊华的肩上擦过。
“就在……嗷嗷,”肉虫『骚』包着扭动着身躯,冷不丁被月惊华一个指头弹了出去,一人一虫,躲进了丛林里。
看来,今日到樱园叙旧的人,并非仅仅是月惊华一人。
光与影的结合,法枭衣袍处的淡金云纹在了翠绿『色』中,熠熠生辉。
高鼻梁,薄嘴唇,天生一副凉薄样,月惊华暗暗唾弃着,同样的一张脸,长在了两个人的脸上,怎么『性』子也差了天差万别。
法枭衣的眼底划过了抹显而易见的嫌恶,可偏偏他的嘴边,还是带着抹不冷不淡的笑。他的怀里,还搂着个人。
“王爷,你什么时候,将我俩的事情,告诉了太妃娘娘,”烈丝丝匍在了心爱之人的怀里,眼里带着几分『迷』离。
小商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日里遇到了三次,那真算是孽缘了。月惊华暗骂着,她这辈子,最恨心口不一的人,而法枭衣无疑将此等不一发挥到了极致。
“再过些日子,待到那件事成了,本王自会和她解除了婚约。”法枭衣轻声安慰着怀中的佳人,“她的运气也算不错,百兽山那一次,竟让她躲过了。”
心口,一阵剧痛,那是属于“月惊华”的疼痛。
是他,月惊华咬了咬唇,回了泊罗城后,她也几次试图查找对“月惊华”不利的暗中黑手。
可是一直没有结果,她怀疑过烈丝丝,也怀疑过绯『色』太妃,独独没怀疑过法枭衣。
法枭衣啊法枭衣,我是刨了你祖坟,还是欠你钱没还,月惊华嘲讽着,你要如此暗中陷害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女。
月惊华没有留意到,青蒲已经显出了身来,他看着法枭衣,眼中汹涌着熊熊的怒火。
第89章 十年前的孽与缘(二)()
“枭衣,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是你和月惊华初相识的地方吧?”虽是没留意到法枭衣眼底的阴霾,可是本着女人的敏感,烈丝丝抬起了头来,四下看了看。
法枭衣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袖下,手握成了拳状,他一字一顿地答道:“是……本王就是在这,和那小贱人以及她那卑贱的的爹爹遇到的。”
说罢,法枭衣忽地出掌,一掌拍在了身旁的老樱花树上,樱花树上,扑簌簌地落下了一地的樱叶。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月惊华的脑中,仿佛多了双稚嫩的小手,缓慢地拼凑着缺失了碎片的拼图,随着法枭衣阴冷的叙述声,她的记忆拼图,渐渐显出了全貌。
樱园还是樱园,只是一树的绿叶换成了粉『色』的樱花。
“放我下来,”俊秀的不似人类的男童被几名太监捆绑在了一棵樱花树下。
他的衣服被脱光了,双手反剪,翡翠『色』的眼眸里,带着惊慌和焦虑。
落樱时节,这个被倒挂在了树上的,不过十余岁的男童成了小商宫中一道离奇的风景。
樱花树的不远处,一名玉冠少年和几名宫中舞姬正在饮酒作乐。
少年含着笑意,“哟,你们看看,我父皇最疼爱的小皇子在求饶,你们什么人过去救救他?”
一阵爆笑响起,无人上前施救。
“皇兄,”男童红着眼,啜泣着,他不明白,为何在人前对自己一直很和善的皇兄,会在父皇和母妃外出游玩时,将自己诱绑到了这里,绑了起来。
玉冠少年起了个杯盏,砸了过去,那名男童痛呼了一声,额头冒出了血来。
血滴落在了地上,与缤纷的粉樱花混在了一起。
玉冠少年残忍地笑着,“谁是你的皇兄,天家无亲情,你不过是个夺我皇位,贪我商国河山的妖种。”
他站了起来,呸地一口酒,吐在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