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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雅典娜俨然是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自己的这位大伯。
除了爱自拍以外。他这大伯还有更著名的一点就是霸道。
希腊的冥王拥有对地下一切事物的统治权，换句话说，只要是在地下的东西，他都自动认为那就是属于自己的私有物了……不管是别人埋藏起来的还是不小心掉下的。
当初抢珀耳塞福涅的时候也是如此，当德墨忒耳千辛万苦追查到自己失踪的女儿下落，跑去找宙斯主持公道要人的时候，冥王大爷他就是毫无压力的振振有辞，顶着一张面瘫脸用一句“地下的所有一切都属于我”……来回绝了所有人的谴责和质问。
既然珀耳塞福涅当时已经被掳到了冥殿，那当然是毫无疑问属于“地下”的势力范围，所以这个妹子自然而然也就是他的了，哈迪斯是真心觉得这种事情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哪怕就是德墨忒耳再如何愤怒，宙斯再如何头大，他也只坚持当初三兄弟分配领地时定下的这个原则，寸步不让……尤其是当他顶着一张毫无表情波动的脸，用同样平静无波的声线来反复复读那句宣言时，更是能让对手们愤怒和头疼的情绪在短时间内数倍扩大……
对于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哈迪斯倒是不至于像看待所属物那样对待的，毕竟对方既不是他掳来的战利品，也不是主动闯入冥界的勇者。
但如果这些客人们无意中掉了个什么东西的话，雅典娜也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让人头疼的大伯绝不可能有高尚情操的将失物还给人家，对方更有可能的倒是直接把遗落物划归自己所有物范围
希腊冥王除了表面看上去的各种高贵冷艳以外，其实质却是一个小气鬼加二货……这种事实让其他人发现真的没问题吗？！虽然雅典娜觉得风小小那几个人可能现在也已经发现得差不多了……
哈迪斯黑黝黝的眼睛转向雅典娜，尽力想在这样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表达出自己生气的情绪：“这是我收到的结婚礼物，雅典娜，你的心思怎么可以如此邪恶？！”
“……”雅典娜摸上额头，痛苦的闭上灰色眸子叹息一声：“好吧，我再换个问法，这块石头是对方主动送到您手上的吗？”
三生石事关重大，大伯求别闹！
哈迪斯瘫着脸点头：“当然……”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只回答完这么一句就已经被新任老婆拉开，海拉眼角轻斜瞥过去一眼，红艳艳的嘴角一掀：“闪开，我来说明就行了！”
“……”哈迪斯默默的移开两步，摊出一只手摆出“你随意”的姿势。
雅典娜对海拉也不敢以看“冥后”这样的附属品目光对待，慎重点点头，请对方细致讲解了一下情况。
而海拉果然比哈迪斯要好沟通得多了，直接从婚礼上诸神奉献贺礼说起，一直到风小小送上三生石时说的那一番话和举动，再到最后他们得到石头后就直奔无尽深渊等等举动都一一叙述出来。
雅典娜和塔耳塔罗斯对视一眼，听完之后，两人都瞬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雅典娜嘴角抽了抽：“……好的，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用句东方的话来说，这叫祸水东引……
“好吧，我也明白了！”塔耳塔罗斯爽快大笑，手掌一翻，那块如鹅卵石般的圆润小石就已经瞬间消失不见，不知道被收去了哪里。
向哈迪斯和海拉夫妇点点头，塔耳塔罗斯接下了这个委托：“事情我已经清楚了，这块婚姻的宝石就放在这里，没有人能把它从无尽深渊带走……另外，正好你们都在，我想有些事情正好可以和你们说明一下。”
雅典娜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颔首：“您请说。”
“法则已经改变了。”塔耳塔罗斯一开口直接丢出了这么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看见眼前的几人都是一副被轰炸到头晕眼花的表情，塔耳塔罗斯等他们消化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在现在的世界上，法则已经足够细致，人们也利用法则的定理而为自己的生活做出了不少的改变……他们不再需要祈祷神明来获得健康，因为有了医疗，他们也不再需要神明来赐予财富，因为有了贸易和生产流通，除了神明不能赐予的东西以外，其他一切他们都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来办到……”
所以这个世界，大概已经不需要神明了……
塔耳塔罗斯有些失落的叹笑，看着面前忽然变得无措的几个主神：“雅典娜，哈迪斯……哦，还有海拉。我能隐约预感到一些法则的变动，这次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但我还是希望提醒你们警惕，如果大多数的神明都必须从这世界消失的话，你们能够提早做些什么……”
427（）
前几分钟还在热热闹闹的结婚，各种奇形怪状的神氏塞了一冥殿，结果转过头来却听人说诸神有可能消失？！
消失是什么意思？集体陨落？9是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凡人？！
哈迪斯几个都听得有点茫然，包括刚当上神王正意气风发却突然听说自己的顶峰才刚开始就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雅典娜……几个神明面面相觑了一下，而后本来已经因为被三生石打断心情而想告辞的雅典娜又重新坐下：“塔耳塔罗斯，请详细说明一下。”
……
其实法则变动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先兆，要说灵气没落首先就是一条，
东方虽然只是神系之一，但要详细追究下来的话，却也可以算作是诸系的源头……或者谦虚一点儿，至少也可以说是首家。
世界被创造出来之后，除了万物的存在之外，必然还会有一个主人，这个主人脾气不能太暴躁，但也要一定发展潜力。而天道则大约只相当于管家的身份。
龙、凤、麒麟三族是第一个竞争当家作主的，可惜玩得太脱，把整个空间搅和乱了，砸得乱七八糟，天道看不顺眼他们，于是等他们三败俱伤后宣布失去资格。
巫、妖二族信心十足第二组上场争逐，比前三个选手稍好些，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再加上人多力量大，世界被搅和得更乱，天道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对外招募非土著生物。
女娲就是这时候被拉上场的，按照自己模板捏了个人族。
创造型生物不自带土著生物的灵气神通，但因为女娲本事大，点化了“智”“灵”，再加上女娲自身法则权限所赐予出去的繁衍能力，所以最后还是形成了不错的发展。
天道终于满意了，开始将一切资源和偏爱投向人族，其他土著生物到这时候也看懂了。看来自己这边闹腾再厉害也没用，人家已经选定了最后人选。
气运已经落到了人族的头上，天道只差没发全地图广播宣布未来发展将以人族为尊，但其实它宣不宣布也没什么两样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识相的土著们为了沾上气运，或者也可以说押下天道这只潜力股未来的发展，于是立下宏愿发誓创教拱卫人族
而不识相或者说眼光没那么高的更多土著们则依旧不甘心的争逐着……毕竟这时候法则还不完善，天道的威能也没有完全显现，大家并不认可它的承认。
人族在洪荒时非常的弱小，他们虽然有庞大的族群。却并没有抵挡强大洪荒生物的实力。
发下宏愿的土著们被提拔成圣之后。立刻秒懂天道的意思。自觉为人族撑挡法则动荡带来的各种天灾*如风暴海啸之类。
没发宏愿的土著则接着打架，拼了老命的抢地盘抢食物抢财宝等等等等……
人族暂时就这样微妙的在一群凶恶土著中维持住了一个平衡的发展状态，有了休养生息、发展壮大的机会。
天道眼看人族不用担心了，自然也就安心的抽身去维持房屋修缮……不是。是慢慢的修改天地万物的规则，用句科学的话来解释也可以叫进化和地壳磨合运动。
偶尔有事没事修个小bug，让法则慢慢的完善增繁的日子一过就是不知道多少年，直到巫妖二族终于把天捅了个窟窿的时候，天道才匆匆出来救场一次，顺便把还醒着的两个祖神都拉下水哄睡了。
之后巫妖二族销声匿迹，之后人族发展，之后万教兴盛……
诸神万教本就是为了护持在洪荒时弱小的人类才生，而当人类们变得足够强大之后。神明就不再是庇佑人类的守护者，而成了可能会破坏平衡的异类。
现代的人类强大吗？！显然他们已经足够强大，成为了这个世界无可争议的主角。
神明的存在对人类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甚至可以通过科技来染指神明的力量，比如说人工降雨、比如说人工栽培、再比如试管婴儿等等等等……这就是末法时代的真正含义。掌管各个职能的神明都开始渐渐黯淡，人们已经不再需要神明的力量。
“发展进化是不可回溯的。”塔耳塔罗斯苦笑：“灵气没落之后，本来就要渐渐走到诸神的末日，可是东方的祖神突然苏醒，就又造成了一个可能的分支……如果我们继续存在下去的话，迟早会和人类发生冲突。而那位伏羲先生如果想逆转这个颓势，又势必会对现在已经趋近稳定的法则造成冲击。”
“……人类和神明，迟早必有一战。”雅典娜静默许久，长叹后抬起灰眸：“塔耳塔罗斯，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还不确定。”塔耳塔罗斯摊摊手：“听说伏羲先生已经在融合新世界的法则了，他之后会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我想神明的消失应该会是一个必然，除非给这世界再次换一个弱小的主人。”
各家神系不都干过这样的事情么，当见到某一族的人类发展到顶峰，有可能动摇到神明的地位时，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佯作发怒，掀起一抽水，或挑动一称大的战争。
让人类只留下零星的生命火种，然后慢慢的重头再发展一次，比如诺亚方舟就是如此。
美索不达米亚神系的神主恩里尔就曾经毫无缘由的挑起一抽水淹没世界，只让某个天神暗暗预示一个人类统治者制造了方舟，洪水七天七夜之后，只剩那个人类和他收集上船的生物存货了下来。
那次洪水的真实原因就是限制人类，虽然恩里尔什么都没说，但大家心里也有数。
那次天道就愤怒了，因此恩里尔所率领的神族才会由当时繁盛一时的巨物没落到如今的几乎不为人知
后来耶和华也这么干了一次，同样是七天洪水，同样是方舟，同样只给地面留下基础物种……但他吸取恩里尔的教训，好歹事先找到了理由，借口说是当时的人类堕落了，世界太过污秽……
不知道是这块遮羞布的作用，还是天道当时正好在处理意外苏醒的盘古而焦头烂额，总之耶和华没受什么大教训的挺过来了，还顺利因这次事件在人类面前建立了威严，后面的教派也发展得异常顺利，即使有好几次他的信仰子民都陷入了危机，大家还是因为之前的“神迹”而凭借精神力量挺了过来。
“即使现在再想挑起天灾，人类也已经不再像蒙昧时期那样容易灭绝和毫无应对之力了。”塔耳塔罗斯总结道：“再加上人类又是那位女神的造物……我几乎已经看到了神明们的末日，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契机会到来，也许是百年？千年？！总之一切都不会太遥远了……”
“也或许是十……不，九年后？！”雅典娜怔然接话，突然想起自己在东方神庭时听到过的末日预言。
此间神灭、此间世灭……
被消灭的只有神灵的世界么？！
塔耳塔罗斯的消息并不如外面的神那么灵通，听了这么一句后顿时愣了下：“九年？！”而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吭哧出一句来：“雅典娜，你的预言真是比我还要疯狂。”
不是我疯狂，实在是知道得太多了，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雅典娜哭笑不得，抬起灰眸扫了根本看不出心理情绪的哈迪斯和明显已经听愣的海拉一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好吧，我现在回去咨询一下这件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雅典娜摇头长叹：“真有那一天的话，至少我也要保住奥林匹斯的诸神不至陨落。哪怕沉睡也可以！”
话说回来，北欧阿萨族的那一拨虽然被灭了个几乎绝种，但后来不也被保存在树种里了么。
虽然听说可能要几千年才能醒来，但到了那个时候，没准儿神明的命运又会有新的转机？！
这么一算下来的话，奥丁一族之前的悲壮倒未必是件坏事。
雅典娜有了动作，之前稍微有些失神的海拉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皱眉咬着饱满丰润的下唇想了想，抬头问：“我想去见见洛基，可以吗？！”
“想问问末日的事情？！”塔耳塔罗斯无所谓的挥手：“去吧，他最近大概是有点无聊，牵了网线进来打网络游戏，现在大概还醒着……对了，你过去的时候顺便让他把我的帐号也挂上，我买了刷经验的挂。”
“……”海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挂着一头黑线走了，哈迪斯作为新婚丈夫，自然要陪自己的妻子去拜访一下老丈人。
雅典娜心里装满了一堆事情，现在连没有解决的红线在他眼中都已经不那么重要。
匆匆向塔耳塔罗斯点了点头后，雅典娜跳下巨石，向不远处的无尽深渊大门走去，离开了这个地方。
428（）
关于人类与神明之间的矛盾其实并不是近年才有的事情了。
神明虽然长期处于保护者的高高在上地位，但是诸系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底层才是基础的道理，更知道自己能够装b，靠的就是人类还不够强大，换句话也就是说他们对于人族还有利用和存在价值。
可是当人族不需要神明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诸神不愿去想象这一天，所以始终极力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只不过以前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来，巧妙的将双方关系维持在一个平衡中。如塔耳塔罗斯现在这般已经直接感受到了法则的异动时，显然很多事情就已经没法再蒙混下去了。
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被更多人察觉的地步之前，雅典娜匆匆回到原本的婚礼现场，本来是想找风小小问几句话，可惜却连人影都没见到半个，然后再一问其他神才知道，这厮貌似有个正在追的连续剧，打包了一堆宴会点心酒水什么的就已经从冥界通道回东方去了。
雅典娜抿抿唇，再火速转移去阴曹，从阴曹回阳间城隍，从城隍再打车……折腾足有三四小时之后，才在陶艺吧里找到了比自己回来也没早多少时间的风小小。
“咦？！我还以为娜哥打算等婚礼一完就直接留在希腊……进来坐，找我有事？！”
风小小让开了门边的位置招呼人进来，雅典娜往屋里一走，眉角一挑就看见了路西法居然也在沙发上坐着，姿势虽然优雅却掩盖不了他面前电视正在播放言情电视剧的事实……怪不得刚才都没看到他，不过魔王对这种肥皂剧居然也有兴趣？！
灰眸闪了闪，雅典娜也没多说什么就坐了过去，等风小小也坐回来才点点头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伏羲先生现在的状况。”
“羲哥？！”风小小皱眉想了想：“还在睡，不过看样子应该也快醒了，融合新法则毕竟有点难度……娜哥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