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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骗你,那些就是客观事实。”他的声音很平静:“我承认我隐瞒了一些主观上的内容,但那一点都不影响事情经过。”
    “你说完我才知道有没有影响。”
    “我三十岁的人了,还不至于连这点判断力也没有。”他说:“起来,我要回去煮饭了。想想咱们晚上吃什么。”
    “不要。”
    “起来。”他失去耐心,催促道:“不然打你了。”
    “不起来!”我说:“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躺在这儿了。”
    他站了一会儿,直接松手走了。
    虽然我没躺在这儿,但坐在原地,准备就这么死磕。如果他回来我就继续纠缠他,如果他走了,那等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叫我回去。
    这一坐就坐了好久,我看不到时间,只能估计,觉得好像过了至少一个小时。大太阳晒得我满头是汗,心里还有点生气。好不容易盼到他跟我说两句可能有助于研究病情的黑历史,他竟然还骗我!
    忒不真诚了!
    正生气,面前突然走来个身影,看那轮廓的形状像是繁音。
    果然,他的身影走到了我面前,烟味飘来。
    我没吭声,等他说话。他可能也抱着同样的心态,因此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靶场的事不是我做的。”
    “还有呢?”
    “第二次逼你流产也不是我做的。”
    “还有呢?”
    “你说你问过我,我答应后才让你去找蒲蓝。那也不是我答应的。”
    “还有?”
    “剩下的都是我做的。”他说:“包括朝你开枪。”
    “我知道。”老说这种让人动气的事:“说点别的。”
    “别的就是……”他顿了顿,说:“那孩子不是我杀的,amelie不是我掐死的,她爸爸也不是被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我忍不住打断他:“她爸爸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去医院那次。”他说:“她爸爸不久后就去世了。”
    我还是有点没听懂:“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你不是刚才说了,是第二人格做的吗?”
    “关键是,我跟他不是一个同人。”他的声音很苦恼:“我知道你们都觉得那件事是他做的,但在你们心中,他是我的另一半,可我不是。这是我的主观想法。可是……”
    我没拦他,但他自己住了口,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了,就这样吧,你放过我。”
    繁音走后,并没有如约给我带饭,而是繁爸爸带来了猪肝。
    虽然很难吃,但我似乎已经习惯他的黑暗料理了,也没觉得很难下咽。
    繁爸爸说繁音没有回他那边,而是回了他自己家,打电话过来说他有点累,想休息一下,让繁爸爸帮忙送饭。
    老头儿当然很积极地问我他们聊了什么,我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学了。
    繁爸爸气得咬牙切齿:“她果然是这么骗他的!”
    “那肢解会不会是真的?”
    “不知道,但孩子绝对不是音音杀的。”他说:“那时候音音很喜欢那孩子,整天都抱着哄着,亲得不得了。怎么可能就那么巧,我一让她杀,音音就立刻杀了?”
    “哦。”我问:“您掘墓了吗?”
    “掘了。”
    “挫骨扬灰了?”
    “嗯。”繁爸爸说:“她妈和别的亲戚也抓起来了,剩下那几个人还在找,目前还没下落。”
    “哦。”
    “觉得爸爸有点狠毒?”
    “不是。”我说:“我是想问您,那孩子的尸体呢?”
    “她自己处理了吧。”繁爸爸说:“我不知道。”
    我忙说:“音音说,她说你处理掉了。”
    “傻啊你?我处理那些,不就知道那孩子是什么情况了?”繁爸爸说:“我都不知道尸体被肢解了。音音以前根本就不记得,看来是因为咱们骗他念念的事,让他想起来这个了。”
    显然是因为这样。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繁音最后的话。
    其实繁音的病例里早就写了,繁音对第二人格完全就是“他是他,我是我”的态度,他一直以来的期待都不是融合,而是希望第二人格消失,他觉得第二人格是入侵者。
    但医生和家人也始终都在告诉他,第二人格是他的一部分,他应该正视,正视了才有治病的可能。
    他现在算是在理性上正视了,但在感情上依然不能接受。
    我试图把此刻的他想象成自己,如果我突然发现,我的身体在我睡着时做jn,还怀孕生孩子,那我会怎么看待她?把她当成我的一部分?
    如果繁音和念念因此责怪我,把我当病人,非要让我接受那个做jn的自己,坚持说她也是我的一部分。可我的思维却十分清楚,我的底线是我绝对不会做jn,那我怎么想?
    想着想着,我就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169 伤感情() 
因为失眠,第二天我没能在早上醒来,而是快中午才爬起来。
    刚坐起来就发现附近多了个白色的人影,我眯了眯眼睛,确认了一会儿,问:“音音?”
    人影发出一声冷哼:“不能是我?”
    呃……是第一人格。
    我忙说:“我知道是你。”
    “撒谎。”他又开始抬杠。
    “你怎么突然穿白衣服了?”除了衬衫,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白衣服,上面还有个黄色的东西,看形状像一只鸭子。
    “他早上穿得。”他说:“我醒来已经在路上了。”
    “哦。”
    “能看清了?”
    “比昨天清楚多了。”但对于细节还是比较模糊。
    “嗯。”他说:“星星给你送了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
    “她狗的儿子。”
    “噢。”我快过生日了。
    以前我问过家里人,为什么我会有生日。因为在我的想法中,我很多孤儿都没有生日,苏悛的生日就是他到家里来的日子。
    但家里人说是我养父告诉他们的,那天也是个黄道吉日,可能是我养父给我选的。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他说。
    “什么呀?”
    “小护士情趣内衣。”
    “喂……”
    “空姐也可以。”
    “喜欢你去找个真的不就好了。”真是,一大早就来给我添堵。
    “你不喜欢?”他的语气隐隐有股找茬的味道。
    “不喜欢。”
    “那,猫女?”
    “我睡觉了!”
    我正要钻回被窝,手臂又被他扯住:“睡什么睡?下去遛弯。”
    又被他扯下去了。
    昨天晚上下了雨,因此现在外面湿漉漉的,稍微有点凉。繁音一下楼就把他的套头帽衫套到我脖子上了,穿着里面的格子衬衫。那件格子衬衫是我给小甜甜买的,他很喜欢,因为穿着很舒服。
    外面这件我从来都没见过,摸一摸,那鸭子还是立体的,毛茸茸的,肯定特可爱。
    我问:“你穿那么点不冷么?”毕竟他现在还营养不良。
    “总比像个白痴好。”
    “那谢谢啰。”
    他没吭声,又开始抽烟。
    凉风吹过来,我缩起脖子,繁音便伸手过来,把帽衫的帽子扯到了我头上。我忙说:“谢谢哦。”
    他没吭声,用手按了按我的头。
    我问:“他什么时候变得?”
    “可能是早上。”
    “那他都做了什么?”
    “吃早餐,来看你。”他说:“他在我家呆得很自在。我有监控,你感兴趣可以看看。”
    我问:“这是你第一次拍到他吗?”
    “不是。”他说:“但以前的记录都是我爸爸的房子拍到的,记录总是被做手脚。这次的我已经寄给了心理医生。”
    “那医生怎么说?”
    “还没给出答案,要研究。”
    “哦。”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过生日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说:“最好可以出院。”如果可以看念念就好了,但我觉得还是不要经常在他面前提念念,万一哪天提错对象就惨了。
    “肯定出院了,出院想做什么?”
    “也不知道。”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从来没期待过过生日?”
    “期待过呀。”我说:“但现在都没法实现。”
    “说来听听。”
    “以前期待可以跟我养父一起吃顿饭,有时候也期待可以跟我亲生父母见一下。”我说:“还期待,可以跟他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庆祝。可是……”一样也没有实现过。
    他没说话。
    可能是这话让他不舒服了,我忙补充:“这都是以前的想法。”
    “换成我和念念可以么?”他犹豫了一下,说:“还有星星。”
    “今年肯定不行。”我说:“现在还不能让你和念念呆在一起,很危险。”
    “以后呢?”他话赶话地问。
    我想了想,问:“昨天咱们有个话题没有聊完。”
    “嗯。”
    “如果没有病,你肯定不会想跟我在一起吧?”
    “嗯。”
    “你觉得家室背景好的人跟你好交流?”
    “不全是。”他说:“最好是事业型。我喜欢事业型的女人,能聊的话题会多一点,理智一点的人会少闹一点。”
    “你说得对。”
    “你呢?”难得他会这么问。
    “我喜欢性格温柔,爱笑,老实,细心,不吸烟不喝酒,不发脾气也不打人。”我说:“事业有没有都没关系,饿不死就好了,主要是他最好能居家一点,是好老公,好爸爸那种。”
    “就是那个白痴。”他不悦地总结。
    我没说话。
    他半晌才开口:“你过生日那天我有事,但我爸爸会陪你过,我妈妈也会请你吃饭。”
    “哦。”
    “她可能会带你见念念,或者给你看视频。”他说:“反正我不在。”
    我问:“你本来想带我做什么?”
    他沉默。
    他跟念念只能选一个,所以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韩夫人会带我见念念。
    又走了一会儿,繁音忽然说:“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南极。”
    我不愿意。
    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又是大伤刚愈,我才不要去那么冷的地方。
    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邀我去南极,因此我心里有点奇怪的期待。
    所以我没出声。
    “但想想觉得太冷了。”他的语气还挺无所谓的:“对你来说,南极也没什么乐趣。所以,就让我爸爸他们安排吧,我知道你对他们的好感比我多。”
    我说:“也不是因为我没乐趣,看企鹅我还是蛮期待的,只是我的伤到时还不会好,所以肯定很累赘。”
    他没说话。
    “如果是去暖和点的地方……”我说:“我也蛮想去的。”
    他还是没说话。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听他说:“回去吧,又要下雨了。”
    中午繁音就走了,照样不说他去哪、做什么。
    因为外面下雨,我就在病房里躺着,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他上午说的话。
    相比之下,我真的更希望在过生日时见到念念,如果能抱抱她,听她管我叫妈妈,我肯定特别兴奋。
    但繁音似乎也想领我出去玩玩?坦白说,我几乎不愿意。上次跟他玩,就闹得很不愉快,就算不遇到蒲蓝,他也动不动就搞事发脾气。
    所以说答案应该显而易见,可我还是有点……
    下午韩夫人打电话来,说:“音音说你想跟我们一起过生日呀?”
    我问:“他怎么告诉您这个?”
    “是我让他问你的呀。”她说:“如果你想在家开party,那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原来如此啊。
    还以为是他主动记得的呢。
    我说:“party会邀请多少人?怎么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几十吧,不会很多的,只请关系最好的朋友。”她说:“家里这两年总出事,也热闹热闹。”
    “哦。”我说:“能不能不开呀?”
    “为什么呀?”她笑着说:“我把朋友们请来,说‘这是我的儿媳妇’,那样虽然还没有办婚礼,但至少把你的身份公开了。”
    我觉得这话有点不寻常:“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发生什么。”韩夫人问:“你不愿意公开么?”
    原来如此。
    我说:“可那时候我的伤还没好,而且繁音说他不去。”
    “我还没问他,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愿意参加。”韩夫人说:“你就先说,你想不想这样办,如果不想,我就再想想。”
    “我不想。”我说:“我只想见见念念……”
    “哦。”她肯定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语气有点失望:“办过party就带你去见念念。”
    “我也不想办party,因为到时候伤都没好,会有点累。”
    “哦。”她重新笑了起来:“那就不勉强你了。”
    挂了这通电话,我有点累。
    我知道公开我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上次我和繁音闹离婚时,我连念念的宴会都不能参加。
    所以他们这次想借生日来公开,其实是对我有利的,也是他们认可我的表现。
    我很清楚这一点,却怎么也不想答应。
    那天说等他的病治好就跟他离婚也不全是气话,我自己也很难说,那一天到来时,我会不会真的那样选择。
    所以我不想公开了,不想昭告天下。比起公开带来的好处,把它当做一条退路反而比较好。
    第二天早晨,繁音又来了,不过没跟我聊什么,只是例行公事地拉着我到楼下转了一圈,自己抽了几支烟。
    他这态度让我有点不安,忍不住在他走前叫住说:“你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他没说话,但站住了脚步。
    “她说想办party公开。”
    他没吭声,开门往出走。
    我忙问:“你不给我做饭了吗?”
    “想吃什么?”
    “除了猪肝。”我说:“什么都行。”
    傍晚繁爸爸来了,带了一只食盒,问:“你跟音音吵架了呀?”
    “没有。”
    “那他怎么叫我送来。”他说着打开食盒,闻那香味就知道不是猪肝:“有空做饭没空送来,如果他欺负你,你就跟爸爸说,但不要做伤感情的事嘛。”
    我挠头:“我没伤他感情呀,是他突然就不高兴了。”
170 乐观() 
“那……”繁爸爸露出一脸鬼祟:“妍妍的party你怎么不去?”
    “我不喜欢开party。”
    “又不会累到你。”繁爸爸戳穿了我:“你只出现一下,让大家认识你就够了。”
    “不要了,我真的不会交际。”我问:“我能不能见念念呀?”
    “能啊,但参加party也能。”
    我觉得有点烦,没有说话。
    繁爸爸也有些尴尬,沉默许久,干咳了一声,说:“爸爸真的只是随便问问……你是不是不想要音音了?”
    “没有。”
    “他是不好,但我在督促他改了。他需要一点时间。”
    “真的没有。”
    繁爸爸便没再问什么了,但样子很失望,频频失神,似乎被我的态度打击到了。
    这就搞得我有点别扭,考虑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繁音没来,繁爸爸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他上午有事,中午会来看我。
    今天我的眼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