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榍僦e?嵛岵豢纤凳祷啊v芙ㄐ俗约喝フ乙缴??缴?槐莆弈危?坏酶嫠咚?夹远裥跃?锌赡埽??徊郊觳楹蠓娇扇氛铩?p》 周建兴顿时心灰意冷,恰好国栋被人追债东躲西藏,他想来想去无计可施,一咬牙把龙纹梅瓶拿出来换了钱。国栋、国良开心得合不拢嘴,他却苦在心里。他知道龙纹梅瓶一露面,就好比给自己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他盘算来盘算去,决定对国栋、国良两兄弟严加保密。
他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得了癌症等于被判了死刑,没几天好活,开不开刀一个样。干脆不去医院,只当什么毛病都没有,还能照常受到人们尊重。他这个区教委主任的官虽不大,总会有人满面春风巴结他,时不时还会来一点小意思。倘若住了院,得了绝症的消息传开来,等于向人们宣告周主任下了台,要换人。那些满面笑容的人马上会屁颠屁颠转向新主任,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主任唯有向隅而泣,无人理会。
周建兴已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不肯轻易放弃,即便已得绝症,也要过完每一天好日子,直到实在熬不过去,就来个痛快,一了百了,在冥冥之中聆听歌功颂德的悼词。
国栋已买了新房子,和碧瑶带着孩子搬出去了,老房子只剩下他和方书琴、国良三人。一下子走了一半人,家里空荡荡的冷清许多。
国良整天愁眉苦脸、挨声叹气。周建兴知道自己是祸根,因为自己的过错,破坏了国良的终身幸福;又死要面子不肯认错,弄得全家不开心。周建兴心中的憋屈无处可诉,再加上绝症在身,他的情绪愈发低落。唯有在外面端着主任架子时依然志得意满、神采飞扬,一回到家就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
方书琴知道他的病拖不得,见他硬撑着死活不肯去医院,又不准她把实情告诉儿子,急得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方书琴万般无奈时,洪振东的影子在她眼前浮现。她知道周建兴和洪振东的关系不同寻常,周建兴之所坚决反对国良把余小瑛娶回家,就是因为洪振东的劝说。方书琴或多或少明白周建兴对他言听计从的背后有着一段难以言表的隐秘,至于详情如何,方书琴不愿也不敢去想。此刻为了延长周建兴的生命,只能求助他人了。
方书琴找到洪振东,把她的想法告诉他时,洪振东的面部表情十分古怪:似笑非笑,似忧非忧。方书琴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找错人了。按常理推断,对于不可告人的秘密,知情人越少越好。或许洪振东巴不得周建兴早些羽化成仙呢!果然,洪振东淡淡地说,过几天我有空就去劝他,不过惹上这种病,神仙也没法,顺其自然吧。
方书琴气愤地转身就走,回家对周建兴道:“看你交的什么好朋友,人家指望你早点呜呼哀哉,你还想着抱人家的大腿!”
周建兴问明情况后,脸色都变了。他扭头想了半天,咬着牙道:“明天就去医院开刀。他巴望我早死,以后就能把一盆污水全泼到我身上,没那么便宜。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周建兴住院的第二天就开了刀,打开腹腔一看,原来是良性肿瘤。周建兴仿佛死里逃生、捡到一条命似的,沮丧的苦瓜脸笑逐颜开。前来探望的同事和相关校长、教导主任川流不息;鲜花、水果、营养品堆满病房,方书琴连续跑了十来趟才搬回家。
国栋和碧瑶带着玲玲来探望过几次,他们住进新房后,国栋痛改前非,对碧瑶百依百顺,一门心思上班挣钱,下班陪老婆孩子,小日子过得和和睦睦。
国良的情况却大为不妙:探望父亲时眼泪汪汪,呆呆地坐在床前默默无言。以往父子俩就很少讲话,此刻周建兴自感问心有愧,更没什么话好说。方书琴明白他们各自的心思,也想不出适当的话安慰国良。
周建兴和方书琴都没有注意到国良有什么异常,碧瑶发现了。她对国栋说,弟弟的神情不大对劲,看人的眼神跟精神病院的病人一样呆滞,很不正常。国栋吃惊不,真的吗?我得多关心一下。
国栋观察了几天,果真见到国良的举止反常:沉默寡言、目光呆滞、行动迟缓,常常独自泪汪汪地坐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国栋和碧瑶都以为他为余小瑛的事伤透了心,钻了牛角尖,一时不能自拔。国栋几次邀国良去新房子吃饭,散散心。国良从不推辞,吃饭时仍然木呆呆的,叫他吃菜就吃菜,叫他喝汤就喝汤,不叫他时自顾自闷着头吃白饭,一句话都不说。吃完饭后又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发呆,一发呆就泪汪汪的,连玲玲跟他说话都不理不睬,以往他每次见到玲玲都要逗她玩,抱她一会。
国栋担心他精神方面受到新的刺激,便去问国良的好朋友白面书生。白面书生说国良前些日子还蛮开心的,教训了戈春生一顿,多少出了口气,没听说他出了别的什么事。国栋不得要领,想找乔老爷问问情况。恰在这时,乔正清打来电话,约他见面谈谈国良的事。
这几天,电工组组长向车间领导反映周国良的异常表现:经常呆在屋里独自发愣,别人跟他讲话,他答非所问。以前他一有空闲就去余小瑛那儿聊天,余小瑛痊愈上班后,他再也没找她说过话,只是远远地盯着她发呆。
电工组长道:“周国良的精神状态不适宜电工岗位,能否让他暂时干点别的工作,以防万一?”
韩大光沉吟片刻道:“你说得对。匿名信事件对他的打击很大,你们电工组的同志多跟他聊聊,让他想开一些。工作方面的安排,你可以灵活处理。今天电器仓库进了一批货,你让他去帮几天忙。”
韩大光让乔正清去找他谈谈,年轻人容易沟通。乔正清认为匿名信事件刚发生时,周国良的态度未见异常,现在风波早已过去,应该不会为此事影响情绪,必定另外有什么事让刺激了他。
乔正清思索片刻,认为应该先向余小瑛了解一下,或许会发现些什么。他考虑到匿名信所造成的影响,单独和余小瑛谈话不太合适,就去找粟本佑,请他一起找小余谈。
粟本佑笑道:“你是怕有人吃醋吧?我没空,等一会还要去厂里开会,要不就让何冰冰陪你去吧。”
乔正清道:“你去跟她说,我不方便。”
粟本佑道:“还假装正经,说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
乔正清、何冰冰和余小瑛三人一起在会议室谈话。
余小瑛听到周国良的反常行为,脸上露出悲伤、怅惘的神色。
“自从受伤以后,我一直都未曾和周国良见过面。住院期间,他曾去过几次,都被我家人挡在门外,连他带去的水果之类也不许留下;回家养伤后,爸妈更不让他踏进家门半步。周国良托人约我出去见面,我怕万一被戈春生发现,会惹出更大麻烦,就委婉拒绝了,我想他一定很伤心的。
后来我上了班,周国良也没来找我说过话,车间里有戈春生的狗腿子,我和周国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周国良一定怕有人搬弄是非,不敢靠近我。但我知道他常在远处盯着我看,他的心思我知道,对我还没死心。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跟戈春生的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拖个五年十年也有可能。周国良应该尽快离开是非圈子,找他自己的幸福。上个星期我写了张纸条,让许慧帮我递给他,请他别再想着我,赶快另找女朋友,否则我只有再次请求调离机床厂。”
乔正清道:“原来如此,周国良的病根就在这儿。”
何冰冰道:“好一个痴心汉子,可惜月老牵错了红绳子。小余你做得对,否则无法断了他的念头。”
余小瑛忧心忡忡。“可是他会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啊?”
乔正清道:“车间领导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做他的工作。”
余小瑛眼眶湿润,低声道:“拜托你们二位了。”
说罢,余小瑛忍不住掉下了泪。何冰冰想起和她一起拍摄产品样本、听着人们赞美一对姐妹花时心花怒放的情景,再看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酸酸的。
第三十六章周国栋口吐真言()
第三十七章周国栋口吐真言
乔正清和周国栋把周国良的情况交流后,都觉得国良的问题不可忽视,应该立刻去医院检查。
周国栋叹息道:“父亲还在住院,国良也出事了,坏事都凑到一起。都怪我父亲想不开,把一个家搞成这个样子,亏他大小还算个国家干部!”
乔正清奇怪道:“你们周家父子同时生病,不过是凑巧罢了,国栋兄为何全怪到周伯伯头上?”
周国栋愤愤不平:“乔老爷你是不知道我爸那个死脑筋,在外面倒是象模象样,天天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原本就应多沾点文气,学点豁达大度的气质。可他倒好,回到家就变成守财奴,抠门儿!你也知道我家才卖出的古董,值那么多钱,他早该拿出来卖了改善生活。你看以前我们家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说出来多丢人!”
乔正清心中一动。“周伯伯心疼祖传宝贝,不愿在他手上流失,心情可以理解。”
周国栋道:“祖传宝贝不止一件,我看哪一件都可以让我们家变成万元户!再看看国良和余小瑛的事,要不是我爸固执,硬是棒打鸳鸯,他俩连孩子都有了!国良的病全是父亲惹出来的!”
乔正清道心中一喜,周家还存有古董,这个信息太重要了,他忍不住要刨根问底,又想起徐经理的话,不能打草惊蛇。
乔正清不露声色。“说不定老人家苦日子过惯了,不觉得如今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这大概就叫代沟吧!不管他了,国良的病最要紧!”
乔正清和周国栋立刻把他送进医院。医生检查后确认他是长期抑郁,加上精神受到刺激,已经踏进精神病门槛,不过还好,是轻度,治疗一阵子就会好的,乔正清和周国栋毫不犹豫地给周国良办了住院手续。
周国栋回去告诉了母亲,方书琴说暂时别让你爸知道,能瞒几天算几天。开始一个星期,周建兴见国良没露面,也没多说什么,每次有人来探望他时,他都要时不时望着门口,似乎在看还有什么人进来。到了第二个星期,周建兴忍不住问,国良怎么没来?方书琴像恍然大悟似的告诉他,国良出差了,要半个月才回来。周建兴说,要出差这么长时间,也不来说一声。说完就闭上眼,扭过头去。方书琴见他眼角淌下两行泪水,她心里难受,眼眶也湿润起来。
周国良得病的事,车间领导没对电工组明说,怕以后周国良受到岐视。但三江市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终于没能瞒得住。
周国良本就是匿名信风波主角,在机床厂已小有知名度,再加上女主角是厂花,市领导家里闹离婚的媳妇,周国良是为这个女人得的精神病,这就为好事者提供了充分的想象空间。经过人云亦云的加油添醋,这个不幸事件被渲染成新一波桃色新闻,在机床厂各部门、车间流传,连带乔正清和余小瑛也受到波及。
洪振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便约戈春生出来喝酒,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戈春生高兴得一口气喝完三杯酒,连声叫道:“痛快,狗日的周国良竟敢动我老婆的心思,简直是昏了头。恶人有恶报,天理昭彰!”
洪振东笑道:“你那封匿名信到今天终于发挥了作用,逼得姓周的发了神经病,另外两个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箭三雕,战果辉煌。”
戈春生道:“全靠大哥运筹帷幄,动动嘴便有奇迹。来,再干一杯!”
洪振东已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曾经亲耳听到其它车间的工人私下议论: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女,总装车间的男人个个想沾厂花的光,就连乔老爷身边有了个何美人,仍然贪心不足,还想在周国良和余美人之间伸一脚,凑个热闹。
洪振东就像六月天喝冰水,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戈春生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一见到雯雯就嚷道:“痛快,真痛快!”
雯雯见他满面红光,两眼发直,跌跌撞撞,皱眉道:“又喝得醉醺醺的,干什么呀?”
戈春生嘻嘻地笑。“我高兴哪!周国良那小子得了精神病住进医院,真是活该。”
“真的?是为余小瑛?”
在白面书生打黑拳的那段时期,雯雯从秀秀那边了解到周国良、余小瑛和戈春生之间的恩恩怨怨。凭良心讲,雯雯对周国良是同情的,对戈春生抢他的女朋友颇多微词。
戈春生道:“哼!周国良对我的老婆念念不忘,活该遭到报应。我戈春生是好惹的?做他的梦去吧。”
雯雯撇嘴道:“论起理来,是你不仁不义在先。人家谈恋爱谈得好好的,你们戈家凭啥把余小瑛抢过来?我们几个都是老同学,何苦如此缺德!”
戈春生哈哈大笑:“妇道人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给你说个明明白白,也好让你知道我戈家不是轻易让人瞧不起的。余小瑛是机床厂厂花,在整个三江市也算数得上的美人。除了我戈春生,谁还配得上她?周国良?那小子差得远呢!倘若是嫁给了他,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暴殄天物?我把她抢过来,是名正言顺的替天行道!
再说了,余家和周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谁?还不是靠我们戈家?余家是心甘情愿把余小瑛嫁给我,周家也是心甘情愿不准那小子娶她。你知道为什么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雯雯不以为然。“抢了别人的女朋友还振振有词!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善待余小瑛,把她打成那样,连我都看不过去!”
戈春生笑嘻嘻道:“谁让余小瑛不守妇道,继续跟姓周的眉来眼去?”
雯雯啐道:“胡说八道!我调查过了,余小瑛跟你结婚后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周国良对余小瑛情缘未断也是人之常情,关余小瑛什么事?你给自己的老婆脸上抹黑,算什么本事?我倒是听人说过,你在结婚后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有脸倒打一耙!”
戈春生讪笑道:“我要不这样待她,你能跟我在一起?”
雯雯皱眉道:“你别把我扯进来。我跟你实话实说吧,这些日子陪着你,是为报救命之恩。当年你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来,我就许下愿,只要你肯接受,我就以身相许。恰好你和余小瑛闹得不可开交,一个人很寂寞,就趁此时机了却我心愿。再说即便我不来,你也会去找别的女人。我并无趁虚而入取而代之的意思,明天我就会在你面前自动消失。我知道你不会在意我的存在,余小瑛那样漂亮的美人你都不在乎,何况我这个残花败柳?
你的品性我早已摸透,女人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件衣服,穿旧了就要更换,甚至只穿过一次也会丢到一边,这方面与你父亲相比,青出于蓝胜于蓝。”
戈春生嘻皮笑脸道:“我们住一起不是开开心心的吗,干吗要走?七十二式功夫还没演练完呢,你舍得走?”
雯雯道:“你真把我看成淫*荡的下贱女人?老实告诉你,我的贞操被天杀的抢走,我的骨气还在!我已想了好久,决定从明天开始,再也不碰任何男人,这世上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戈春生惊讶道:“你不会做傻事,放着这花花绿绿的好日子不过,要去那西方极乐世界吧!”
雯雯笑道:“我去的地方不在西方,而是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