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优势,‘船小好调头。’只要我们转变观念,抓住市场,不断开发新产品,三江机床厂必定能在全国机床行业占有一席之地,我充满信心。”
韩大光感慨万分。“熬过了十年噩梦,终于看见改革开放的好势头。可惜我韩大光已到了风烛残年,不能再跟你们年轻人一起,从头开始干一番实实在在的大事业,振兴机床厂的美梦全靠你们来圆了。”
辛人杰道:“我刚到机床厂就听人说起,韩主任跟林厂长一样,是五六年建厂时的元老之一。”
乔正清道:“韩主任老当益壮,把装配车间搞得热气腾腾。没想到你深藏不露,还是机床厂‘开国元勋’,韩老的嘴巴好紧!”
韩大光摇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说来惭愧,机床厂前身是几个小老板合伙办的‘盛昌铁工厂’,有七、八十号人,五六年公私合营时改名三江机床厂。我和林厂长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我是大师兄,林厂长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十年动乱开始时,机床厂已发展到五百多人,在当时三江机械行业也算数一数二了。可惜从此机床厂一蹶不振,直到五年前林厂长上任,才看到希望。唉,白白浪费了几年光yin!”
辛人杰安慰道:“韩老的心愿,我们当后辈的一定刻骨铭心。我相信,不用几年,你就会看到一个能跟机床行业‘十八罗汉’并驾齐驱的全新的三江机床厂!”
乔正清道:“韩老放心,我们年轻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送走辛人杰后,韩大光把乔正清叫到车间办公室说话。“正清老弟,你来车间不久,我看你这个人脑子聪明,做事踏实,是个好苗子,我信得过你。方才辛工的话你都听到了,我想问你,从林厂长引进辛工这件事中有没有领悟到什么?”
乔正清想了一会。“林厂长的决策是正确的,引进辛工必定会给我们三江机床厂的发展带来正面效果。”
韩大光盯住乔正清,意味深长道:“我想不光如此,过去的‘臭老九’很快就会咸鱼翻身,成为香饽饽了。”
乔正清淡然道:“也许是。但恐怕不能一概而论,有的行,是少数。有的肯定不行,是多数。”
韩大光道:“我的眼光跟你不同,应该倒过来说,大多数行,少数人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否则,许多人十年寒窗,白费了心血,国家花那么多钱办学校干吗?”
乔正清道:“管他什么多数少数,反正跟我不搭界。”
韩大光拍拍他的肩膀。“乔老爷啊乔老爷,我知道你还在为父亲的事纠结,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你不必背上包袱,缩手缩脚。你要记住我今天的话:不久以后的装配车间,甚至是整个机床厂,一定是你们这些有本事的年轻人当家,好好干吧,听我的话不会错!”
约莫十点钟,加班的工人陆续走了,乔正清按值班规定到各处查看。当他走近车间西北角的油漆间时,听到里面有抽抽搭搭的哭声。是谁有什么伤心事,躲在这儿哭哭啼啼?乔正清循声走进黑沉沉的油漆间,哭声渐响,不一会竟变成两个人的号啕。
乔老爷打开油漆间照明灯,赫然见到一对男女并肩而坐哭成一团,哭声凄凉哀绝、撕心裂肺。他定睛细看;正是周国良和余小瑛!乔正清惊讶万分:这些老同学们到底怎么啦?
;
第三章老兄弟捧打鸳鸯()
第三章老兄弟棒打鸳鸯
乔正清进退两难,他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想躲开这种尴尬场面,可是作为值班干部的职责,他不得不过问几句。
周国良突然拉住乔正清的手。“求求乔老爷,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不我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余小瑛止住哭声,仰面望着乔正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乔正清叹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今天太晚了,回家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国良颤声道:“乔老爷,求求你听我说一会话,否则今晚我睡不好觉!”
周国良和余小瑛原本是儿时玩伴;读同一所学校;坐同一张课桌,又一同下乡插队,两家长辈的关系也不错。
周国良父亲周建兴和余小瑛父亲余顺利都在三江化纤厂当过维修工,周建兴是维修组长,余顺利是维修钳工。六十年代初学雷锋,周建兴带领维修组废寝忘食、竭诚服务,赢得毛纺厂上上下下一片赞扬。周建兴被评为毛纺厂“学雷锋积极分子”,维修组也获得“学雷锋先进小组”光荣称号。二人常常拍着对方的肩膀称“老兄弟”。后来,举世罕见的大革命掀起巨浪。周建兴和余顺利一起参加宣传队,进驻三江市文化系统,领导革命群众“彻底砸烂反革命文艺黑线”。两位老伙计同舟共济数年,曾有过“儿女亲家”戏言。周国良和余小瑛也是两情相悦,一心一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天,周国良向父亲提起这件事,不料周建兴一口回绝。“不行,绝对不行!”
周国良脸色陡变:“为什么不行?”
周建兴声色俱厉:“不行就是不行,没什么为什么!”
周国良顶了一句:“你太霸道!是我找老婆,不关你的事。”
周建兴瞪他一眼,声音稍有缓和。“红颜祸水,古来如此!娶个美人在家,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周国良昂首道:“我不怕!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周建兴大声道:“我们两家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再说你一个月三十来块工资养得起她?周家穷,经不起折腾。”
周国良不甘示弱。“婚姻ziyou,这件事我自己作主!”
周建兴的火气又上来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认你这个自不量力的儿子!”
周国良憋屈,yu哭无泪,父亲的固执简直不可思议!“不认就不认,没见过你这样当爸的!”
在余家,余顺利更是斩钉截铁。“你找个混混、小瘪三也不能嫁到周家去!”
余小瑛不解:“那是为什么呀?你和周伯伯不是几十年的老兄弟、好朋友吗?”
余顺利委婉道:“大人的事你不懂,总而言之我坚决不同意!”
余小瑛着急道:“我搞不懂,你是嫌周家穷?嫌国良不是大学生?嫌国良人品不好?”
余顺利微微叹息。“不是,都不是!人穷怕什么,我们家也穷,但穷要穷得有志气。文化不高也算不得什么,小学生就找不到老婆?国良人品不错,脾气犟一点,还算说得过去。但要成为余家女婿,万万不行!”
余小瑛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爸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呀!我跟国良处了这么多年,说分手就分手,谁能受得了?”
妈妈康秀兰也劝她。“瑛瑛就别再为难你爸了,你爸不让你嫁给周家,自有他的道理。你还年纪轻,外面不地道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清。你爸经过的世面多,他看准的事绝不会错。”
余小瑛觉得莫名其妙。“爸和周伯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跟国良有什么关系?”
康秀兰皱着眉头。“别多问了,大人之间的事,知道了反而会惹事。总之你爸都是为你好,早点跟国良断了吧,早断早省心!”
余小瑛伤心yu绝,爸的无情,让她心如刀铰。平时妈最疼她,可她也跟爸一样反对国良。爸妈这么固执,非逼着她和国良分手,她连死的念头都有!
乔老爷耐心听着周国良和余小瑛的诉说,心头沉甸甸的。
他原本并没有过问他们私事的兴趣,这年头自己的事都管不好,哪有心思管人家的闲事?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举动。此刻听到他俩的父亲都参加过文化系统宣传队,触动了自己的心思,便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余小瑛苦着脸,眼泪在眼眶打转。“后来爸妈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就是戈chun生,没多久就逼着我结婚。我不肯,爸妈非逼我嫁。妈为这件事常常背着我流泪,一个月下来就瘦了十多斤。有一次,妈对我说,别以为你爸是想攀高枝,你不嫁也可以,但千万不能嫁给周国良,要不然会害了我们全家!国良家也是一样,坚决反对我进周家的门。
我实在不忍心妈为我伤心,只好勉强答应了。可是,戈chun生不是人,他是个畜生,流里流气的老毛病一点都没改。他把我当犯人一样看待,稍不称心就动手打人。”
余小瑛捋起衣袖、裤管,乔正清见她手臂、腿脚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甚至新伤旧痕连成一片,惨不忍睹。
周国良脸色yin沉,扭头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天空。
戈chun生也是老同学,乔正清不愿在他背后多加评论。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让他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戈chun生还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多年不见,他竟然变得如此凶狠!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两口子。
乔正清劝道:“小余已经结过婚,你们俩就更得注意,免得给人抓住把柄,到时候说不清。”
周国良怒火中烧。“戈chun生是变态狂,我早晚要收拾他!”
余小瑛抑止不住内心痛苦,泪如雨下。
乔正清默默无语。余小瑛和戈chun生背后一定还有许多事情不便为人所知,这年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何况还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
乔正清道:“你们要好自为之,都是有脑子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duli判断吧,记住一点,违法的事千万别碰!”
周国良攥紧拳头,通红的双眼冒出火星。“他不让小瑛过好日子,我也不让他过得安稳!”
乔正清看着他凶狠的脸,心里隐隐不安。转念一想,自己家的事还不知猴年马月能理得清,有什么心思为别人的事费神?倒是他们父亲都参加过宣传队这件事让他记在心上,听母亲说过,父亲的死肯定和宣传队有牵连。他见时间不早,怕余小瑛回去太晚,节外生枝,便催着她赶快回家。
乔正清回家想起许多往事,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到了第二天,还是忍不住问起周国良父亲参加宣传队的事。
周国良的神情有点为难。“我跟爸闹翻了,他不想见到我,我更不愿去见他,现住集体宿舍,很少回家。”
余小瑛爽快地答应。“我爸从来不跟我讲那几年的事,偶尔提到,他总是说往事不堪回首,避而不谈。要不我回去跟爸约个时间,你当面问他?”
乔正清想了一会。“还是算了吧。每个人都有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不勉强了。”
余小瑛笑道:“不碍事,回去就跟我爸讲。”
下午下班后,余小瑛顺路先回娘家。
余顺利面有难色,沉吟半晌道:“乔正清是什么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余小瑛道:“乔正清和我是二中同学,他爸乔建一原来是博物馆长,是在运动中自杀的。”
余顺利的脸色更加难看。“小瑛别管这种闲事。以前那些事在当时就说不清,过了这么多年,更难说得清楚,不提也罢。”
余小瑛不信:“他爸以前是博物馆长,出事那些日子你正在文化系统宣传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
余顺利不耐烦。“别问了,你去对小乔说我生过一场大病,脑子不好用,从前的事情早就忘了。”
余小瑛耐着性子。“乔正清这个人挺不错,人很正派,也会帮助体贴别人。我们又是老同学,他有困难,应该帮他。”
余顺利十分恼怒。“你自己的事还没管好,还去管别人!赶快回家去吧,晚了又要挨骂。怪我瞎了眼,让你跟那个疯子结婚!”
余小瑛见父亲坚决不肯吐露真情,无可奈何。
余顺利自言自语,忧心如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早晚都得来!”
;
戈春生虐待厂花()
第四章戈chun生虐待厂花
余小瑛匆匆赶回家,刚进门,戈chun生就夺过包翻检里面的东西,一边还恶狠狠地骂:“这两天死到哪里去了?昨晚加班,你十点下班,可是到家的时间是十一点,扣去路上十五分钟,还有四十五分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会你的老情人?今天下午五点下班,到家应该五点十五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自己看看,已经六点三刻,还有一个多小时去了哪儿?快老实交代!”
余小瑛反驳道:“去找我爸说说话,又怎么啦?犯法吗?”
戈chun生怒气冲冲。“还敢嘴硬,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推!你以为我不敢去对质?我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百分之百有鬼!别以为你躲在yin暗角落里干的坏事我不知道。革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随时随地会有人检举揭发,把你做的每一件丑事暴露在光天花日之下!”
戈chun生伸出拳头,气势汹汹地向余小瑛的脸部打去,余小瑛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戈chun生又紧追上前,把她的手拧到背后。
戈chun生骂骂咧咧不住口:“有人向我报告,昨晚你又跟那个狗日的周国良敖包相会了,是不是?加班没他的事,他不回家孝顺父母,倒去看你,谈得好亲热啊,整整两个多小时,如胶似膝,有说有笑,恋恋不舍,到了下班时间仍不肯走。还不坦白交代,你跟老情人干了些什么,快说!”
余小瑛痛得眼泪掉了下来。“你把我弄痛了,还不放手!”
戈chun生大喊大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
余小瑛满脸痛苦。“你让我说什么?周国良跟父母关系不好,不住家里。在集体宿舍闲得无聊,到车间闲逛,老同学之间说说话不可以吗?车间有值班干部,就是乔正清!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问我干什么?说了你又不信。”
戈chun生狠劲一拧,余小瑛痛得连连呼叫“救命!”
戈chun生大声吼叫:“还敢替老情人辩护,你活得不耐烦了!洪振东是老同学,包小淼也是老同学,周国良为什么不跟他们聊,偏要跟你聊?明摆着心里有鬼!”
戈chun生狠命使劲,骂不绝口。只听得“格”的一声,余小瑛惨叫一声晕了过去。过chun生仍觉得不过瘾,又狠狠地扇她两巴掌,余小瑛苍白的脸庞顿时红肿起来。
这当儿,有人“嘭嘭”地敲门。“小瑛,小瑛,你怎么啦?”
戈chun生骂道:“多管闲事的又来了!”
他见余小瑛倒在地上声息全无,心里有些发虚,便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是邻居钟二嫂,每次他打老婆,钟二嫂都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钟二嫂竖眉瞪眼道:“你又把小瑛怎么啦?”
钟二嫂冲到余小瑛身旁;看到她的脸肿得不成样子,一条手臂软绵绵地耷拉着。
钟二嫂怒气冲冲骂道:“你算什么男人,对老婆下手这么狠,还不快送医院!”
戈chun生虐待余小瑛的事激起了装配车间职工的公愤。
车间主任韩大光让车间副主任、分工会主席粟本佑马上向厂工会汇报,厂工会主席费清明指示,一定要维护职工权益,尤其要保护女职工的人身安全;要分工会与男方厂工会联系,取得他们的配合,必要时再由厂工会出面解决。
韩大光道:“乔老爷协助粟师傅一起处理,你说话实在、办事公正,车间里口碑好。况且老同学出了事,你理应出点力。”
乔正清本来想推辞,自己算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管这种事?转念一想,韩主任已经用老同学这顶帽子把他套住,再说二话就显得不仗义,只得默认了!
戈chun生从农村返城后在三江化纤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