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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娘笑道,“与那婢女无关,是我们将婢子打发了不让跟着的。我和荣娘只是顺着竹林甬道随意走走,散散心,未去别的地方,还请琳娘莫怪。”
“不过是顽笑话,”琳娘看了眼竹林深处,端起盛了黝黑汤药的白瓷碗,执锦帕掩唇,将汤药悉数饮尽。琳娘放下药碗,皱着眉头捻一颗淹过蜜的果子放进嘴里,颇为遗憾地说道,“还是原先在温府里尝到的、荣娘亲手腌渍的蜜果子好吃。”
丹阳点头赞同,“荣娘用的花蜜皆有讲究,远甚宫里尚食局的那些小食。既然琳娘都开口了,谅她如今是双身子,荣娘打发她些蜜果子罢。”
温荣笑道,“真不能怪我小气,开春时忙着筹备全礼,府里上下都没心思也没空去收酿新鲜花蜜,过了最好的花期,酿出来的果子和寻常的就没两样了,现在两处府里用的蜜果子,也都是厨里管事妈妈前往东市果子铺买来的,还及不上宫中,你们哪里瞧得上。”
琳娘听言笑起来,“算来我们几人当中,丹阳是唯一一个自小就在宫中锦衣玉食长大的,可偏偏也就她一天到晚盯着我们手里的好东西,什么酒品果子糕点的,今日过来还非得穿走我一身衫裙,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丹阳瞪了琳娘一样,“可是讨来给你的,好心没好报。”
顽笑了一会儿,琳娘见丹阳和瑶娘对池子里的锦鲤感兴趣,遂吩咐婢子送了鱼竿过来,让丹阳和瑶娘由着兴子往池边垂钓,温荣和琳娘则留在竹亭里吃茶说话。
琳娘远远瞧着丹阳和瑶娘姑嫂二人谈笑甚欢,颇有几分艳羡。
琳娘吃了口茶,“荣娘,前几日五皇子鲜少进宫,奕郎醒后多次询问,似有事要与五皇子商议,”琳娘顿了顿又问道,“五皇子平日公衙里的事务十分繁重吧。”
温荣颌首道,“可不是,常常卯时出去,酉时才回府,这几日因为三皇子的事情,晟郎每日里是愁眉不展的。现在三皇子无事就好,如此晟郎也能安心了。”
琳娘看了眼竹亭旁的女官和婢子,笑道,“我在府里闲了无事,荣娘可常来陪陪我,丹阳和瑶娘玩心重,在屋里是呆不住的,还是让她们和另一些贵家女娘去山野骑马狩猎的好。”
虽然琳娘一直是笑着同她说话,可温荣总觉得琳娘情绪不对,许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可碍于有丹阳、瑶娘以及王淑妃遣来的女官,故不便开口吧。
琳娘需静,二人在竹亭摆起了棋盘。
温荣想起祖母交代的事,认真地说道,“琳娘,这次家父能如此快放出来,是多亏了三皇子帮忙的,府里还不知如何感谢。”温荣见琳娘神情未动,又说道,“前几日祖母特意请了几位娘子到府里玩,我瞧见了谢府的三娘子和四娘子,真真感慨时光如梭,算来三娘子可是已到及笄之年了。”
琳娘执黑子的手一滞,显然明白温荣要说什么,若放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应承并做说客,可现在却有几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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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相思无明晦()
琳娘落下一子,围住了温荣的一圈白棋,笑道,“荣娘这般让着我,下棋还有什么意思。”
温荣帮着琳娘将白子拾起放入棋瓮中,摇了摇头说道,“琳娘棋艺本就不差,我也许久未下,故此手生了许多。”
琳娘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说道,“谢三娘确实到及笄之年了,府里也在考虑她的亲事,”琳娘抬起头,看向温荣,“三娘是我二叔的嫡女,照理我们大房不该过问二房的事情。这里面的缘故想来荣娘也知晓。”
温荣抿着唇,直觉琳娘语气颇为生疏,遂尴尬地笑道,“琳娘说的有理,非嫡亲确实不便干涉过多,还是让府里长辈去谈罢。”
琳娘嘴角微翘,“祖母也想着哪日去探望温老夫人呢。关于三娘的亲事,我们府里并不求对方大富大贵,唯独郎君自身要争气。谢家世代出武将,二叔二婶都寻思了找个文质彬彬的女婿,祖母估摸也是这般想的。”
温荣颦眉不语,琳娘知晓轩郎有心从武,说出这番话分明是要她知难而退了。此时搬出谢老夫人,亦是不想祖母登门与谢老夫人商议吧。既如此,她再开口将话挑明也是自讨没趣了。
“子女的亲事确实让长辈烦心,三娘那般优秀,定有不少贵家上门提亲了,可是得好好挑挑。”温荣顺着琳娘的心意说话。既然琳娘无意与温府结亲。那就罢了。过几日回府和祖母再一起相看别家女娘便是,只是琳娘的态度令温荣疑惑,不知中间究竟出了何变故。
琳娘认同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关心道,“对了,荣娘,你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转年的进士试可要参加,谢府里我二哥和三哥他们亦是在国子监上学。听府里长辈说了,明年想让他们去试试。”
对于谢家的郎君。温荣也是一早就有耳闻,虽不若林家大郎出色,却也是极优秀。在国子监里,他们不但课业好。还有一身好武艺,毕竟出身谢府,自幼就有学习武艺。轩郎每每提及谢家的郎君,都十分羡慕。
轩郎转年是否参加进士试,温荣还真不知晓,府里似乎也未做此打算,遂说道,“轩郎回京时日尚短,入国子监也才两年罢了。想来还无法适应进士试,再过一两年,那时把握更大些。”
琳娘颌首道。“轩郎年纪不小,也该抓紧了,像林家大郎和赵家二郎那般,能一次及第的极少,少不得要考上好几年。”
温荣笑着低下头看棋盘,她的白子被黑子吃了不少。棋盘里黑子是占尽优势。她先才走的每一步确实都在让着谢琳娘,不止因为她怀了身孕。更因为她是闺中密友。在温荣看来,她们二人非棋圣又非君子,弈棋根本不必讲究输赢,彼此舒心畅快便好。
温荣知晓在棋盘里应该如何重新赢得局面,但接下来的每一步仍让着谢琳娘,输的明白又怎会畏输。无奈棋盘简单人心复杂,温荣压根不明白琳娘为何会忽然对她冷淡,与她生疏起来,难不成中间有小人作祟。
这一处曲水流觞,温荣与琳娘一局棋将散,另一处临江王府二进院子的书房里,李奕和李晟正谈及二皇子在杭州郡所做的事情。
李奕听闻李晟在究查二皇子下毒一事后,心里一下子放松了。既然连晟郎都未看出,旁人更不可能察觉到破绽,只有温荣令他疑惑,不知温荣娘究竟记得多少前世的事情。
李奕指尖轻扣书案,略沉思后与李晟温和地说道,“晟郎分析有理,梨花酿里的毒多半是二皇子下的,此事想来圣主心里也有数了。关于二皇子下毒的证据,晟郎暂时别追查了,既然我无事,不若就此息事宁人,以免惹得圣主不喜,纵是拿到了二皇子下毒的证据,也不见得对我们有利。”
李晟颌首道,“如今太子已不足为惧,我们确实不能将二皇子逼的太紧了,否则容易打草惊蛇。我会尽快将派去调查二皇子下毒一案的人手叫回来的。”
李奕笑道,“好,这段时日辛苦晟郎了。琛郎那边是否有消息。”
林子琛调往御史台后,即照温中丞的吩咐往淮南道出公差。淮南道毗邻江南东道,林子琛往淮南道出公差是虚,前往江南东道,与三皇子暗插在江南东道的眼线会和,暗探德阳公主的势力是真。
三皇子和五皇子早已怀疑德阳公主,再发现德阳公主派人前往江南东道后更是心生警惕,初始德阳公主和二皇子的幕僚在江南东道还算平静,不料后来竟惹出一系列祸事,更谋划栽赃到温中丞和他二人身上。三皇子这才与温中丞等人合计了,将林子琛送往江南东道,收集二皇子和德阳公主谋反的证据,需要时再以林中书令的名义,将这些证据呈于圣主,而他兄弟二人,仍不打算亲自出面。
李晟确实有收到林大郎送回京的消息,“杭州郡刺史和扬州司马等人的家眷俱被德阳公主的人软禁要挟,姚刺史和温中丞的关系极好,我有听荣娘提起过姚刺史,为人正直真诚,琛郎已在想法子接近姚刺史,争取想出两全的法子。”
李奕蹙眉说道,“德阳好大的胆子,竟然染指朝政私押朝廷重臣,企图干涉圣主易储之事。德阳虽是女子,可其势力不容小觑,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只能再忍忍。”
李晟看了眼窗棂外鲜艳的颜色,问道,“圣主可确定了?”
李奕嘴角扬起,笑容很漂亮,点了点头,“圣主心里已有数,我求圣主饶恕大哥,毕竟大哥也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死。”
李晟想起温荣与他打的赌。心里轻叹,缓缓道,“我听三哥安排。”
李奕正要说什么。其贴身侍卫在书房外命人传话,言有急事求见。李奕朝李晟抱歉地笑了笑,“晟郎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李奕走出书房,径直去了书房旁的侧厅,先前在竹林处的番僧现已在侧厅静候。李奕看到番僧连忙上前作礼,恭敬地说道。“上僧可是在竹林里遇见了五王妃,是否真如某猜测那般。”
番僧缓缓地摇了摇头。“贫僧见到五王妃了,五王妃和三皇子一般,只有残象,可五王妃她并不迷茫。还请三皇子莫再执念。”
李奕眉头渐渐皱起,当初他将番僧请到府里参惑,番僧言他被残象所困,所以才倍觉迷茫。
番僧为其参惑是想替他解开心结,并无意探问他前世的记忆。可不想李奕浸于佛言中后,关于前世的某些记忆碎片竟渐渐清晰了起来,只可惜仍旧非常的少,少到让李奕无法彻底看清前因后果。
记不得因果,却偏偏让他忆起了前世某年的春分子时。那日温荣坐在梨花树下。披一件藕荷色比肩褂,身影纤薄,简单绾了个矮髻。那发髻正簪了他白日才送的莲花莹玉步摇。
春分子时夜露深重,雾霜凝在莲花步摇晶莹剔透的玉珠上,点点水雾在烛光里备显细腻。
温荣听到他的脚步声,笑着起身朝他走来。步子摇晃了原本安静的玉珠水雾,水雾在不经意间凝成滴珠,滑落在素雅的比肩褂里。那莲花玉珠上只能留下浅浅水痕。
那年月光下芳萼院的桃李杏花皆镀了一层银色,画面十分唯美。可李奕的记忆里没有风景的颜色。因为桃李再美都美不过温荣轻绽的笑颜。
李奕每每于梦中惊醒,浮现在眼前的都是温荣那比春日花瓣还要精致的容颜。
他隐约记得有人要毒害温荣,他因此愤怒难耐。那将西域蝥毒混入熏香再放进紫宸殿的妃子,是一名重臣的嫡女。重臣嫡女又如何,他毫不犹豫的将其打入冷宫,若非温荣无事,他哪能留那恶毒女人的性命。
误打误撞,原来温荣酿的梨花酿可以解蝥毒。这一世李奕先是怀疑梦境真假,于是他试了又试,最后事实证明了梦境是真的。尽管只是碎片,可也助他一步步的接近真相。
温荣隐藏的太好了,他甚至不知道温荣是否和他一样,会记得前世的事情,直到番僧告诉他确实还有人能看透前世今生,他才敢确定,只无奈许多事情他还未想起,所以无法理解和接受温荣对他的态度。
李奕知道番僧是高人,遂有让番僧去试探温荣的打算,不想他还未开口,番僧就主动提出想见见五王妃了,故才有了今日竹林的巧遇。
番僧看出李奕仍旧不得解,耐心地说道,“不论五王妃是否有前世的记忆,她对现世的生活都不迷茫。先前贫僧已劝解了林家二娘子,三皇子和林二娘一样,心中同样存了不该存的执念,久而久之将生贪嗔怨。万事皆有定数,何须强求,待水到渠成,三皇子和五王妃皆能心思通透,那时因果将解开,得大善焉。”
李奕对番僧的说教并不满意,瞥眼看到番僧肩上的褡裢,蹙眉说道,“上僧这是?”
番僧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贫僧在盛京停留已久,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缘聚缘散自有时,还请三皇子见谅。”
李奕本想再挽留,毕竟每每听其诵经讲佛,梦里的景象都会更清晰些。可看样子番僧是去意已决了。
李奕道,“这些时日多谢上僧为某开悟,某备了份薄利,还请上僧不嫌弃。”说罢李奕要吩咐侍从去取金箔锦袈。
不想番僧眼睛还未开,又摇头笑道,“行走怎能多压身,贫僧谢过三皇子美意,就此别过。”
番僧绕过三皇子径直向外院走去,李奕身边的侍卫上前低声问道,“主子,番僧是否要留”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危心犹警露()
李奕摩梭着食指上的和田玉扳指,回过头淡淡地看向番僧背影。从第一次见到番僧,再到今日离别,番僧俱是一身白灰色的棉麻袍子,那拖了几扯麻线的残破袍摆,永远稳稳地垂在番僧小腿边,从不因其的步调,摆动或偏移分毫。
李奕原本淡漠的神情渐渐深了起来,眉心微微陷下,冷冷地说道,“你派人跟着他,出了城门再行事,厚葬。”
侍从领命躬身退下。李奕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无意取番僧性命的,他是想将番僧留在临江王府,他将奉他为上宾,待遇比之那些幕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真的要走,也应该等到他荣登大宝,那时他必厚礼相赠,步送其至京郊十里外。可惜番僧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能算出古今和人心,为何还要背逆他的思想,他迷惘时对番僧极其信赖,倾述太多,番僧知晓太多。此时离开临江王府,只是在寻死。
李奕下意识地看了眼竹林方向,番僧言温荣不迷茫,是不是意味着无论她是否有前世的记忆,或者有多少前世的记忆,都没有对她现在的生活产生影响,她很满意现世,很满意和五弟的亲事。
李奕一步步往书房走去,他对五弟是十分信任的,在朝政之事上晟郎对他也无二心。这次端阳宴他中毒后,晟郎在宫里虽未表现的明显,却在暗地里究查二皇子。此举确实让他对晟郎颇为感激,亦更为放心。唯一遗憾是晟郎偏偏要同他抢温荣。
若温荣稀罕的是正妃之位,他总有一天也能给
李奕回到书房。看到李晟正背着手赏看墙面上的一幅字画。
李奕笑道,“那是怀素的苦笋帖,前几日王侍郎听闻我在练习狂草,特意送来的,晟郎可喜欢。”
李晟眯着眼感叹道,“确实是好字,字势惊人。有若惊蛇走虺惊起骤雨狂风,又如千军万马驰骋沙场随手万变。不愧是狂草第一人。”
李奕爽朗地笑了几声,“晟郎好眼力,一眼就悟到字间精华了。师不谭经不说禅,筋力唯于草书妙。自幼晟郎的书法造诣就比我高,这帖子若晟郎喜欢,带回去便是。”
李晟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这幅帖子定来之不易,王侍郎怕是用琅琊王氏族里的藏帖与人交换的,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若真腆脸将画带走,绝非君子所为。三哥已经让过我许多事物了。”
李奕浅笑不言。负手走至窗前,阳光透过窗棂正照在他优雅俊美的侧脸上,温和无害。翩翩若仙。何谓君子不夺人所爱,若先被夺走了,再夺回来还能否算君子?
李奕又仔细地看了看苦笋帖,回首说道,“晟郎可好奇我为何将番僧引入府中,更视作上宾。”
李晟微颦眉。他确实有此疑惑,但也正如温荣所言。那番僧必有其过人之处,既有用,便悯惜之,倒也无甚不妥,故李晟重未主动问起。
李晟摇头道,“番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