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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荣与琳娘相视一笑。
如此这般,二人说话又更放得开了,说起奉于太后的春江景,便不免提到德光寺落成礼,温荣先才就觉得是第一次见到琳娘,原来德光寺落成礼时那日,琳娘因身子不适未曾出府,琳娘遗憾地说道,“若是那日去了,就能早些认识你”
温荣亦执起碧玉柄覆霜寒梅团扇半掩娇容,笑道,“若是投缘,不论何时相逢皆能一见如故了,可若是不投缘的,多早认识都无用了,见面一样大眼瞪小眼。”
琳娘知晓温荣在指了谁,嗤嗤直笑,“韩大娘起初并非冲你来的,她与林瑶娘的心思,盛京里哪家不知晓了。”
话出口了琳娘才意识到自己小人了,忙道歉道,“荣娘,我并非是要挑拨了你与瑶娘,只是见你不似盛京里那些拿捏做乔的女娘,故才一时口不遮拦”
温荣笑着轻轻牵了牵琳娘的手,“我知晓的,自不会往心里去。”
过了近半时辰,百官朝贺的献礼仪式才结束,若不是有琳娘坐在一处说话,温荣真担心自己要打起瞌睡了,枯燥无趣的如那书院里老夫子讲帖经
女眷献礼不似百官那般正式,尤其是作为小辈的娘子,只需表了心意便可,故谢氏才会令温荣送一只亲手做的香囊荷包。
琳娘温和地缓缓说道,“去年我是绣了一柄松鹤团扇,得了太后好一阵夸赞。不知今年又会是哪般情形。”
太后会去夸谁,与寿礼是无甚关系的。
礼部官员宣了琳娘名字。琳娘款款走至殿中,将贺礼轻放于宫中女史捧着的红锦托盘里。再盈盈跪下。
是一幅四尺锦绣寿桃长仙鹤朝阳丹青,温荣双眸微亮,琳娘亦是擅丹青的,无怪开始便与自己说了奉太后春江景一事。
太后看着谢琳娘的贺礼,笑得很是喜欢,直夸琳娘用心了,而琳娘跪礼后,太后更将琳娘叫至身旁问了几句话
韩大娘的寿礼是宝相花紫檀边框福禄寿纹画屏,朝武太后虽也夸了几句。可温荣远远瞧见都知道太后是在敷衍。
那日东市锦缎铺里,温荣瞧上福禄寿夹缬,确实是图纹样寓意好,可自己要奉于太后的寿礼,真正重要不在于纹样,而在于香囊中的自配香料,故就算夹缬被韩大娘先买走,亦不甚在意。
温荣心下好笑,韩大娘该是眼红去年琳娘送团扇得了太后夸赞吧。可韩秋娘连依葫芦画瓢都算不上了,只可谓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画屏上的夹缬,一见便知是绸缎行里买的,且纹样又是再普通不过的贺寿图。如何能及上琳娘亲手绣的松鹤
终听见礼部官员宣到自己名字,温荣起身端正走至殿中,规规矩矩地与太后行礼贺寿。
朝武太后对温荣印象很好。若不是温荣,怕是她那故友。今日都不肯给面子进宫了。遂笑着命女史将温荣的贺礼捧至跟前。
贺礼未到,朝武太后与坐于上席下首的王淑妃等人。先闻到了一阵清新花香,比之宫里的香料少了几丝甜腻,却依旧令人精神一振。
太后轻拿起香囊荷包,不是千篇一律的福松寿鹤,碧蓝色五谷丰登纹样香囊荷包精致小巧,缀数道金丝福寿双鱼结流苏,朝武太后瞧着愈发喜欢,笑问道,“这香囊里是什么香,我闻着熟悉却一时想不起。”
温荣恭敬地跪拜道,“回禀太后,奴是用了杏花香。”
太后听言很是新奇,“我听闻那宫里的调香局,亦有用花瓣尝试做了纯粹花香香囊,可那香味儿淡的很,且味道不几时便散尽了。”
温荣声音虽轻,却清亮的叫人忍不住叹息,“奴在阴干花瓣时撒了花粉,故香味会浓一些,且做香料时加了沉香做固香,如此香气便能持久了。”
朝武太后听言望着王淑妃笑道,“这孩子可是玲珑心思,无怪婉娘将她捧在了手心里。”
王淑妃望向温荣的目光夹杂了几分探视,口中却迎合地笑道,“太后所言甚是,这孩子一瞧便得人疼的紧,儿今日可真真是托了太后的福,才能瞧见这新巧的香囊。”
王淑妃声音温柔婉转,一般人听得如春风化雨一般,温荣却是心下一紧。
王淑妃是三皇子生母,如今后宫中最得圣人宠爱的是韩德妃,可得圣人信赖的却是王淑妃,乾德十五年,王淑妃被封为一品贵妃,因后位虚悬,王贵妃真正掌管了六宫。
王淑妃并不似表面这般亲和无害,睿宗帝病重期间,韩德妃暴病身亡,后宫中幼子几无所幸存,那时李奕太子之位早已坐稳,禹国公分明知事出蹊跷,却敢怒不敢言。
睿宗帝驾崩后,后宫中无所出的妃子皆送至感邺寺出家,虽说是寺院,却如牢笼一般,外有武卫守着,那些妃子们只能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温荣前世嫁与李奕后,正是因为略知晓了个中隐情,故鲜少去巴结李奕母妃,反倒是韩秋娘,丝毫不介意与感念她姑母韩德妃与王淑妃之间的生死恩怨,诚心诚意地侍奉王淑妃左右,好在禹国公府势力未被削弱,韩秋娘的后位坐得稳稳当当。
温荣对王淑妃的印象,不过是止于那道赐死慈谕罢了。
“好孩子,快起身罢,过来叫我瞧瞧。”朝武太后笑着向温荣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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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依依向物华()
温荣盈盈上前又端正行了礼。
朝武太后牵过温荣端详了一会儿,嘴角笑意更深了些,“不过几月功夫,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温荣红了脸,微微蹲身谢过了太后的夸赞。
周围几道目光都落在了温荣身上。
王淑妃的容颜依然风华绝代,明艳艳地挂着满满笑意,染了大红蔻丹的长长指甲,不经意地轻敲着海棠纹紫檀扶靠。
相较王淑妃目光里若有若无的审视,温荣倒能感受到朝武太后的真意。
朝武太后望了一眼旁席上端正踞坐的前黎国公夫人,或许是朝贺礼制太过累繁,婉娘面上已露出几分疲倦,朝武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怜意。
太后牵着温荣慈祥地问道,“听闻你伯祖母前段时日发了旧疾,如今可是大好了?”
温荣轻抬起了头,双眸纯净地如同从未被尘埃沾染。
面上笑容很是勉强,轻声回道,“回禀太后,伯祖母经了数月将养,如今身子已好了许多。”
分明是在报喜,却眉心紧蹙。
太后不曾接话,王淑妃合上粉彩寿纹茶碗,笑盈盈地望着眼前清丽出尘的女娘。
温荣稍稍停顿,沉静地说道,“伯祖母虽不咳了,可晚间入睡难,又易惊醒,有时夜风大了,窗棂缝的风啸声就令伯祖母一夜不眠。”
温荣说起了家常,大殿里人多口杂,温荣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太后听言颇为紧张,“是否请了医官开安神汤药。”
温荣垂下头。“请了好些医官开汤药为伯祖母调理身子,安神汤药吃了近一月了。见无甚用处,伯祖母也不肯再用了。”
温荣说的是实话。谢氏夜间睡眠浅,除了汤药,温荣还有尝试着做定心安神的香囊,可皆不见效果。
今日祖母想找机会同太后探口风的,可贺寿的日程安排的满当。
不肖半个时辰,太后就该去更换行服了,到吉时即正式开宴。虽不知宴席后太后将作何安排,可今日里参贺的官员及家眷里,重臣便占了半数余。
温荣说的家常再寻常不过。漫说老人了,便是年少小儿,心中藏着事,都会睡不安稳。
朝武太后主动问起了祖母,温荣便要抓住了机会,希望太后能抽出时间,单独传见祖母。
王淑妃的眼里满是担忧和欣慰,担忧前黎国公老夫人的身子,欣慰老夫人身边好歹有知心懂事的女娘。
暖暖的目光落在人身上。却能叫人不寒而栗。
王淑妃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寿纹茶碗后的薄唇轻浮,是他人无法察觉的浅笑。
王淑妃自三皇子身边的侍从。知晓了许多关于温四娘的事,能棋擅画。奕郎更在赵府琼宴上,当众向温四娘求丹青墨宝。
王淑妃知晓温荣拒绝赠画后很是不屑。盛京中爱慕奕郎与晟郎的女娘究竟多少,她这当阿娘的自然知晓。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戏码她见多了,温四娘不知趣地想吊奕郎胃口。往后怕是要后悔的。
王淑妃不过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女娘,能令奕郎那般主动。
今日一见,小小年纪即已国色芳华,美不美倒是其次,关键是她很聪明,性沉内敛,懂得因势利导。闲话了几句家常,就达到了目的,宴席后,太后该传见前黎国公夫人了。
王淑妃余光漫向不远处,坐于二皇子下首的奕郎,虽正同晟郎说着话,可从容淡然的目光却时不时地转向这里。
圣朝里贵家郎君有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况是后宫了,更该有那么几个聪明人互相牵制。
王淑妃笑着望向女眷席,目光却不愿在韩大娘身上多做停留,自己的所有谋划都是为了奕郎,委屈奕郎娶韩大娘,她心里亦有不甘,既然如今局势尚在胶着状态,不若再看看是否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太后与温荣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命温荣回席了。
不一会,太后即回内殿更换行服,而女眷则至侧殿等候吉时。
本陪着温老夫人的林氏,忽然过来寻了温荣,关切地询问起先才太后与温荣说的话。
若说早先太后将温四娘的春江景挂于延庆宫,还不足以说明太后多看重温荣本人,那么今日太后满面笑意地传温荣至跟前,神情比之与应国公府谢大娘说话时,还要亲切上许多,其意便不言而喻了。
温荣看出了阿娘面上的不自在,知晓前来问话并非阿娘的意思,该是温老夫人指使了过来的,故避重就轻,将太后和王淑妃的场面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阿娘,不能叫阿娘在温老夫人那难交差了。
吉时将至,圣主亲自接迎朝武太后前往麟德殿
开席后,宴席四处伴响月鼓竖琴,高台上立部伎舞娘梳着九骑仙髻,身着孔雀翠衣,佩七宝璎珞,垂手旋转,嫣然纵送,随着曲调加快,舞娘的脚步亦趋于激烈,曲终四弦戛然而止,软舞亦如鸾凤收翅宴席很是热闹欢快。
宴席约莫于未时中刻结束,内侍省是安排申时中送宾客出宫的。
朝武太后已觉倦乏,遂留了王淑妃、韩德妃、三位公主于殿中陪伴宾客,自己先行返延庆宫内殿歇息。
圣主则召太子、长孙太傅、林中书令等朝中重臣去了御书房。
不多时,朝武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史,果然过来传了前黎国公夫人至延庆殿内室说话,谢氏拍了拍荣娘的手,叮嘱了荣娘几句,便随女史往延庆宫去了。
女眷宾客则被引往了右殿,有兴致者可自行前往殿外花园赏玩,若觉得疲累了殿中亦安排了席案吃茶休息。
德阳公主领着女娘去侧殿玩起了覆射。宫中乐娘在旁敲鼓助兴。
温荣与琳娘皆是喜静的,见殿中闹得慌。颇为难耐。
温荣命宫婢取来了云水金银二色妆花缎大氅,谢琳娘则是玫瑰紫盘金银鼠里鹤氅。
二人相携缓步至郁仪亭。
郁仪亭四处是开得正好的素心雪梅与绿萼。冷意里清香漫动,宫婢于亭中石案摆了龙凤描金攒盒,两人又吩咐宫婢送了宫棋过来。
不过才下了数十子,便有女史匆匆往郁仪亭来。
女史蹲身同二位娘子道了好后,望着谢琳娘说道,“谢大娘子,淑妃娘娘召你于侧殿陛见。”
谢大娘很是惊讶,“不知淑妃娘娘何事召见于我。”
女史笑了笑,“婢不知。还请娘子快些与婢子一道过去,莫要叫淑妃娘娘久候了。”
谢大娘听言忙与温荣说道,“荣娘,如今不知娘娘召我何事,我亦不知何时可出来寻你了,若是一人太过无趣,就回了殿里,好歹德阳公主那人多热闹,有人陪着一道游戏。”
温荣见此时琳娘还想着自己。颇为感激,笑着说道,“莫要担心我了,你自快快过去吧。”
温荣望着石案上下了数步的棋盘。只觉得无趣,略微坐了一会,便准备回殿里。
才起身。抬首间忽瞧见五皇子李晟正顺着梅林小路漫步而来
朱紫色蟒袍在似雪寒梅中分外惹眼,五皇子如玉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清冷俊逸。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梅林中有着神清谷冷无尘俗的别样风景。不知是因绿萼雪梅绽放了凌霜傲雪的芳华,还是因五皇子静谧辽远的目光
郁仪亭在梅林中极为显眼,温荣知晓五皇子必是瞧见自己了,此时避开,不免失礼,且若是五皇子不愿碰见自己,数步后便可转向另一条小路。
温荣是盼着五皇子自小路绕离的,可不想却直直地朝郁仪亭来了。
温荣无奈只得走下石亭的汉白玉阶,垂首立于散落着雪梅花瓣的青石路旁,待五皇子走近后,盈盈拜道,“奴见过五皇子殿下。”
李晟“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了两步。
温荣才抬眼准备回亭子,却发现五皇子突然回转过身,蹙眉问道,“温四娘为何独自在此处。”
温荣微微蹲身回道,“奴本是与谢大娘至此处赏梅弈棋的,可先才淑妃娘娘召了谢大娘往内殿说话。”
温荣对五皇子是心怀感激的,除了陈知府家眷一事,温荣还知晓五皇子的心性和气度一般人难及,如今五皇子虽帮着李奕谋储,可五皇子在李奕继承大统后,便逐渐放权,只求做个逍遥王。或许自己不该因为李奕,而对五皇子有偏见了。
“好,”李晟顿了片刻又说道,“外面风大,回去吧。”
温荣讶异地看了五皇子一眼,本以为五皇子是个寡言寡语,惜字如金的,不想原来也会关心他人,温荣想起月娘托自己交于五皇子的荷囊,心下一紧。
平日里虽有将流云百福荷囊带在身上,可却无甚机会见到五皇子,又不能够托轩郎带至书院,如今自己答应了月娘,怎能食言。
五皇子已转身往前走了数步,此时梅林里只有远处三两修剪花枝的宫婢
温荣稳了稳心神后轻唤道,“烦请五皇子留步。”
李晟诧异地望着温荣,温荣娘不似会故意与人亲近的,且李晟至今还记得初见温荣时,潋滟湖光般双眸里令人心惊的冷意。
温荣自袖笼中取出了百福荷囊,垂首低声说道,“陈大娘为感谢五皇子相帮,特意亲手做了一只荷囊,还请五皇子”
“不用了。”
声音比那缀于梅枝的冰棱还要冷上几分,温荣讪讪收回了手,早知道会是如此,可不帮月娘送上一遭,实难安心。
“哟,原来五弟也在这,我可不用再费神去寻了。”
远远听见声音,温荣惊讶地回头,却见德阳公主、丹阳公主与谢大娘正自小路往郁仪亭而来(。。)
第九十一章 细影暗峰峦()
好在那荷包早已收进了袖笼,温荣规矩地同德阳公主和丹阳公主见了礼。
丹阳公主直直盯着温荣打量,那般毫不遮掩的眼神,叫人有几分不自在。不知丹阳公主,是否亦是任性妄为的。
李晟同二位公主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开。
“五弟,如何一瞧见我们就要走,”德阳公主挑眉高声笑道,“太后传我们过去